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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高淩峰的圍捕工作,勢在必行,刻不容緩!絕不能放棄!務必緊密配合當地公安機關,以高壓態勢,準,穩,快地全麵展開!……”電話那頭,傳來阿城儲案專案組指揮中心的明確指令。


    傅毅當即將這一重大指示,報告給了抓捕行動總指揮——戚舜。


    “同誌們!專案組已經嚴令我們立即組織搜山清剿行動,各行動小組即刻按既定方案實施,行動中,大家要注意安全,嚴密防守,恪守自己的職責,膽大心細,務必在天亮之前一舉將高犯擒拿!”戚舜是個黑臉胖子,又是一個有名的“官八哥”,說話一套一套的,毫不費勁。


    蘇偉欣然坐下,洋洋自得地默默合上自己的紙筆,這一切正中了他的下懷。


    一切就緒,一場空前絕後的大規模搜山行動,當晚在呂梁山腹地的九龍坡正式拉開了帷幕……


    由一個消防中隊,一個警犬中隊,一個特警中隊,兼有刑、巡警各警種以及當地民兵預備役、治保人員組成的,約有一千多人的隊伍,手執火把、棍棒、警械,若蝗蟲般簇擁著,分別從九龍坡、柴屋嶺和豹子衝席卷而來……


    可是,這些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忙忙碌碌的人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時此刻,在呂梁山的西側,他們苦心追緝的要犯高淩峰,早已有驚無險安然無恙地跋涉穿行在了莽莽森野的白狼溝,隻是枉負了小偉子蘇偉煞費的一番苦心。


    “搜山隊”一夜折騰下來,抓捕現場一無所獲,就連高淩峰的鬼影子都沒看到,倒是拖迴了不少的傷兵和病犬。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讓警方顏麵掃地,氣急敗壞。


    負責這次行動的主要責任人傅毅,受到了指揮部的口頭警告處分。


    是撤,還是繼續?這事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讓倍感壓力的傅毅,這個有著十幾年刑偵經驗的老警察犯難了,他寢食難安,就連拉屎撒尿也在苦苦思考這個問題,他頓覺自己被繞進了一個怪圈,或者說是一頭鑽進了一個斷頭路的死胡同。


    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高淩峰


    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在這虎豹出沒的崇山峻嶺之中,他是若何銷聲匿跡的呢?他到底能逃到哪裏去呢?難道他有三頭六臂,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通?還是有什麽旁門左道的邪術?反正,傅毅頭都大了,腦子裏滿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千頭萬緒,亂若胡麻。


    唉!神人呀!……高淩峰啊……高淩峰!你他媽太神奇了!傅毅在心裏長長地歎息道,從掏心窩的話講,他不得不為高淩峰的智勇所折服。


    解鈴還須係鈴人!窮思中,傅毅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心中豁然開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是邊城來協助辦案的交警科長蘇偉,這小子和高淩峰不是“有一腿”嗎?蠢驢,難道你忘了,他倆可是在一起多年的老戰友啊?


    哦!想起來了,他倆還是偵察兵,難怪高淩峰這個飛毛腿跑得比兔子還快呢!


    原來如此呀!……


    天剛蒙蒙亮,找到“救星”的傅毅,就急不可耐地推開了蘇偉下榻的房間。


    曾經是全軍散打冠軍,長跑第一名,軍事五項全能高手,高淩峰這些令人瞠目結舌的榮譽,在蘇偉近似誇耀的口吻裏,讓傅毅徹底無語,他感到非常緊張與失望,看來,這和自己之前猜想的一樣,這個可惡的高淩峰絕非等閑之輩啊!


    然而,開弓沒有迴頭箭,即便是背水一戰,也要與高淩峰打一場遭遇戰,一決高下!


    旁敲側擊,傅毅決定還是沿用刑偵傳統的老手法,從外圍入手,另辟蹊徑,找到一個可以追擊高淩峰的切入口。


    必須立即提審陳梓茹,因為她是高淩峰過往中唯一最親密的人,她是她老婆,不!確切的說,她是的未婚妻。


    傅毅對陳梓茹的首輪正式提訊,刻意選擇在任家莊的“府衙”——茂縣公安局拘留所裏緊張地進行著……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牛栓子(高淩峰)意外的驚天逆變和逃跑,猶如當頭一棒,把陳梓茹這個純樸善良,甚至有些愚鈍的農村女孩給“打懵了”,曾幾何時,


    她對心目中這個暖心的好男人,寄予了殷切的希望,他幾乎成為了她生活中的主宰,幸福的代名詞,他是她精神的支柱,他是她信念的依托,他是她靈魂的載體,他是她的一切……


    短短的數年時光裏,他們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宛若兩根連理枝,又若一對並蒂蓮,以一個樸素的外地人的身份低調纏綿而溫馨地生活在北國的邊疆小城。


    若不是出了這檔子飛來橫禍,或許,他們現在一如從前那樣,依然在愛情的滋潤下,甜蜜地生活在伊甸園那塊卿卿我我的浪漫的二人世界裏。


    可是,這一切就像奔泄的流水,一去不複返了,徒留下令人牽腸掛肚的沉甸甸的痛苦迴憶。


    栓子!你現在在哪?你還好嗎?你為什麽要把這麽大的事情瞞著我?一個人苦苦支撐到現在?你為什麽不早帶我遠走高飛?你為什麽要拋下我一個人呀?你的心太硬了,難道是鐵打的嗎?


    陳梓茹在陰暗的囚室裏,茶飯不思,夜不成寐,她自覺身心俱憊,度日如年。


    她才二十大幾的年紀,幾乎一夜之間,她的雙鬢明顯增添了幾縷新鮮的白發,她眼圈紅腫,麵容憔悴,蒼老了許多。


    哐啷一聲,09號囚室裏的門一下子打開了,猝不及防的囚犯門四下驚顧,一名冷著一張燒餅臉,橫眉怒目的中年女管教,抖動著環圈上一大把密密麻麻、稀裏嘩啦的監舍鑰匙,趾高氣昂,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女皇般權威的口氣大聲喝令道:“陳梓茹!出倉,提審!”語氣強硬,不容分辯。


    “到!”陳梓茹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在喉嚨管裏低聲咕噥了一句,以示迴應。雖說隻有短短的一個字,卻細若遊絲,就連她自己幾乎也都不能聽見。


    她旋即勉強支撐起自己疲遝的身體,因為陳梓茹的絕食,拘留所不得不對她采取了強製措施,強行給她注射了葡萄糖,籍以湊合著維持她的生命。


    在管教們的攙扶押解下,陳梓茹被帶到西樓的第三審訊室。


    負責審訊她的警察,依然是老對頭——阿城刑警中隊長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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