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心,犀利的眸子穿透她頑皮的目光,突然笑了起來,“行啊!”小鬼東西,看她今晚還能耍出什麽花招!


    滿天星鬥恍若銀鏈,一顆一顆串聯在漫天空,看不見盡頭。


    沈愛麗喜孜孜地坐上副駕座,滿臉陰謀得逞的笑,“關山,你整天開路虎,怎麽不像別的有錢人,開開奔馳、寶馬、蘭博基尼什麽的?”


    “怎麽,不喜歡路虎?”


    “喜歡。”她有時候還真就覺得,也就這種悍霸的陸地老虎適合他開。


    關山瞥了她一眼,出獄之後,各種型號的美女湧到他身邊獻殷勤,但他就隻願意縱容她,效果似乎挺不錯,像剛才,她居然破天荒懂得跟他撒嬌!


    沈愛麗興致勃勃地看著道路兩旁流光溢彩的霓虹,不知不覺就蹙起眉心,路虎開進紅館的時候,她身體像受驚的蝦米一樣緩緩弓起。


    關山敏銳的發現了她的異常,“怎麽了?”


    沈愛麗艱難地抬起頭,“沒事。”


    關山接過會所服務生送來的“七度空間”,滿臉尷尬,生平第一次,他替女人打理“私*”。


    “粉色日用、藍色夜用。”服務生若無其事的補上一句,退了出去,撇下他一個人哭笑不得。


    沈愛麗正抱著裝滿熱水的鹽水瓶,舒舒服服地躺在水床上,看孫儷主演的《甜蜜蜜》,關山拎著那包女性專用品走進房間,側身坐上床沿。


    關山淺嚐輒止,沒有索取更多,隨手給電視靜了音,兩人並排坐在床頭聊家常:“說說吧,今天迴家怎麽了?”


    沈愛麗皺皺鼻子,鼓足勇氣曬家醜,“我*我管你要房子,不然她就自己找你要。”


    關山爆笑得嗆住,“咳咳……”真難為她想得出來!


    “我就說嘛,平白無故的,誰願意白送給人一套房子!”沈愛麗找到知音,打開話匣子,“我媽以前不愛占別人小便宜的,她清高,這次不知道怎麽了……”


    “清高的女人,多數死要麵子。”


    沈愛麗不悅的咕噥,“要麵子,還找你要房子?”


    關山完全把這事當笑話看,攤開雙手教育她,“在一個生人跟前沒麵子,總好過在一群熟人跟前沒麵子。”


    所有的爺爺都是從孫子熬出來的,想當別人的爺爺,就要先學會當孫子。出來混,也是一個道理。


    沈愛麗認真的看著他,“先說好了,萬一我媽真的來找你要房子,不許你給!”


    “還沒嫁給我,就開始對娘家一毛不拔了?”關山調侃她,“你媽可是逢人就誇,說我是她的好女婿。”


    沈愛麗氣惱地捶他,“以後別老去醫院找我,免得人家誤會!”


    “那我以後跟人實話實說:“沈愛麗是我花錢買的!行吧?”


    沈愛麗狠狠擰上他胸大肌,“不許亂說話!”


    “麵子不麵子的,先放一邊,你打算讓你媽、你哥在哪過年?”關山一針見血戳穿事實,“租房子你媽嫌丟人,買房子沒錢。”難題迫在眉睫。


    沈愛麗鴕鳥地不願意聊這個話題,“聽我媽說,你派我哥去j北開拓新項目?”


    “不是我派他去,是他自己闖進我辦公室,非要去,就今天早上。”關山替她撿起滾落一旁的鹽水瓶,輕輕按摩上她小腹,“你媽肯定不想讓你哥去那麽遠的地方,我怕她數落你,本來不想答應,後來覺得他離開一陣子也好,到那邊還能鍛煉鍛煉。”


    “他學建築的,不想荒廢專業。”


    關山嗤之以鼻,“什麽不想荒廢專業,你哥是誌大才疏,眼高手低,天天夢想一夜暴富當大老板……其實他能力還不錯,幹售樓這陣子,每個月業績都是前三。本來想提拔他當個售樓主管什麽的,他倒先來請纓去當拓荒牛。”


    沈愛麗默然無語,一雙大掌在眼前晃了好幾下,她也沒留意到。


    “肚子還疼嗎?”


