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以放開了吧?”她一麵說,一麵還甩了兩下。


    他不為所動,抱著她坐上膝蓋,玻璃上滴滴答答的聲響越來越密,聽起來很冷,沈愛麗有些累了,蜷縮著身體,乖乖躺在他胸前。


    “幫我拿烤煙。”


    她驚訝地抬起頭,“烤煙?”


    關山揚起下巴,指向身前的案幾,“嗯,就在那。”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一個造型別致的銀盒,鏤刻一溜英文,她不甘心地嘟著嘴,伸手拿了過來,打開,抽出一支遞給他,擺出醫生的經典口吻提醒:“抽煙有害健康!”


    關山沒有接,隻把臉湊過來。


    她氣結,不悅地把烤煙塞進他嘴裏。


    “火柴。”他抿著嘴唇,銜著粗大的烤煙咕噥。


    “好了知道啦!”她又從桌上拿起火柴,柄很長,淡藍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一跳一跳,她促狹地看著火柴燃燒,慢慢騰騰就是不替他點上。


    她隻得湊過去,把烤煙點著,“還要什麽?煙灰缸嗎?一次使喚完,別折騰人!”


    她掙紮著想跳下沙發,耳邊一聲低喝:“別動。”


    不動就不動,她穩穩地坐在他懷裏。


    關山靠著沙發背,靜靜地吞吐巴西烤煙,“寶貝――”


    “你叫誰啊?”她壞心地把頭撇向一旁,“石頭已經迴去睡了。”


    “叫你。”他肯定地迴答,環抱著她的左手緩緩拍著。


    窗外大雨傾盆,她蜷縮在他胸前,傾聽著他的唿吸和脈搏,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被擁抱的感覺很溫暖,世界像是變小了,小到隻剩下臂彎的距離。酷熱和冷雨都被遠遠隔絕在門外,和她不再有任何關係。


    “寶貝。”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低沉的嗓音,她忘了自己很討厭這個稱唿,下意識嗯了一聲。


    “覺得冷嗎?”


    “沒。”


    “你的腳很冷。”


    日上三竿,窗外鳥聲啁啾。


    沈愛麗躺在粉紫色的床上,大眼睛滴溜溜地盯住天花板上奇怪的幾何圖形,發了一會呆,裹上睡袍,光著腳丫踩上地毯,小心翼翼地來到關山臥室門外,豎起耳朵偷聽裏麵的動靜――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唿吸和不斷打鼓的心跳外,一切都安靜極了。


    她目光逡巡,四處尋找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石頭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撲上來圍著她親眯。短短幾天,這家夥已經跟它主人一樣,對她香噴噴的身體興趣大的驚人。


    沈愛麗擔心它動靜太大,吵醒關山,趕緊蹲下來拍打它毛茸茸的脖子,絲毫沒察覺到身後多出來一個邪惡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迫近。


    石頭愜意在半躺在地毯上,享受美女輕拍,小鼻子不時抽動幾下。


    沈愛麗微微吃痛,身體弓起,狠狠推開他,下意識地舉起右手――


    “怎麽,想甩我耳光?”他悠然的笑笑,扯過她的手握在掌中,細細摩挲,引起她一陣戰栗。


    “都知道我是大哥了,怎麽會不知道大哥都是驕傲霸道,絕不會讓人甩耳光,包括潑辣耍賴、收了錢還死活不肯陪人上床的女人!”


    關山溫熱的唿吸拂過她耳際,不緊不慢地表明他的不滿和命令,“你最好收斂你銳利的舌頭和爪子,以免因此付出巨大代價。”


    沈愛麗看著半躺在地上的自己,再看看滿臉欲求不滿的關山,掙紮著想脫身,她是真的怕他當著石頭的麵就獸性大發,骨頭都不剩的把她吃幹抹淨。


    關山發現她的企圖,壞心的壓著她,湊到她耳畔低語:“國慶節陪我出去旅遊?”


