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誰溫柔的嗓音又好氣又好笑:“你又從哪裏招惹來這人的。”


    “才不是我招惹來的呢。是有人仰慕墨痕公子已久,特意登門拜訪……啊。”


    他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把她帶入懷中,順手合上了大門,用手中的扇子抵著,語意淡淡:“下次再有人纏著你,就把他拒之門外。”


    “可……可是……他是來拜訪你的……”


    那女子微微愣了愣,她素來伶牙俐齒、八麵玲瓏,卻在這個時候,忽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的睫毛輕輕一顫,嘴角緩緩勾勒出清淺的笑意,緩緩抬起眼眸,清淺笑道:“這樣啊。”


    傾兒,你看不見,他一心對你的保護嗎?


    傾兒,你看不見,他心心念念對你的執著嗎?


    千言萬語,不過是最後一句“這樣啊”。


    因為,這是你們的故事,而不是我的。


    我半斂水眸,似笑非笑:“詡兒真是好福氣。”


    他略微低垂著眼眸,嘴角帶著三分輕淺笑意,另一隻手輕搖著紙扇,說道:“既然沒有問題了,我們走吧。”


    薄薄清冷的碎光,被他細密的睫毛輕輕掩住,他完美得幾乎不真實的麵容,帶著淡淡的漠然與疏遠。


    我微微一笑,說道:“好。”便開始一路沉默不語,隻是隨著他走。


    路的盡頭很遠,很遠。


    腳步一點點地開始沉重,重到讓我無力再多走一步。


    當我的腳沉重到幾乎難以抬起,胸口的憋悶越發嚴重之時,眼前霍然開朗。


    火光從右側一路燃燒到左側,麵前呈現出一條甬道,掛滿了燃燒著的蠟燭,跳躍的火花搖曳出奇異而瑰麗的藍色光芒。那些精致小巧的蠟燭被放在了裝滿水的蓮花蓬中,懸掛在牆壁上,而牆上所繪出來的藍色水波,讓我們仿佛置身於藍色的湖底。


    我不由自主地走進甬道,抬起手去撫摸牆壁,冰冷的石牆略有些斑駁,提醒著我這裏的時日久遠。


    隱約有風吹拂起了我的長發,火光跳躍在我的臉上,恍惚間,有些溫暖。


    小公子就靜立在左側,眸光深沉微冷地凝視著牆壁上的一絲血跡,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撫摸一下,又硬生生地頓住。


    墨痕淡淡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這血應該是3年前的。”


    小公子冷冷地轉頭看著他,他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襯下,更似有火焰在薄薄的一層冰下跳躍。


    他冷聲說道:“不管如何,我都會碰它。”


    墨痕搖了搖折扇,若有所思,而後,緩緩抬起頭,說道:“那就碰它。”


    小公子的目光掃過了我,我不解其意,他冷冷說道:“你,退後。”


    我的身子微微一動,往後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他抬起了手,仍然殘留著斑駁血漬的右手手指,撫摸上了這滴血。


    眼前的場景與小公子撫摸畫上紅唇的場景奇異地重合起來。


    烈焰紅唇……


    我一瞬間想起了什麽。


    先前畫上的那抹紅唇,其實更像是一滴血,在宣紙上淡淡地暈染開來。


    “等等。”


    我的話音未落,機關已經被觸動,小公子所處的整個地麵猛然間塌陷了下去。


    墨痕白色的身形微動。


    “轟。”


    是石板重重地砸到地麵的聲音。


    墨痕半跪在塌陷的地麵的邊緣,一隻手抓住了小公子的手臂,他白色的衣衫上染上了薄薄的灰塵,他們兩個都靜靜地望著洞口的深處。


    “她倒是相信我不會摔死。”小公子聲音冷冷,嘴角卻揚起了似諷非諷的笑意。


    墨痕似笑非笑,沒有說話。


    小公子望向了我,問道:“你剛才想起了什麽?”


    我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那幅畫,是誰畫的?”


    小公子的眸光晃了晃,嘴角微揚,帶了幾分冷意:“徐洛玄。”


    我半斂水眸,淡淡說道:“不可能。”


    他微皺眉頭:“你說什麽?”


    “那這血,是誰的?”


