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米,你可真夠笨的!簡直是笨得不可救藥!小米在心中暗暗埋怨自己。


    她那細微的情緒變化,溫嘯很敏感地發現了。他能猜想到小米心中此時在想什麽。墨子是自己的愛將,他不願意讓小米一直對墨子心存誤會。


    “墨子也就是你喝醉了的那次,我送你迴家才發現了我的身份的,此前的事情我一直瞞著他,他完全不知道。”溫嘯寥寥兩句話,就把剛剛翻上小米心頭的那股情緒,成功地給壓了迴去。小米臉上的神色和緩了一些。


    原來墨子在那麽早的時候就知道了!一直瞞著她!到泰國去玩的事情,應該是墨子透露給溫嘯的吧?否則溫嘯怎麽會出現在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還有她被綁架了後發生的種種......


    小米現在一下子什麽都清楚了。


    溫嘯像是讀懂了她的想法,適時地補充上了幾句:“小米,岩憨的事情,那的確是個意外。對不起。以後我保證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他還能向她保證什麽?莫名地“被離婚”,摸頭不著腦的“被綁架”,現在難道還要要讓她做些“被什麽”的事情嗎?


    小米有些寒心。


    “沒什麽,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她輕描淡寫地說。


    洞察力一直很敏銳的溫嘯,馬上再度感應到了她的疏離。她的話語客氣,可是每字每句似乎都在和他劃清界限。她難道已經有了她的想法?還是為了試探他的反應?以此來看看他的內心?


    事情發溫到今天,套用一句廣告語:“一切皆有可能!”


    溫嘯苦笑了:“能過去倒是件好事,可問題是能過去嗎?小憶是我的孩子,這個不容置疑,難道你不覺得,我們三個在一起,那個才應該叫做三口之家?”溫嘯還在繈褓中就遠離了父母和家庭。對於自己的這個親弟弟,在溫狄認下自己之後,今天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麵。溫嘯不能虛偽地說他要為這個弟弟考慮考慮啥,他已經和溫鳴建立了很深厚的兄弟感情。坦率地說,他還完全感覺不到溫鳴作為自己親弟弟那種骨肉相連的親切感。


    他是個隨著感情走的人。用句話來說,他對這個弟弟還生不出多深的感情。所以他直接把溫鳴的感受給屏蔽掉了,輸入了自己的。他原本就是小米的丈夫,小憶是他兒子,不是嗎?溫鳴充其量是後來乘危而入的人罷了。現在他主動要求自己失去的權利,有什麽不可以?


    溫嘯專注地看著小米,等著她迴答。


    感受到了溫嘯的注視,小米也抬頭看著他。


    陽光下的遮陽傘,那一桌兩椅下的一對璧人。深深刺痛了站在樓梯口看著的溫鳴的心。視覺上的衝擊還是其次。順著風向,他清晰地聽到了之前溫嘯的話。


    而小米的神情,看到了他的眼中,是如此的為難和痛苦。她也在糾結現在的這個狀態嗎?她是不是也很難取舍?的確,他和她直接,還有一個親生兒子作為紐帶,而自己卻什麽都不是......


    溫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溫狄冷靜地站在不遠處,把三個人的表情神態看了個真切。看到此時的溫鳴的樣子,他快步靠近兒子,壓低了聲音:“小鳴,你隨我來,我和你談談。”


    溫鳴的目光再度看了看那花園裏郎才女貌的人,狠了很心,隨著溫狄離開了。


    溫狄的生日晚宴,除了一個人很高興,其餘的人都有些心事重重。呂東倫是真心高興的那個人。她聽聞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居然找迴來了,已經是她的人生中一個天大的喜事。何況,好長時間不見的小憶居然隨著他的母親,一起來到了家裏!


    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迴!是不是意味著,小米打算放下過去自己做的不妥當的種種,重新打算融入這個家庭了!


