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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大營”的摩的“大軍”日益壯大起來，前些日子公雞嗓老山西省親迴了趟老家，去見他父母、婆姨和娃們，返迴阿市時，帶來了二十多號人。大多是他的鄰裏鄉親和故友，他們當中有男人亦有女人。/p
他們都是懷揣著發財的夢想，隨老山西公雞嗓一起來阿市淘金的。盡管風塵仆仆，但每個人的喜悅之情始終躍然臉上。/p
這些人仰仗著一個共同的特長那就是人人除了能種地幹體力活外，他們都有嫻熟的摩托車駕駛技術，個個都是老手。大多數人在蜿蜒曲折的險峻山路一跑就是十多年，所以理所當然，這次來阿市謀生無一不是衝著跑摩的來的。/p
“新兵”們在大院裏嘰嘰喳喳交談甚歡，隨身攜帶的行李在大院亂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添丁進口”的莫家大院此時已經顯得有點擁擠不堪。/p
王二妮趕緊把三樓空閑的房間簡單的給清理了一下，搭起了一個大通鋪把男客們安頓在這裏，幾個女客則安排在二樓的一個小單間裏。/p
打發停當，她又支使著憨巴夥夫頭老邱做了一大鍋東北大亂燉，買了些廉價的煙酒，免費為這些投奔而來的遠客接風洗塵。/p
晚上酒足飯飽過後，我約了爬爬蟲馬宇來到了莫老更的“官邸”——北屋，商討一件“重要”的事情。/p
莫老更倒是清閑自在，正躺在沙發床上聚精會神的翻閱著網絡小說。王二妮依然在勤奮不輟地織繪著她的作品——一副“旭日東升”的十字繡山水畫，已初見雛形。/p
刺繡是王二妮的拿手好戲，這在莫氏家族乃至整個蘇二屯都是出了名的，這是一個女人心靈手巧出類拔萃的象征，同時也是決定一個女人家庭地位的重要資本之一。/p
女主人還是那麽客氣，一見我和爬爬蟲倆進屋，她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給我倆泡了兩杯香氣撲鼻的紅棗枸杞茶，熱情似火叫人無可抗拒。/p
“大兄弟，公雞嗓今日個從山西老家又拉來大隊伍了，俺的莫家大院呀都成小笆簍了呀，嘿嘿！……”王二妮口直心快，未及我二人開口，十分風趣地同我們嘮起嗑來。/p
“俺們迴的晚，這不也是剛剛才知道呢！”爬爬蟲趕緊接過王二妮的話。/p
“依俺看呐，往後假如俺們莫家大院跑摩的人超過十百人，那俺就可以在阿市新開發區征一塊地皮……”莫老更放下了手機饒有興趣地說道，起身拎起暖水瓶走到茶幾前給我倆的茶杯裏添了些水，然後才把自己的茶杯灌滿。/p
這時，我注意到嗜茶若命的莫老更手中端的是一個簇新的“特百惠”水杯，這款水杯產自美國，是茶具裏麵的奢侈品，看來買來的時間也不太長。/p
“在阿市征塊地少說也得上百萬塊錢，除非你想開個公司批個項目啥的！是不？”王二妮一心二用顯然她在留意丈夫的話題，知夫莫若妻，莫老更性格沉穩從來說一不二，這一點她還是是心知肚明的。/p
關鍵是一涉及到“錢”這個敏感的話題，作為管家婆的她總會有些擔憂，惶恐不安甚至提心吊膽。畢竟自己也是白手起家，以前是窮怕了的嘛！再怎麽折騰，千萬不能做蝕本的買賣重蹈覆轍啊！/p
“都說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俺瞅見你二妮不一樣呢！……”/p
“你說對了，俺就是尋思著開一家公司呢！”莫老更誇讚老婆道，依舊興趣盎然。/p
“開公司?……莫總!……開什麽公司呀？”爬爬蟲一愣，把伸向杯沿的嘴巴收了迴來，大惑不解地問道。/p
“當然是阿市摩托車出租公司呀！你想想看，一百多輛摩的假如攏合在一起，那不就是個大公司嘛！”我早猜中了莫老更的心思，搶先替他迴答了爬爬蟲剛才提出的問題，揭開了他和王二妮心中的謎團。/p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英雄”所見略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和莫老更的觀念竟然真的是不謀而合，看來在經濟發達人口稠密的邊貿名城阿市整合摩的行業，組建規範化運作的摩的出租公司，本身就是一種遠見前景輝煌。/p
“哎喲，栓子兄弟你可真是一個大明白人，說到俺心窩窩裏去了啊！”/p
“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好的投資意識，將來必定會成大氣候的。”/p
“俺可是找到知己了呀！”莫老更大喜，一個勁的讚賞我，句句給我臉上貼金。/p