    我的問話,像是喚起了小公子的迴憶,他的眸光閃動,嘴角扯出嗜血的冷意。


    他的目光太過駭人,超越了年齡的界限,帶著嗜血修羅的狠厲。


    墨痕的眉頭微皺,不著痕跡地將淡淡的目光掃向了我。


    我略有些不解,又不願避開小公子的目光,沉下心,用著清冷的眸光靜靜地凝視著他。


    手指卻也一點點地冰冷,驚訝他這樣神情的原因。


    “嗬嗬。”他的低笑聲,沙啞可怕,宛若從地獄深穀傳來,他冷冷說道,“這血,是……”


    “我說等了半天怎麽不見殿下呢。”若翎柔美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甬道中反而像鬼魅般鬼氣森森,她款款地從左側甬道走來,手上把玩著那把匕首,神情甚是悠閑自在。


    小公子與墨痕都站在塌陷地麵的邊緣,若翎一邊遠遠地繞開這個巨大的洞,一邊很是新奇般地打量著這個洞口,嘖嘖驚歎:“沒想到會陷下去這麽一大塊。”


    若翎見到我和墨痕,微微抬了抬眉,而後嘴角輕揚起一絲愉悅的笑意:“呀,連公子和詡兒都來了。”


    墨痕搖著紙扇,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她。


    若翎把玩著匕首,像是很苦惱地皺起了眉:“怎麽辦呢,還真沒想到會多出來兩位貴客呢,本來想讓殿下自己一個人參觀的,現在……”她笑意嫵媚,“隻能讓若翎來帶你們參觀了。”


    小公子冷冷地瞧著她,冷聲道:“你想做什麽?”


    “殿下對這裏很熟悉吧。”她的眼睛微微一眯,笑得格外嫵媚動人,那把匕首在她的手指間晃動,藍色的寶石搖曳出瑰麗的色彩,我的目光一時之間被這極度絢麗的光芒所吸引。


    小公子冷冷地說道:“是又如何。”


    若翎的語氣輕描淡寫,眼底卻閃爍著捉摸不透的一絲笑意,繼續說道:“殿下真是個奇人,才華橫溢,有氣魄又果敢,數年前來到王府,2年前現身於皇上麵前,這幾年,更是訓練出一大批的暗衛,安插入宮。”


    小公子的眸光微深。


    我半垂著眼眸,細長的睫毛遮掩住神情。


    若翎這次,有備而來,她指出的所有的一切,都讓小公子的身份越發撲朔迷離。


    徐夜溟。這個名字,如同暗夜的鬼魅,隱藏在他意氣風發的外表和高貴的身份背後。


    沒有多少人會主動提起他的名字,連我也似乎會很輕易地忘記他的名字,而更多地偏向於稱唿他為“小殿下”。


    “是,又如何?”此刻,小公子的嘴角輕揚起似笑非笑的薄薄冷意的笑容,他墨淵般的眼眸深不見底,定定地凝視著若翎的麵容。“你也是個奇人,莊家瀕臨滅亡,你卻能在幾年內將他們都安插入朝廷,而且不露痕跡。”


    若翎柔柔的笑容隨著小公子的話語,而略微僵了僵,她收斂了眼中的笑意,帶了些傲然,微揚起下巴,冷聲笑道:“殿下原來是對莊家手下留情了。”


    小公子沉默不語,他的眸子有一抹的幽深。


    我猜測他的確是縱容了若翎去安插人手,照若翎的說法,小公子的勢力早在數年前就開始盤根錯節地深入朝廷,即使是莊家的人改名換姓,小公子的手下也能很快地發現。隻是他有心想要和莊家合作,所以對若翎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他大概沒有料到,莊若翎真的固執到拒絕與他合作,甚至,反而試圖加害他。


    “你到底是誰?”莊若翎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冽,一改之前的嬌柔,頗有些英姿颯爽。


    她這樣咄咄逼人的目光,帶來些許的壓迫感,但小公子隻是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冷笑,並不打算迴答。


    若翎似乎原本也不期望小公子會迴答,低低地笑了起來,然後越笑越厲害,雙肩都在顫動。


    我直覺有些不妙,她已經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倒映出我的麵容,她嘴角緩緩勾勒出魅惑人心的嫵媚笑意:“既然是這樣……那麽就由我,自己來揭露。”


    小公子眉頭微皺,冷冷說道:“詡兒讓開。”


    若翎“撲哧”一聲笑開:“我早就知道,詡兒姑娘對殿下很重要。”


    我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右肩已經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已經來到了塌陷地麵的邊緣。


    墨痕眉頭微蹙,迅速合攏了扇子,伸出手,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險險地來到了他們的身側,離那塊突然塌陷的地麵極近,一眼望下去,隻看到無邊無際的黑暗,像是吞噬人心的旋窩。


    我捂住心口,臉色發白。


    墨痕的手擋在我的眼前,聲音淡淡:“閉上眼睛。”


    “莊若翎,你想要的,無非是我們下去。”小公子冷冷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有點陌生。


    若翎輕輕地笑著:“我可沒有強迫你們呢。隻是單純地想邀請詡兒姑娘參觀參觀……殿下的故居。”當她說到最後的“故居”二字,我從墨痕手指的縫隙中看到,小公子的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攏起來,越發用力。