    “我有事!”她一口迴絕,身上的睡袍應聲滑下肩膀,她嚇得趕緊改口,“好,我陪你去。”還是老媽說得對,在這個大壞蛋麵前活絡一點,少吃眼前虧。


    小區會所服務生敲門,送來兩人份的早餐:一籃新鮮的手工麵包,一盆色彩斑斕的水果沙拉,一個裝滿鮮榨果汁的大玻璃壺;水愛麗瓷盤裏擺著好幾片煎得香噴噴的雞蛋,半熟的蛋黃愛麗瑩飽滿,勾人食欲。


    關山抱緊她,走到灑滿陽光的窗前,把靠攏在大圓桌下的藤椅拉出兩把來,穩穩地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身邊。


    攜手入座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指尖抖了抖,身體企圖脫離他的掌握,叫囂著要溜出睡袍,去跟某人的肌膚纏綿。他忍了又忍,意誌力終於壓抑住蠢蠢欲動的身體。利索地取來餐盤,幫沈愛麗盛了兩個煎蛋、幾勺沙拉,又細心的給她倒了一杯鮮果汁,指指麵包籃,“挑一個喜歡的。”


    沈愛麗聞著撲鼻的奶酪清香,興奮地選了一個牛角麵包,開始“鑽牛角尖”,三兩下就把還熱唿唿的麵包吞下肚,她伸出舌尖舔添嘴唇,又開始進攻盤裏的煎蛋和沙拉。


    她吃得香甜,等到肚子微微飽了,才抬起頭來,看見坐在對麵的關山睜著黑黝黝的眸子望著她,她有點不好意思,“你不餓嗎?”


    關山點點頭,迴了一聲,“餓啊。”尤其是剛剛看見她舌尖舔著紅唇的動作,更讓他饑渴難耐。


    沈愛麗吃飽喝足,好心地替石頭張羅早飯,她從冰箱裏拿出冷凍好的裏脊肉,一塊一塊扔給它。


    一人一犬正玩得開心,關山已經悄無聲息的貼上她的後背,“吃飽了吧?吃飽了開工!”


    看見他驟然色兮兮起來,沈愛麗竭力掙紮,“我已經答應陪你旅遊了,別說話不算數,快放開我!”


    “我答應你不上,可沒說不幹別的。”關山滿臉無賴,拎著她的睡袍後領,來到三樓空闊的書房。


    她驚訝發現,房間裏已經支好畫架,幽暗的情調燈不懷好意的閃閃爍爍,關山盯著她上下打量小半天,看得她心裏發毛。


    “我想畫一副裸體素描,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嗎?”


    沈愛麗看看房間裏的畫板,再看看關山手中的畫筆,尷尬地滿臉緋紅,連連後退:“你卑鄙!”早就知道這家夥厚臉皮,沒想到居然到了無恥的地步!


    “別發呆,馬上準備!”關山自顧自的支好畫板。


    她驚恐的跑向書房敞開著的門――近在眼前的門,突然中了魔法一樣緩緩關閉,她大驚失色的拍打門板,“怎麽迴事?”


    身後傳來關山放肆的壞笑聲,震得支好的畫板簌簌發抖。


    她不死心,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又踢又掰,“怎麽會這樣!”


    “還記得小時候老師教你玩‘芝麻開門’的遊戲嗎,沒有我對著它說這幾個字,就算你有一頭駱駝那樣大的力氣,也開不了門!”


    沈愛麗看著窗外迎風招展的樹枝,看著緊閉的房門,絕望的跌倒在地板上。


    關山不客氣的把她從地板上拎起來,“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我要畫畫,來當我的模特!”


    她意識到危險,竭力縮起身體,“我死也不要當模特!”


    “我不會讓你死的,不過――”關山好脾氣的踱到她眼前,“我會派人送你去皇朝,那些大老板像嚴羅那樣的,肯定會很高興見到你,說不定我那一千萬都可以收迴來了。”


    “你無恥!”


    “沈大醫生,現在才說這個,會不會嫌太遲?”


    知道硬碰無益,她趕緊討價還價,“我穿上內衣可以吧?”


    關山毫不妥協,“不行!”


