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浩然還是給人一貫的印象,深沉穩重內斂,而溫楚卻是霸氣外露,得意張揚,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手握在了一起。


    那畫麵甚是好看,引來台下女人的唏噓聲一片,能嫁給其中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她們夢寐以求的願望。


    恐怕隻有冷寒是避之唯恐不及!


    站在人群裏,卻總感覺溫楚的眼睛在看著她,似乎在質問她為什麽要站在別的男人身邊。


    冷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胃裏也翻滾起來,她快速走出了擁擠的人群,跑到洗手間幹嘔起來。


    可能是這裏到處充斥著各種極其濃鬱的高級香水味,讓她無法適應吧。


    洗手間裏,兩個妖豔的女人聽到了冷寒的嘔吐聲,撇起了嘴角,高調的議論也不避諱冷寒:


    “喲,聽說隻有孕婦才會像這樣幹嘔呢。”


    “是呀,一個大姑娘家家的,無緣無故怎麽會發出這種聲音呢?嘖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女人是天生的嫉妒狂,這樣的諷刺與猜忌,冷寒已經習以為常了,並不作他想。


    聽到了開門關門聲,確定那兩個女人出去了,冷寒才出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衣著光鮮,確實比從前憔悴了幾分,那是在遇到溫楚之後才有的。


    但願這場酒會早點結束,但願從此以後,她與鍾家人、與溫楚,都再無瓜葛。


    推開洗手間的門,儀式已經結束,人們都在談笑風生,大家似乎早已忘記她這個不速之客。


    她還應該繼續留在這裏嗎?


    躊躇之際,忽然無數片玫瑰花瓣從天而降,刺目的顏色,撲鼻的馨香,一片片像雪花般飄然而下,整個大廳頓時被一層浪漫的氣息籠罩起來。


    冷寒愣住了,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這是她曾經幻想過的花瓣雨嗎?


    她伸出手去迎接那嬌豔的“雨滴”,捧在手心,深深一嗅,玫瑰特有的香氣直鑽入她的嗅覺神經,冷寒陶醉了!


    透過花瓣雨,配合著輕柔的音樂,大屏幕上的投影變了,一幕幕都是冷寒曾經的照片。


    冷寒驚呆了,是誰做了這樣的事?


    在這種場合,大庭廣眾之下,將她的照片做成vcr放映著。


    很快,她明白了,照片上的她都是大學時期認識鍾克然之後,他為她拍的照片,是鍾克然,他想幹什麽?難道是在為他們的感情做最後的祭奠嗎?


    看著那一張張,迴想著一幕幕,冷寒的眼睛濕潤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個並不為人所知的小女人,似乎來頭不小?


    冷寒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此刻就像動物園裏的大熊貓,成了稀有動物。


    就在這時,鍾克然身著一襲黑色西裝,從漫天的花瓣雨中,走到了冷寒麵前。


    冷寒怔怔地看著他,人像在夢中。


    “小寒,你曾經說過,如果在花瓣雨中,有一位白馬王子駕著玫瑰馬車來向你求婚,你一定會答應他。也許我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白馬王子,但最起碼也是一匹黑馬,你……”


    鍾克然微笑地說著,單膝跪地,另一隻手舉起一枚閃亮的鑽戒,在場的女人都張大了嘴巴,那份量至少有一克拉,


    “願意嫁給我嗎?”


    這個場景那麽陌生,卻又那麽熟悉,冷寒隻在夢裏見過,原來真的會發生!


    現場很靜很靜,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鍾克然在s市是有名的貴公子,想嫁給他的女人不計其數,怎麽他會選了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女人?


    大家都在等待冷寒的迴答,各人的臉上卻是不同的期待。


    冷寒著實被鍾克然嚇了一跳,原來讓她來當最後一次女朋友的話都是假的,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可是她怎麽可能答應他呢?


    “克然,你……”


    “是的,我後悔了。我後悔那麽衝動地想要放掉你,我後悔給了你父親三十萬,那麽無私地要你去追求夢想。本來我以為我可以一無反顧地放你走,可經過這幾天,我發現我比其他人更自私,自私地想要永遠擁有你,如果你離開我,我的心也會被你帶走,隻剩下空殼的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鍾克然的眼中已經淚光閃動,


    “小寒,原諒我的自私,我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你想環遊世界,等我們結婚後生了孩子,我們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周遊列國,讓孩子從小就像你一樣,通曉各個國家的語言。如果你累了,我們就停下來,休息好了,再啟程,你不用像其他家庭主婦一樣為了柴米油鹽而操心,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為你打點好一切。小寒,嫁給我,好嗎?”