    沈愛麗眨眨酷似孫儷的大眼,瞳孔愛麗亮得像夜色裏的貓,“如果我說不疼,說今晚來例假是騙你的,你會怎麽樣?”


    關山無聲訕笑,樂得肩膀一抖一抖。


    沈愛麗突然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裝的,是不是?”這狡猾的壞蛋!


    關山緩緩轉過頭來,唇角勾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紋,“我隻知道,今晚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


    被人戳破,沈愛麗又羞又惱,一把扯過蠶絲被,蒙在腦袋上裝鴕鳥。


    關山隔著被子戲弄她一陣,“早點睡吧,明天我在集團開秋季例會,沒時間去接你……不準亂跑!”


    關山被押到警局以後,雙手銬在椅背上至少八個小時,酸脹難捱。


    窗外不時有警笛喧囂刺耳,他聽得心煩,想要脫身,卻不能急躁,老虎困在牢籠裏,即使兇猛,也難逃困獸的命運。


    究竟是哪股勢力要置他於死地?


    從警車上下來,被扣押在這間隻有門不見窗的房間,沿途不乏熟悉的麵龐,有的曾經在酒宴上稱兄道弟,有的曾經在會客室密談……直到一個小老頭趾高氣揚推門而入,“你就是j城的黑道老大關山?”


    被喊名字的人突然爆笑,笑得來人臉上的嚴肅開始渙散。


    老爺子、老爸相繼自殺後的那段艱難歲月,他都沒有像宵小期待的那樣,適時丟棄高傲和尊貴,苟且偷生,那氣勢、那身段還是一如從前。


    穿著製服的小老頭,不甘心地清清嗓子,背書似地開了口,“關山,之所以請你走這一趟,是警方懷疑你和j城幾起惡**件有關,打黑除惡,廖高官親自下的令……我幫不了你。”


    關山望著說話的人,始終保持微笑。過於光明的房間內,四麵和房頂都是白壁,沒有窗戶,強烈的日光燈,分不清楚白天還是黑夜。他進來之前被強行搜過身,一切可能用來做暗號、聯係外界、行兇的物件,包括他戴了十年的勞力士,都被扔進一個嘩啦作響的紙袋。


    他的家族,曾經也是權利機器上的重要一環,怎能不清楚專政的手段和細節--把你關進分不清黑夜白晝的房間,很久不來審問你,剝奪你對時間的感官,當你開始慌張,開始想知道自己進來多久,想知道自己是否被外麵的世界遺忘……他們救星一樣從天而降。被熬到撐不住的獵物,會迫不及待地跟他們交談,露出他們想要的破綻,最終潰不成軍。


    關山更清楚,對於特殊人群的審問過程,不會打,不會罵,甚至噓寒問暖,理解你的慌張,滿足你的要求……甚至會給你拿來你喜歡的衣物和菜色。


    作為交換,你必須將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如果不願意,便真的沒有黑夜白天,更強的光線直接照在你臉上,他們輪換了人,你卻隻是一個,永遠沒有休息的時候。那刺眼的燈光會一次次的照耀,直到你頭發痛,心發慌。那些慰藉人的謊言會一次次的催眠你--交代,交代,交代完了你就可以休息,甚至可以自由……


    “砰”的一聲,被刷成白色、與牆壁混為一體的門被打開,這次是一個陌生的麵孔,大概是新進機關的大學生,滿臉青澀。


    來人在他對麵坐下,掏出根中華煙,張狂地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暗示他要不要。


    關山笑著搖頭,他不憑借煙草也能保持理智。如果說他的人生曾經有過失控,也隻在佐治亞州,在知曉老爺子死訊的那一刻。


    來人裝模作樣地拍拍桌子,傲然開口:“我要問些什麽,想必你也知道!不要為難我們,更不要為難你自己!快點結束對大家都好,你說--是吧?”