    故居……


    我下意識地想抬眼去看向小公子,墨痕收迴了手,打開了折扇,輕輕搖動著,嘴角噙著三分清淺的笑容,緩緩說道:“若翎小主有心邀請我們,不下去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若翎輕輕揚眉,似乎沒料到始終保持沉默的墨痕會突然開口,她柔柔一笑:“公子客氣了。”


    她的態度客氣,語意溫和,不似麵對小公子時的咄咄逼人,我一時有些茫然,繼而將紛亂的情緒全都壓抑住,開口問道:“這下麵,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翎的睫毛輕顫,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緩緩地說道:“這話,應該問殿下。“


    小公子冷冷地看著她,緩緩說道:“好,我們下去。”


    說罷,他用深深的目光端視了那幽深不見底的黑洞許久,縱身躍下。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墨痕,他並不看我,而是伸手攬住了我的腰,語意淡淡:“閉眼。”


    我依言閉上了眼睛,隻聽到耳畔有略微的風聲,和若翎輕聲的低笑。


    我整個人在墨痕的懷抱中安穩得仿佛沒有移動過,腳下的地麵忽而消失,當雙腳再度踏上堅實的地麵,感受到略微的涼意和浸透著鮮血的氣息,我知道,我們已經來到了地下。


    地下的地下。我們一步步接近的,應當是怎麽樣被掩飾的過去?


    我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而後,試圖睜開眼睛。


    “別急,詡兒姑娘,我們還沒到呢。”若翎吐氣如蘭,她的氣息就在我的身側。


    墨痕沒有開口,但他的氣息略微顫動了一下,似乎在驚異於見到的場景。


    我有些好奇,略微偏過頭,閉著眼試圖去問墨痕究竟看到了什麽。


    還沒等我問出口,他的手又一次捂住了我的眼睛,他微涼的手心帶來一絲絲冷意。


    “別看。”


    我銀牙輕搖下唇,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麽。


    墨痕雖然帶我刻意地繞開了地麵上的東西,但從風中若有若無的腥臭味中,我能猜出,這裏埋藏著的,是許多枯骨。


    這一路,誰都沒有開口。


    走了許久許久,若翎才在我的耳畔輕笑著說道:“詡兒姑娘,你瞧。”


    我隨著她的話,睜開了眼看。


    但此時,我們所處的位置,並不是我所想象的平地,而是在山崖之上。


    誰能想象,在皇宮下,長長的甬道,一路通向的竟是山崖。


    “這裏……?”我頗為訝異地看向了墨痕,他輕搖著扇子,若有所思,觸及到我的目光,緩緩地抬起了頭,嘴角噙著的三分清淺笑意掩不住眼底的深思。


    “詡兒,你應該往下看。”若翎好意地提醒道。


    我探出身,往下望去。


    遍地的屍骸,遍地的殘肢,我猛然後退一步,喉嚨間湧上一股血腥味。


    在漫無邊際的屍骸中,還站立著許多活著的,卻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他們忌憚般地看著站在屍骸所堆疊起來的山坡上的人。


    他一身紅衣似血,手中的刀飲滿了同伴的鮮血,


    或者說,那不是紅衣,那隻是破褸襤衫,被鮮血浸透。


    那也不是刀,隻是殘破的一把兵刃,在無數次的廝殺中,殘缺。


    “這裏是?”我心下驚駭,隻是脫口問道。


    墨痕神色漠然清冷,嘴角緩緩勾勒出微涼的笑意:“這裏是萬枯殿。”


    他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視著我,幽深不見底:“在這裏,隻有殺死你最親密的人,將他們的屍體疊成山坡,才能逃出去。”


    我隻覺得,在他墨淵般的眸子中,有莫名的神采,讓我的心底開始緩緩湧現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和無力改變的命運感。


    “兩軍交戰,誰若被引入萬枯殿,下場就是全軍覆沒。”若翎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語氣雲淡風輕,她手指間的那塊藍寶石就像一滴眼淚,沉澱著濃重的悲傷。


    “他們,沒有必要相互廝殺。”我按耐住心底最紛亂莫名的情緒,有些急迫地開口說道。


    她偏過頭,嘴角緩緩勾勒出微冷的似笑非笑的笑意:“……是嗎?詡兒姑娘,”她定定地望著我,“這裏,沒有食物,沒有水,隻有人。你要活下去,就要出去。人,總有欲望。活下去的欲望,想見親人的欲望,報複的欲望。一旦有人試圖逃出去,就會有無數的人想要逃出去,一旦有人開始屠殺身邊的人,就會有無數的人開始屠殺最親密的人。朋友、戰士、將軍,那又怎麽樣,能逃出去的隻有一個人,你不想出去,你不願傷害別人,那你就是被人踩在腳底下的屍體!”


