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在心中無奈地歎息。她也就隻想過個平常的生活,可這她過的這日子怎麽隨時能這麽跌宕起伏,都可以用來寫劇本了。打算?打算是個什麽東西?她艾小米的人生路,從來都不可能規規矩矩地匯流成河,往往是在讓人毫無準備的地方,重新衝刷出另外一條河道,身不由己的日子她過得實在是太多了.......


    她帶著一種被折騰夠了的摸樣,沒直接迴答溫狄的問題。話語中帶了些喃喃自語,似乎也是種迴答:“打算?我還沒仔細想過。”


    溫狄這次臉上沒什麽表情了。連一隻觀察著他的動靜的小米都沒看出什麽端倪了,完全是不知喜怒的樣子。小米已經不想花費太多精力去揣摩溫狄的心思了。龔龍也就是溫嘯的突然出現,已經打亂了她的陣腳,事情的發生突然,溫狄的問題卻是個需要深思熟慮的問題,她過去從來沒考慮過,怎麽能貿然迴答呢......


    雖然她曾經對龔龍的身份起疑過,可他每次都能有理有據地脫開身去,隱瞞了她那麽久,怎麽事情到了現在,他居然肯公開身份呢?到底是為了什麽?小米滿心的疑慮。


    “我原來也覺得龔龍在某些地方挺像紀蕭的,我甚至還直接問過他是不是紀蕭,可每次他都否決了,說他和紀蕭沒什麽關係。可是現在,他怎麽又肯承認他就是呢?”既然不能說出打算,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小米迅速地轉移了話題,把問題轉到了自己心裏一直都沒有解答的疑問上。


    溫狄的眉頭擰緊了。這件事情上,小米有著絕對的知情權,這個毫無疑問。她既然提出了這個問題,那他還隻有在不泄露軍事機密的情形下,撿要緊的和她說。


    這個問題還真有些難為到了溫狄。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如果他要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那似乎對溫鳴不公平。


    可是,誰又來還給他那失散多年的大兒子公平呢?他手中的一碗水,注定要端不平了……


    “這麽說吧,他肯從原來的生活狀態迴歸,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他知道他有個兒子,而他,對孩子的母親也放不下,他希望能一家團聚。”


    小米張大了嘴。想著溫狄這樣混跡官場的老手,再怎麽耿直也不會說出這樣的理由。可是他卻是說了出來。從溫狄的立場說這樣的話,他打算如何麵對溫鳴?小米驚得半天合不攏嘴,為溫狄這種出乎她預料之外的說辭……


    溫鳴那可是她法律上的合法丈夫!是溫狄的親生兒子!難道溫狄作為堂堂的高官,為自己的長子,居然想來拆散她和溫鳴?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小米心裏隱隱覺得溫狄有可能會略微偏袒溫嘯,哪知道事實證明,她的估計太保守了,溫狄何止是微微偏袒,而是毫不猶豫地護著他,麵不改色地讓秤砣準心偏離太遠…….


    在那一刻,小米忽然同情起溫鳴來。她甚至有些理解他為什麽沒把龔龍就是溫嘯這件事,痛痛快快地告訴自己了。看來溫鳴難說也被溫狄施壓了。而且,溫鳴估計也很為難這事得用什麽方式說才妥當,所以才拖了下來……


    想到這裏,小米心中的稱開始向溫鳴傾斜,因為她覺得了不公平。


    “溫高官,就當我剛才耳朵背,沒聽清楚。我現在很迷惑,我怎麽做是最期望的?”記者出身的小米,一個靈活的迴馬槍,把問題拋給了溫狄。


    溫狄皺了皺眉。這個小丫頭,還真不可小覷。看來是很有主見的。何況問題的關鍵是她還就有本事把自己兩個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非她不可!