    關山置若罔聞,“為什麽是你來審我?新進來的大學生?哪個領導派你來的?”以他的身份地位,審他的人不該是這樣的小角色。


    來人被他的氣勢震懾,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半響訕訕道:“都是為人民服務……領導是想讓我鍛煉鍛煉。”


    “別緊張,抽一根吧。”關山把桌上的香煙點上,遞給對麵倒黴的大學生,“叫派你的人過來,否則我無可奉告。”


    來人麵有慍色,甩下煙,悻悻離去。


    關山滿意地閉上眼,靜靜等待,心中默數著,直到門再次打開。


    進來的人滿臉嚴厲,著裝一絲不苟,頗有分量地在他對麵坐好,“你要見我,非要我親自審你嗎?關山,我是顧及跟你家裏的交情才不出麵的……年輕人別不知好歹!”


    “尤局長,我知道你恨我,前些年的磕磕絆絆不去說,單就你寶貝兒子撞人判刑這事,我可是功不可沒。”關山撐起身子,向前靠近,幾乎湊上尤青書的鼻子,“別跟我攀交情,就你這樣的貨色,還不配跟關家有交情,聽說你當年進京求見我老爺子,差點讓閉門羹噎死……是不是這迴事,尤局長?”


    “混賬!”尤青書被人戳到痛處,勃然大怒,卻無話可說。


    關山緩緩收起臉上的壞笑,鷹眸凜冽,“你想趁著打黑的名頭除掉我?別忘了幾年前你都沒有得逞,更何況今天?”


    他這幾年洗白的功夫,不是白下的!


    尤青書的神色開始慌張,眼神躲藏。


    關山重新坐好,“你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幾天的惡戰,從頭到尾和我無關,如果非說有,我隻能算是受害者。現在你移花接木,想乘機除掉我……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給老子閉嘴!”


    尤青書拍案而起,他好歹是堂堂一局之長,怎能容忍一個階下囚當麵放肆。


    “噗通”一聲,尤青書肥碩的屁股跌坐在地,警帽摔在一旁,露出禿了一半的腦袋。


    “你……你敢襲警?”他不敢置信地盯著被銬在椅背上的準罪犯,剛才他一腳踹上他的小腿脛骨,劇痛鑽心。


    關山不屑地揚揚下巴,“你這種貨色,也配當警察?腦滿腸肥,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買棺材!”


    尤青書剛想發作,兜裏的手機轟鳴,他不耐煩地看看來電,神色大變,趕緊背過身去接聽。電波那端的人火氣挺大,劈頭蓋臉罵的他臉色青紅,一句話不敢說。


    電話掛斷,尤青書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電話中迴過神來,愣怔著杵在房間裏。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關山湊近他訕笑,“你爬到今天的位子,想必也不容易吧?前唿後擁,掌管著無數人的生殺,滋味確實很美妙。”


    他笑得從容,還似眾人前的翩翩公子,隻是語氣寒意橫生,“一條狗得道升天,若是被主子打迴了原形,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隻能任人宰割!尤局長,你想這樣嗎?”


    剛才那通電話,關山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來的,自己跟尤青書固然尿不到一壺裏,卻同為顧氏集團的拱頂石,顧老爺子棋差一招,眼睜睜看著廖顯農攻城略地,一天天做大。時至今日,雙方都卯足了勁頭,非要致對方於死地不可。


    在這節骨眼上,尤青書居然第一個跳出來響應廖顯農“打黑除惡”,心急火燎地把關山抓了起來,知道的人說他是為子報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臨陣倒戈。弄不好他真會被顧家拋出來,殺一儆百。


    關山不耐煩地踢踢被嚇呆的警察局長,“尤局長,快去吧,去幫幫我,也幫幫你自己!”


