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扔在床上後,她臉上的表情,真讓他心情大好!這女人,還真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他岩憨是那種饑渴到見到女人都要的人嗎?所以他真的很想笑。


    他對著房外說了幾句話,小米完全聽不懂。稍後有人送了消毒水和創可貼進來。態度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到他綻開的笑容,還有那些送來的東西,小米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歸了位,她皺皺眉頭。


    他似乎也沒打算幫她,他和她還沒那麽親密的關係,可以幫她治理腳傷。他聳聳肩:“磨破皮了吧,叢林裏氣候濕熱,傷口不容易愈合,自己收拾收拾。”說罷背負著雙手,走了出去。


    小米愣住,看著這麽粗獷的男人,居然會來這麽一出,倒是完全是她意料之外。她愣怔地看著那消毒水,想起岩憨說叢林裏傷口不易愈合的話,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過去。


    她現在必須把自己保持在最好的狀態,隨時準備逃走。她不能因為這裏痛那裏癢失去了離開的機會。


    小米把水泡挑開,那種感覺真是痛不可遏,可她咬牙忍著,消過毒後,貼上了創可貼。把可能會磨到腳的地方,都用創可貼包了一下,再穿上鞋,已經感覺好了很多。


    她從房間裏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岩憨正在露台上吞雲吐霧,閑散地讓自己在竹椅上擺放了一個大字,那慵懶的姿態,放肆瀟灑,一副很無害的樣子。可小米有種預感,這個男人的特性,就像是個獵豹,閑下來無比的放鬆,可等處於戰鬥狀態時,將是無比地快速和狠絕。


    岩憨見到她,拍拍身旁的椅子,就像喚個小貓小狗:“過來。”


    毒品對小米來說是種遙遠得不可能接觸到的東西,那些從事毒品工作的人,對她來說更是陌生。唯有的印象也就是那些緝毒片裏,那些殺人如魔的毒梟,那狠絕的手段,想想都讓她後脊發涼。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對麵坐著的還是一個毒梟,小米心裏的緊張,已經不是用語言能形容。


    她知道此時的生存法則一,別去惹你惹不起的人。所以岩憨就算叫她的態度有些惡劣,可她還真忍了,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找了和他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


    岩憨的毒眼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理動態,唇角微彎,又是一副促狹的笑容。她害怕他的樣子,居然會讓他覺得非常的爽。於是,他決定給她些警告,再把她嚇厲害一些,免得她呆在這裏不老實,給他添麻煩。


    他若無其事地說:“夫人,人們說起熱帶雨林,都會用探險兩個字。知道為什麽嗎?”


    小米瞪著他,搖了搖頭。


    看著那小兔子一般的惶惑眼神,岩憨無比快意:“這裏的野生植物還有野生動物,連當地人都沒理清楚過。你知道嗎,有無數種劇毒植物,還有劇毒的動物,每年都會奪去那些無知莽撞的人的性命。”


    他頓了頓,一副虛心的摸樣:“夫人不知道對這裏的植物和動物有研究不?有空我帶你見識見識?”


    話題完全無害,可小米完全能聽出言語背後的肅殺之意。他不過是想告訴她,別想著逃跑,這熱帶雨林裏,就算他不害她,也有成千上萬的危險,足以讓她沒命。


    小米笑笑:“岩老板,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裏呆多久,為了不那麽無聊,我覺得你的提議很不錯,那就麻煩你了。隻不過我這人就是有個毛病,那就是沒有冒險精神。有可能岩老板給我上半天課,我還是什麽都記不住。”


    她那又怕他可是又敢不軟不硬地武逆他的樣子,讓岩憨覺得太有趣了,以致於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看著他臉上那放鬆的表情,剛才那稍稍有些劍拔弩張的場景,緩和了很多。


    “岩老板,我就奇怪了,你一口咬定紀蕭還活著,這個本身就是個假設,未必成立,我們就算退一萬步來講,真的存在,可是,你就那麽確定能聯係上他?你確定聯係上他,他就會為了我出現?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最多就是前妻和前夫的關係。岩老板,你說你會為你的前妻冒這麽大的險嗎?”小米試圖說服他。


    岩憨抽了口煙,不發一言,


    小米接著往下說:“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如果紀蕭能為了我而出現,我真的覺得是個奇跡。”


    岩憨似笑非笑:“他能娶你,就是奇跡。要知道,這家夥在我這裏期間,從來沒近過女色。一個從來不近女色的人,居然結婚了,你說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小米不知道他的用意,反問道:“發生了什麽?”