    這種認知讓溫狄有些懊惱。作為父親,他真沒立場來幹涉下一輩的事情。可是,正是因為他是父親,他心裏才無比清楚,他們欠大兒子太多,怎麽補償都不夠,甚至讓他讓小兒子受點委屈似乎都在所不辭……


    他敏銳地發現了小米那略微有些反抗的眼神。知道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他很快換了種方式,有些語重心長地和小米說:“爸爸的立場,你還不清楚嗎?雖然我知道,決定權在你手裏,我也希望兩個兒子都能找到幸福,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我想懇求你,在可能的情況下,能不能多多考慮我那吃苦太多的大兒子?畢竟,他是你孩子的父親,你們一家人團圓是比較好的結局……”


    他的目光觸及到了小米那擰緊了的眉頭上,適時地打住了話頭,補充了一句:“當然,想怎麽做決定權在你。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是一個步入暮年的老頭的嘮叨就行。不用放在心上。”


    小米沉默著,沒有馬上迴答。溫狄的眼睛灰暗了些,忽然間讓小米感覺到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還叱吒政界,可實際上,他已經是個老人了......


    此時的溫狄,忽然讓小米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裏一痛。父親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求呂東倫的?她的心抽痛起來。


    他敏銳地發現了小米那略微有些反抗的眼神。知道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他很快換了種方式,有些語重心長地和小米說:“爸爸的立場,你還不清楚嗎?雖然我知道,決定權在你手裏,我也希望兩個兒子都能找到幸福,可是作為一個父親,我想懇求你,在可能的情況下,能不能多多考慮我那吃苦太多的大兒子?畢竟,他是你孩子的父親,你們一家人團圓是比較好的結局……”


    他的目光觸及到了小米那擰緊了的眉頭上,適時地打住了話頭,補充了一句:“當然,想怎麽做決定權在你。我剛才的話,你就當是一個步入暮年的老頭的嘮叨就行。不用放在心上。”


    小米腳步虛浮地走出來書房。一步一步慢慢地下了樓梯。前方就是客廳,溫嘯和溫鳴應該就在那裏。此時此刻她忽然不想見到這兩個男人。她停住了腳步。轉身從後門慢慢的走了出去。


    後門之外是房屋的院子。院子寬敞,光線明亮,陽光照在院子中的花花草草上,一片生機盎然。小米拉開遮陽傘下的椅子,坐了下來。默默地看著魚池裏的各色小魚,自由自在在清澈的水中遊來遊去。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怎麽還不如那金魚一般自由自在。想到這裏,小米默默地對著魚池發呆。


    一個人的黑影擋住了照射到魚池上的陽光。小米注意到了,可卻無動於衷。


    “小米,對不起。”來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到。


    如果心與心沒有距離,那何必說對不起?如果她不在他的計劃之內,那對不起又有什麽用。


    小米嘲諷地笑了笑,對這聲抱歉不置可否。


    他拉開她身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似乎不在乎她的疏離,反而想和她長談。


    “小米,事出突然,很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可控範圍,可有一點請你相信好不好,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到傷害......”


    “嗬嗬。”小米輕笑了聲,當實在無話可講時,嗬嗬倒是個承上啟下的好詞。她轉過頭看著對麵的那個男人。


    英俊,兩個字,很英俊,三個字,非常英俊,四個字。太多的筆墨似乎也無法描述麵前這個男人的樣子,倒是越簡潔越貼切。劍眉飛入鬢角,那一雙炯炯的桃花眼,幾乎沒幾個女人能逃過那**的秒殺。小米有略微的愣神,可是就算俊逸如天神的這個男人,在她看來,卻沒了過去的柔和溫潤,似乎是一個新認識的人罷了,親切感欠缺,熟悉感實在蕩然無存,無法奉上。他能這麽悄然無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居然還能讓她充滿了懷念和不安,居然想著幫他報仇!


    全世界似乎都是聰明人,而自己是最後知後覺的的那個傻蛋!不過也正是他給了她這個機會,她才能和溫鳴重續前緣,這個恐怕是誰都想不到的結局吧?居然還能說出想和她和孩子在一起!可此刻,他難道能做出讓自己離開他的親弟弟,迴到他身邊的事情嗎?


    小米輕笑著微微搖頭。


    溫嘯在她目光的打量下,難得的有些退縮和局促。


    不管如何,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難道她暴跳如雷就能迴到從前,難道還有什麽辦法能讓時間倒流嗎?


    小米的情緒很快平靜了下來:“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是整了容?”


