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珠驚恐的搖著頭:


    “顧懷瑾,你答應我不殺他的,你答應過我的。”


    對方的手卡上她纖細的脖頸,嘴裏的話沒帶一絲溫度:


    “婠婠,你答應過我不再聯係他,這些天做了什麽事情呢?”


    “他竟然試圖通過攻擊我公司財務的方式,把你帶走,你說我能不能咽下這口氣?”


    顧懷瑾既然將許漾帶到這裏,就沒想過讓許漾活著迴去,把她帶過來,不過是想讓她親眼看著背叛他的下場是什麽。


    這個恐懼的認知清晰侵襲著靳明珠脆弱的神經,她不停出聲懇求著:


    “顧懷瑾,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對方冷笑了一聲,重新坐迴真皮沙發上,姿態無比的隨意和慵懶。


    “婠婠,他能不能活,你說了算。”


    靳明珠頓時明白過來,聲音很弱:


    “顧懷瑾,你想讓我做什麽?”


    “做你該做的,顧太太。”他的話意有所指。


    她擦掉臉上的淚,強撐著擠出笑容,坐到他的腿上,勾上對方的肩膀,顫抖著吻上他的喉結。


    一寸寸舔舐,對方卻巋然不動。嘲笑道:


    “顧太太,你隻有這點本事嗎?”


    她拿過了他胸前的領帶,玩弄了幾下,狠狠向前一拽,對方的嘴唇貼上她的臉。


    “我有多少能耐你不知道,但是我看你也隻有這些下賤的方式對付我了,我不是你發泄欲望的玩意兒。顧懷瑾,你真讓我惡心。”


    她撐著身體從顧懷瑾腿上下來,在腳觸及到地的一瞬間,身體驟然失控。


    靳明珠幾乎被壓迫著跪在地上,對方眼眸被熊熊的烈火燃燒著,透出嗜血的光芒。


    “發泄欲望的玩意兒?”他被她自輕自賤的話所激怒。


    抬手撫上她細嫩的臉,調戲般拍了幾下,對上她不甘的眼神,啞然失笑。


    “婠婠,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才是玩意兒。”


    “你想幹什麽?”她掙紮著往後退。


    拉鏈被拉下的聲音無比清晰,她的後脖頸被人扣住,猛然向前一拉。


    嬌豔欲滴的紅唇,陡然碰上了張牙舞爪的某物。


    對方的嗓音壓得很低,充滿磁性的悶哼了一聲。


    “婠婠,好好表現,你的情郎還在下麵看著你呢。”


    靳明珠向後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目光。這羞辱性的一幕仍讓她覺得,身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見她畏懼的樣子,對方輕笑了一聲,在她唇邊親了一下:


    “不怪你,你之前沒做過,我教你。”


    被強硬地扣上,她害怕的落了淚,見她眼尾的淚水,顧懷瑾再也狠不下心,鬆開了束縛,出聲嘲諷道:


    “顧太太,你要做個玩意兒也是個不合格的。”


    她癱軟在地板一側,顧懷瑾對著耳機命令著:


    “動手!”


    下麵的影子收到指令,反應很迅速,很快提著槍,一步步向著許漾走去。


    所有的擔憂、害怕、驚恐,一起湧入心頭,靳明珠忍不住怒吼出聲,無力地拍打著身前的落地窗。


    見影子一步步逼近,她漠然一笑,破釜沉舟般,發狠地將腦袋磕上堅硬的玻璃。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倒是顧懷瑾悶哼了一聲。


    在她的腦袋磕上玻璃之際,顧懷瑾伸手擋在了他們中間,她用了十成的力,他的手隱隱發疼。


    眸光中閃過惱怒之意,沉聲道:


    “靳明珠,你敢!”