    一番刻骨銘心的表白之後,冷寒那顆堅定的心,瞬間被鍾克然瓦解了。


    他說那三十萬是他偷偷地送給她的父親的?隻為了能幫她完成夢想?


    他怎麽可以這麽愛她?這樣的愛還讓她怎麽舍得離開他?


    為什麽在她向他坦白了被強pao的事實後,他還如此大張旗鼓地向她求婚?


    他的愛到底能包容她多少?


    “克然,你知道我……”


    後麵的話,冷寒無法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說出口,鍾克然卻心領神會。


    “小寒,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麽,我都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愛你,愛你的一切。嫁給我!”


    冷寒終於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帶著愛,帶著悲傷,帶著無可奈何。


    此刻,冷寒的心已經毫無保留地飛向了鍾克然,她怎麽可能拒絕一個如此為她著想、又如此愛她、包容她的男人?


    這裏沒有大街上求婚時的熱烈場麵,周圍的人們似乎都在看戲,更沒有人帶頭喊著“嫁給他、嫁給他”,而冷寒早已在心裏喊出了她願意,她一百個願意。


    隻是,鍾克然真的能像他所說的那樣,包容她的一切嗎?


    “克然,你確定?”


    “小寒,相信我!”


    冷寒看著鍾克然誠懇的臉,一個七尺男兒、堂堂的鍾家二少爺,竟然會為了娶她,在這麽大的場麵下向她求婚。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她還能懷疑他的忠誠嗎?


    如果此生能嫁給一個如此珍愛她的男人,那將會是她多麽大的幸福!


    冷寒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了左手,顫抖著聲音:


    “我願意!”


    鍾克然的淚流了下來,他站了起來,激動地將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冷寒的無名指上,俯身深深地吻住了她。


    天空中還在飄散著花瓣雨,冷寒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想要的一切鍾克然都為她做到了,能嫁給自己的初戀,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啊,可是隻有她最幸運吧!


    冷寒不知道,此刻她所謂的幸運,隻是她厄運的開端。


    現場終於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隻是那掌聲之中包含的都是世故與勢利,沒有人真心為他們祝福。


    鍾浩然站在人群裏,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答應了弟弟的求婚,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心中全是苦澀,他撥開人群,走向了門口。


    雖與冷寒隻有三麵之緣,可她在他的心裏,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分量,如今這樣的結局讓他如何接受?


    “啪”地一聲,極不和諧的巨大噪音,打破了這個溫馨的場麵。


    冷寒與鍾克然也被驚醒了,停止了親吻,轉頭看了過去。


    人們循著聲音看去,溫楚的手停在半空中,地上散落著透明的玻璃碎片。


    溫楚對著四麵八方投來的詫異目光微微點頭致意,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不好意思,手滑。”


    那目光最後停留在冷寒的臉上,冷寒的心極速跳動了起來,她說不清那目光中的含義,是憤怒?是失望?是難過?是痛恨?


    她的手不自然地捂在了胸口上,想抑製住那不安的心跳,明明已經答應了鍾克然的求婚,這一切已經有了注定的結局,為什麽還會在意溫楚的眼光?


    何況他隻是一個曾經毀滅了她的幸福的劊子手,她應該恨他,也隻能恨他。


    冷寒想著,刻意避開了溫楚的目光,把頭輕輕地伏在了鍾克然的肩膀上。


    鍾克然的幸福之情溢於言表,他向人們頻頻點頭致意。


    到底是他得到了想要的幸福?還是得到了占有的快感?


    他說不清,任何人都看不出!