    “紀蕭離開這裏之後,他清楚我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他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娶老婆。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一種可能就是他實在是放不下你。憑我對紀蕭的了解,我認為,紀蕭那是後者,他對你發生了感情,才會這樣。所以你說,對於一個孤兒,幾乎沒什麽弱點的孤兒,我不挾持你挾持誰?”岩憨痞痞地吐出眼圈,目光迷離地看著小米。


    那種眼光,完全是一個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而不是一個綁架者盯著被綁架的人的目光。


    小米把身子往後縮了縮,似乎那樣就可以避開他目光的透視。


    他又笑了,移開目光,把自己影藏在煙霧之中:“我有些好奇一個問題。紀蕭曾經說他男人那方麵不行,你試過之後感覺如何?”


    小米有些惱了。這麽**裸地問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情,他是何用意?不過紀蕭曾經不是給了她那種錯覺嗎?所以他如果當初在岩憨身邊的時候,如果也這麽說的話,倒是給了自己不少脫身的機會。她能理解紀蕭。


    於是小米的表情平靜無波,慢悠悠地迴答他:“這個事情岩老板怎麽想,那就是怎樣了。”


    她那外交辭令一般的迴答,讓岩憨再度笑了:“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樣,那夫人不是很委屈?”


    小米順著他的話,他要無恥,她也沒必要顧忌:“是啊,所以我才會有第二任丈夫啊。”


    哪知道這話完全掉到了岩憨挖的陷阱裏。他在噴口煙霧,笑得更促狹了:“哦?這話聽來,會讓人誤會夫人是不堪寂寞的人哦?!”


    小米說這話的目的,本來想和紀蕭脫開些關係,難說幸運的話,岩憨不會那麽看重她的紀蕭前妻的身份,也許對她脫身也有利,而且如果紀蕭真還在,她也不願意因為自己身陷囫圇連累他。哪知道,岩憨這廝的思維就不是常人思維,占了便宜不說,似乎言辭間還越來越放肆......


    小米不可能這麽和一個男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調起情來,那絕對不是她能幹的事情。可岩憨言辭卻是明顯的冒犯。小米沉下了臉。


    岩憨熱帶地區呆久了,自由散漫慣了,言辭自然有些肆無忌憚。可小米顯然不是和他是一夥的,那麽有洞察力的岩憨,很**覺到了小米的反感。她現在是他的肥餌,紀蕭沒出現前,他是不可能讓她有什麽意外的。換句話說,他目前還沒想把她怎麽樣。不過有種辦法,倒是可以讓她乖乖的......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夫人來這裏,我們也沒什麽好招待的,要不吸點我們特製的煙?”


    他從一旁的小盒子裏,取出一根煙,在自己手掌上一下一下地磕著,目光審視地打量著小米,眼光間的笑,讓小米感覺自己就是那老鼠,而他是貓......


    小米的後背再度感覺到了一陣冰涼,那是汗水留下來後衣服緊貼著身子,被涼風一吹,才有的感受。她再度縮了縮:“謝謝,我不喜歡抽煙。”


    她無比地清楚,那些煙絕對不會是普通的煙,一定是加了料的。如果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害得上了癮,小米清楚,如果他們真有折磨自己的心,要強迫她吸的話那不是不可能,太多被強迫吸毒最後上癮的例子,她不是沒聽過,她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她看向岩憨的目光,多了些恐懼。她再度往椅子後縮了些:“岩老板和我前夫之間有些什麽糾結,我不清楚。不過,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老公的吧,他要是知道我遇到這樣的境況,對政府施加了壓力那是一定的,岩老板就不怕處境會有些變化?”