    淺淺的笑意凝固在她的唇角,聲音很輕:


    “顧懷瑾,我說過了許漾死了,我絕不獨活。”


    “我這一輩子對他虧欠的已經太多了,他因我而死,我餘生都會活在悔恨中。倒不如隨他一起去。”


    見影子要動手,她愈加狠戾地往玻璃上撞,顧懷瑾伸手將她死死扣住,對著耳機道:


    “不要殺他。”


    下麵的影子停止了動作,靳明珠緊繃的身體才徹底放鬆下來。


    她無力地癱軟在地板上,又哭又笑地看著前方。


    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顧懷瑾心頭的怒火越燃越烈。


    還未說話,隻聽靳明珠抬著頭質問他:


    “顧懷瑾,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放過許漾。”


    他俯下身來,扣住她的下頜,聲音溫柔又殘忍:


    “婠婠,因為我愛你。我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把你奪走。”


    她嘲諷地笑了笑,掙紮著站起身來與他對視:


    “顧懷瑾,你口中的愛隻是占有欲,並不是真正的愛情。你隻是恐懼,我離開你罷了。”


    “可是我是個人,不是個物件。我有思想、有自尊。憑什麽要變成你的私有物?”


    她一次次的妥協讓步,隻是換來了顧懷瑾的變本加厲,為了拿捏她甚至不惜傷害許漾。


    這樣的愛太讓人窒息,毫無喘息空間。


    她眼中閃現的異樣光芒令顧懷瑾畏懼,有一種脫離控製的感覺。


    “靳明珠,你已經嫁給我了,生生世世都是我顧家的人。我警告你,別幹些蠢事。要不然我會毫不猶豫地弄死許漾。”


    他的語氣聲音很重,想要逼迫她屈服於他的壓迫下。


    這才是真正的顧懷瑾,嗜血冷漠,前段時間他所裝出來的溫柔、體貼、尊重,不過是獵人誘捕獵物的手段罷了。


    可笑的是,她居然對他們的未來有了那麽一絲期待,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無疑像一個耳光抽在她身上,打破了所有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趴在地上無力地喘息著,兩人之間隻有沉默,令人絕望的沉默。


    似乎是被她眼中的痛意所戳中,顧懷瑾俯身,伸手想替她把胸前的頭發撥開,靳明珠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在此時樓下傳來一陣陣的悶哼聲和棍棒毆打的聲音。


    “還不老實!”


    影子惡狠狠地說道。


    她著急起身透過玻璃往樓下看,許漾掙紮著抬頭看向她,眼神中滿是擔憂。


    她默默地流下淚來,轉身便想往樓下跑去。


    顧懷瑾伸手將她截住,沉聲道:


    “你要去哪?”


    靳明珠幾乎爆發出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顧懷瑾,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去哪?我去救我愛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對方用了十足的力,將她死死攔住,她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將許漾救出去。


    撕扯掙紮著將顧懷瑾的手拉開,著急往樓下跑去。


    樓下的影子正遵照顧懷瑾的吩咐,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許漾,對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情形,對於靳明珠來說無異於殺人誅心,她怒吼了一聲便衝上前去。


    “誰敢動他!”


    隻跑了幾步,便被影子死死攔下,不讓她往前一步。


    “夫人,顧總在樓上等你。”馮震提醒道。


    靳明珠幾乎怒吼著掙紮道:


    “馮震,你讓人把他給我放了,你們這樣傷害普通人,不怕收到法律的嚴懲嗎?”


    她的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從加入影閣開始,他們所做的便是遊走於法律邊緣的髒事,這些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什麽。


    “婠婠。”許漾發現了她,抬頭看了她一眼。


    “許漾!”她掙紮著嘶吼出聲,見到他被打得遍體鱗傷,眼裏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對方看著她,眼裏充滿著愧疚:


    “婠婠,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她搖了搖頭,聲音無比痛苦:


    “許漾,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被牽扯進來。”


    顧懷瑾從樓上下來,看著這一對苦命鴛鴦的告別,隻覺得心頭升起一陣陣的燥意。


    他上前幾步,一把攏住靳明珠的手臂,怒聲道:


    “靳明珠,別忘了你的身份。”


    她的手陡然握成拳頭,向後一步,掙脫開他的束縛,眼眸中都是恨意:


    “顧懷瑾,你才是這所有悲劇的起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傷害許漾,現在你又做了什麽?今天,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靳明珠聲音中的淒厲和決絕,讓人不由得寒毛直豎。


    許漾無力地趴在地上,聽著她的話,隻覺得心疼不已。


    本以為,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使靳明珠脫離顧懷瑾的魔掌,卻一次次將她往深淵裏推得更深。


