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焰滔天,巨型珍妮將所有陰氣釋放在空中,張不凡也心中發橫,自己雖然不是飛升的大拿,但一身元嬰期的實力在哪都是橫行無忌,怎麽麵對幾個不入流的惡鬼反倒處處掣肘,要不是本法則壓製住了實力,早特麽幹翻對方了。心中發狠之後,張不凡準備爆掉元嬰來一波爆發,之後能不能活著也不管了,反正在這個鬼地方估計也活不下去,與其受氣不如轟轟烈烈一場。


    就在張不凡掐訣之際,耳旁突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哈,別急著拚命,我還沒好好玩過呢!”


    張不凡嚇得氣息大亂,轉頭望去隻來得及看到紅白二色似乎是一個人影,身體便直直往下落去,眼前的場景從一成不變的黑色轉變成五顏六色的光線穿梭,逐漸勾勒出熟悉的場景。


    上百個鸞妖在天空中飛舞,無數道青色妖光不斷交印,張不凡有些發愣,自己這是剛出鬼窟又進妖洞了嗎?


    “師兄,還不快滅了叛賊!”一聲爆喝將張不凡喚醒。


    “薑師弟!”張不凡抬頭望去,隻見一青袍修士一人之力抵擋漫天鸞妖。


    張不凡再迴頭看去,不遠處叛逃妖族營地的修士就在眼前,他的雙腿已被打斷,一身法寶也盡數被毀,渾身靈力十分已去了九分,隻剩一口氣吊著,隻要張不凡動動手指便能將其絞殺。


    時間迴溯了?張不凡有點愣,但手中動作卻不停止,一身不被壓製的充沛靈力再次在體內迴蕩,張不凡痛快的吼叫一聲,千本金若離轉瞬便將叛賊斬成兩截,張不凡這一次卻看到叛賊死前的臉上竟是帶著笑容。他為什麽笑?他不是貪生怕死才來投敵的嗎?為什麽死前不是恐懼而是笑?


    沒有時間給張不凡思考,叛賊還有一人尚在敵營後側,張不凡憑借記憶穿過戰場,腰間百寶袋內充足的法器在張不凡心念轉動下來到他的手掌之中。


    “奔雷丸!”張不凡拋出幾顆拳頭大小的藍色鐵球,隨著張不凡一聲喝令,鐵球爆裂,一團團覆蓋百米範圍的球形閃電清空了張不凡眼前的道路。


    難道是陷入迴憶?張不凡站在飛劍之上全速趕路途中懷疑道,隨既手指上靈氣閃動劃過手臂,疼痛和血液讓張不凡更加疑惑,這難道是真的?張不凡雖然境界不算高,對自身所處情況還不夠了解,但所幸天資聰穎,一時間不會陷入自我的無意義思索中,想著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再來一次便不留遺憾!


    千本金若離在張不凡全力催動下瞬間將其帶到敵營後側,那叛賊在張不凡眼睜睜看著之下進入妖族將營之中,張不凡這次不再猶豫,直接撐起護體金罡,將千本金若離化作漫天劍雨轟入將營之內。但妖族也不是紙糊的,營中妖氣衝天而起,千本金若離全部被打的倒飛,張不凡心神震蕩,就見空中妖族營帳破碎,一頭頂羽毛已成深紅色的鸞妖飛起,張不凡皺眉,這是個相當於元嬰後期的鸞妖。


    鸞妖的腳爪之上是叛賊的屍體,張不凡凝神張望,叛賊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鸞妖在張不凡的眼皮底下開始施展密法,張不凡豈能讓其如願,一手驅動飛劍,一手握住奔雷丸便要雷霆出手阻止鸞妖,但就在張不凡出手的瞬間,漫天鸞妖傾巢而動,數個元嬰期鸞妖帶著數百金丹期的鸞妖遮蔽整個天空,張不凡傾力的出手,千本金若離化作上百條十米雷蛇在空中全力衝擊盡被全數擋下,鸞妖屍體如雨下。


    “賊子而敢!”張不凡眼見招數被擋下眼角幾乎迸裂,毫不猶豫從百寶袋之中掏出最強法寶,一根雷館形狀的物件,材料看著是翠玉,張不凡咬咬牙將雷館拋出低喝道,“大獄天傾!”


    隨著張不凡的低喝聲,雷館碎裂,接著張不凡就隻看到一片雪白的亮光,接著意識變得若即若離,好像遊弋在了世界之外,維度之外,在那一瞬間張不凡似乎成為了其餘人,以他人的視角看著自己的人生。


    “這可不行。”輕靈的女聲響起。


    張不凡的眼前景色隨著那年輕女性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熟悉的地板和聚靈陣,張不凡皺眉一看,自己迴到了島上,因為眼前是自己洞府的物件,這聚靈陣就是他的手筆。張不凡突然意識到既然是自己的洞府,那麽是否……


    “不凡。”溫婉的女性聲音響起,這是張不凡熟悉的聲音。


    張不凡的胸口因為激動的心情起伏的有些劇烈,張不凡有些不敢相信的轉頭望去,洞府口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那,漆黑如墨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瘦削的身形不能撐起的衣裙微微顫動,擺動的手臂宛如清風吹拂下弱弱搖擺的楊柳枝條。


    “嫣然…”張不凡輕聲念叨,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嫣然……”張不凡的聲音大了些,也帶出了他嗓子裏因為激動的顫抖。