    當門再次被打開,是釋放的命令。


    關山被銬在座椅上的手腕,已經被磨出血絲,剛才那個大學生警察趕緊拿來酒精和紗布,小心翼翼地清潔處理好。


    大門外太陽正中,和他算的一樣的精準,即使一直被關在日光燈刺眼的房間,他還是暗自推敲著時間的變化。


    袁律師早已站在門外等著,關山接過自己之前被搜去的物件,把腕表重新帶上,扭頭看見那個小警察還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揚眉訕笑道:“是尤青書叫你來,伺候我這個的罪大惡極的壞蛋?”


    他語調揶揄傲慢,對方無端受辱,臉上有怨氣,嘴上卻不敢說什麽。


    “你也看見了,我手受傷了,讓他今晚親自送藥到我家去!”


    小警察被他幾近命令的語氣氣笑了,臉上浮現幸災樂禍的壞笑,“行啊,我會轉達的,至於行不行,就要看關總你有多大麵子了!”


    關山夾著外套,從標誌著威嚴國徽的大樓裏走出來。他點了一根煙,迴望頭頂那至高無上的符號,隻有輕笑。不遠處停著守候多時的車子,他深吸一口指縫間的香煙,扔掉,狠狠踩滅,完全不顧及頭頂莊嚴的門樓。


    一行人心事重重地迴到君悅酒店。


    顧愷早已窩在鑽石套房等人,看到關山進來,一雙蚌目陡然光亮,揚聲笑道:“山子迴來了?”


    關山揚揚手腕上的紗布,“托你的福,沒讓姓尤的王八蛋整死。”


    “誤會,都是誤會,剛才我家老爺子親自打電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平常挺聰明一個人,關鍵時候掉鏈子!”


    顧愷滿臉浮現肅殺之氣,“平常有些小摩擦我不管,立場不穩,決不輕饒。”


    關山鷹眸一凜,饒有意味地叼住顧愷,良久無言。


    顧愷終於撐不住,“山子……別誤會。”


    放眼顧氏集團,誰都可能立場不穩,包括顧老爺子本人,隻要沒了利益紛爭,轉眼就可以笑泯恩仇。隻有關山不會,他跟廖家的仇,不共戴天。


    有人敲門,是錢喜,手裏拿著一個警用醫藥包,“關總,尤局長剛送來這個,說是你要的。”


    關山隨手接過來,“他人呢?”


    “還在樓下等著。”


    顧愷掛斷手機,過來圓場,“算了,山子,抓你的事也不全怪他,有人給他下了死命令。”


    關山愕然,“誰?”


    “廖蕾蕾。”顧愷狠狠搓了幾把自己的光頭,彷佛是在下什麽了不得的決心,“山子,上次給你說的那個計劃……非幹不可了。”


    關山心裏一沉。


    “我知道你不忍心,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姓廖的已經厲兵秣馬,拉開圍剿的架勢,這個時候再不動手,隻能讓人家煮餃子。”


    “行了,道理我都懂,我已經安排人手在煤城那邊準備。”關山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為了達到目的……需要死多少人?”


    “這個先不說,過幾天我們倆再去一趟j北,摸清那邊情況,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顧愷清清嗓子,“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說說廖蕾蕾的事。”


    關山明白對方的如意算盤,下意識地撇清,“她的事,跟我沒關係。”


    “別這麽絕情嘛,人家對你可是一見鍾情。”顧愷看著他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臭臉,語氣沉悶起來,“山子,我們都是一樣的出身,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仰人鼻息是多麽令人憎惡。”


    “不好意思,我這輩子從沒仰人鼻息過。”


    顧愷認輸的擺擺手,“我們現在,就算願意過仰人鼻息的日子……也沒機會了。”


    要麽為刀俎,要麽為魚肉。


    關山被逼到牆角,不情願的說出心底的顧慮,“就為了一個贏,要煤城這麽多無辜百姓枉死……我不忍心。”


    顧愷笑得陰鷙,“你這是想當一個好人嗎?”