    他雙手撐住地麵,借了力緩緩站起來,充滿愧疚地看了靳明珠一眼。


    “婠婠,好好活下去。”


    忽然,避開眾人,發狠地往牆上撞去,瞬間,鮮紅的血從頭頂流出,許漾倒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眾人,影子在他飛奔的一瞬間,想伸手拉住他,落了個空。


    “許漾!”靳明珠淒厲地哭喊了一聲,用盡全力推開身旁的人,衝著他的方向跑去。


    許漾躺在地上,鮮血將他俊朗的麵容染紅,靳明珠哭著跪下來,小心地將他平放在膝蓋上。


    她的手上都是血,害怕地高聲喊道:


    “快,叫救護車!快!”


    她幾乎是求救著看向眾人,眾人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心無比絕望。


    “婠婠。”許漾氣息微弱,顫抖著手握上她的。


    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她哭著問許漾:


    “許漾,你怎麽這麽傻?”


    對方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溫和:


    “婠婠,我不願意,讓你為了我,一次次地向他妥協。我不想,看到你隱忍、痛苦。我會心痛千倍萬倍。”


    “我愛你。”許漾的聲音很輕。


    恍然如三月的春風,靳明珠握住他的手,迴應著:


    “許漾,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許漾,自始至終,隻有你最重要。求求你,堅持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她抱緊許漾的身體,抬頭看向顧懷瑾,聲音中滿是祈求:


    “顧懷瑾,求求你,讓人救救他吧,求求你。”


    顧懷瑾冷冷站在一旁,聽著這二人的真情告別,麵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見顧懷瑾毫無反應,她幾乎是顫抖著身體,想要跪下來求他。


    陳川在一旁看著,焦急不已,出聲提醒道:


    “顧總,許漾一死,您和夫人就再無轉圜的可能了。”


    對方一貫冷淡的眼眸在她身上掃了幾眼,妥協讓步,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許漾抬上車。


    靳明珠跌跌滾滾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往許漾的身邊去。


    手臂猝不及防被禁錮住,聲音冷淡不已:


    “不準走。”


    靳明珠內心焦躁不已,想到他好不容易才鬆了口,怕他反悔對許漾做什麽,堪堪止住了步子。


    “陳特助。”她喊了一聲。


    陳川明白她心中所想,輕輕點了點頭。


    她放下心來,渾身一陣陣發涼。


    靳明珠很快被顧懷瑾帶迴了禦景苑,剛迴到家,他便對著眾人吩咐,看管好靳明珠,不準她出去。


    她沒有辯駁,也沒有掙紮,隻是默默地迴到了房間。


    閉上眼睛,隻看到許漾滿臉是血的模樣,心頭升起一陣陣畏懼。


    靳明珠昏昏沉沉地靠在地毯上睡著了,晚些時候隻聽到有人隔著門叫她。


    她往門那邊挪了幾步,聽到了陳川的聲音:


    “夫人,醫生已經處理過了,許律師傷勢不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心中的巨石陡然落地,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謝謝陳特助。”


    對方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


    靳明珠扶著門緩緩站起身來,心頭的沉悶漸漸消逝著,她原以為,自己可以順從顧懷瑾,安生地和他過日子。


    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在警醒著她,不要心存幻想,顧懷瑾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不過是迷惑她的手段。


    她竟然天真地相信了他,差點將許漾害死。


    想到此,她想離開的心,越發堅定下來:她要帶許漾離開,離開顧家。


    靳明珠猛然迴想起姑姑給她留下的盒子,從衣櫃中翻出盒子,打開,裏麵是滿滿一盒的黃金,忽然笑了笑,姑姑還真是務實派。頂上還有一封信。


    “我最親愛的婠婠,姑姑希望你不會打開這個盒子,說明你生活得幸福如意;如果你打開了這個盒子,這裏有一些錢,它們會幫助你逃離開現下的困境。無論如何,我的小公主,我隻要你幸福快樂。”


    她將盒子緊緊抱在懷中,輕聲道:


    “姑姑,我不會辜負你的寄托,我一定會離開的。”


    房門在此刻被敲響,傳來王媽的聲音:


    “夫人,少爺在樓下喝了很多酒。您去勸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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