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站在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過來,替我洗頭!”


    “噢,好。”今天她沒理在先,不敢使性子,小心翼翼地拿下蓮蓬頭,他的頭色和膚色都比一般人濃烈,打濕之後更顯深邃。


    沈愛麗熟練地倒出植物精煉洗發精,在他濕潤的頭發上搓揉出綿密的泡泡,她很緊張,生怕力道拿捏得不恰當,惹他不高興,隻得一麵洗,一麵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一心二用,一個不小心,一團泡泡搓進他眼睛裏。


    她趕緊抓起毛巾,手忙腳亂地把他眼睛周圍的泡泡擦去,等著他大發雷霆罵人。


    “還愣著幹嘛?繼續洗啊!笨手笨腳的還敢學人家當醫生,沒病都給你整出毛病來了!”


    她如獲大赦,繼續手上的動作,這迴更加謹慎小心,專心一意地洗,手勁、按摩恰到好處,野獸愜意地閉上眼。


    她不知道要洗多久,他沒有說停之前,她也不敢停下來,就這麽一直搓一直揉,直到他再度下令:“好了,衝水!”


    她像個聽話的女傭,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把他伺候得妥妥貼貼,期待他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好不容易衝好了水,他又開口命令:“擦背。”


    她動作一滯,磨磨蹭蹭地側身在浴缸邊緣坐下,拿起亞麻絲團,一寸一寸很仔細地擦洗。指端碰到他溫熱的皮膚,心頭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麵頰也滾燙得像是在烤箱裏烘過……


    “可以了!”不知過了多久,關山突然站起身,在浴缸裏掀起一陣不小的水波。


    沈愛麗根本不敢看他赤裸的身體,匆忙間抓了條柔軟的浴巾,別開頭,胡亂替他擦去胸前的水珠,再把一件深藍色緞袍披在他身上,最後還蹲下身,替他擦幹雙腳,穿上泡沫拖鞋。


    關山壞心地把身體重量全部靠在她身上,嘴角漾起不可捉摸的笑容,一閃即逝,沈愛麗覺得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你慢慢休息,我先出去了。”她看見野獸大喇喇摔上床,愜意地伸展四肢,警惕地慢慢後退,想逃出房間。


    身後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滾進來!”


    沈愛麗身上突然一輕,她睜開眼一看,關山已經坐起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個大大的鐵盒。


    “我想過了,你這樣沒有自覺,我這個主人也有錯,怪我忘了在你身上打標記。”他拿起一個造型獨特的金屬裝置,熟練地調整好,“我準備了兩樣東西,一是紋身,二是穿釘,破個例讓你自己選一種。”


    沈愛麗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蹙著眉想了想,紋身不容易去掉,就穿釘吧,正好以後戴耳環用,她怕疼,從來沒敢在身上瞎折騰。


    怕關山技術不過關,害她受罪,她趕緊拿出床頭櫃裏的小藥箱,找到碘酒、消毒酒精和藥棉,“等會兒紮的時候,動作利索點兒,要不出去紮吧,激光打耳洞很方便。”可可在左右耳邊上各打了三個洞,整天變幻耳環花樣,她早就看得心裏發癢。


    關山手裏的儀器無聲無息的彈出鑽孔,銀白色的光澤映著壁燈,發出攝人的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震驚的坐起身來:“關山,你要在我哪裏穿釘?”她覺得不妙,剛才一廂情願認為穿釘就是穿耳釘,忘記問這壞蛋要穿她哪裏了。


    她嚇得捂住身體,“我不要穿釘了,我紋身,我紋身。”她後悔了想逃,可惜動不了分毫。


    關山挑挑濃眉,不悅地盯著身下的獵物,“已經破例讓你自己選了,哪裏有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你臨陣逃脫的美事!乖,不疼,我會記得給你上碘酒,這裏還有止痛片。”


    耳邊傳來低低的壞笑,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幹脆抱住肚子,趴在床上大笑起來。


    她睜開眼,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氣惱的拿起抱枕擲了過去:“你這個壞蛋!”