    她那溫和的聲音讓溫嘯真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看小米,她那平靜無波的臉上,似乎沒受到多大的衝擊。他放下心來:“車禍發生後,我的頭部受到了重創,麵部也受了傷。雖然不是刻意做的休整,可是順勢而為地做了些麵部休整也是必須的。”


    小米哦了一聲:“那現在受的傷恢複了嗎?”


    溫嘯頓了頓,點了點頭:“當時請了世界上頂級的整容醫生,把我當時車禍中受損的麵部骨頭還有皮膚都用最先進的技術進行了恢複性的處理,還根據麵部骨頭受傷的情況做了相配合的整容整形手術,所以我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米有些不敢相信:“怎麽疤痕都沒留下?”說罷下意識地湊近去看溫嘯的臉。


    溫嘯隨著她看:“當時用了最好的縫合技術和手段,用的創傷恢複藥也是頂級的。而且醫生的技術也很高明,充分考慮到了手術後的愈合,有些大的傷口都很有技巧地選擇在了很難發現的地方。還好麵部表皮的傷並不嚴重,所以各方麵的因素加到一起,才能恢複得這麽不易讓人察覺。


    曾經一閃而過紀蕭可能整過容的念頭,得到了溫嘯的證實。小米奇怪地沒有秘密被揭曉答案後的興奮感。反而感覺到了更大的悲哀。


    “當初我到你的別墅裏時,見到了你太太和孩子,他們都還好吧?”小米問到。


    “他們並不是我的孩子和妻子,是組織上為了不讓我暴露而做的掩護。”溫嘯聽到這裏,趕緊向小米解釋說。


    小米的問話貌似很隨意,可問話背後的含義讓溫嘯感覺到了驚喜,她還是在意他!否則這麽關心他那冒牌的“妻子”和“孩子”做什麽?他臉上已經有了些隱隱的喜色。


    “什麽?不是你的孩子?可是那孩子的樣子和你長得那麽相像!有個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們是父子!”小米實在有些想不通,聲音提高了幾分。


    “無論是那位‘妻子’,還是和我長得很像的那位小男孩,都是為了掩護我的真實身份而安排的人。至於那個小男孩和我的相像,倒真不是巧合,是部隊花了很大力氣,照著我整容後可能的樣子,故意四處去尋找後,找來的。和我其實沒實質上的血緣關係。因為內地長得像我的孩子似乎還挺不好找的,最後還是從把孩子找了過來。”溫嘯解釋說。


    小米有些恍悟,原來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一場人工秀,而自己是匆匆忙忙地闖進來的外人!


    她苦笑了一下,有些認命地問溫嘯:“那為什麽又要想恢複自己原來的身份呢?”


    溫嘯的笑容比她還苦澀:“這樣子的生活,總之給l我一種錯覺,那就是不管怎麽樣,我的存在感總是虛無的,就像一株沒法紮根的野草,漂浮著,沒有一個東西可以讓我定下來。”


    說到這裏,溫嘯看了看小米的表情,見她並沒有因為他這麽做而怪罪,已經鬆了口氣。他有些落寞:“小米,你不知道,墨子告訴我說你給我生了個兒子,而你給他取名叫小憶的時候,我是多麽想告訴你真相!迴到你身邊!可是當時的情形根本不允許我那麽做!我隻能強行按捺著我激動的心情,每次見到你,就當做我們倆是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似的,把你當做公司裏的員工。


    你要知道,這對我來說,這件事情多麽難熬。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甚至還想出了需要你緊跟著我,了解我的生活,讓你幫我寫傳記的主意。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寫那些東西,我隻是希望你能多在我身邊呆呆。你要知道,那段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有多高興!溫嘯越說越有些激動。不過還好,他是控製情緒的高手,小米最多感覺到了他的急切,但都在還她能接受的範圍,她並沒感覺到他的異常。


    何況她的心思還集中在溫嘯是如何騙過她的這件事上。而且,聽他的說辭,連墨子也有份?


    她艾小米真是悲催,相信的人就以為值得信賴可以放心依靠,可事實證明,這些都是假象不是嗎?看看一個墨子,成天潛伏在自己身邊,在不知不覺中做著她的這份工作,也幫他的老主子打探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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