    “嫣然!”張不凡大聲喊道。


    嫣然是張不凡的爐鼎,張不凡是東皇島的大修士,所以每年都會為他分配一名具有靈根的爐鼎拱其修煉所用,一方麵陰陽交匯能夠幫助靈氣更好的運轉,能夠提高一絲修煉的速度,但效果並沒有那麽好,而且爐鼎的壽命也會因為對方的掠奪而大大縮短,通常在被拋棄後隻能活不到五年,所以其實爐鼎最主要的目的是供大修士把玩罷了。而張不凡作為有特殊能力的大修士,每年能分配到的爐鼎全憑個人意願。嫣然是張不凡第六十六個爐鼎,略顯柔弱的她卻死死的抓住了張不凡的心,不僅讓張不凡不將她當作爐鼎,更讓張不凡供其海量資源助其修煉到金丹期,還將其娶為伴侶從此常伴左右,你儂我儂。


    要說張不凡來到異界後最放不下還是嫣然,再次相遇張不凡身子顫抖快步來到嫣然身邊緊緊相擁。


    “不凡,突然間怎麽了,啊……”嫣然還想說什麽,但突然間臉頰緋紅,因為張不凡的雙手來到她敏感的位置。


    一時間洞府之中春風十裏。


    午夜,高聳入雲的問道塔頂,站著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黑衣如夜銀發似雪,他雙眼之中火焰跳躍,目光如炬低頭看著渺小的宅邸,宅邸內燈火通明,銀發少年撇嘴蔑笑一躍而下,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焰墜入宅邸,很快燈火通明的宅邸付之一炬,少年的身影從火焰中緩步走出,雙眼之中的火焰變成了一片迷茫,少年迴頭望去更加茫然。


    “這裏是……耀陽帝國?”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不敢相信,又掐了掐臉道,“吳州章家……十年前?”


    “難道……你是申屠家的孽種?”背後的火場之中,一個半身火泡渾身血汙的人半爬著在門口艱難的支起身子看著眼前少年的身影支吾著問道。


    “章微榮。”少年低聲道,“這是申屠家收的利息,在地獄裏好好反省,滅你章家的是申屠家家主申屠隼。”


    複仇,少年的申屠隼背負著最大的包袱就是家族被滅的仇恨,他的內髒沒日沒夜接受著仇恨怒火的炙烤,他的肌骨時時刻刻承受著死去家人怨靈的鞭笞,他需要複仇的快意來緩解苦痛,他最大的仇人是殺手組織,但現在的他還太弱小,與殺手組織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所以他隻能將複仇的目光放的短淺些,比如間接造成家族覆滅的吳州章家,用還算稚嫩的火焰將章家付之一炬,用以稍稍緩解心頭之恨。


    除了複仇,仍是少年的申屠隼還找到了另外一種能紓解內心怒火的方法,釋放火焰燃盡世間的黑暗,除去存在世間的犯罪,將那些敗類燃燒殆盡之際,申屠隼承受著整個家族遺體的靈魂才能感受到一絲絲的緩解。


    所以此刻申屠隼迷茫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堅定,他轉過身不再理會章微榮,如此大麵積的燒傷加上大量煙塵的吸入,半個小時之內章微榮就會在痛苦中死去,申屠隼才不願意給他一個痛快,章家之前一直在申屠家的蔭蔽下才得以存活,卻在殺手組織麵前賣主求榮,這樣的不忠不義之輩根本不配活著。隻有想著仇家痛苦的死亡才能讓申屠隼煎熬的內心得到些許的緩解。


    “就這麽走了?”火場中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申屠隼迴過頭,章微榮的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高壯的身影,在火光下顯得微紅的雙眼,黯淡粗獷的臉龐,身穿淡黃色的皮甲,宛如一頭站立的江中巨鱷。


    “你也是章家的人?”申屠隼問道。


    “我不是。”男子說道,“火場之中也有很多人不是,閣下的複仇未免有些濫殺無辜了。”


    “管不了那麽多。”申屠隼幹脆道,“你想為他們討個說法?”


    “我又不是熱心腸的好人,更何況今天我來也是為了殺章家的人。”男子說道。


    “殺手?”申屠隼皺起眉頭。


    “閣下高看我了,在下不過是組織下的一個不記名客卿罷了。”男子笑道,“以閣下的身手,再看閣下的年紀有著無窮的潛力,或許可以考慮加入組織,榮華富貴不消說,或許你也可以借助組織的力量完成你自己的目標。”


    “什麽組織?”申屠隼眯起了眼睛。


    “或許你沒有聽說過——殺手組織。”男子也眯起眼睛。


    火焰閃耀,申屠隼渾身爆發出鮮紅的火焰衝向男子,而巨鱷般的男子表情從容雙手抬起往下一撲仿佛做出跳水的動作,嘭的一聲悶響,申屠隼的身子被男子奇詭的動作撲倒在地,好像申屠隼就是上趕子往人懷裏撞一般,申屠隼的身軀深深陷入地麵之中,而男子雙手按在申屠隼的後背之上,後續的力量讓申屠隼的身體不斷往下陷落,在悶哼聲中更有清脆的骨頭碎裂聲。


    被壓製的申屠隼嚐試反抗,但渾身的力量都被完全的壓製,已經熟稔的火焰能力消失的一幹二淨不說,身體肌肉的力量也消失不見,隻能默默等死,這一刻申屠隼才發現自己與殺手組織這個龐然大物之間的差距並不是螞蟻和大象之間的差距,而是沙粒與沙漠之間的差距,是溪流和銀河之間的差距,僅僅殺手組織不記名的客卿便有這般神鬼難測的手段,如果是那個將申屠家族滅族的殺手呢?


    申屠隼的內心黑暗一片,他已經壓抑了十年,難以壓製的怒火才釋放出零星幾點,冷水便迎頭澆下,生命也將迎來終焉,稚嫩的肩膀又如何挑起那整個家族遺體的重擔,或許忘記仇恨泯然於世間才是更好的選擇。申屠隼嘴角血沫開始流出,他的眼前開始出現黑暗的斑點,那斑點擴散遮蓋了整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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