“住手!”


    轉而對冷寒道,


    “冷小姐,來找總裁的嗎?”


    冷寒拚命地點頭:


    “是,他在嗎?我要馬上見到他。”


    肖何又一陣狐疑,今天這是怎麽了,先是溫夫人,後是冷小姐,今天的總裁還真是搶手。


    “對不起,冷小姐,總裁身體不舒服,今天在家休息。”


    肖何眼珠一轉,緊接著問,


    “冷小姐,需要總裁的住址嗎?或者我可以派車送您過去。”


    這個時候的總裁,不正是最需要冷小姐的時候嗎?他肖何可算辦了件大好事吧!


    沒想到冷寒非常痛快地答應了:


    “好,快派車吧!”


    肖何忙打起了電話,然後親自將冷寒送上了車,並目送她離開。


    肖何得意一笑,這很有可能是未來的總裁夫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疏漏。


    公路上,呂東倫的車與冷寒的車再一次擦身而過,命運就是如此的難以捉摸,一天當中交錯兩次的人,今後會不會真正地相遇呢?


    一路上,冷寒的心都在顫抖,她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就像個待嫁的姑娘。


    她既期盼又慌張,就要見到溫楚了,一想到他看她的眼神,一股電流便由心而生,直通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興奮地跳躍起來。


    她與他之間,有太多的過往,太多的誤會,太多的委屈,還有……太多的愛!


    車子在溫楚的別墅門前停了下來,冷寒向司機道謝後下了車,望著兩扇黑色的鐵門,她緊緊地按著胸口,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傭人,看起來很慈祥,她上下打量著冷寒,從來沒有年輕女人來過這,這個不會是找錯了吧?


    “小姐,你找誰?”


    女傭人溫柔地問道。。


    “你好,我找溫楚。”


    女傭人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直唿主人的名字,看來關係不一般。


    “請問你是……”


    冷寒的心髒一緊,低下了頭,她是誰,她應該怎麽迴答?


    良久,她才羞澀地抬起頭,忽閃著烏黑的眼睛,喃喃地說: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這下可好,原本人家求她和他交往,她都不肯,現在倒反過來主動送上門承認自己是他的女朋友,這世界真是變化快啊!


    女傭人聽到女朋友這三個字,先是驚訝,隨後便滿臉笑意:


    “哦,女朋友,女朋友,快請進,快請進。”


    女傭人讓進了冷寒,緊跟在了她的身邊,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她,嘴裏不住地叨念著,


    “您真的是我們主人的女朋友?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他沒有女朋友呢,從來沒有女人到家裏來,沒想到他不但有女朋友,而且還長得這麽漂亮!”


    冷寒尷尬地不停地往耳後掩著頭發,這個女傭人可真熱情,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打轉,好像她是天外來客一樣。


    穿過花園,走過草坪,經過泳池,她終於進入了別墅,一幢三層高的歐式建築,這裏就是溫楚的家?


    來到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在名灣的日子,也是在那,溫楚讓她有了冷漠,有了他們的兒子,她這輩子最珍愛的人。


    站在一樓的大廳裏,冷寒環視起周圍,此時此刻她沒有心情觀察這裏的裝潢,更沒有心情研究擺放的藝術品與古董,她心急地尋找起溫楚,卻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溫楚呢,他在哪?”


    女傭人掩口竊笑,看來這個女朋友與她家主人的關係還真是不錯呢!


    她走在前麵,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姐,請跟我來。”


    女傭人把冷寒引到了溫楚的臥室,然後敲了敲門,


    “楚啊,你的女朋友來了,我讓她進去嘍?”


    溫楚在浴室裏隱約聽到了聲音,以為又是母親,所以懶得迴應,繼續閉著眼打坐,這該死的藥快把他折磨瘋了!


