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心中疑惑,他不是一直看輕她嗎?為什麽還要用三十萬買她當一迴女伴?


    “沒有為什麽。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你可以走了。”


    “我還沒有答應你。”


    “你一定會答應的。”


    冷寒與溫楚對視了幾秒鍾,又是那種霸道的眼神,他的自信讓她馬上處於下風。


    三十萬,是她出國的費用,如果答應了他,她便不用再為他的襯衫發愁了。


    如果不答應,那麽她便出不了國。


    這筆賬顯而易見,隻是陪他出席酒會而已,好過拿出國來還他的賬。


    冷寒走上前,拿起了禮盒。


    “好,我答應你。”


    走出1717號房間,冷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個充滿噩夢的房間,第一次沒有給她帶來厄運,她摸了摸皮包裏的水果刀,讓它白跑一趟了。


    抱著禮盒迴到家,冷寒卻仍在矛盾著,到底要不要去陪溫楚參加什麽酒會。


    如果她再次與他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無疑承認了她與溫楚有著非一般的關係,但他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三十萬,那是爸爸將近十年的工資啊。


    正猶豫著,門鈴響了,打開門,鍾克然的秘書鄧闊出現在了眼前。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留著很短的頭發,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很文雅,卻不失幹練。


    “冷小姐,你好。”


    與鄧闊有過幾麵之緣,冷寒很客氣:


    “你好,鄧先生,克然讓你來的?”


    毫無疑問,鄧闊的出現總是和鍾克然脫不了幹係的。


    “是的,冷小姐,這是鍾先生讓我給您帶的東西。他還交待,明晚的酒會您一定要出席,他有個驚喜要送給您。”


    鄧闊說著送上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冷寒接過了盒子,瞪圓了眼睛:


    “驚喜?”


    “是,鍾先生還特別交待,看在他與您相交多年的份上,讓您一定要答應他,還說這是您最後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席,以後恐怕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就算是您幫他一個忙。”


    “幫什麽忙?”


    “到時您就知道了。明天晚上我來接您。”


    鄧闊說著,向冷寒點頭致意,很是禮貌,然後下樓走了。


    冷寒關上了門,一頭霧水。


    一天之內同時收到兩個禮盒,兩個男人都邀請她參加什麽酒會,時間都是明天晚上,怎麽這麽巧?


    她該如何取舍?


    論情,她當然選鍾克然,可是論理,她必須得選溫楚。


    鍾克然,是她的初戀,不得已與他分手,那並非她所願,如果這是最後一次,她寧願日後償還溫楚那三十萬。


    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溫楚害的,為什麽還要充當他的女伴?


    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真的可以相信他不計較那三十萬嗎?


    憑他的為人,似乎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而且每次都出人意料。


    她還是不要相信他好了,出國以後,她可以打工,節省下來的錢存起來,慢慢還給他。


    打定了主意,冷寒打開了鍾克然送來的禮盒,裏麵是一件黑色的晚禮服。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衣服的兩角,慢慢地將它提了起來,這是一件chanel的晚裝,深v的領口,背部的深v剪裁一直裸露到腰際,魚尾式的裙擺,緊身的設計。


    冷寒上下打量著這件禮服,它一定價值不菲,卻不見得是最適合她的。


    她瞥了一眼另一個禮盒,最終沒有打開它。


    明天晚上,是她與鍾克然的最後一夜,她會好好珍惜。


    ***


    時間差不多了,冷寒坐在窗前呆呆地看著浩然送她的百合,夜色中彌漫著淡雅的花香。


    “嘀嘀”,樓下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她知道是鍾克然來了,那是他們的暗號。


    冷寒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再三地審視著自己,今晚她一定要大方得體,不能給鍾克然丟了麵子。


    下了樓,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非常莊重地停在那裏,冷寒端正了姿態,一步一步朝它走了過去。


    車門開了,一個男人從車裏下來,不是鍾克然,是溫楚。


    “怎麽是你?”


    冷寒停住了腳步,有些吃驚。


    “還會有誰?”


    溫楚也很驚訝,她忘了他們的約定?


    溫楚微眯著眼睛從上到下地打量起冷寒,漸漸皺起了眉頭:


    “這衣服不是我送的,你故意的?”


    冷寒扭過了臉,她滿心都是鍾克然,竟然忘了溫楚也要來接她這迴事。


    “不是,我……約了別人。”


    冷寒不想隱瞞,直接告訴了溫楚。


    “你說什麽?”