    聽出她的聲音嚴重鼻塞,關山笑得更加猖狂,伸手要抱她,“你耍我一次,現在大家扯平了!”


    “我要走了!”她連碰都不願再讓他碰,硬是閃過他。


    關山單臂擄住她的腰,輕易將她摟進懷裏:“事情還沒辦完,不準走。”他任她像隻小潑猴似的又踢又咬,仍是緊揪著她不放,“今天我好人做到底,給你第三種選擇。”


    他晃了晃手裏一個亮閃閃的東西,造型簡潔的寬邊皮鏈上,掛了一個山字型的鉑金墜子,沈愛麗湊上去看了看,上麵還雕刻著漢字和數字,很小,不靠近看不清楚。


    關山趁機握著她的脖子,替她戴上,“沒有我的同意,不準拿下來,否則要你好看!”說罷起身去書房,繼續忙活那些看得人頭暈的財務報表。


    她睡不著也不敢睡,起身去看石頭,它受她連累,莫名其妙地被主人狠踩一腳,正乖乖趴在窩裏,眼神可憐兮兮地,看得沈愛麗想哭。她摸了摸它毛茸茸地腦袋,“你跟那惡魔住在一起,受他欺負,真可憐。”她心思無處發泄,隻能和一頭大狗傾訴。


    石頭前爪支起,把頭靠近,伸出舌頭友好地舔了舔她的臉。


    沈愛麗突然發現它脖圈上,有一個和她頸上一摸一樣的牌子,趕緊拿起來看了看,圖案和字符完全一樣,絲毫不差,瞬間她熱血上湧――


    狗牌!關山剛剛給她戴的東西是狗牌!一塊寫著主人名字和手機號碼的狗牌!


    她怒衝衝地闖進書房,關山半躺在一張藤椅上,深藍色絲緞睡袍料子軟軟的,人看起來不再那麽霸道。


    他膝頭放著一疊紙,密密麻麻的寫滿圖表和數字,旁邊的書桌上也放滿這種紙。看見她進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開口:“我還在忙,你先自己玩一會。”


    說完又低下頭,聚精會神地看著那些數字圖表。


    她麵頰發燙,心裏鬱悶到了極點,什麽意思嘛!說得好像是她耐不住寂寞,跑來死纏著著他似的!


    她退後兩步盯著他,盯了很久,關山連頭都不抬一下,看得全神貫注。


    劈裏啪啦,她自尊心碎裂,氣得在房間裏團團轉,每一步都重重踩下,經過他的麵前,故意繞了一圈,用力地踏步子,可惜地毯太厚,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響。


    她氣綏,轉身下樓,暢行無阻地到了大門口,這才想起沒有他的口令根本出不去,隻得原路返迴,看著水池中央長成關山模樣、比著噤聲討打動作的丘比特,氣不打一處來,蹲下身用手撥弄溫涼的水花,狠狠往塑像上潑!


    晚風習習,她的火氣漸漸消了下去――哼!狗牌就狗牌,很酷!很另類!


    她掙紮著站穩,撥開那雙手,沒好氣地埋怨:“你走路都不出聲啊!嚇我得了心髒病,要你養一輩子!”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走路那麽用力。”關山挑了挑單邊眉毛,語調調侃:“怎麽,這麽快就決定讓我養一輩子了?”


    原來剛才她用力地走來走去,他都看在眼裏,故意不理睬而已,可惡!她轉身想走,卻被他的手臂環住,她一下一下地用力,想要掙開他的手臂,他卻越摟越緊,似乎要把她整個捏碎,


    她氣極,攥著拳頭恨恨捶上他的胸膛,腳步卻不受控製地跟著他朝房間走。


    偌大的客廳內,她小手支著腦袋,高挑的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裏,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遙控器上選台按鈕,眼睛警惕地提防著身邊正在接電話的關山。