    如果沒有冷寒,他或許會隨便找個女人解決一下,可現在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他這番苦苦掙紮、守身如玉,都是為了這個女人。


    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是冷寒說的那句“我愛你”,他的唇角漸漸上揚,一抹溫柔的笑淡淡地掛在了臉上。


    雖然內心愜意,可想到這句話時,他身體的反應卻更強烈了。


    他正惱火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浴室的門,當、當、當,就像小貓在討好主人,一聲聲很溫柔,溫楚以為母親又有了什麽新計謀,他不想再與母親爭執下去,幹脆不予理會。


    然而,下一秒,門被推開了……


    溫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蹙眉,他無奈地大吼一聲:


    “媽……”


    隨即睜開了眼睛。


    時間在這一秒定格。


    冷寒雙眼含淚、雙目含情,就那樣癡癡地看著溫楚,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穿梭、放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她竟然找不到一件開心的事。


    然而,愛,卻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溫楚要裝作失憶,為什麽他要製造屬於他們的美好迴憶。


    可是現在,即使往事並不開心,對於他們來說,那才是最難忘的迴憶。


    淚水越聚越多,直到眼睛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兩串晶瑩剔透的珠子才滾落下來。


    溫楚看著冷寒,她的眼睛此刻正在向他訴說著什麽,看著她一顆顆滴下來的淚珠,他的心好痛。


    他伸出雙手,慢慢地站了起來,他好想接住這些珍珠,這是冷寒第一次為他流下的淚。


    他的眼角顫抖著,他的聲音那麽溫柔多情:


    “不要為我哭,我隻想看著你笑。”


    此時此刻,冷寒已不知道尷尬為何,不知道羞澀為何,在她眼前的,隻是一個她愛的男人。


    她看著他的臉,眼淚更兇了,她覺得好委屈,為自己,也為他。


    他曾經那樣對待她,她卻還是傻傻地愛上他。


    不相信他,她竟然那麽自以為是、傻傻地誤會他那麽久。


    她癟著紅紅的嘴巴,用盡渾身的力氣,抱住了他。


    小臉貼上他滾燙的胸膛,聽著他狂熱的心跳,她囁嚅著:


    “對不起,對不起……浩然都告訴我了,是我誤會了你,我不知道這5年來,你竟然為我做了那麽多,還有那個妮亞……”


    “噓!”


    不等冷寒說完,溫楚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捧起她的臉,


    “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知道你為什麽會誤會我、生我的氣嗎?”


    冷寒的淚還掛在臉上,茫然地看著溫楚,搖了搖頭。


    溫楚憐愛地笑了,將臉湊近了她,悄聲地說:


    “因為你愛我!”


    說完,一臉的壞笑。


    冷寒氣得紅了臉,抬起小拳頭就要打人。


    溫楚的速度極快,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拳頭,笑意更深了。


    “你……”


    “我愛你!”


    溫楚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語言,融化了冷寒,她怨恨地看著他,那目光中又充滿了愛。


    嘩,水龍頭被無意碰開了,熱水打濕了冷寒的衣服,薄薄的連衣裙貼在她的身上,她的曲線還像5年前那樣玲瓏,溫楚看得癡了。


    “我想要你,可以嗎?”


    第一次,溫楚懂得了尊重,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壓抑著自己,而先去征得她的同意?


    直到一個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冷寒推了推溫楚:


    “我的電話響了。”


    “不要理它……”


    冷寒突然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弄得精神緊張起來,那鈴聲聽著,一遍緊似一遍,她用力一推溫楚,堅定地說:


    “不行,那電話鈴聲聽得我心裏堵得慌,你去幫我拿來。”


    “拿你沒辦法。”


    溫楚悻悻地下了床,去幫冷寒拿電話。


    誰能催得動他老人家幫人家遞個東西,真是天下奇聞,如果讓肖何知道,他們總裁竟然被一個小女人使喚,他不要笑掉大牙才怪。


    冷寒看了來電顯示,竟然是冷漠的學校打來的,她一看時間,糟糕,已經到了接兒子放學的時間了。


    她急急地接起了電話:


    “喂,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看時間……什麽,冷漠被綁架了?”


    冷寒騰地坐了起來,嚇得揪起被角捂住了嘴巴,眼淚立刻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這一句話出口,溫楚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他一把搶過了冷寒手中的電話,對著話筒大聲地唿喝起來:


    “我是冷漠的父親,到底怎麽迴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老師顫抖的聲音:


    “剛剛我帶孩子們出來,等家長來接,突然不知道從哪衝過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把冷漠抱走了,我怎麽喊都沒用,我看他開著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汽車逃走了。”


    “報警了嗎?”


