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他們,蓋亞,波次,趙闊等被亞伯罕挾持的消息原本就在網絡上流通開了,亞伯罕的目的卻無人得知,如今這直播倒是為他們的猜測給出了答案。


    隻是,直播的內容,讓人無法形容,除了沈宴他們,還有教廷的最頂尖的實力,可以說教廷的所有高層都匯集在了這裏,而且還是在攀登傳說中的,世界三大遺跡之一的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那可是不朽者留下的財富。


    無論是博學者,探險家,旅行家等等,此時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直播。


    眼中的這個冒險團隊的組成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教廷和罪城是死敵,亞伯罕和聯盟是死敵,聯盟現在全麵揭露教廷的罪行,也將教廷得罪得十分徹底。


    這樣互相排斥的幾方勢力,居然組成了這麽一個詭異的冒險團體。


    與此同時,也證明了以前教廷攻打靈族和傭兵之城,可不是因為什麽白王肖淩塵體內居住著即將蘇醒的惡魔,他媽的教廷就是為了得到前往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的鑰匙而發動的戰爭。


    還找什麽破借口,當真是虛偽得讓人作嘔。


    當然比起已經揭露的教廷的罪惡,這都算不得什麽了。最後就是未來的偉大的博學者筍子,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留意。


    世界三大遺跡意味著危險,財富,寶藏,和屬於不朽者的秘密,這樣的嚴肅的團隊裏麵,居然有一個小逗逼。


    但他並不突兀,因為若不是亞伯罕用這小孩作籌碼,估計蓋亞他們早和亞伯罕打起來了,而不是現在這般相處得如此“和諧”。


    至於世上唯一存活的不朽者嘟嘟,自然也是大家關注的目標之一。


    筍子正抗著那麵腥紅之旗向山上走去,心裏還在感歎,他還這麽小就成為一位偉大的冒險家探索者了,這世上能像他一樣探索世界三大遺跡的傭兵可不多。


    迴去之後他可得跟聖嬰他們好好叨叨。


    上山的路早就在不知道多少歲月中被湮滅,時間的雨水將山石衝刷得十分的光滑和尖銳,任何的不留意都有可能給手腳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崎嶇,綿延,蜿蜒,才一開始就已經步履艱難。


    沈宴已經將筍子掛在了背上,這路大人都磕磕絆絆得厲害,小孩根本沒法攀爬。


    最主要的是,沈宴檢查了一番沿路的石礫,凝結成塊的石礫屬於鹽堿灘石的一種,其中除了大量的鹽份外還有種類繁多的其他金屬物質。


    也就是說一但被這些石頭的峰棱劃傷,很容易感染,怎麽說呢,這傷口比直接用刀在身上劃幾道口子危險太多了。


    再加上山路越來越陡峭,一個滑落都可能從山腰直接滾到山根。


    炎熱很快讓身體的水分流失,汗水讓眼睛特別難受,這不過是才開始。


    更何況,沈宴他們這點困難算得了什麽?


    沈宴看了看教廷的人,都不由得張了張嘴,不知道是不是該說點什麽。


    由教皇決定,一步一跪去山巔朝見他們的神的朝聖方式,教廷的人正一絲不苟的堅韌的執行著。


    無論是蒼老的苦行僧,還是那些充滿熱血的教廷信徒,此時,膝蓋的褲子早已經磨穿,膝蓋上的皮膚也被一路的石礫磨爛,顯得十分糜爛,鮮血混在褲膝上,一片黑漬。


    沈宴:“……”


    細菌感染,破傷風,骨髓炎……


    他真不是在詛咒這些人。


    不過這些教廷的人倒是沒有耽誤行程,他們爬得比沈宴他們都快。


    執著和信念,瘋狂和扭曲,已經讓他們忘卻了身體上帶來的傷痛。


    就這麽走了好幾天,酷熱之後就是嚴寒,天譯者那本筆記上的記錄果然不假。


    沈宴將原本帶著的看似累贅的防寒服取了出來,分給自己人,筍子都被裹成了一個棉球,不過即便如此,這小孩也失去了一開始的活力,嘴角全是風吹出來的死皮,小手手一個勁在嘴前哈氣。