    “你哥哥又被人打了,頭上縫了好幾針,據說是欠了錢,人家找道上的兄弟修理他。”關山奪過她手裏的遙控器,把他自己塞了進去,欠扁的示意她按摩肩膀。


    沈愛麗顧不上計較這個,心急如焚地戳著他的胸膛:“好好的怎麽會被人打?是不是上次那個嚴總……”


    關山搖搖頭,“這次跟嚴總沒關係,是他欠了賭債。”


    “我哥哥去賭錢?”她不敢置信地喊了起來,她這陣子要麽在紅館陪關山,要麽住在醫院單身宿舍,沒有迴家去,信息渠道不暢。


    關山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眼高手低,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敢學人家去地下賭場?看著吧,最遲明天,他就會來找你湊錢救命。”


    沈愛麗無語,訥訥辯解:“我哥哥他一心想賺很多錢,也是為了讓我和我媽過好日子。”


    關山慢條斯理地扯過她脖子上的狗牌,訕笑道:“趕緊好好想一想吧,明天去哪找個冤大頭,替他擺平這事。這次是打一頓,下次就該斷手斷腳了。”


    她驚恐地坐直身體,“那些人……不會這麽狠吧?”


    牆上的鬧鍾不緊不慢地敲了十二下,關山似乎把懷裏的美女當抱枕了,舒舒服服地摟著,她試了幾次想要掙脫那懷抱,都沒成功,認命的在那個位置上睡下了。


    早晨起床,匆匆洗漱完畢,正拎著包包打算去上班的,一個人影從隔壁臥室出來,“我已經打電話去醫院,幫你請過假了。”


    沈愛麗愣住了,原本打算去醫院報個道,找機會翹班,然後迴家看看媽媽,問問哥哥的情況。


    關山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等一下你跟我出去,去見見我的兄弟們,完了我再送你迴家。”


    一路上,沈愛麗都在擔心關山會帶她去一堆亂七八糟的地方,沒想到去的都是繁華街區的寫字樓、酒店、賣場這樣的地方,見到的人也大多衣冠楚楚,溫溫君子,見了關山都叫他關總。隻有車上的司機和保鏢,開口閉口都叫他“山哥”。


    她對於關山偽裝成什麽樣子並不關心,對他有多少產業也不想知道,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最後來到一家高檔酒店。關山進總裁辦公室跟人嘀嘀咕咕,好半天還不見出來,保鏢一臉嚴肅地陪她坐在外麵等。


    她無聊至極,突然站起身來,保鏢警覺地視線掃了過來,她趕緊笑笑:“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幾個保鏢看了看總裁辦公室大門,又看看她,他們的職責是保護關山,老大在裏麵談事情,做保鏢的不能隨意走動。


    看他們沒說話,沈愛麗盡量自然的站起來,抓著包包,若無其事的走出去,轉身關上門。


    出了那門她就跑向酒店電梯,打的直奔迴家,老媽瞿珍在家陪著剛剛睡著的哥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著寶貝兒子惹出來的彌天大禍。


    瞿珍覺得自己真不是普通的命苦,本以為有兒有女,丈夫對她也不錯,老來可以享福,誰曉得根本不是這迴事,老伴早早撒手歸西,兒子不成器,生活的難題一個接著一個。


    “哥又怎麽了?”沈愛麗看了看零亂的家,坐到老媽身邊。


    “一大早上,要債的人就逼到家裏來了,你看,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還把你哥抓起來就是一陣暴打!剛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瞿珍哭得稀裏嘩啦,悲悲戚戚,“我沒辦法隻好找你,不知道怎麽迴事,是關總接的手機,他還答應幫忙。”


    沈愛麗這才察覺包裏的手機不見了,肯定是昨天落在紅館,被關山撿去,正好接到老媽的求救電話。


    “關總說可以幫我們擺平這件事,不過他特別警告你哥不要有下一次。”瞿珍眼神閃爍,心虛地看看女兒一眼,“要不是因為你,我想關總不會這麽好心。”她利用了女兒,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報應,好在關山財雄勢大,女兒跟著他至少不需要挨窮。


