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峻兵一直不同意電視台的跟蹤采訪,軍人為老百姓辦實事,在情在理,太大肆地宣揚,就有種作秀的感覺。不過這一次,他還是被政治處說服了,電視台和學院政治處皆希望通過媒體,唿籲社會更多的人來關注老人。


    至於關風澤的尾隨,嚴峻兵更是不讚同,說什麽要拍幾張照片給奶奶看父親是如何工作的。這些日常瑣事,有什麽好拍,哪家沒有這樣的事?


    “嚴院長,能不能給大家說幾句?”電視台的記者拿著麥克風,來到指揮學員們勞動的嚴峻兵身旁。


    嚴峻兵邊幫老人家修著水管,邊扭過頭:“我們也沒做什麽,隻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溫暖在忙碌一天後,從電視上看到了這采訪。軍事學院的嚴大哥?原來他是院長。鏡頭裏那些老人白發蒼蒼、滿是皺紋的臉,深深地印在溫暖的心裏。


    忙碌了一天的嚴峻兵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為了趕早給老人搞衛生,他今天天還未亮就起床,現在的他腰酸背痛。


    溫暖與嚴峻兵雖有過幾麵之緣,但在電視上看到他,還是首次。他給人的感覺,很爽朗,很親切,總是笑容滿麵,就像那被幫助的老人所說:“我最喜歡他們了。幹活都笑嘻嘻的。”


    溫暖摸摸小腹,她希望她的孩子將來也能多笑,而且是這樣從心底裏笑。


    次日溫暖邁進辦公室後,笑容便漸漸隱去,最後一絲也不剩。因為,由主管大姐亞鑫發起的彈劾李虹一事,集團給出了結論--關於生產一部是否吞並其他兩個部門一事,另議;部分員工的去留問題,會慎重考慮。


    而發起人亞鑫,卻因沒有徹底絆倒李虹,而自己引咎辭職。


    亞鑫的送別宴上,參加的人皆心裏別扭,言談間免不了咒罵李虹之語。直到溫暖接完關風澤來電話後,氣氛才開始活躍起來。


    同事們暢想起對另一半的要求來,但,皆公認關風澤是最佳模板。特別是卷發女人對關風澤更是推崇至極:“小溫,抓緊點。那麽好的男人,又多金,人又帥,心腸又好,趕緊搞定他啦。”


    溫暖笑而不答,能與關風澤相配的,肯定是絕品的好女孩,自己太老也太多過去了。


    她笑著幾次想岔開話題,均被同事們兜著圈子的轉了迴來。


    龍靈輕哼一聲:“李虹有林股東。我們一部有溫暖主管的家屬。”


    於是,關風澤三個字,在生產一部隱去,提到他時,女人們皆稱他為“家屬”。他在一部的影響力,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風澤,你被我們一部的女人,當成夢中情人了。”溫暖在午飯時間,將昨晚聚會時,同事們對關風澤無限度的推崇,告訴了他。


    關風澤玩弄著手中的茶托,笑眯眯地聽著溫暖轉述的有關旁人對他的讚美之詞。


    “我在說話,你在聽嗎?”溫暖有些不解,關風澤近半小時一言不發。


    “在聽。”關風澤點點頭。


    “啊?”溫暖狐疑。


    “繼續。”


    “什麽?”


    關風澤湊到溫暖跟前,低語道:“一次聽這麽多的表揚,感覺不錯。還有什麽,繼續?”


    溫暖笑了。原本因為亞鑫辭職的事,她心情鬱悶之極,被關風澤這麽一弄,壓在心頭的烏雲,散去不少。


    關風澤站起身,拉著溫暖離席。他就是希望溫暖笑,才耍了迴寶。既然她笑了,那他也就安心了。


    溫暖在“傳奇”的影響力,雖不能與關風澤在“恆通”的相提並論,但也絕對不小,已讓“傳奇”高層--關風澤特助漢斯激動得挑眉。


    他對電話那頭的關風澤迭聲道:“我自己跟溫暖聯係!我自己聯係!”