王二妮聽到男人們在商議大事，高興得合不攏嘴，喜悅之情溢於言表。/p
其實，我倆今晚來此隻是是想給莫老更夫婦倆透露另一個關於增加住客的信息：爬爬蟲的嶽母過世他立馬要迴豫北老家一趟，也想把村裏麵的一些有摩托車駕駛經驗的鄉親們帶出山裏，來阿市跑摩的謀生。/p
因為他覺得村裏人實在是太窮了，這總比在家裏死守著那三畝二分地靠老天爺的臉色吃飯要強得多了。/p
問題是，爬爬蟲沒有料想到公雞嗓先人一步，居然搶在頭裏帶了這麽多鄉黨過來。他怕倘若自己再把人招來，莫家大營恐怕有點“招架不住”了，所以約了我一起來給莫老更兩口子反映反映，看看能不能尋求到什麽解決的途徑。沒想法他夫婦倆對聚集人員跑摩的的打算是倍加讚同，而且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因為他不是說了嗎？他還要同大家一起組建摩托車出租公司呢！/p
“這個嘛！是小事一樁，村委會那邊還有兩間屋空著，水電啥的都方便著呢！”/p
“要不先在那邊湊合著，反正也不遠，來迴也就一二裏地。……”莫老更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就把爬爬蟲的著急事給迎刃而解了。/p
現在已是初冬時節，天氣已漸漸轉涼。這天深夜，勞累了一整天的人們都已酣然入睡，黑暗的世界悄然無息死一般寂靜。/p
”咚咚咚”，約莫在淩晨時分左右，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一樓的鐵皮院門捶得“地動山搖”一般。/p
“該死的！這大半夜的是哪個偷腥的夜貓子躥迴窩了?把老子的好夢都給攪黃了，王八羔子！”/p
“他媽的！這算他媽哪檔子事嘛？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被吵醒的人們唾沫橫飛地在床上怒罵著。/p
“喂！起來……起來，趕緊開門……”/p
“公安局的，執行公務！”敲門人大聲喊叫，自報家門。腔調中透出幾份令人無可抗拒的威嚴，啊！原來是警察。/p
“是警察，他媽的，警察查夜來了！……”/p
“準是咱們這裏麵哪個渾小子又犯事了……”夜深人靜，樓上睡覺的人聽得分明。/p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好，完蛋了！我的心猛的一沉，準是自己的行跡敗露了，或是被人檢舉揭發了，警察一定是衝著我來的，是來抓捕自己的。/p
“逃，趕緊逃，絕不能束手就擒，落到他們的手裏！……”我不敢心存僥幸，當機立斷。/p
慌不擇路逃生要緊，怕驚動了眾人，我鞋也沒穿單衣薄衫地以閃電般的速度跳下床，三步並兩步，摸黑奪門而去直奔房頂。/p
寒風淩冽，若芒刺般從身上掠過，吹得我差點打了一個噴嚏，我捂住嘴強忍著憋住，盡量不發出聲響來。/p
根據我以往在部隊協勤的經驗判斷，警察一定會搜查整棟大樓的。/p
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迅速逃至樓底返迴開闊的地麵，給逃避創造有利條件。/p
我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緩，得跟時間賽跑，現在一分一秒都有可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存亡”。/p
我終於很快找到了下水管道，攀爬下水管於我而言可謂是訓練有素，因為那是部隊裏重要的軍事訓練科目。/p
我嫻熟的緊箍著下水道，須臾功夫便安安穩穩地下到了樓底後麵的地麵上，我蜷縮在牆壁邊的雜草叢中，伺機逃離。/p
忽然，草叢附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真的撞見鬼了！我汗毛直豎差點嚇了個半死。/p
“別出聲，是俺！……”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原來有個人也躲藏在這裏。/p
虛驚一場，我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我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叢中，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樓層裏的動靜。/p
“嘎吱”一聲，一輛警車在院門口停下，耀眼的白熾車燈閃爍著刺目的光芒，把周圍照得一片雪白。/p
完了，這迴肯定逃不了啦！我沮喪萬分，已若無路可退，仿佛成了甕中之鱉。/p