    她已經激動得沒法去仔細想兩個兒子和小米那錯綜複雜的關係,她隻一心希望自己一家團圓就好,至於小米,想選哪個兒子,她都歡迎!經過了曾經那讓她懊悔非常的那些“幹涉”她現在沒有臉也沒有任何想法去再對年輕的人選擇進行幹涉。


    她隻想著,團圓就好,平安就好。小嘯迴來了就好,小憶和媽媽一起來那就圓滿了。


    溫狄的這次生日家庭聚會,呂東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原來的心情鬱鬱在這樣的喜事下,簡直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掃而光。


    就她一人激動地竄上躥下操持著聚會的種種。其他的幾個人顯然都有些提不起勁兒來。連今天的壽星溫狄都有些表情嚴肅,深不可測。


    滿桌的豐富菜肴。在女主人的賣力操持下,家裏的傭人也拿出了渾身的解數,滿屋鮮花環繞,美酒佳肴飄香。呂東倫覺得自己簡直滿意得要飄了起來。


    大家都有條不紊地落座,當然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插曲就忘了今天的主題。兩個溫家的孩子,恭敬地給自己的父親敬了酒,給老頭子祝壽。連小米似乎都少了過去對溫家橫眉冷對的樣子,居然也起身敬酒,祝老頭子生日快樂。


    雖然宴會前溫狄因為那些小插曲也有些心情沉重。可是葡萄救微鼾,溫狄那被壓製在心底的愉悅也被調動了出來。他的話也多了起來。給兩個兒子提了不少要求,也幫助他們做了不少溫望。


    看著兩個正當壯年,事業有成的兒子,溫狄打心眼裏的高興起來。其他的似乎都不重要了。還那麽年輕就坐上了省廣播電視廳的廳長交椅的二兒子,還有這次徹底從臥底生活中脫離出來的大兒子,已經正式迴歸部隊,他現在的軍銜已經是大校,很快就會晉升為少將,由於他的身體原因,正在恢複中,所以並沒有安排具體的職位,但顯然也是軍界的後起之秀,前途不可限量。


    對於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就算再冷靜看慣繁華的溫狄,也難掩對他的疼愛。呂東倫就更是不加掩飾。完全是寵他沒商量。反而是一旁的溫鳴,完完全全被冷落了,他平靜地給小米布菜,然後不時地往小憶的碗裏夾點菜,從容地吃著飯。完全沒表現出什麽異常。倒是一旁的小米,敏銳地感覺到了溫鳴的失落,雖然他一直掩飾得很好。


    她心裏憤憤不平起來。這種不平有些是為了溫鳴,但更多的卻是看不下呂東倫那得意高興地泛著紅光的臉。一貫沒有什麽惡心腸的小米,破天荒地心理不平衡地想到,這個世界難道還有公道嗎?冪冪之中真的有定數嗎?可是事情的發溫怎麽讓人感覺到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還越活越滋潤?想想父親,再想想母親。自己當初進入這個家,是為了讓這個女人不那麽快活,可現在看來,完全是事與願違,因為自己,他們居然還找迴了失散多年的兒子!而自己還那麽悲催地給他們生了孫子!這和和美美的一幕,難道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小米在心裏,止不住地埋怨起自己來。


    心裏的波動很快在她的臉上顯現了出來。她的臉也沉了下來。那表情和泛著紅光,快樂無比的溫狄夫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心裏憤憤不平起來。這種不平的情緒,有些是為了溫鳴而起,但更多的卻是看不下呂東倫那得意高興地泛著紅光的臉。一貫沒有什麽惡心腸的小米,破天荒地心理不平衡地想到,這個世界難道還有公道嗎?冪冪之中真的有定數嗎?可是事情的發溫怎麽讓人感覺到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還越活越滋潤?想想父親,再迴憶起母親在去世前過的那些日子,受到的折磨,小米心裏一陣陣地堵得慌。


    當初她進入這個溫家,說得淺顯易懂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不那麽快活,可現在看來,完全是事與願違,因為自己從中牽線搭橋的緣故,他們居然還找迴了失散多年的兒子!而自己還那麽悲催地給他們生了孫子!這和和美美的一幕,難道不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這個結果和她當初想盡辦法,不惜主動上門勾引溫鳴而想要的結果相去甚遠。小米在心裏,止不住地埋怨起自己來。


    她心裏的波動很快在她的臉上顯現了出來。她的臉也沉了下來。那表情和泛著紅光,快樂無比的溫狄夫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處在高興巔峰的呂東倫顯然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反而是靈機一動,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了個主意:“小米啊,你看我們一家人團聚多好啊,那個程川,你也不用迴去了,我看你還是進傳媒這個口,讓小鳴給你安排個工作,反正做編導或者記者,出鏡記者也不錯,你原來也做得熟,適應這個工作也不困難。還是迴到省城來吧,你和小鳴也不用分開太久,而且也沒必要到外麵住阿,這裏那麽大,房間那麽多,你們帶著小憶,一起迴來住吧?那樣的話,我天天能見到小憶,那真是太開心了了。”


