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膀,表情有些落寞:“也算是英雄惜英雄吧。”


    小米沒答話。他似乎也不需要她配合,自顧自地像陳述一般往下說。


    “後來我們也算是混成了兄弟。我妹妹,多可愛漂亮的一個姑娘,居然慢慢地喜歡上了他。當時,我居然還想著,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他,幫他娶個媳婦,讓他在這邊安家紮根!就因為他說他是孤兒,而我把他當兄弟!”


    他搖搖頭,自己嘲諷地笑:“他拒絕了,說他受過傷,那方麵不行。不想連累誰。我居然也信了。”


    對著小米這樣一個陌生沒熟識的人,他毫不顧忌地把男人間的那些事說了出來,還表情自然。倒是小米垂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信了他。我妹妹則落寞地和我說:‘哥,他就算不行,我也愛他!隻是他不要我嫁,我就不嫁!但我要守著他!’我那癡心的傻妹妹啊,幾年如一日,像他的女人一般關心他,照顧他的生活!我則繼續把組織上的事情交給他,還不斷地讓他接觸到組織核心業務。”


    他臉上還是玩世不恭的笑,可是小米能感覺到他的苦澀:“我妹妹先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她居然沒想著先告訴我這個大哥,而是求他放手,給我們一條生路,她告訴她,隻要他放手,會對他會不離不棄,和他永遠在一起。可他狠著心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控製住了我妹妹,在我們毫無防備地情況下,我們的基地遭到了炸彈襲擊。受到了重創,我們幾條通往各大洲出貨的線,同時被包抄。說沒有內鬼那誰都不信。”


    那時候基地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就沒剩下了幾個。那種末日一般的場景,讓人歎息。包括,我那可憐的妹妹也在這場襲擊中不幸身亡!


    而他,居然拿槍指著我的頭!那個我把他當做兄弟一般的人,你的男人!”


    岩憨說話的聲調拔高了,可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平靜,平靜得詭異,讓小米覺得就像那風暴前的海洋:“他還好意思和我說,兄弟一場,讓我去自首,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去承擔責任。


    真是笑話!我這樣的人出去自首!那完全是死路一條,還要上世界各地的頭版頭條,我都知道記者們會怎麽寫,什麽大毒梟自投羅網,什麽死罪當誅,遺臭萬年!諸如此類。


    可是我不甘心!我就做個毒品生意,怎麽了?我願賣,別人願買,我難道強買強賣了嗎?那些吸食毒品的人,自己難道不清楚吸食了會有什麽下場嗎?為什麽他們的選擇要我來負責!真是可笑!比起那些貪汙枉法,在黑暗裏做些見不得人勾當的人,我比他們幹淨得多!至少我的東西是明白白的,可有的人,悄無聲息地沒了命,難說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你知道你老公怎麽說嗎,他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他有責任把傷害堵在源頭!他說他見多了那些吸食毒品的家破人亡的慘樣,他說比起那些不知自控力的人來,我要可惡得多,罪惡得多!”


    說到這裏,岩憨笑了笑,是那種冷入骨髓的冷笑,他冷冷地看著小米:“你現在知道他是做什麽的了吧,不過怕你不清楚,我給你重複一遍,他是軍方派到我這裏的臥底。他真行啊,蟄伏了那麽多年,滴水不漏。騙取了我的信任。”


    小米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氣。


    岩憨斜睨著她:“你別以為你男人幹了什麽正義的事情。我的保鏢拚死命把我救走後,我才發現,你男人居然把我給妹妹保管的,基地在瑞士的銀行賬號和密碼一起帶走了。那是我在刀尖上茹毛飲血掙來的錢!


    他不但害死了我妹妹,還騙走了她的東西!