    這番浪漫場景過後,鍾克然儼然成了這場酒會的主角。


    同為鍾家的公子,平日裏鍾浩然的風頭總是要蓋過鍾克然的,因為在鍾偉業的眼中,似乎隻有這個兒子才是自己的嫡傳接班人,而鍾克然,從來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而鍾克然從小到大,也隻有眼饞的份,似乎他不是鍾偉業親生的一般。


    今楚,他終於從穀底見到了透進來的陽光,說不定,冷寒會給他帶來好運。


    鍾克然被如雲的賓客們重重包圍,頻頻舉杯,談笑風生。


    冷寒此時隻好一個人躲進不起眼的角落裏,默默地看著神采奕奕的鍾克然,心底也躍升一絲小小的幸福,可她卻依然眉頭緊鎖,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


    冷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從鍾克然的身上移開,她掃過現場的每一個人,卻都不見這場酒會的真正主角--溫楚。


    她的心頓時一緊,不住地迴想起剛才溫楚看她的眼神,心裏不免慌亂起來。


    明明就是一個討厭的人,為什麽還總是惦記他?


    正想著,突然後麵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整個人被另一隻手拖著往後,身後傳來一股濃重的酒氣,還有那個熟悉的味道。


    是他嗎?他不是已經不再喝酒了嗎?


    應該不會,他是公眾人物,怎麽會在這種場合下跟她開這樣的玩笑。


    不知道身後的黑手是誰,冷寒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人注意到她此刻的存在,更不會有人來救她。


    她沒有一點抵抗的餘地,隻能整個人跟著往後,雙腳毫無力氣,一雙清澈的大眼無助地看向人群裏的鍾克然,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冷寒的身後是一條幽暗的走廊,兩旁是大大小小的包廂門,她一直被拖到最後一扇門前,攬著她腰的那隻手鬆開了,隨即門被推開,她的人也被拉了進來,“哢噠”一聲,門被鎖上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很黑,隻有外麵的射燈透過玻璃窗散進來的微弱光線。


    終於有了反抗的機會,冷寒一把推開了嘴邊的那隻手,人也馬上轉過了身,大口地喘著氣:


    “是誰?”


    眼前的人背對著光線,一個巨大的黑影向她這邊不斷地靠近。


    “不要過來,你到底是誰?”


    冷寒邊大叫著,邊跑向門口,門邊的開關上的小燈亮著,她的手伸向了開關。


    突然黑影從後麵抱住了她,一股熱氣從耳後傳來,帶著沙啞與酒氣:


    “不要開燈。”


    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蘇麻的感覺從耳朵一直傳遍全身,心髒也極速地跳動起來。


    “溫楚,是你?放開我!”


    她的胸脯起伏跌宕,聲音也軟了下來:


    “溫楚,你到底想幹什麽?先放開我!”


    溫楚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垂,低聲呢喃著:


    “不要嫁給他。”


    冷寒往一側偏著她的頭,拚命地躲避著他的誘惑,雖然抵製不住那莫名的心跳,可是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很可怕,她不可能也不要再與他扯上半點關係。


    “我嫁給誰與你有什麽關係?你又喝醉了。”


    上次他喝醉了錯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這次他又喝醉了,把她強行拉進這個黑屋,跟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麽他喝醉的時候總是被她遇上?


    溫楚吻上了她的脖頸,聽到冷寒的話,他突然停止了吻她,愣了幾秒鍾,他將冷寒的身體扭轉過來,借著微弱的光,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嚴肅地問:


    “又喝醉了?”


    冷寒的話讓溫楚馬上想起了那晚的女人。


    冷寒答應了鍾克然的求婚,他有些鬱悶,他知道自己多喝了幾杯,可是不至於醉到像上次那樣,竟然不知道自己跟什麽女人上了床。


    可是冷寒這個“又”字,用得蹊蹺,她什麽時候見他喝醉過?


    冷寒馬上低下了頭,她清澈的眼睛容不下任何謊言,她不敢看溫楚,如果他追問下去,她要怎麽迴答?


    “是,上次是薑誌煥,這次是你,你們男人喝醉酒,總是會胡言亂語。”


    冷寒靈機一動,把“又”字巧解了一番,算是遮掩了過去。


    溫楚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冷寒的一番巧解給撲滅了,可是現在眼前的女人似乎比那晚的女人更重要。


    “我沒有喝醉,也沒有胡言亂語。我再說一次,不要嫁給鍾克然。”


    溫楚盯著冷寒的臉,這張臉剛才竟然為別的男人哭,為別的男人笑,他這才知道,無法容忍她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


    他卻無法征服她,她從不曾對他笑過,一絲心痛掠過心頭,溫楚鎖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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