    “媽,你要好好勸勸哥哥,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真的不管他了。”她心煩意亂,狠下心來警告。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是你的親哥哥,你不可以不管他的。”瞿珍放下擦眼淚的手,忙不迭的開口。


    “媽,哥哥長大了,他不再是需要保護的小孩子,如果我們一直幫他收拾爛攤子,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出息,你的眼淚永遠也流不完。”


    瞿珍不語,她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可是她狠不下心,一個母親能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嗎?除非她閉上眼,咽了氣。


    沈東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不敢醒過來,說什麽也不肯睜開眼,沈愛麗泄氣地停止搖晃。


    日子不短她知道關山的脾氣,不敢在家裏磨蹭,交代老媽幾句,走出家門。


    剛拐出小區,一輛拉風的路虎靜靜停在路口,熟悉的號碼讓她不由自主靠近,一個保鏢下車替她拉開車門,關山懶洋洋地聲音響起:“沈大醫生,去一趟洗手間,需要橫跨半個j城嗎?”


    沈愛麗尷尬地盯著自己腳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今天念你是初犯,不予追究,下次再敢這麽不聲不響就溜掉,”關山危險地掐住她的腰,“你可以迴家問問石頭,它偷跑的下場是什麽!”


    沈愛麗對他的威脅習以為常,調整好坐姿,看著滿臉不悅的關山:“謝謝你……幫我哥哥。”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剛才他帶她去了好幾個地方,其中某個必定是哥哥闖了禍的。


    路虎重新發動,沈愛麗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朗星,領著一個二十出頭的漂亮女孩,他看見關山的車,高高興興的跟上來,“山哥!沈姐!”


    關山危險的眯著眼,“你不好好在學校上課,出來泡妞?”


    朗星滿臉得意,“上完課總要吃飯啊!”他一把拉過身後的女孩,大大咧咧地介紹:“這是我們學校新來的音樂老師,林曉,鋼琴彈得好極了!”


    老大放過話說他敢泡女同學就閹了他,可沒說女老師。


    關山咬牙吸氣,目光意味深長:“小子,有兩下子!”


    沈愛麗好奇的看著林曉,二十剛出頭的年紀,瓜子臉,長長的睫毛下,紫葡萄般的眸子一閃一閃,跟在滿臉江湖味的朗星身後,不像個老師,倒像個初次見情郎家長的羞澀女生。


    關山看著他們漸漸變小的身影,搖頭感歎:“這小子泡妞泡上老師,居然玩起姐弟戀來了!”


    沈愛麗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想什麽呐你,上次還說朗星有精子沒腦子,我看你才是滿腦子色情漿糊。”


    “這小子自己還不知道,他就要有大麻煩了。”關山滿臉幸災樂禍,“那個林曉,就是嚴羅資助上大學的女生,你哥哥已經為了她被人打得肥頭腫臉,我可不想朗星再被人砍手跺腳。”


    他沉吟半響,吩咐司機:“掉頭,去光華高中!”


    關山拉著沈愛麗,剛走進氣派明亮的教學樓,就看見不遠處鬧哄哄地聚集了一大群學生,夾雜著兩個女生尖利的驚叫謾罵聲。


    居然是因為朗星!


    關山大怒,拿出手機嗶嗶啵啵按下,火速把趁著午休跑去打籃球的小弟抓到現場。


    朗星穿一套深藍色的校服,俊朗挺拔,懷抱著籃球興衝衝地跑了過來。


    關山貌似和藹地摟著小弟的脖子,目露兇光:“小子,咱們暫且不說象你這種年紀應不應該戀愛,隻說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懂得控製局勢,如果不喜歡女孩子,就應該跟人家說清楚。怎麽能腳踩兩條船?還讓她們因為你打成一團?”


