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嫌不夠丟臉,全部給我滾迴顧家!”顧爺爺拄著拐杖從人群中走出來。


    本是好友的八十大壽,卻被自家一群人攪和成這樣,顧爺爺對老友愧疚。


    “老兄,你看這,孩子不懂事在你宴席上鬧出事來,我實在愧疚。”


    林家爺爺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老弟,都是一家人,沒事的。”


    “那我先告辭了。”


    林爺爺點了點頭,將路讓開。


    顧爺爺上前看著一群人,沉聲道:


    “全部迴老宅!”又看向許月母子:“你們也一起。”


    許懷瑜正打算說些什麽?許月拉住他,不許他冒犯長輩。


    一行人迴到了老宅,剛進老宅,顧子謙便在父親麵前跪下:


    “爸,都是我的錯。才鬧出這許多事來。”


    顧爺爺舉起拐杖,在顧父身上狠狠抽了幾下,一時體力不濟,沒站穩。


    顧懷瑾連忙上前扶住,喊了一聲:“爺爺,你小心。”


    顧爺爺握上顧懷瑾的手,無奈地說道:


    “這些年為難你了,好孩子。”


    很輕的一句話,顧懷瑾卻因著這句話紅了眼眶,神情凝重。


    “你這個逆子,你既然答應和麗娟結婚,還有了懷瑾;為什麽還去勾搭許月!”


    顧父抬頭辯解道:


    “爸,麗娟是你逼我娶的,從始至終我都隻愛許月,我和許月自幼青梅竹馬,你為什麽不同意我娶她。”


    顧夫人呆呆坐在一旁,聽著顧父的話,抬起頭來,流下絕望的淚水,上前撲打著顧父,罵道:


    “你心裏有別人為什麽還要跟我結婚?為什麽?你為什麽不拒絕!”


    “懷瑾還小,你就開始夜不歸宿,隻天天在外陪著這個賤人!還生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種。”


    “顧子謙,你這個懦夫!軟弱無能!”


    顧父被顧夫人打得心煩意亂,抬手將她一推,顧夫人無力地趴在地上拗哭,靳明珠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在椅子上坐下。


    “都因為你家有錢!那時候可以解除顧氏的經營危機,父親才逼我娶了你,我傷害了許月和我們的孩子。”


    靳明珠忽然有些心疼顧夫人,因為母家的強大,被顧子謙求娶,丈夫一輩子記掛著別人,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為丈夫生兒育女一輩子,現在卻親口聽丈夫說:從來沒愛過她。這樣的人生隻有悲哀……


    顧夫人冷笑一聲,語氣冰冷:


    “顧子謙,我們結了三十年的婚。許月在我們的婚姻中也插足了25年。可笑的是,我竟然在八年前才知道你出了軌。”


    “你拿我當什麽?你拿我當什麽!”最後一句話,顧夫人怒吼出來,眼裏都是恨意。


    顧子謙求救般看向顧懷瑾,頗有些相似的臉上是冰冷的寒意,毫不留情地盯著父親,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一塊塊剜下來,好解除心裏滔天的怒意。


    顧爺爺舉起拐杖又是重重地一下打在顧父背上,憤怒道:


    “逆子,你看你做的好事!”


    顧爺爺抬頭看著扶著兒子的許月,沉聲道:


    “顧家會給你一大筆錢,你帶著你兒子離開京市,永遠不要再見子謙。”


    許月無力地哭泣懇求道:


    “爸,我不要錢,隻求你讓我陪在子謙身邊,我一輩子都是為了他而活。求你,不要趕我走。”


    許懷瑜看著卑微地趴在地上的母親,心頭怒意橫生,一把將她拉起來,怒目如火道:


    “媽,起來,別求他!”


    許月卻死死拉住他,逼著他磕頭,哭哭啼啼道:


    “懷瑜,跟媽媽一起求求爺爺讓我們留下來,快!”


    許懷瑜隻是跪著,一言不發,看向眾人的眼裏都是滔天的恨意。


    “他不是我爸!我們跟顧家沒有任何關係,媽,我們走!”說完,許懷瑜將母親狠狠一扯,從地上拖起來。母子倆踉踉蹌蹌地走出了老宅。


    靳明珠看到許月的圍巾在地上,示意女傭追出去還給她。


    女傭快步追上:“誒,你們等等。”


    許懷瑜停在原地,神情不善地轉過頭來:


    “有事嗎?”


    女傭揚了揚手上的圍巾,說道:


    “你們的東西落下了,少夫人讓我來還給你們。”


    傭人口中的少夫人想必就是顧懷瑾的新婚妻子,剛剛打過照麵,像個純潔靈動的小鹿,不諳世事。許懷瑜低下頭略一思索,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看樣子顧懷瑾很在意她,複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無盡地蔓延。


    屋內眾人各懷心思,靳明珠在顧懷瑾身邊坐下,撫上他的肩。


    顧爺爺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兒子,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逆子!你要怎麽處理?”


    顧父抬起頭,試探性地看向父親。


    “爸,懷瑜也是顧家的血脈,我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啊!”


    “你還打算把那個野種接迴來?”顧爺爺冷冷看著他。


    “父親,懷瑾是您的孫子、懷瑜也是您的孫子啊!”


    提及血脈,靳明珠見顧爺爺臉色有所緩和,心裏暗自嘲諷道:百年之後塵歸塵、土歸土,還在乎什麽血脈呢。


    顧懷瑾握著她的手卻越來越用力,靳明珠微微蹙起眉頭,提醒道:


    “顧懷瑾,我的手好疼。”


    顧懷瑾聞言停了手,語氣中帶著悔意:


    “對不起,婠婠。”


    顧夫人冷冷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公公,聽到他們要把那野種接迴來徹底坐不住了,起身責問道:


    “顧氏經營危機,是用了我的嫁妝才度過的經濟危機,若沒有我家的錢,顧氏早早倒閉了。”


    “四年前,你把顧氏交給野種管理,他沒有能力,顧氏即將覆滅,也是懷瑾力挽狂瀾,才有顧氏現在的輝煌。”


    “憑什麽要那野種進門,想讓他進門,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顧夫人語氣嚴厲,揮手打落了桌上的花瓶。


    顧父見妻子如此剛烈,向顧懷瑾投去懇求的目光。


    “懷瑾,他也是你弟弟……”


    顧懷瑾神色冷峻,語氣中的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父親和爺爺年事已高,好好安享晚年吧。顧氏的事情,不勞煩二位費心了。那野種再來鬧事,我一定親手宰了他,剁碎送到父親麵前,也算全了你們一場父子親情。”


    “ 懷瑾,你!”顧父的語氣中有些顫抖。


    顧懷瑾漆黑的眼中透著冰洌的寒意,高聲道:


    “父親,今日不同往日。我再也不會處處你鉗製。那賤人和野種,你若斷了聯係也就罷了,再有下次,你們一起下地獄吧。”


    靳明珠被他雙眸中的森然恐怖嚇到,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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