    溫楚怒火中燒,眼睛裏兩道寒光直射向冷寒,右手狠狠地鉗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他,


    “你竟敢玩弄我?”


    冷寒的臉被他捏得生疼,可他說得沒錯,她是玩弄了他,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結果卻是如此。


    她無法解釋,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所以她選擇沉默。


    溫楚看著冷寒的臉,她隻為自己化了很淡的妝,卻美得像墮入凡間的天使。


    像有兩顆星星落入了她的眼睛,她倔強地看著他,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她美得那樣不真實,卻觸手可及。


    這樣一張臉,是為誰而精心妝扮的?


    溫楚甩開了冷寒,如果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個男人,他一定會打到他爬不起來。


    可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特別的女人,是個讓他無從下手的女人。


    “好,這筆賬我會找你算清楚的。”


    溫楚轉身上了車,車子絕塵而去。


    冷寒呆呆地站在原地,汽車的尾氣嗆得她咳嗽了起來,溫楚的眼神雖然冰冷,但她卻看到了失望,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也陡然一沉,讓他失望,似乎她也沒有多麽好過。


    十分鍾後,鄧闊終於來接冷寒了,冷寒上了車,心裏卻依然在想著溫楚,不知道她臨時爽約,會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不過以他的身份,想找個女伴應該不會困難吧。


    半小時後,鄧闊的車停在了一處私人會所前。


    冷寒下了車,馬上被這裏輝煌的燈火所震驚。


    這是一幢四層高的古堡式建築,透過半圓的窗子,燈光向夜色中伸展著它的明亮,古堡外的射燈從下往上照射著,讓整座古堡看起來更加恢宏而神秘。


    “冷小姐,請。鍾先生已經在等您了。”


    鄧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冷寒隨著他進入了會所。


    雕花的實木大門被推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了起來,空氣似乎凝結了。


    隻見冷寒優雅地出現在了門口,她緩緩地走入酒會大廳,下顎微收,眼波流轉,嫵媚中多了一絲嬌羞。


    一襲緊身魚尾裙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呈現了出來,深v形的領口處高聳的山峰若隱若現,雪白的脊背光滑無痕,纖細的腰枝下,緊致的臀部微微向上翹著。


    長發高高地挽起,上麵一朵暗紅的羽毛花隨著熱流搖擺著。


    她的出現,讓在場的人們屏住了唿吸,停止了交談,她如一隻黑天鵝一樣驚豔了全場,神秘而高貴。


    從沒有出席過這種場合,以前鍾克然邀請她,她總是拒絕的,因為她不屬於這樣的世界。


    如今,這裏的豪華讓她應接不暇,拋開裝潢不談,光看那些巨大的餐桌,在人群中穿梭的不計其數的服務員,以及各式各樣的美食,都是她不曾見過的。


    略帶一絲緊張,冷寒小心翼翼地步入了酒會大廳,她輕輕地抿起嘴唇,在人群中尋找著鍾克然的身影。


    人們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千金,或是剛出道的名模或者演員,隻是她的氣質吸引了所有人。


    冷寒的眼中卻沒有任何人,她來這的目的很單純也很明確,找到鍾克然,算是幫他完成最後一個心願,也是與他之間徹底的了斷。


    光影流動中,一個男人朝她走來,他穿著一襲寶石藍的西裝,深沉而內斂,步伐穩健卻帶著小小的激動。


    “冷小姐,是你嗎?”


    冷寒循著聲音望去,男人慢慢地走到了她的眼前,是浩然。


    清純的臉上掛上了淺淡的笑容,柔聲道:


    “浩然,你也在這?”


    浩然微微向後撤身,上下打量著冷寒,無法掩飾目光中的讚歎之情:


    “你這身打扮,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雖然冷寒平日裏素顏時就已經顯得那麽清麗脫俗,今日稍加裝扮更是無人能及。


    冷寒羞澀地笑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是啊,我也快認不出我自己了,很不習慣。”


    她又看著周圍那些完全不認識的麵孔,


    “對了,浩然,今天這酒會是什麽主題啊?”


    “哦,是星光公司為了感謝讚助商而舉辦的酒會。”


    “星光公司?讚助商?”


    冷寒聽不懂這兩個詞。


    “沒有聽說亞洲天王溫楚要在這裏舉辦演唱會嗎?星光公司是他所隸屬的公司,讚助商就不用我解釋了吧?”