    溫暖來了,在漢斯極力的邀請中,到了。


    漢斯喜歡看見溫暖,她任何時候,都有東方女人的美,這或許就是黃皮膚的特色。


    他越來越佩服關風澤的才華,居然懂得靈活地運用魅力,以身體會“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硬道理。


    他看著溫暖調出他需要的文件,溫暖那嫻靜中透著嫵媚的神情,讓嘴碎的他忍不住讚許起來:“親愛的,你少和傑夫一塊湊。他這人總是浪費資源。”


    溫暖詫異地望向漢斯,她敢肯定,他接下來的話,絕對狂貶關風澤。果不其然,漢斯一心兩用處理公文的同時,泄了關風澤的有一個底:“他智商挺高,情商為零。至今為止,都沒泡過妞。遇上妞泡他的,他還躲。”


    溫暖哭笑不得,這也算關風澤的毛病嗎?她誇獎著漢斯懂得“欣賞”妞,仍不忘為關風澤開脫:“風澤這樣也很好啊。大學時,與其同女孩子談戀愛,不如多打幾場球。”


    漢斯猛地迴過頭,定睛打量溫暖,微微點頭:“曾經有人說過你這樣的話--傑夫的表弟,可惜他去世了。”


    溫暖很為過早離世的關風澤那未曾謀麵的表弟惋惜,長長歎了口氣。


    漢斯非常願意續關風澤之後,讓溫暖參與“傳奇”的公務,隻是她能介入的程度,讓漢斯犯難了:傑夫是總裁,他認為可以的,絕對沒有不可以的理由;他認為應該保密的,也自然應該列為機密。


    在漢斯的琢磨中,溫暖靠在沙發上,打起盹來。


    漢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輕附在溫暖身上。


    在關風澤酒店客房的溫暖,挪了挪身子,發出輕輕的鼻氣聲。


    辦公桌前的漢斯,從關風澤的台機上拷貝了自己需要的文件,便在隨身的手提上忙碌起來。


    安靜的客房內,僅聽見“滴滴答答”的鍵盤敲擊聲,屋外沒有月光的夜更深了。春的風,帶著暖意;颯颯作響的樹梢,透著靈動的氣息;竄出嫩芽的草地,那蠢蠢欲動的生命之色,更顯盎然之意?


    開門聲響起,漢斯側頭望去,打著哈欠的關風澤舉步走進房間。關風澤的嘴開啟,漢斯就將手指豎到了唇前,朝沙發那邊挑挑眉。


    關風澤放輕了腳步,望了眼熟睡的溫暖,墊著腳尖來到漢斯跟前,壓低聲音道:“辛苦你了。剩下的公務,交給我吧。”


    漢斯搖搖頭,他體會了有人等自己的感覺,他輕聲道:“我忙完,就送溫暖迴家。”


    關風澤指指放在漢斯麵前的文件,以實際行動,打消了漢斯幻想出來的愛情美夢,還不忘提醒一句:“溫暖留在這住?”


    漢斯抓著關風澤的褲腰,瞪圓了眼睛:“傑夫!你終於開竅了?”


    關風澤一把推開漢斯,低啐:“你滿腦袋怎麽都是肮髒的事!”


    “不懂?”


    “你不需要懂。”


    “我隨便懂不懂。我隻想知道你跟她睡了嗎?”


    “我們睡覺?”


    “怎麽睡?”


    “一人一間。”


    “你沒有破門而入?她也沒主動到你房間?”


    哥倆的說話聲音很輕,依然吵醒了淺睡中的溫暖,她直起身子,拿開身上的外套:“風澤,你迴來了?忙到這麽晚,有沒有吃東西?我去給你泡杯牛奶。”


    漢斯羨慕地看著關風澤,不時地眨眼,低聲道:“今晚去她房間睡。”


    關風澤在漢斯詭異的笑容中,解著領帶,推推漢斯:“你話太多了。我知道該怎麽做。”


    溫暖側頭看看疲憊的關風澤,又望望肚子咕咕叫的漢斯,往廚房走去:“你們忙。我給你們弄點吃的。”


    漢斯很開心,趁著溫暖轉身的空檔,湊到關風澤跟前:“傑夫,我不介意溫暖和你的過去。”


    關風澤使勁推開漢斯的腦袋,給了他句沒有餘地的迴答:“我覺得你可以省省心思了,如果你覺得精力充沛,可以繼續幹活。”


    溫暖拿著熱牛奶,走迴餐桌邊,就聽關風澤沒頭沒腦地說:“暖,我和你很熟吧?”


    漢斯剛與關風澤聊到溫暖與關風澤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正在關鍵時候,關風澤就將這迴答的機會拋給了溫暖。漢斯無比期待地盯著溫暖,聽到了她的迴答:“很熟啊。有什麽不對嗎?”


    關風澤賊兮兮地衝漢斯笑笑,美滋滋地接過溫暖手中的牛奶。


    漢斯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東方人說話比較隱晦,很多事情不言明,他來東方也有些時日了,對於這點,漢斯覺得自己還是有所了解的。


    關風澤將漢斯的頹廢,對溫暖解釋為“太累了”。


    溫暖毫不懷疑關風澤的話,他說的任何一句話,她深信不疑。


    熱牛奶、烤麵包、煎雞蛋,這樣簡單的宵夜,給了關風澤很多家的感覺。他越來越喜歡這種簡單的生活方式,他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感受表達出來:“暖,如果你以後晚上沒什麽事,就過來這邊住,幫我做做宵夜什麽的。可以嗎?”