    小米腦海中的那根線慢慢串了起來,她恍然大悟,原來紀蕭去世後,大強到家裏尋找的,就是這個東西。


    岩憨似乎也把有些東西壓在心裏很久了,恨不得一吐為快:“紀蕭就那麽消失了。我知道,他們部隊裏對臥底的人會有一整套的保護措施。我派人去查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他的消息。不過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那肯定是還沒結束。


    一次偶然的機會,程川和我們做生意的下家,在和我們的人接觸時,偶然提起說在孤兒院裏有一個很有語言天賦的人。當時這個消息傳到我這裏的時候,我震動了一下。我派人去查了。去的人拍迴了照片。是你和他在一起的。”


    他看看她,唇角上又是那種似乎把她身上衣服都撕碎的笑容:“紀太太,我其實認識你很久了。你還真是上相。”


    小米冷哼了一聲。


    他不以為意,繼續往下說:“我們的人發現,紀蕭警惕性極高,身邊也有不少護衛的人。本來我們的人到你們的地盤上,就有些引人注目。所以大家也不敢貿然行動。他們也不是沒打過你的主意,可紀蕭那狡猾的家夥,在你身邊派了人不說,暗中都有人護著。簡直是動你不得啊。”


    我們的人正字啊尋思著怎麽找突破口,哪知道,就傳來了紀蕭出事兒的消息。紀太太,要知道,你老公雖說是身手了得。可卻是被人逼停了車不說,還撞下山崖的話,那他就實在是太菜了。


    現場傳迴來的照片,我看了很久。我當時隻有一種直覺,你男人一定沒死。他隻不過金蟬脫殼了而已。


    事實上,後來新聞上的報道確實讓我心裏一震,因為據說你男人經營的公司,居然被一個政界要員牽連,要被查封!


    聽到這個消息,我笑了很久。狐狸再狡猾,尾巴也未必能藏好。這個是個**裸地重新更換身份的老橋段嘛。隻有那張弛園林的破產,我看是人為破產吧,你男人那麽精明的人,估計早把公司轉移空了,拿個破產來掩人耳目而已。這種小手段,你們局中人各個被唬得一楞一楞的,你還流了不少傷心淚吧,哪知道被騙得真是幫人數錢呢。”


    “我不許你這麽說紀蕭!”小米有些惱了。他自己做的不法勾當,居然還那麽理直氣壯地出來譴責紀蕭對不起他!末了還想給紀蕭抹黑來拉攏她!這個居心,也太叵測了。


    “哈哈哈!你們女人還真好騙!”岩憨大笑起來。他笑得太厲害,連小米都覺得坐著的台子都搖晃起來。她再度扶緊了扶手,煞白著臉看著岩憨。


    從他剛才的描述中,既然涉及到了性命,小米心裏已經有種預感,這家夥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難說會拿自己給妹妹報仇也說不定。想到這裏,橫豎估計都沒什麽好結果。小米覺得自己也不用有所畏懼。


    她大膽地迎著岩憨的目光:“他騙不騙我是他和我的事,何況現在你隻是猜測他還在人間,就這樣大費周章把我拿來當人質,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呢,那你打算怎麽辦?”


    岩憨看看她的臉,目光再上下在她的身上穿梭:“你這麽說還真是。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也不打緊。我看你長得還過得去,身材也還不錯,那就勉勉強強地收你做壓寨夫人吧。”


    “你!”小米下意識地雙手抱胸,似乎那樣就可以阻止他那雙變換多樣的桃花眼穿透似的。”


    看著她那想護住自己,可明顯不堪一擊的摸樣,岩憨哈哈大笑起來。


    大象在一個像是村寨的地方停了下來。前方有高聲的當地人說話的聲音。放眼看去,漫山遍野的香蕉樹。大象停住後,沒了行走的風,隻感到一陣熱浪撲麵而來。


    小米忽然感覺身下一沉。原來是俺大象居然屈膝跪下,讓他們下去。


    岩憨敏覺地跳了下去,伸手來接她。


    小米不想和他有什麽接觸。正在猶豫間。他正色說:“快跳,這大象一天就跪這一次,到時候你要是想下來就麻煩了。”


    小米第一次坐大象,還真不了解這規矩,被他說得發怵,隻好閉上眼睛,自殺一般往下跳。


    一跳就跳入了他的懷中。岩憨表情嚴肅:“d杯?”


    小米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手正放著自己胸前,這才恍悟他為什麽這麽說。她差點伸手甩他。可惜他抱她的姿勢,居然讓她動彈不得。他挑挑眉毛:“不錯,手感很好。壓寨夫人應該可以勝任。”


    小米真想給他一耳光。哪知道他放開她,避開,臉上又是那種她有著想撕碎衝動的笑容:“你們女人,還真好騙!”