    冷寒在這句話裏,其他的都沒有聽清,她隻聽清楚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溫楚。


    “這麽說,溫楚今天也會來這了?”


    “當然。”


    聽到浩然的迴答,冷寒的頭一下就大了,怎麽會這麽巧,想躲都躲不掉。


    冷寒臉色突變,讓浩然不由得緊張起來,他關切地問:


    “冷小姐,怎麽了?不舒服嗎?”


    “哦,沒有,沒事。”


    冷寒突然有種很想逃跑的衝動,如果真的在這裏見到溫楚,她會尷尬得無地自容。


    雖然一直很討厭他,但不知道為什麽,想到他那忽而冰冷忽而火熱的眼神,她的心髒便撲通撲通地亂跳起來。


    雙腳下意識地往門口移動起來,心裏在叫喊著:鍾克然,你在哪,快點出現啊!


    她的眼睛開始胡亂地在人群中掃射,希望能快點看到鍾克然。


    卻不料,在距離她十幾米的地方,一雙鷹一般的眼睛緊緊叼住了她,那眼神犀利得像要刺穿她,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在她剛剛進入會場時,溫楚便看見了她,怒意也油然而生,她豔驚四座,卻不是站在他身邊的女伴,他的怒意不僅僅是她爽約那麽簡單了。


    不知不覺中,冷寒已經亂了方寸,說話也結巴起來:


    “對、對不起,浩然,我看,我還是先走了。”


    “你……”


    冷寒不敢再多做停留,轉身向門口疾步而去。


    由於腳步慌亂,她扭到了腳,眼看馬上就要跌倒了,驚豔的黑天鵝馬上就要變成醜小鴨,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攬過了她腰,她倒在了他的懷裏。


    由於腳步慌亂,她扭到了腳,眼看馬上就要跌倒了,驚豔的黑天鵝馬上就要變成醜小鴨,一個堅實有力的臂膀攬過了她腰,她倒在了他的懷裏。


    抬眼看去,是鍾克然。


    冷寒帶著感激之情,癡癡地看著他,聲音中帶著些怨恨:


    “克然,你終於來了。”


    鍾克然把冷寒扶起來,然後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臉上依然掛著充滿愛意的笑:


    “小寒,等著急了?”


    冷寒點了點頭,她垂下眼簾,偷偷地瞄了一眼溫楚剛才所處的位置,發現他已經不在那了,心裏不覺踏實了些,仿佛她很怕溫楚看到這樣一幕。


    “走吧,儀式快開始了,我們去那邊。”


    鍾克然挽著冷寒,向旁邊的座位走去。


    可是,溫楚的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冷寒。


    他在心中驚唿,她竟然是鍾克然的女朋友?是為他而來?


    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是鍾家的男人!


    遠遠地看著他們,溫楚握緊了拳頭。


    浩然看著冷寒看鍾克然時那滿是柔情的眼神,不覺一驚,心中波瀾頓起,她與他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向來隻是淡淡的她,此刻卻對鍾克然柔情似水?


    這時,台上的司儀開了腔:


    “各位,首先歡迎各位來到這個答謝酒會。今天除了要感謝妙婷服飾以及各大讚助商對楚的支持外,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在未來的一年內,溫楚將成為妙婷的代言人,接下來,我們就有請溫楚先生,與妙婷的代表鍾浩然先生,上台簽約。”


    原來,浩然口中所說的讚助商就是妙婷公司,是鍾克然的家族企業,而讚助的對象竟然是溫楚,他還會成為妙婷的代言人,真是太諷刺了!


    看著走上台的浩然,冷寒愣住了,浩然?剛才司儀所說的鍾浩然就是他?那麽他與鍾克然是什麽關係?


    忽然冷寒的腦袋裏多出了很多疑問,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帶著疑惑,她輕輕地問鍾克然:


    “克然,鍾浩然是……”


    鍾克然一臉的輕鬆,因為今天他除了是這個酒會的主角之一,接下來的一場秀,他將會是絕對的主角。


    “他是我大哥。”


    一句簡單的迴答,冷寒寡淡地笑了,原來浩然姓鍾,是鍾克然的大哥,是鍾家企業裏最有實力的繼承人。


    世界真的太小了,急著與鍾克然撇清關係,卻又認識了另一個鍾家少爺,看來她的人生還真是充滿懸念。


    “大哥?鍾浩然……”


    冷寒小聲地自言自語著,眼睛往台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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