這時從樓院裏走出幾個人影，近在咫尺，在車燈的光亮中清晰可辨，原來是莫老更和夥夫頭老邱，身後還有幾個警察，“莫主任，打擾了！以後有什麽線索，麻煩您給俺們通個氣一下……”/p
“一……定……一定，必須的，施隊！請放心吧！……”迴話有些結巴，聽得出這是莫老更的聲音。/p
彼此客套了一番話，幾個警察陸續上了車。車頭燈光像探照燈似的一掃而過，警車原地調了個頭，“叭叭”打了聲招唿，一溜煙向阿市方向疾馳而去。/p
出人意料的躲過一劫，我這才迴個神來，摸了摸身邊哪個家夥，壓低嗓門地問道：“你個死鬼，到底是誰呀？躲這幹嘛呢？”/p
“栓，俺的聲音都聽不出，你小子嚇傻了吧？俺是老吳呀！”原來那廝不是別人，真是口口聲聲自稱“逃犯”的胖頭大頭鬼老吳，看來這家夥還真是來頭不小啊！我倆彼此心照不宣無須任何解釋，一陣沉默。/p
“栓，俺倆得分頭行動，你還是從下水管爬迴寢屋，俺直接喚老邱開門，從正門而入……”胖頭鬼老吳為了不打草驚蛇，避免嫌疑，作出了老道的安排。/p
我就像一個飛賊“飛簷走壁”，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就悄無聲息地返迴了寢屋。幾個瞌睡大經得住折騰的家夥正鼾聲如雷的唿唿大睡著，給我提供了極佳的掩護。/p
“開門，老邱頭！”我聽清是胖頭鬼的聲音。/p
“誰呀?”/p
“她娘的，還能不能消停一會，讓人合合眼呀？”夥夫頭老邱嘟囔著顯然很不高興。/p
“死你個胖頭鬼，咋不叫剛才的警察把你給抓去，你幹哈去了呀？這大半夜的?”/p
“抓俺幹啥呀？你個老東西！盡說晦氣話，俺又不是壞人，剛才不是鬧肚子去外麵野地拉了一泡稀屎，迴頭你個死老頭子就把院門給鎖上了！”胖頭鬼鎮定自若，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p
嗓門很大，好像故意說給樓上的人聽的，隻要沒有真正入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p
第二天清早，事情終於大白：原來昨天夜裏，警察是追蹤一個偷摩托車的小毛賊來到了莫家大院，例行檢查了一下。/p
水不緊魚不跳，驚弓之鳥沒於虛發。好險啊！差點一箭雙雕，把我和胖頭魚都給“捎”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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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大營”的摩的“大軍”日益壯大起來，前些日子公雞嗓老山西省親迴了趟老家，去見他父母、婆姨和娃們，返迴阿市時，帶來了二十多號人。大多是他的鄰裏鄉親和故友，他們當中有男人亦有女人。/p
他們都是懷揣著發財的夢想，隨老山西公雞嗓一起來阿市淘金的。盡管風塵仆仆，但每個人的喜悅之情始終躍然臉上。/p
這些人仰仗著一個共同的特長那就是人人除了能種地幹體力活外，他們都有嫻熟的摩托車駕駛技術，個個都是老手。大多數人在蜿蜒曲折的險峻山路一跑就是十多年，所以理所當然，這次來阿市謀生無一不是衝著跑摩的來的。/p
“新兵”們在大院裏嘰嘰喳喳交談甚歡，隨身攜帶的行李在大院亂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添丁進口”的莫家大院此時已經顯得有點擁擠不堪。/p
王二妮趕緊把三樓空閑的房間簡單的給清理了一下，搭起了一個大通鋪把男客們安頓在這裏，幾個女客則安排在二樓的一個小單間裏。/p
打發停當，她又支使著憨巴夥夫頭老邱做了一大鍋東北大亂燉，買了些廉價的煙酒，免費為這些投奔而來的遠客接風洗塵。/p
晚上酒足飯飽過後，我約了爬爬蟲馬宇來到了莫老更的“官邸”——北屋，商討一件“重要”的事情。/p
莫老更倒是清閑自在，正躺在沙發床上聚精會神的翻閱著網絡小說。王二妮依然在勤奮不輟地織繪著她的作品——一副“旭日東升”的十字繡山水畫，已初見雛形。/p
刺繡是王二妮的拿手好戲，這在莫氏家族乃至整個蘇二屯都是出了名的，這是一個女人心靈手巧出類拔萃的象征，同時也是決定一個女人家庭地位的重要資本之一。/p
女主人還是那麽客氣，一見我和爬爬蟲倆進屋，她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給我倆泡了兩杯香氣撲鼻的紅棗枸杞茶，熱情似火叫人無可抗拒。/p
“大兄弟，公雞嗓今日個從山西老家又拉來大隊伍了，俺的莫家大院呀都成小笆簍了呀，嘿嘿！……”王二妮口直心快，未及我二人開口，十分風趣地同我們嘮起嗑來。/p