    至於教廷的人,沈宴可沒有準備他們的份,亞伯罕嘛,這變態應該是不需要,應該說他根本不懼嚴寒和酷暑,沒事人一樣。


    這家夥的身體素質絕對超過了人類的正常範圍。


    繼續往上,因為沒有路,除了奇岩怪石,這山上似乎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沈宴一開始還特別留意,作為一位曆史學者,來到這麽有意義的曆史遺跡,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考據的線索。


    但事實證明,這就是一座海拔特別高,就像從未有人跡的海中孤島。


    在嚴寒中度過的第五天,終於被沈宴找到了一處具有考據價值的東西。


    那是半山腰的一塊寒石,風霜讓它被腐蝕得坑坑窪窪,原本是眾多山石中不起眼的一塊,但還是被沈宴在它較為光滑的一麵發現了文字。


    有人來過這裏,並將文字留在了上麵。


    沈宴的發現立馬引起了轟動,教廷的人匍匐著凍得青紫一片的雙腿激動的爬圍了過來。


    沈宴也在看著上麵的文字,倒不是什麽難以理解和讀不懂的文字,而是人類通用文。


    沈宴先在文字的最後麵,看了一眼留下的名字,菲力布斯。


    沈宴記得不錯的話,這是教廷第一任教皇的名字。


    教廷的人已經激動得無法自己。


    “菲力布斯大人果然來過這裏,他在這裏留下了他的名字和來過的痕跡。”


    “他一定在等待著我們,發現他留下的痕跡,沿著他的痕跡迴歸神的懷抱。”


    沈宴嘴角都抽動了一下,說實話,這些文字給他的感覺就是,參觀古跡的人非得找個地方刻上“某某某到此一遊”的感覺。


    破壞文物呢。


    沈宴開始看向文字的具體內容。


    “火焰的灼燒讓我頭腦有些發聵,再加上在大海上遭遇了風暴,讓我迷失了方向,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這座山峰的下麵。”


    “海上的一座沒有人跡的孤峰,在迷霧環繞之中看不見山巔,也看不出能補給物資的樣子,按理我稍作休整之後,第一時間就會離開這裏,重新出發。”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之中就像出現了一個聲音,它指引著我,必須得爬上這座高峰。”


    “即便是連日的酷熱和寒冬,依舊阻止不了我向上探索的步伐,甚至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


    “是啊,我一定是瘋了或者受到了什麽影響,明明我在不斷的想著艾拉女士的溫暖,但我卻不斷的在背道而馳的往山上攀爬。”


    艾拉女士,應該是第一任教皇的情婦,聽說這位教皇在創建教廷後不久就親手勒死了這位情婦,因為知道得太多了。


    這故事自然是波次沒事的時候講給沈宴聽的,波次這家夥有時候也挺八卦的,亂七八糟的知道得不少見不得人的秘辛。


    文字中居然提到了艾拉女士,也就是說,波次故事中的艾拉女士,真實的存在過,這可是考據曆史的重要依據。


    至於文字中描述的菲力布斯腦海中那個讓他背道而馳的聲音,沈宴眯著眼睛看向了高山之上。


    果然,菲力布斯能來到這裏,並非偶然,那麽第二紀來到這裏的大帝和天譯者呢,他們是否也受到了這樣聲音的指引?


    不然的話,正常人誰沒事往大海之中一鳥不拉屎的山峰上麵攀登?就算想不開也不用以這麽麻煩的方式來結束。


    亞伯罕也在皺眉地看著這些文字,看似隻是因為心情煩悶或者因為疑惑產生的焦慮而隨便的塗鴉,看在不同人的眼裏,這文字裏麵卻透露出不同的信息。


    沈宴對亞伯罕說了一句:“是不是覺得特別熟悉?”