    這個小女人,居然敢用老公來威脅他!岩憨笑得更歡暢:“沒關係,我現在不屬於任何政府,所以,放心吧,沒人能給我施加壓力。”


    小米對他的目光更加同情了:“那這樣的話,你的處境就更艱難了,要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和自力更生可是兩個概念。”


    岩憨的笑容一直就沒收起來:“夫人,也許這裏平靜的場景,讓你產生了誤會,事實上,這周圍都是我的軍隊。我們有能力抵抗一切外來的危害。”


    他停了停,壓低了嗓門,似乎在說個秘密,可臉上的表情讓小米感覺他簡直是把自己拿來當做一個幼兒園的小孩似的鄙視:“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幹我們這行,別的可能沒,不過最不缺的就是錢和武器,我們有完備的防空係統,外界的侵擾還遠離這裏的時候,就會報警。至於把那些飛來飛去像蒼蠅似的飛機,我們有的是設備可以把它打下來!”


    “你覺得誰會吃飽了撐的,送上門來由著我們***玩兒呢?岩憨再度哈哈大笑起來。


    小米攥緊了拳頭,心裏非常憤怒。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居然試圖用言語來說服岩憨放棄某些想法,真的很幼稚......


    她馬上就轉變了想法,直接對岩憨說:“岩老板,你的意圖我知道得很清楚了。我弟弟和我一起出來旅遊,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情況,你既然要找紀蕭。我也想找到他。這樣看來,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你看可不可以讓我給弟弟一個信息,告訴他我的情況,順帶把你的要求由他傳出去,你看這樣行不行?”


    岩憨繼續把那隻煙在手心裏磕著,似笑非笑,卻沒有馬上迴答。


    他這種樣子,讓小米心裏再度不踏實起來。她清楚,如果不把自己現在的消息傳出去,靠自己逃跑的可能性極低。不借助外力的力量,自己有可能就沒機會脫離這裏。而對此一無所知的外界,更是讓自己的處境更加任人宰割,她得想法子自救。


    她繼續試圖說服岩憨:“岩老板,我清楚你要的是什麽,不過就算你綁了我,我的死活總得讓我的家人知道的吧。你說過你有渠道讓紀蕭知道這個情況,這句話本來就有問題,你既然有渠道把消息送到,那何苦用我來做脅迫呢?這隻能說明,你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目的。既然如此,告知我弟弟我的情況,恐怕比你的渠道還更有用。如果紀蕭真還活著,而且還在乎我的死活的話,他一定會試圖去接觸我弟弟的,所以你讓我把情況告訴家人,對你想做的事,隻可能更有利。”


    岩憨再度鼓起掌來:“說得精彩!分析得絲絲入扣,很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


    小米那繃緊了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很多,隻要能把消息送出去,她相信自己離被救離又近了一步。


    此時此刻,她完全不能想到,在遠隔叢林的地方,在發生著什麽。


    ...................................


    溫鳴在知道小米出事的消息後第二天就趕到了泰國,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負責出入境管理的一幹程川市公安局的主要領導和幾名很有處理綁架案經驗的幹警。


    小粟就算多討厭這個姐夫,可還是去接了機。風塵仆仆的溫鳴很快發現,他們為解救小米的人中,居然還有龔龍和他帶著的一群保鏢。龔龍的理由也很充分,小米是他公司的職員,既然出了事,而且他正好在事發地,這個事他是一定要管的。


    雖然不舒服,可是大家都是為共同的目的湊在一起的,也許多一個人,小米就多了一線希望。所以溫鳴按捺住了心裏的不快,大家湊在一起研究了一下小米失蹤的各種可能性,然後針對各種情況做了些計劃,決定充分利用泰國警方的配合,試圖先四處找找小米。


    龔龍對這些方案,配合,但是似乎不怎麽讚成。他明確表態,認為小米失足落水的可能性為零,而被綁架的可能性至少是80%以上,在沒有綁匪的電話進來以前,做些尋找是可以的,可是現在的關鍵還是要等綁匪主動傳消息出來。


    這個建議和溫鳴心裏的想法不媒而合。兩人難得的配合默契,有條不紊地分了工,各司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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