“俺們迴的晚，這不也是剛剛才知道呢！”爬爬蟲趕緊接過王二妮的話。/p
“依俺看呐，往後假如俺們莫家大院跑摩的人超過十百人，那俺就可以在阿市新開發區征一塊地皮……”莫老更放下了手機饒有興趣地說道，起身拎起暖水瓶走到茶幾前給我倆的茶杯裏添了些水，然後才把自己的茶杯灌滿。/p
這時，我注意到嗜茶若命的莫老更手中端的是一個簇新的“特百惠”水杯，這款水杯產自美國，是茶具裏麵的奢侈品，看來買來的時間也不太長。/p
“在阿市征塊地少說也得上百萬塊錢，除非你想開個公司批個項目啥的！是不？”王二妮一心二用顯然她在留意丈夫的話題，知夫莫若妻，莫老更性格沉穩從來說一不二，這一點她還是是心知肚明的。/p
關鍵是一涉及到“錢”這個敏感的話題，作為管家婆的她總會有些擔憂，惶恐不安甚至提心吊膽。畢竟自己也是白手起家，以前是窮怕了的嘛！再怎麽折騰，千萬不能做蝕本的買賣重蹈覆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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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了，俺就是尋思著開一家公司呢！”莫老更誇讚老婆道，依舊興趣盎然。/p
“開公司?……莫總!……開什麽公司呀？”爬爬蟲一愣，把伸向杯沿的嘴巴收了迴來，大惑不解地問道。/p
“當然是阿市摩托車出租公司呀！你想想看，一百多輛摩的假如攏合在一起，那不就是個大公司嘛！”我早猜中了莫老更的心思，搶先替他迴答了爬爬蟲剛才提出的問題，揭開了他和王二妮心中的謎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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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栓子兄弟你可真是一個大明白人，說到俺心窩窩裏去了啊！”/p
“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好的投資意識，將來必定會成大氣候的。”/p
“俺可是找到知己了呀！”莫老更大喜，一個勁的讚賞我，句句給我臉上貼金。/p
王二妮聽到男人們在商議大事，高興得合不攏嘴，喜悅之情溢於言表。/p
其實，我倆今晚來此隻是是想給莫老更夫婦倆透露另一個關於增加住客的信息：爬爬蟲的嶽母過世他立馬要迴豫北老家一趟，也想把村裏麵的一些有摩托車駕駛經驗的鄉親們帶出山裏，來阿市跑摩的謀生。/p
因為他覺得村裏人實在是太窮了，這總比在家裏死守著那三畝二分地靠老天爺的臉色吃飯要強得多了。/p
問題是，爬爬蟲沒有料想到公雞嗓先人一步，居然搶在頭裏帶了這麽多鄉黨過來。他怕倘若自己再把人招來，莫家大營恐怕有點“招架不住”了，所以約了我一起來給莫老更兩口子反映反映，看看能不能尋求到什麽解決的途徑。沒想法他夫婦倆對聚集人員跑摩的的打算是倍加讚同，而且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因為他不是說了嗎？他還要同大家一起組建摩托車出租公司呢！/p
“這個嘛！是小事一樁，村委會那邊還有兩間屋空著，水電啥的都方便著呢！”/p
“要不先在那邊湊合著，反正也不遠，來迴也就一二裏地。……”莫老更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就把爬爬蟲的著急事給迎刃而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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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約莫在淩晨時分左右，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一樓的鐵皮院門捶得“地動山搖”一般。/p
“該死的！這大半夜的是哪個偷腥的夜貓子躥迴窩了?把老子的好夢都給攪黃了，王八羔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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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來……起來，趕緊開門……”/p