    “就像當初你被神蠱惑時一樣。”


    “若神真的萬能,它又何必費勁心思蠱惑人類千辛萬苦的來尋找這個地方。”


    亞伯罕沒有迴答,對他來說,即便有再多的疑問,他也需要得到了一個答案,他建立罪城,從第二紀開始尋找的地方,他甚至覆滅和奴役了整個永恆王朝,發動他們以人數優勢尋找的地方,現在就在眼前。


    他需要為他的一生尋找一個答案,尋找那個改變了他的人生,屬於他的救贖的存在,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受人恩惠,所以……無論是付出任何的代價,他都會迴報這一份屬於他的溫暖。


    二個紀的漫長時間,他終於找到了這裏。


    第234章 不朽者遺跡,到了!


    團隊繼續向上攀登,寒冷侵襲著每一個人。


    幸虧沈宴早有準備,筍子已經裹得跟個木桶,腦袋上戴著的帽子將耳朵都遮了起來,隻剩下唿吸時吐出的白氣。


    冒險,探索,從來都不是悠閑的旅遊,往往伴隨的都是無法想象的險境和隨時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教廷的人,被磨破的褲筒裏麵,露出被凍得烏青的雙腿,好處就是,他們應該不會失血過多而死了,傷口都被凍住了。


    越痛苦,教廷的人越激動和興奮,因為要見到神哪裏有那麽容易,這一定是神對他們的考驗。


    沈宴對此說法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不過教廷的人心誌之堅定,著實有些驚人。


    當然,真正的“考驗”不過才剛剛開始,隨著繼續向上攀登,有人開始沒有經過“考驗”,被淘汰了。


    沈宴摸了摸有些刺痛的臉,臉上趙闊幫他畫的抵抗強力汙染的戰紋隱隱發熱,在冰冷的天氣裏麵,像針刺一樣提醒著,周圍看不見的汙染開始了。


    筍子抗著的那杆腥紅旗,也鮮豔得如同在滴血。


    而沒有準備的教廷人中,有人在興奮中在向上一步一跪的步伐中,扭曲成了一具一具脫水的幹屍。


    他們被移棄在了路邊,對於教廷來說,沒有經曆得住神的考驗,此時被扭曲的人已經不再是兄弟姐妹,不值得同情和幫助。


    陡峭的山壁,一具一具的屍體被遺棄在路邊。


    沈宴迴想著在天譯者的筆記中看到的內容,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天譯者他們的隊伍開始出現逃兵的時候,汙染的恐慌讓隊伍出現了分歧,致使天譯者他們的隊伍在此位置開始四分五裂,有人逃向山下,有人到處亂竄。


    所以,沈宴對趙闊等人說道:“我們得打起精神來了,一是,需要時刻提起精神對抗舊日汙染,二是,我們可能遇到一些麻煩。”


    沈宴所謂的麻煩來得比想象的還要快,教廷的隊伍中,突然有人發出驚唿。


    沈宴等人走過去的時候,那驚唿的神父滿臉的恐懼,在他身邊躺著一個人,脖子上被什麽東西撕扯出一個血肉模糊的血洞,咕咕鮮血流出,露出森森白骨。


    像是被什麽兇殘的野獸突襲撕咬而導致。


    身體還在痛苦的顫抖,但沒幾下就停了下來,死了。


    “有怪物,這裏有吞噬人血的怪物。”


    “它躲在周圍的黑暗中,它無處不在。”


    神父的聲音都在戰栗,然後在顫抖中,身體肉眼可見的脫水,化作了一具幹屍。


    這是因為恐懼,精神被扭曲了,身體無法承受而化作了幹屍。


    周圍的人異常的冷漠,甚至都沒有任何人出手阻止。


    沈宴想了想,還是道:“來到這裏的人,並非我們。”


    沈宴指了指化作幹屍的那些教廷的人的屍體:“若有人也如他們這般化作幹屍,在舊日汙染的長時間侵蝕下,它們會變成什麽,你們應該清楚。”


    眾人:“……”


    畸變體!


    對一切生命充滿憎恨的畸變體。


    周圍的峭壁和怪石之中,隱藏著這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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