    像是誰把空氣從周邊一點點地抽去,我幾乎難以唿吸,胸口的憋悶,耳畔的轟鳴,湮沒了我所有的想法。


    是誰,遙遙站立在山崖上,手中執著琉璃杯,盛滿了清酒,她的麵容上,有五光十色的碎光在跳躍著。她神色空茫,嘴角帶著淺笑,靜謐美好。白色的衣袖順著手臂滑落,露出了如雪凝白的皓腕。


    在充滿血腥的地方,隻有她一身白衣,不染纖塵,美好如畫。


    那是……傾顏公主。


    我知道,這又是幻覺。當即搖搖頭。


    “那個人,是誰?”我指著傲然站立在屍體上的人,問道。


    他早就被斑駁的血跡模糊了麵容,我看不出他幾歲,也看不出他在萬枯殿中活了多久,更看不出,他身邊堆滿的屍體,有多少人,是他的親人。


    “詡兒,你總是問錯人。”若翎輕笑著,眸光卻是冰冷,看向了小公子,“這個問題,應該是殿下知道得最清楚了。”


    小公子負手而立,發絲在風中飛揚,那雙眸子幽深不見底,他邁出一腳,站到了方才幻覺中傾顏公主所處的位置,一縷光芒從上方的石壁中傾瀉下來,籠罩在他的周圍。他玄色的華服,在光芒中泛著清冷的銀色光輝,那是繡在他身上的銀色的一朵蓮花。


    我的眸子略微縮了一下,手指有些冰冷,下意識地看向了墨痕的鞋子。


    與此同時,一直站在屍體上,如同浴血修羅的男子,緩緩地抬起了頭,看向了小公子。


    他神色冰冷,滿身血汙,眸子渙散,卻在目光觸及到小公子時,臉上迸發出濃濃的恨意,這樣強烈的情感,驚駭到了小心翼翼圍在他身邊的人。


    小公子隻是傲然地站立在山崖上,冷冷地看著他。


    那男子忽而怒斥出聲,雄渾的聲音帶著與生俱來的霸氣:“徐夜溟!!!”


    他重重地一踏,從屍體上一躍而起,傲然霸氣得不可一世,他雖然狼狽不堪,卻依舊有著於萬軍中輕易取下敵軍將領的氣勢。


    但距離實在太遠,他的身體飛躍到半空中,又重重地跌下去,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若翎譏諷地輕笑道:“真沒想到堂堂的大將軍會淪落至此呢。”、


    “所有人都以為,葉淩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在一年前戰死於邊疆,卻都沒有想到,會被小殿下關在這裏,永生永世,出不來,進不去。”若翎吐氣如蘭。


    “這樣的懲罰,對你來說,還太輕了。”小公子冷冷地說著。但他眼底的幽深越來越重,像是陷入了什麽夢魘,出不去。


    “殿下?”我隱約覺得他的神情不對勁,出聲唿喚道。


    墨痕同樣抬起眼眸,淡淡的目光掃向小公子,卻在落到他的臉上時,神情微變。


    “這就是……血祭。”若翎緩緩地吐出這句話,神情冰冷,“不管有沒有你們兩個,他都逃不出心中的夢魘。”


    “為什麽?”我下意識地看向了墨痕,隻想求一個迴答。


    墨痕神色清冷,淡淡道:“你是想用他的血,來召喚被他害死的幽魂。這種禁術,不是你會懂的。”


    若翎一邊分外愉悅地看著小公子的神色越來越痛苦,一邊迴過頭,看向了墨痕:“公子放心,若翎不敢低估公子,所以,也為公子備下了一個陣法。”


    墨痕輕輕揚眉,然後側身避開了突然出現了白色鬼魅。


    我看到的,是漫步邊際的白紗,被風吹拂過後,如同湖水泛起漣漪,隨風舞動。


    而墨痕就被困在其中。


    他神色淺淡,若有所思,似有所悟,嘴角噙著三分清淺笑意,眼底卻沒有笑意:“原來是……你的確有備而來。”


    我知道若翎不會傷害墨痕,也相信墨痕不會被輕易地困住,因為皺眉看向了若翎:“那我呢?”


    “詡兒姑娘呀?”若翎像是很認真地思索了許久,微微一笑,極為和善地笑道,“一個人看戲太過寂寞,詡兒留下來陪我看吧。”


    她話雖然這麽說,但我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被禁錮在她的身邊,無法移動分毫。


    我的心微微下沉,也心知自己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看向了小公子。


    他的眼中有嗜血的殺意,麵容猙獰,沉浸在了自己沒有邊際的夢魘中。


    我不知道他纏繞於心,擺脫不了的夢魘究竟是什麽,我隻看到,他的手緩緩收攏成拳,手指用力得幾乎沒有血色。


    我恍惚中像是又看到了年少時候的他,一身玄衣,像個小獸般用著冰冷的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周邊的一切,易怒而暴躁。他墨淵般的深眸,時常醞釀著驚濤駭浪的毫不掩飾的濃濃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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