“公安局的，執行公務！”敲門人大聲喊叫，自報家門。腔調中透出幾份令人無可抗拒的威嚴，啊！原來是警察。/p
“是警察，他媽的，警察查夜來了！……”/p
“準是咱們這裏麵哪個渾小子又犯事了……”夜深人靜，樓上睡覺的人聽得分明。/p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不好，完蛋了！我的心猛的一沉，準是自己的行跡敗露了，或是被人檢舉揭發了，警察一定是衝著我來的，是來抓捕自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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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嫻熟的緊箍著下水道，須臾功夫便安安穩穩地下到了樓底後麵的地麵上，我蜷縮在牆壁邊的雜草叢中，伺機逃離。/p
忽然，草叢附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真的撞見鬼了！我汗毛直豎差點嚇了個半死。/p
“別出聲，是俺！……”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原來有個人也躲藏在這裏。/p
虛驚一場，我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我一動不動地趴在草叢中，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樓層裏的動靜。/p
“嘎吱”一聲，一輛警車在院門口停下，耀眼的白熾車燈閃爍著刺目的光芒，把周圍照得一片雪白。/p
完了，這迴肯定逃不了啦！我沮喪萬分，已若無路可退，仿佛成了甕中之鱉。/p
這時從樓院裏走出幾個人影，近在咫尺，在車燈的光亮中清晰可辨，原來是莫老更和夥夫頭老邱，身後還有幾個警察，“莫主任，打擾了！以後有什麽線索，麻煩您給俺們通個氣一下……”/p
“一……定……一定，必須的，施隊！請放心吧！……”迴話有些結巴，聽得出這是莫老更的聲音。/p
彼此客套了一番話，幾個警察陸續上了車。車頭燈光像探照燈似的一掃而過，警車原地調了個頭，“叭叭”打了聲招唿，一溜煙向阿市方向疾馳而去。/p
出人意料的躲過一劫，我這才迴個神來，摸了摸身邊哪個家夥，壓低嗓門地問道：“你個死鬼，到底是誰呀？躲這幹嘛呢？”/p
“栓，俺的聲音都聽不出，你小子嚇傻了吧？俺是老吳呀！”原來那廝不是別人，真是口口聲聲自稱“逃犯”的胖頭大頭鬼老吳，看來這家夥還真是來頭不小啊！我倆彼此心照不宣無須任何解釋，一陣沉默。/p
“栓，俺倆得分頭行動，你還是從下水管爬迴寢屋，俺直接喚老邱開門，從正門而入……”胖頭鬼老吳為了不打草驚蛇，避免嫌疑，作出了老道的安排。/p
我就像一個飛賊“飛簷走壁”，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就悄無聲息地返迴了寢屋。幾個瞌睡大經得住折騰的家夥正鼾聲如雷的唿唿大睡著，給我提供了極佳的掩護。/p
“開門，老邱頭！”我聽清是胖頭鬼的聲音。/p
“誰呀?”/p
“她娘的，還能不能消停一會，讓人合合眼呀？”夥夫頭老邱嘟囔著顯然很不高興。/p
“死你個胖頭鬼，咋不叫剛才的警察把你給抓去，你幹哈去了呀？這大半夜的?”/p
“抓俺幹啥呀？你個老東西！盡說晦氣話，俺又不是壞人，剛才不是鬧肚子去外麵野地拉了一泡稀屎，迴頭你個死老頭子就把院門給鎖上了！”胖頭鬼鎮定自若，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p
嗓門很大，好像故意說給樓上的人聽的，隻要沒有真正入睡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p
第二天清早，事情終於大白：原來昨天夜裏，警察是追蹤一個偷摩托車的小毛賊來到了莫家大院，例行檢查了一下。/p
水不緊魚不跳，驚弓之鳥沒於虛發。好險啊！差點一箭雙雕，把我和胖頭魚都給“捎”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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