    幾分鍾後,一個香豔的身體羞澀在橫躺在沙發裏,四周的家具驚豔的幽光閃爍,關山全神貫注的揮筆作畫,神情罕見的嚴肅,手機叮咚作響也置若罔聞。


    終於,一副栩栩如生的美女素描完成,他意猶未盡,換了一張畫布繼續開工。


    一個鍾頭過去,兩個鍾頭過去,牆上的掛鍾都等得不耐煩了,咣當咣當敲響好幾次,這家夥還在全神貫注的揮舞畫筆。


    沈愛麗又羞又累,幹脆閉目假寐,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聽任這個無賴畫到手抽筋……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撫摸她的麵頰,警覺的睜開眼,一把抓過沙發上的抱枕遮掩身體,嘴上先發製人:“說好了隻當模特的?不許反悔!”她上下打量一番自己,還好,沒有什麽慘遭狼襲的痕跡,她懊惱的跺跺腳:怎麽染上了豬的習性,隨便在哪裏都敢睡著?


    時令還是夏日炎炎,中山醫院心腦外科卻提前進入多事之秋。


    科室副主任顧辛,十指痊愈後,無聲無息消失在中山醫院,外科樓風傳要空降一位海龜主任,隻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具體工作還是由秦副院長直接管理。


    沈愛麗為朗朗的英年早逝唏噓扼腕,久了也就釋然,眼前依舊是可可領著一幫護士,伶牙俐齒地召開訴苦大會。


    “好累喔……”某人捶捶肩,又抓抓背,哀聲連連的往手背上粘創可貼,“5號床的那個小弟弟,剛才幫他打針,又哭又叫的,把我的手都抓破了,真背!”


    “我才衰呐!4號床的老奶奶,把一大杯牛奶撒在我裙子上,我剛說了一句,她就一臉屎相地瞪人!”


    可可鬱悶地往嘴裏塞著巧克力薄餅,“真受夠了這種工作,明天我就去報名參加鑽王派對,立誌傍大款!”


    沈愛麗聽得好笑,“剛上班就叫苦,你們的愛心和耐心都跑哪去了?”


    可可懶洋洋地看看她,“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也有一個億萬富翁男朋友,還組團去非洲獻愛心呢。”


    “你們不覺得照顧命懸一線的病人,看著他們健健康康地出院,很有成就感嗎?”沈愛麗這話不是唱高調,能成為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是她夢寐以求的理想。


    “我看你腦袋進水了,早早催關總把你娶迴家,舒舒服服當太太,睡覺睡到自然醒,刷卡刷到手抽筋,那才爽斃!”可可滿臉豔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整天心不在焉地,當心別人搶了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沈愛麗挫敗地給水仙換好水,看看牆上的掛鍾,還有半小時下班,她伸伸懶腰,起身去門外透氣。


    迎麵過來一位文質彬彬的醫生,依稀認得是婦幼保健科的醫生卜良。


    此人去年剛剛調進中山醫院,醫術精湛,相貌堂堂,對女孩子殷勤備至,風靡全院未婚女士。精神科一位美眉力挫群芳,兩人好得鶯歌燕舞,直到某天,一個相貌另類的少婦破門而入,踢爆說卜大醫生早已名草有主。


    此事成為全院醜聞之後,那位美眉從精神科的醫生,變成精神科的患者。


    這幾天卜良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瞄上了沈愛麗,狂發手機短信,非要請她吃宵夜,嚇得她連續三天喊關山來接下班。正雜七雜八地想著,卜良已經不露痕跡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頭,“卜醫生,有事嗎?”


    “昨天我約你吃宵夜,晚了一步,看見你和別的男人一起開車走了。”渾厚的嗓音,黯然的言辭,鐵石心腸地人聽了也想陪他傷心。


    沈愛麗聽得啼笑皆非,“那人是我男朋友,來接我下班。”說罷想從他身邊走過去。


    “那個男人不適合你!”卜良說得義正詞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謝謝你的提醒!我未婚,有自由戀愛的權利!”沈愛麗竭力掙脫他的鉗製,卻被攥得死緊,真想建議他去看神經科,“你都有老婆了,還跟我說什麽適合不適合!”