    說罷大笑著離開了。就留下小米一個人,站在大象旁,差點跳腳。


    不過還好,有個當地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帕瓦迪卡地和她打招唿。這個是泰語你好的意思。小米也依葫蘆畫瓢,會了禮。婦女示意小米跟著她。


    人生地不熟的,小米沒有其他選擇。她挪動腳步,腳上是當地人喜歡穿的一字拖,也叫夾腳拖鞋。她平常沒有穿那鞋的經驗,穿起來真不習慣。才走了幾步,腳大拇指間已經磨得生生的痛。再這麽走下去,硬是要氣泡不可。


    小米踉蹌著跟在那婦人的身後。感覺沒走多久,可腳上居然起了泡。真真是太脆弱的腳……..


    婦人把她帶到了一個竹樓前,那裏有一個竹子圍起來小棚子。婦人用手勢給她比劃,還給她拿來了衣服和毛巾。


    小米明白了,是要她洗澡。


    她有些賭氣地想,就算是要逃跑,也需要機會,何況現在的壞境,她完全不熟悉,真逃出去,熱帶雨林的種種危險,她又不是沒從動物世界裏看到過,她現在真不具備冒這個險的條件。她得先把力氣養足,觀察好地形再說。


    何況,這潮濕又熱的天氣,她已經全身汗濕,膩在身上,是無比的難受。先洗洗好了。


    那很隨意地搭起來的一個棚子,圍住了四周,頂頭居然是空的,裏麵是一個大缸,裝滿了涼水,這就是淋浴室。都是涼水,還真應了衝涼這句話。不過還好,天氣燥熱,涼水衝上身上,應該很舒服。小米四處打量,估計無人能偷看自己洗澡,才放心地動手洗起來。


    小米擦拭著濕答答的毛巾,慢慢走上了竹樓。剛才夾腳拖鞋磨出來的水泡,是空前的疼。她一步一步像拖了鐐銬一般行走。


    露台前,坐著岩憨,兩個水嫩嫩的少女正給他打著竹扇。


    岩憨看到她,皺了皺眉,那一直笑得像發哥的桃花眼,居然沒一點笑意。他忽然起身,還碰落了那打扇的姑娘手上的扇子。姑娘慌不迭地躬身去撿,而他卻朝著小米走了過來。目光中有著一絲小米完全看不懂的決絕。


    小米還沒想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哪知道那岩憨伸手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小米瞪大了眼睛,天哪,這是要做什麽?難道他現在就要把她當成壓寨夫人了?


    停停停!她可是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


    我派人去找你家裏找了,沒有。


    小米還沒想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哪知道那岩憨伸手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小米瞪大了眼睛,天哪,這是要做什麽?難道他現在就要把她當成壓寨夫人了?


    停停停!她可是一直以為他在開玩笑!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止他靠自己太近。滿臉的驚恐之色。生怕事情朝著不可預知的情形發溫了。岩憨顯然意識到了她的緊張,一語不發,可臉上卻又掛起了那促狹的笑容。


    小米已經顧不得害羞,心怦怦地跳著,腦袋也不停地轉動著,該怎麽做才能逃過這一劫,又不惹惱這位看起來雖然無害,可卻潛藏著巨大危險的男人。要知道毒梟是個什麽概念,從電視上就可以一窺一二!


    岩憨沒理會她的糾結,直接把她抱進了房中,一撒手就把她扔在了大床上。


    小米身子碰到床上那硬硬的床板,疼得嘴裏嘶嘶地抽著冷氣,卻還在第一時間就趕緊一個就地打滾,遠遠地離開岩憨,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他。


    岩憨忍俊不禁,這個女人,她的事他也算是知道不少了,他派去跟著她的人,發迴了不少她的照片和視頻,見到她真人他幾乎沒有什麽陌生感和距離感,倒真像個老熟人。不過,話說迴來,他還是有些恨意的,畢竟,自己的妹妹是為紀蕭而死,但凡和紀蕭相關的東西,他總是也會有著恨屋及屋的本能慣性。


    隻是見到這個小米真人後,他卻是奇怪地一點也恨不起來。他忽然發現這種女人為什麽男人不斷了,她似乎也不是招蜂引蝶的那種類型,可是她身上就是有種讓男人憐惜的東西,就算你想折磨她一下,可卻是下不了手,還真有種無奈的無力感。


    才看到她瘸著腿走過來,岩憨已經敏銳地看出了她是鞋子不習慣才那樣,看著她慢條斯理地靠近,他居然沒了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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