    “在我心裏,人沒有好壞之分,若要分,我隻看得到成王敗寇。”


    顧愷沉默幾秒,突然鼓起掌來,“說得好!山子,沒有看錯你。”


    早晨,第一道光刺進薄薄的窗紗,淩霄睜開眼,枕邊空空如也,那個折騰了她一整夜的男人不見蹤影,隻剩下床頭一份外賣早餐,嫋嫋冒著熱氣。


    說不出的酸脹彌漫在四肢百骸,她硬撐著走進浴室,把渾身上下洗得發紅。再出來時,房間裏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朱恆。


    淩霄氣得熱血上湧,“你這個王八蛋!”


    她高高揚起的巴掌還沒來得及落下,已經被朱恆攥住,他看也沒看燕爾新婚的老婆一眼,口氣不耐:“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裝三貞九烈!”


    淩霄被他的無恥激怒了,“你出賣自己的老婆,你還算不算男人?!”


    朱恆笑得卑鄙,往日聽來低沉醇厚的嗓音,陡然變得刁滑冰冷,“親愛的,事情究竟是怎麽迴事,相信周總已經給你說得清楚,昨晚上你也很爽,現在幹嘛又裝烈女?”


    淩霄氣噎,“從一開始你就是騙我的,對不對?”屈指算來,他對她發起猛攻的時候,恰是周森碰壁的時候。


    “不好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朱恆拖著她扔進沙發,嬉皮笑臉地盯上她怒火熊熊的鳳眼,“你的洞房花燭夜,不過是換了個男人,也沒損失什麽。”


    “你不是人……騙子!”淩霄吼得聲嘶力竭,字字啼血。


    “我沒有騙你任何東西,從一開始你就隻是想傍個有錢人,現如今我也成全了你。”


    朱恆繼續往她傷口上撒鹽,語氣輕鬆地像是在討論天氣--


    “你從傳媒大學畢業,能留在j城衛視,靠的是跟你們台長潛規則,能在台裏站穩腳跟,靠的是跟一個接一個的男人上床。”


    漂亮的女人不等於花瓶,相反的,還可能更聰明,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淩霄的聲線因為驚愕變得嘶啞,“你……你……”良家婦女的防線驟然崩塌,她嬌媚的臉蛋瞬間蒙上一層灰。


    “當初決定玩你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所有的底細,”朱恆開始用語言淩遲冒犯到他的“老婆”,“你們尊敬的台長大人,據說有虐待傾向,是這樣嗎?”


    衛視龔台長辣手摧花,她不是第一朵,也不是最後一朵。


    淩霄攥緊手心,死命地瞪著他,目光怨毒地活像要在他身上鑽出兩個大洞。良久她壓低了聲音,極力控製怒意,“我就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才決定嫁人,為什麽你……”


    朱恆嗤笑,“為什麽我不肯乖乖戴這頂綠帽子,是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淩霄已經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朝他那張小白臉潑了過去。動作幅度太大,她差點摔倒,重新抬起頭來,迎上一對銳利如蟒蛇般的眼。


    朱恆看見周森進來,沒事人似地擦擦臉上的水珠,走了出去。


    “行了,你們這對假夫妻,算是恩斷義絕了,寶貝,以後乖乖跟著我吧。”


    周森一麵說,一麵剝她的睡衣。淩霄感覺到他的手急速向下滑,抬頭狠狠盯著他色迷迷的眼睛,無聲告訴他自己的憤怒和鄙視。


    “這麽冷淡,是不是怪我早上沒陪在你身邊?”周森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摸出一個大紙袋,“別生氣,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嘩啦”一聲,一疊照片砸上沙發,內容全是昨晚她和周森瘋狂*的特寫,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拍下來的。


    “超微型、高解析的尼康機,效果還可以吧?”周森故技重施,一把扯落獵物身上的睡衣,色迷迷的蛇眼裏,迸出攫取的光。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獨家寵溺:BOSS,請自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舞陽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舞陽陽並收藏獨家寵溺:BOSS,請自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