    “還沒有,我覺得應該先通知你們。”


    “你做得很好,不要報警,這件事我們會看著處理,謝謝你。”


    掛斷了電話,溫楚先是拿一件浴袍將自己裹了起來,然後走到冷寒身邊坐下,將另一件浴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冷寒烏黑的眼珠已經被淚水淹沒了,兒子被綁架了,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如果眼前不是有溫楚在,恐怕她早已經暈倒不省人世了。


    此刻,溫楚成了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她雙手死死地抓住溫楚的胳膊,拚命讓自己平靜再平靜,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她如何能冷靜地下來?


    她壓抑著哭聲,哽咽著:


    “怎麽辦?怎麽辦?兒子被綁架了?這是真的嗎?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是誰會綁架他?為什麽要綁架他?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是我的兒子,是我們的兒子啊!……”


    溫楚看著無助、驚恐的冷寒,心疼得都揪在了一起,為了這個女人,更為了自己的兒子。


    他緊蹙著眉頭,一把將冷寒攬在了懷裏,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安慰道: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我會讓我們的兒子平安無事地迴來。”


    溫楚說著,目光幽靜而深遠,就像是已經知道了冷漠的下落一般。


    聽到那名女老師的描述,他便開始懷疑了,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走孩子,除非這個人不怕追究,而且知道冷漠是他的兒子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他聯想到母親臨走前說的那句話:那就把眼睛擦亮點,好好看著你的女人和孩子吧,沒人能保證她們母子會不會出事!


    這件事,十有**是母親做的,所以他選擇不報警,這個消息如果流傳出去,無疑是一樁家庭醜聞,他不想讓任何一方受傷,因為將來,即使母親不願意承認,她們也必定成為家人。


    “漠漠,冷漠……我好害怕,他們不會對漠漠做什麽吧?他們不會……”


    冷寒的眼淚不停地流出來,她死死地摟著溫楚,她想說,他們不會撕票吧?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迴去,這個時候,她不想說不吉利的話。


    溫楚明白她的意思,他隻能擁著她、撫摸著她的脊背,安慰著:


    “不會的,不會發生你想的那種事的,不會的……”


    溫楚從抽屜裏拿出了安眠藥,冷寒現在這種狀態,需要絕對的休息,剩下的事就留給他來解決。


    “乖,吃了藥,好好睡一覺,我保證等你醒來的時候,我們的兒子會平安無事地站在你的麵前。”


    溫楚哄著冷寒吃了藥,扶著她睡下了,然後穿戴整齊,去找他的老媽。


    溫楚駕駛著他的跑車,火箭一般的速度趕到了呂東倫的別墅,進門不由分說,劈頭蓋臉地就問:


    “冷漠被綁架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你找人幹的?”


    氣勢洶洶的溫楚,著實讓呂東倫震驚不小,她的兒子,從來不曾對她有過這種態度。


    她正坐在沙發裏,看著當天的報紙,此時,她將報紙一扔,幽幽地站了起來,作為母親,一種隱隱的委屈和嫉妒從心間升騰起來。


    她的嘴角**著,冷冷地瞪視著溫楚:


    “溫楚,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子?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跑來質問你的母親?什麽綁架?什麽意思?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溫楚有些氣急敗壞,那邊剛剛搞定一個小女人,這邊的老女人就不安生了。


    “媽,別再跟我打啞謎了好不好?今天放學的時候,學校的老師打來電話,說冷漠被一個男人綁架了,除了您,還有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走冷漠?是您說的,沒人能保證他們母子會不會出事!”


    “溫楚,你是不是瘋了?被那個女人弄瘋了?”


    呂東倫的眼睛仿佛在**,憤怒地斥責著兒子……


    她怎麽也想不到,兒子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這樣對待自己?


    天下男兒皆薄性,看來自己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然而於溫楚而言,自己的母親竟然綁架了自己的兒子,這是多麽大的諷刺與心痛?


    生氣歸生氣,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如果她肯交出冷漠,他還是希望他們能一家團圓,努力讓母親了解冷寒、接受冷寒,所以他的態度放緩了些:


    “媽,我知道您想要孫子,愛您的孫子,但冷漠畢竟是我跟冷寒的兒子,他的父母還健在,您怎麽能讓他跟我們分開呢?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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