    溫暖笑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她收拾著碗碟:“好。一直做到有人幫你做這些,我才退場。”


    “不會有人做得比你好。”


    溫暖與關風澤交往隨意,隨意得讓她輕鬆,輕鬆得讓她活得簡單,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思維,那些壓住心頭的沉重情感,也能被這種簡單而暫時封存。


    輕鬆需要契機,輕鬆還需要理由,輕鬆需要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溫暖是幸運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麽幸運。


    李峰缺少的就是這種幸運,他也遇上了他認為“對”的人--李恩敏。可與她的相處,他總不自覺地適當迴避,迴避她的某些問題,迴避她的某些動作,迴避與她太多相處。


    將車停在溫暖家附近老地方的他,悶悶地燃著煙,側頭望向溫暖家漆黑的窗口。她是深夜晚歸?還是徹夜不歸?今夜的他,想要個答案。


    “叨叨--”小區保安王安輕叩李峰的車窗,待玻璃緩緩放下後。王安借著昏暗的路燈,仔細打量李峰的臉:“先生,你是住在這裏的?還是找人?”


    李峰輕吐煙霧,自己來得太多了,連保安都注意到了。他朝王安笑笑:“我等個朋友。”


    或許是避免被保安糾纏,或許是他臨時改變了主意,也或許他認為沒有再熬下去的必要,他駕車離開了。


    李峰這晚上溜達的小秘密,李恩敏永遠不會知道。他琢磨過告訴溫暖,自己來找過她,可驕傲的他開不出這個口。


    其實,即便他告訴溫暖,一點也不會損害他的麵子,反而會讓溫暖有所感動。對此絲毫不知情的溫暖,沉浸在失戀中。她用忙碌麻痹刺痛的神經。


    有些事,令她愁容滿麵,就在今天,她無意中得知了單身媽媽為孩子上戶口,是非常不易的事。


    她煩惱著如何將出世後的寶寶,光明正大留在身邊。


    離開醫院後的她,獨自在街頭徘徊。路邊的一排排商鋪前留下她遊蕩的身影?


    “爸爸,抱!”溫暖身側稚嫩的童聲,讓她不禁側頭望去。看著那和諧的三口之家,她滿心羨慕。沮喪的她,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地向前,或許可以諮詢有關部門。


    她拿出手機,卻不知道這電話應該撥往何處?她的腳步更遲疑,她的思緒更停頓,她的眼神更無助,孩子將來遇到的問題,或許遠遠不止這些?


    溫暖有種衝動,問她最信賴的人--關風澤,她總感覺,關風澤有她要的所有答案。可撥通電話後的她,支支吾吾,最終轉移了話題。


    忙碌的關風澤沒有留意溫暖微妙變換的語氣,他隻希望將手上的公務早些結束,陪心情依然低落的溫暖出去散步。


    他輕聲道:“別想那麽多了。”


    溫暖想的,比關風澤能想到的多了太多。她帶著她的秘密--寶寶,逗留在下了課的幼兒園門口。


    她無法給肚裏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因為這家缺少了父親的角色。


    “咦?你怎麽在這裏?接孩子?這就都幾點了!”路過的嚴峻兵停下腳步,與溫暖招唿道。


    溫暖隨意地笑笑:“嚴大哥,我路過而已。”


    嚴峻兵輕“哦”一聲,丟下句“迴頭見”的客套語,便大步離開了。


    溫暖扭頭望著嚴峻兵挺拔的背影,被他這麽無厘頭地一攪和,低落的心情倒是舒緩不少。明天吧,明天去網上查詢有關未婚男女為孩子申報戶籍的事。


    “鈴--”的電話鈴聲,打擾了溫暖的思緒。


    關風澤往嘴裏塞著牛排,翻看著時尚雜誌:“暖,晚上你到我這邊來時,把漢斯送你的晚禮服一同帶來。”


    溫暖詫異,難道今晚關風澤要她陪同出席什麽聚會嗎?不善應酬的她,擔心給關風澤攪局。


    她怯怯地說:“風澤,我嘴很笨,陪你出席聚會,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關風澤完全不認可溫暖的自貶,她從前不是他的麻煩,以後也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他肯定自己的想法。


    而他今晚接待的人,卻不僅有溫暖。“叮咚”的門鈴聲響起,打開門的他,意外地看見了劉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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