    朗星看看老大,又看看一旁衣衫淩亂的兩個女生,滿臉無奈:“我早就跟她們說清楚了!我大哥送我來學校是考大學的,敢泡妞要我好看。大家談得來就交個朋友,不談其他。”


    他一麵說,一麵湊到關山身邊,從他兜裏掏出香煙火機,熟練地點燃,對著滿走廊同學耍帥。


    關山迴頭看那兩個女孩:“他既然已經跟你們說清楚了,為什麽還打架?”


    一個女孩不服氣,理直氣壯的反駁:“我喜歡朗星,跟他沒關係,就算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在乎。”她憤憤的指著另外一個女孩,“這個賤人明明知道我喜歡朗星,還死皮賴臉的勾搭他,擺明了找抽!”


    那個女孩立刻反唇相譏:“人家都直說對你沒意思了,你還死纏爛打,你才犯賤找抽!”


    說話間兩人又掐了起來。


    關山眼明手快,伸手便製住了兩人,低吼一聲:“還沒鬧夠?知不知道丟人!”


    兩個女孩充耳不聞地踢騰手腳,關山一個大帥哥不好跟小女生動粗,很快挨了幾下拳腳。


    沈愛麗拍拍朗星的肩膀,哂笑道:“小弟弟,不簡單啊,將來肯定是情場殺手,百戰百勝。”


    人群突然讓出一條路,林曉匆匆過來了。


    朗星趕緊停止擺酷,對著兩個女孩做了個羅圈揖:“兩位妹妹,高抬貴手,放過我好嗎?”話是說給她們的,眼睛卻偷瞥站在一邊板著臉的林曉。


    學生對老師總是有些畏懼,圍觀的人群慢慢散去,朗星嬉皮笑臉的湊上去,“曉曉,都是誤會,誤會……”


    “是誤會就要弄清楚,”關山一把扯過小弟,滿臉壞笑,“林老師,嚴總最近有沒有來找過你啊?”


    一句話讓林曉臉色發白,朗星臉色發黑,他氣咻咻地睜大柳葉眼,“什麽嚴總?”


    關山抬起下巴勾勾林曉,“學生有疑問,自然是問老師了。”說罷若無其事的拉著沈愛麗下樓。


    烈日和驕陽一起不見了蹤影,天空砸下越來越大的雨滴,空氣和地麵一起變得濕漉漉的。


    沈愛麗坐上路虎,心裏還惦記著朗星,“看樣子他們真的好了,可那個嚴總不是好惹的,怎麽辦啊?”


    關山貌似無辜的攤開手心,“他小子敢玩這麽大,就該有能力收場,要是沒有,那就是在找死!一個人如果要找死,我為什麽要救他?”


    “你是流氓,可以見死不救;我是醫生,必須救人。”這陣子她請假的次數呈幾何級增長,可可她們背後嘀嘀咕咕,猜測她是不是要辭職結婚當全職太太了。


    “行啊,眼前就有一個病人快要被火燒死了,你怎麽不來救?”


    “誰要被被火燒死了?”她傻傻地問完,發現前座的保鏢和司機後背詭異的抖動,憋笑憋得難熬,頓時明白過來,狠狠捶了關山一拳:“怕燒死去找那些辣妹啊!”


    路虎在山河集團氣派的大樓前停下,關山和保鏢一起下車,吩咐小傑送她去醫院上班,“今晚我有事,不去接你了,下班早點迴家。”


    她敷衍地點點頭,今天是可可二十五歲生日,早早就定下一間大包廂,身為好友兼同事,她自然不能缺席。


    正想得出神,麵頰被人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不許發呆!”


    鬧鍾敬業地哢哢哢哢,沈愛麗抱著大大的枕頭不想動也不想翻身,偏偏有隻擾人的手像蒼蠅一樣嗡嗡。


    “愛麗愛麗,上班要遲到了!起床、起床、起床――”沒安好心的聲音催了又催。


    她懵懵懂懂地坐起身子,全身上下仿佛有好幾萬隻螞蟻在啃她的骨頭,痛得她蹙眉,“媽,我好難受,我要請假休息!求求你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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