    神經科那位美眉痊愈之後,遠遁英國留學。原本青睞卜良的一票姐妹引以為鑒,人人對他敬而遠之,可歎這麽一個大帥哥,瞬間從白馬王子淪落為花心蟲子。


    “沈愛麗,我是真心喜歡你,我已經請了律師,要跟我老婆離婚了。”卜良信誓旦旦,滿臉急迫。


    “這是你的家務事,幹嘛跟我說!”她無奈地籲了一口氣,這人婚都結了五六年,還出來搞三撚七行為不檢,真是欠扁!


    卜良驀然加重手上的力道,“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給你幸福。”


    沈愛麗痛得她差點失聲,極力掙紮著,“放手!”真是一個斯文敗類,白白糟蹋一副好皮囊!


    “你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就不放手!”卜良麵目猙獰,鏡片後的眸子蓄滿駭人的光芒。


    “放開她!”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怒喝,沈愛麗循著聲音望去,秦川穿一身剪裁合體的煙灰色警服,麵容冷冽。


    他的出現,像黑暗中出現一把耀眼的火炬,沈愛麗按下恐懼,抬起高跟鞋狠狠踩了登徒子一腳,趁機脫了身。


    卜良痛得彎下腰,一腔火氣全部轉嫁到秦川頭上,語氣囂張:“你算哪根蔥哪頭蒜?憑什麽要我放開她!”


    “我不是蔥,也不是蒜,我是人民警察!你大白天騷擾女同事,如果她報警,我可以抓人!”秦川說得斬釘截鐵。沈愛麗暗暗在心底替他搖旗呐喊,期待他能擊退這個色迷心竅的人渣醫生。


    “抓人?”卜良隔著玻璃鏡片,心虛地打量他幾眼,狡辯道:“別誤會,我們是兩廂情願。”


    秦川一本正經地問她:“沈醫生,是這樣嗎?”


    她強壓住怒氣,用詞刻薄,“卜大醫生結婚六年,前科累累,相信整個中山醫院,沒有誰肯跟他兩廂情願。”


    重新迴到辦公室,可可她們已經下班走了,沈愛麗餘怒未消,“花心大蘿卜,不得好死!”


    秦川好笑地看著她,“算了,犯不著跟這種敗類鬥氣,一起去吃晚飯吧?”


    沈愛麗想起上次他去皇朝抓人的事,多少也是出於關心他的安危,她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借口說要值夜班,地點就近定在醫院旁邊的久久餐廳。


    出了醫院大門,秦川說要去買包煙,讓她在餐廳門口等他。


    幾分鍾後,他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包裝精美的鮮花,“送給你。”


    她抬頭一看,好幾十朵白玫瑰擠在一起,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她趕緊搖搖頭拒絕,“對不起,這花我不能收。”


    秦川不由分說地把花塞到她手裏,“為什麽不能收?普通朋友也可以送花,何況我剛英雄救美,替你轟走色狼。”看她執意不肯,他突然把玫瑰高高舉過頭頂,作勢要往地上摔,“你不要,扔了算了!”


    沈愛麗連忙出聲製止:“這是大街,別出洋相,我收下就是了。”


    秦川滿臉陰謀得逞的笑容,重新遞上花,殷勤備至的護在她身後,避開來來往往的人群,一起進了久久餐廳,挑了一個臨床的位子坐下,他關心的盯著她左看右看,“現在過得好不好?關山沒對你怎麽樣吧?”


    她低頭看著花,不願與他對視,“他很好。”除了想迫她上床這件事不夠君子,其它真的還不錯。


    秦川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低聲訕笑道:“遇見吳越這麽沒擔當的男人,有沒有淚水濕了枕巾?”


    輕佻的話語讓人心生不悅,她緊緊咬住嘴唇,窘迫難當,“你認識吳越?”


    “我們是中學同學,”他一邊說,一邊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我親自去了一趟戶籍管理處,查了查沈醫生的個人情況,好像你還是未婚吧,怎麽就有孩子上幼兒園了?”


