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我可是你親生父親!你是要弑父嗎?”顧父厲聲責問道。


    顧夫人被顧懷瑾的話嚇到,在一旁拉著顧懷瑾:


    “懷瑾,不要衝動。他是你爸爸。”


    顧懷瑾嘴角掛上一絲嘲諷的笑意,問道:


    “爸,您幹了那麽多混賬事還配當父親嗎?您別忘記了,顧家的掌權人現在是我,別說弄死一個賤人和野種了,就是弄死您,我也做得到。”


    顧懷瑾冷硬的唇角越發冰冷,說出的話沒有一絲溫度。


    “我勸您跟母親和和美美地過下去吧,否則,我讓你們一家三口在地下團聚!”


    顧父被兒子驚世駭俗的言論嚇得癱軟在地,身體微微顫抖。


    顧爺爺歎息了一聲,因為這個顧子謙這個逆子,鬧出這許多事來。連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現在也變得像個嗜血的魔頭一般,感情淡薄。


    顧夫人聽著兒子的話,一陣陣發寒,流著淚勸道:


    “懷瑾。”


    顧懷瑾斂去眸中嗜血的殺意,轉而換上溫柔的關懷:


    “媽,折騰這麽晚,您早點休息,我和明珠先走了。”


    “爺爺,我先告辭了。”顧懷瑾看向爺爺。


    顧爺爺揮了揮手,顧懷瑾轉身牽住靳明珠,低聲道:


    “老婆,我們先迴家。”


    靳明珠向眾人告辭,接過女傭遞來的包緊跟著顧懷瑾的腳步。


    他走得很急,靳明珠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得他的背影充滿著無限的悲傷。走了一段路後,靳明珠受傷的小腿一陣痛意襲來,她用力握了握顧懷瑾的手,輕聲道:


    “顧懷瑾,我腿好疼。”


    顧懷瑾聞言,轉過頭來,靳明珠看到了他眼角尚未拭去的淚水,他俯下身拿起靳明珠的腳,看到白玉無瑕的小腿上掛上了幾道劃傷,幹涸的血跡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神色微微一黯,有些後悔,抬眸問道:


    “是不是很疼?”


    見老宅的傭人打眼往這邊看,靳明珠麵子上一時有些掛不住,想把小腿收迴來:


    “顧懷瑾,我沒事,你放開我。”


    有些埋怨地說:“你走慢一些就好,我跟上你。”


    隨著靳明珠一聲驚唿,顧懷瑾當著傭人的麵將她抱起,靳明珠攬住他的脖頸才保持住了平衡。


    “你抱我做什麽?那麽多人看著。”她將腦袋埋在顧懷瑾有力的胸膛上,小聲抱怨道。


    顧懷瑾低低笑了一聲:


    “我抱我自己的老婆,我怕誰?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顧懷瑾的笑意也隻堪堪維持了幾分鍾,抱了靳明珠上車後,他將頭轉向車外,靳明珠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他應該很難過吧。


    靳明珠主動伸手握住顧懷瑾的手,顧懷瑾與她十指交握,扣得更緊。


    “顧懷瑾,你還好嗎?”


    他轉過身來,對靳明珠笑笑,淡淡道:


    “老婆,我沒事。”


    靳明珠沒有再說話,隻不安地透過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光看著他堅毅的側臉,隻覺得他的神情中充滿了憂傷。


    她見過顧懷瑾很多樣子:憤怒的、著急的、調笑的……他還是第一次在靳明珠麵前露出這樣悲傷的神情。


    剛到顧宅,顧懷瑾將靳明珠交給王媽,交待道:


    “夫人受傷了,幫夫人消毒上藥。”


    又撫上她的麵頰,充滿柔情地看向靳明珠:


    “公司有些事,我先去處理。老婆,你先睡,我晚點迴來陪你。”


    靳明珠有些擔心地握住他的手,顧懷瑾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示意她放心,靳明珠鬆開了手。


    王媽一邊擦藥一邊心疼道:


    “夫人,怎麽那麽不小心,你這白玉一般的肌膚萬一留疤怎麽辦?”


    靳明珠正疼著,隻淡淡說了句:


    “沒事的,謝謝王媽。”


    “王媽,顧家是什麽情況?”王媽是老宅過來的老人,從小陪在顧懷瑾身邊,想必也了解顧家的事情。


    王媽聞言一怔,遮掩道:


    “沒什麽。”


    靳明珠直擊要害:


    “我今晚見到許月和許子瑜了,顧懷瑾還發了好大一通火。”


    王媽隻得輕聲開口:


    “我是跟著太太一起來的顧家,剛開始顧先生對太太很好,婚後第二年他們就有了少爺,雖偶有口角,但夫妻倆也算和和美美。後麵,顧先生開始夜不歸宿,夫妻二人逐漸爆發爭執。”


    “直到……”王媽頓了頓,神情有些哀傷。


    “太太一直懷疑先生出軌,隻是沒想到先生不僅出軌,還和那個女人生了個野種,等太太發現的時候,那野種已經長大成人了。”


    “那後來呢?”靳明珠追問道。


    “後來夫人才知道,先生和那個女人自幼青梅竹馬,但那女人隻是下人的女兒,顧老爺看不起那女人的家世,才拆散了他們。”


    “在少爺十七歲那年,顧先生把那個女人和野種帶迴了顧家,太太這才知道先生多年對她冷淡的真相,少爺也深受打擊,一個人遠走異國他鄉求學。”


    靳明珠想起,她和顧懷瑾聊起求學生活,顧懷瑾那突然黯淡的神色,裏麵竟有這個淵源。


    “在少爺出國的那幾年,先生試圖培養那個野種成為顧氏接班人,那野種不中用,把顧氏弄得烏煙瘴氣。後麵少爺迴來,將他趕出了顧氏,在少爺的經營下,顧氏才逐漸有了起色。”


    王媽將醫藥箱收起,不放心地說道:


    “夫人,我知道我和您說這些不合適。但我還是想您說。”


    “少爺真的很愛您,自從您嫁進顧家,少爺冰山一般的臉色終於有了生氣,他會因為您的話、動作而歡喜,請求您好好待他,他過得實在太苦了。”


    王媽忍不住紅了眼眶,握著靳明珠的手叮囑道。


    靳明珠隻得應下,抬眼看向鬧鍾已經快一點了,顧懷瑾還沒迴來。


    她有些不放心地將給顧懷瑾打電話,打通了卻一直沒人接,她有些擔心。


    沒有汽車發動的聲音,顧懷瑾應該沒出門。靳明珠出了門,一間間地找顧懷瑾。


    她先到了書房,顧懷瑾不在,找了三樓和四樓的房間,也空無一人。


    “顧懷瑾,你在哪裏?”靳明珠敲著門,無人應答。


    走到一樓的影音室,傳來了酒瓶與牆碰撞破碎的聲音,靳明珠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她敲了敲門,問著:


    “顧懷瑾,你在裏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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