    好長時間沒見到呂東倫,她居然會信口開河說出這麽不靠譜的話,讓小米吃驚大過於不高興。難道她忘記了,曾經對自己父母做的事情?居然這麽大大咧咧地想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居然說出這麽離譜的話,邀請小米迴家住?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她難道不知道不共戴天是什麽意思?


    因為溫狄的生日,小米才勉為其難地登門拜訪,可呂東倫居然以此為基點,得寸進尺要她搬來一起住?呂東倫這是要挑戰的意思麽?


    難道是因為她讓步太多,才讓這個女人產生了更近一步的貪婪心理?


    小米驚愕地看了看呂東倫。過去的呂東倫不至於神經大條到如此地步吧?事情的進退怎麽能這麽完全不知分寸?是她本來如此自己沒發現,還是她發生了什麽變化?


    小米臉上那一紅一白的表情實在是不加掩飾,溫鳴都看不下去了。對母親這種邀請,理解得好是示好,理解有偏差就是挑釁,這種有爭議的人和事是任何一個行事穩重的人都會聰明迴避的,怎麽混跡官場多年的母親居然還沒意識到?


    “媽,我們住外麵自由散漫慣了,迴來生活習慣和你們也大不同,互相影響還得磨合,也沒必要。我會帶小憶經常迴來看您的,您放心就是。”溫鳴適時地出聲,製止了呂東倫的“非分”之想。不過他的話語中也不敢擅自幫小米做主,所以才說了“我和小憶”。


    呂東倫沒有聽到兒子話中的玄妙,聽到他們不迴來住,很失落,不過經過兒子的一番敲打,估計也有些迴過神來了,哦了一聲,不再提這事。但是這樣一個輕描淡寫的小插曲,卻讓桌上的氣氛低沉了下來。


    小米專注地不時喂上兒子一口飯,等孩子在吃的空擋自己也吃點。誰都不耽誤。似乎剛才的對話和自己毫無關係。


    父子三人默契地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溫狄為了調解氣氛,甚至還主動講了個工作中發生的笑話。


    大家都捧場地笑,可都有些勉強。剛才那熱熱鬧鬧的氣氛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小米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頓飯。今天經曆的事情太震撼了。已經直接影響到了她的情緒。好容易挨到吃晚飯,溫鳴明顯已經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第一時間就提出了告辭。


    因為飲了酒不能開車,溫鳴叫來了司機。小米和小憶坐在了車子的後座上。溫鳴也坐在了她身邊,張阿姨則選了副駕駛的位置。呂東倫和溫狄親自送到門口,和他們揮手道別。


    而溫嘯因為呂東倫的盛情邀約,留在了別墅過夜,也隨著老兩口出來送弟弟。他目光深邃地看著這一家三口坐進了後座。目不轉睛地看著溫鳴體貼地把小憶從小米的懷抱裏接了過來。把裹住孩子的毛巾攏了攏。小憶香甜地在他懷裏睡著。而小米下意識地幫擋住兒子臉的毛巾扒開些。兩人都有瞬間專注地看著兒子,那場景是無比溫馨。不過也就是幾秒的功夫,兩人就算是聽到了什麽指令,齊齊地抬頭揮手和門口的人道別。


    那幕場景溫嘯看得癡了。如果,如果沒有那些發生的意外,那站在小米身邊的應該就是自己吧。懷中的也是自己的兒子。可是現在,卻是和自己有著血統關係卻尚未建立起親兄弟情感的溫鳴……


    溫鳴現在是小米的合法丈夫。隻要有眼睛的人都不難看出,她們夫妻感情不錯。溫嘯就算再怎麽想,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和自己弟弟搶媳婦吧?他沒有錯,不多他卻錯過了。想到這裏,溫嘯無比的失落。


    看著遠去的車子,溫狄早注意到了這個大兒子那略微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他重重地在兒子肩頭上拍了拍:“孩子,來,我們爺倆再喝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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