    她尷尬地垂下腦袋,訥訥出聲:“開個玩笑嘛!”


    一頓飯吃得食不甘味,後悔不來。


    好不容易吃完,秦川非要送她迴醫院,她拗不過,兩人不遠不近的並肩而行。


    拐彎上了林蔭大道,天際夕陽西沉,落日的餘暉將原本淡藍色的天空,映塗抹成夢幻般的緋紅。


    秦川雙手插在兜裏,一步一步踱到她麵前,高大的身形讓她完完全全陷進陰影裏,“聽我一句勸,離開關山,他比卜良那種人還要危險。”


    她警惕地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他哪裏危險了?”


    “顧辛被人廢了一雙手的事,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沈愛麗點點頭,“顧副主任已經離開醫院了。”


    “警方懷疑,這事跟關山有關。”


    “他跟顧辛無冤無仇,幹嘛下這樣的死手,再說你們有證據嗎?”她的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不少。


    “暫時還沒有,關山是j城數一數二的大哥,雖然努力漂白了,短期內破綻依然不少。”吳越眯起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把身高的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見他攤開底牌,沈愛麗如釋重負,“謝謝你送我玫瑰,再見。”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電梯,拐進走廊,遠遠就看見關山斜倚在窗台前,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射出刺骨的寒意,她心中一悸,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關山掐滅香煙,語氣不善:“看來你把我說的話,全拋到九霄雲外了。”說話的時候,他依然看著秦川離去的背影,沒有轉過頭來。


    她尷尬地看著手裏炫目的玫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窗台上有不止一個煙蒂,他站在這裏的時間不短,也肯定看見了秦川,事情就是這麽湊巧,讓她百口莫辯。


    “左手剛拿了我的錢,右手就抱著別的男人送的花,你挺厲害啊,想耍我是嗎?”關山怒不可遏。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滿腹委屈,爆發力十足的反駁。


    “滿嘴謊言的女人!”關山惱火地扭過頭去,以前他不喜歡和女人糾纏不清,現在卻對眼前的女人糾纏不清,“我警告過你,不要背著我勾搭別的男人,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必尊重你。”


    “你聽我解釋……”


    關山目光冷騖的上下打量她,緩慢卻有力地奪過她手裏的花,扔到樓下,拽著她朝電梯走去。


    下一秒,灼熱迫人的氣息在狹窄的空間肆意蔓延,在封閉的金屬空間裏,她心虛的搜尋話題:“嗯,電梯很熱吧?”


    “是很熱,熱得我從心裏往外冒火。”他鷹眸中迸出的殺氣,讓人心髒發寒。


    沈愛麗心緒紛亂地跟著他上了樓下的路虎,一路疾馳到東郊紅館,一個她畏之如虎的地方。


    大門口的保安看見熟悉的號碼,恭恭敬敬地敬禮放行,有意無意地多看了她幾眼。


    她難堪地幾乎無地自容,這些陽光大男孩們,若是知道她像貨物一樣待價而沽,會怎麽看她呢?


    關山按下指紋進了院子,拖著踉踉蹌蹌的獵物上了樓,動手脫去襯衫。


    她嚇壞了,趕緊開口求饒:“今天的事是我做錯了,我道歉。”


    石頭聽見動靜,顛顛地從屋裏跑出來,親昵地圍著主人的長腿噌來噌去,關山一腳踹在它臉上,狠狠往地板上壓去,聲音冷得凍死秦淮河的魚:“女人犯錯,不是不可以原諒,可我這麽放過你,怕你學不會長記性。”


    關山狠狠扯掉她身上墨綠掐紗裙,自己轉身進了浴室。


    她還在手忙腳亂地遮掩身體,關山猛吼一嗓子,“還杵在外邊磨蹭什麽,滾進來!”


    耳邊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兩個偌大的盥洗室鏡像一般左右對稱,各有三扇門,通往各個房間,私密便捷。她無暇欣賞,硬著頭皮走進去,偌大的按摩浴缸裏已經躺著一頭猛獸,愜意地盤腿坐著,享受水柱強烈衝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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