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蕭衍幽幽的盯著紀雲歡,不滿道:“你把我的帕子給了旁人。”


    “給了就給了,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麵對蕭衍控訴的目光,紀雲歡隻能道:“我再給你繡一條好不好?”


    蕭衍終於滿意了,午膳擺上來之後,他大爺似的躺在床上,非要讓紀雲歡給他喂飯,紀雲歡也不知他又在鬧什麽脾氣,隻能輕聲細語的哄著。


    玉玲在屋外熬藥,夏陽在屋子裏伺候著,連他都覺得“雲奉儀”在無理取鬧,又沒傷了胳膊,怎麽就不能自己用膳了,非要殿下喂。


    可殿下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忙前忙後的,特別的殷勤,簡直是寵得沒邊了。


    吃飽喝足之後,蕭衍皺著眉頭喝了藥,便昏昏欲睡起來。


    紀雲歡隻能在床上陪他躺著,蕭衍揉著小雲的手,低聲道:“等明日咱們還迴來,我就去見皇帝,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她傷害你一分一毫。”


    ————


    次日,蕭衍便帶著孫佳怡和林良媛求見皇帝。


    皇帝自從上次昏迷之後,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吳貴妃一直在正陽宮侍疾,同皇帝形影不離。


    林婉兒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若是不能扳倒孫佳怡,她肯定會被孫佳怡滅口的,沒了性命,就什麽都沒了。


    兩人在正陽宮鬧哄哄吵了一通,皇帝氣得一拍桌子,怒道:


    “都給朕閉嘴,阿衍,虧朕還對你寄予厚望,你連自己的後院都管不好,實在是讓朕失望。”


    蕭衍低著頭,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若他真把自己的後院管好了,擅自處置了孫佳怡,皇帝反而會維護孫佳怡。


    “兒臣無能,還請父皇示下。”


    皇帝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些都是小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議和之事。吳將軍已經到了大汗國,八百裏加急送來密信,昨日朕讓你們商討議和的章程,眾皇子皆有所奏,你倒好,陷在女人窩裏出不來了!”


    蕭衍慢吞吞的跪下來,“兒臣久不出謙和宮,實在是沒有良策,三弟四弟五弟正當壯年,才思敏捷,又有幕僚獻計,皆可為父皇分憂,也不差兒臣一個。”


    皇帝冷哼一聲,麵上不愉,心裏卻對大皇子多了幾分信任。


    他深諳帝王平衡之術,故意引得幾個皇子相爭,這樣才能保住他的威嚴和權勢,隻是幾個皇子蹦躂得太厲害了,讓他頗為不快。


    反而是大皇子置身事外,讓他放心多了。


    “既然皇子妃善妒無德,那便……”


    吳貴妃端著一碗湯藥進來,打斷了皇帝的話,“陛下莫動怒,太醫說了動怒傷身,臣妾服侍陛下喝藥吧,冷了藥性可就散了。”


    皇帝喝了藥,吳貴妃又喂給皇帝一顆蜜餞,柔聲道:


    “依臣妾淺見,此事不宜大動幹戈,女人之間爭風吃醋本就是常見之事,孫氏乃是皇子妃,身份尊貴,一個無所出的良媛傷了容貌,也不是什麽大事。”


    “倘若因此廢了陛下親封的皇子妃,傳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對大皇子的名聲也不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大皇子不孝呢!”


    皇帝聽得連連點頭,“後宅之事,確實不宜鬧出來。阿衍,把皇子妃帶迴去吧,好好管教,莫要再鬧出事端,日後朕再給你安排幾個良媛良娣,不會委屈了你的。”


    孫佳怡一個勁的衝著皇帝和吳貴妃磕頭,“妾身多謝陛下開恩,多謝娘娘開恩,妾身知道錯了,日後一定安分守己,不敢善妒了。”


    林婉兒頂著一張毀容的臉,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她恨不得撲過去撓花孫佳怡的臉,卻被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陛下麵前,豈敢喧嘩,林良媛當真不懂規矩,大皇子也該一同管教才是。”


    “愛妃言之有理,朕累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退下吧。”


    蕭衍起身告退,他知道皇帝不會處置孫佳怡了,多說無益。


    孫佳怡被移到偏僻的院落裏,身邊隻留了小青一人服侍,院落四周有人看守,密不透風。


    林婉兒還住在原來的院子裏,她毀了容貌,整個人有些瘋瘋癲癲的,經常撓宮女的臉,基本上也是關在院子裏不出來。


    文瀾住進了怡和宮主殿,替蕭衍打理後院,以後怡和宮內她說了算,她終於能壓孫佳怡一頭了。


    她興致勃勃的去孫佳怡麵前晃了一圈,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之後她就把孫佳怡拋在腦後了,一門心思的去找小雲玩樂。


    當晚,蕭衍照例去了曉竹苑,卻被紀雲歡趕了出來。


    “你該去文良媛那裏,就算是裝裝樣子也好,你讓她住了主殿,若是不給她一些恩寵,她那個性子,肯定壓不住下麵的人。”


    蕭衍冷哼一聲,“你倒是事事替她著想,怎麽沒見你對本宮這麽用心?”


    紀雲歡已經哄蕭衍哄得很熟練了,她踮起腳尖在蕭衍臉上親了一口,好聽的話張嘴就來。


    “我若是有十分的心思,九分都用在了殿下的身上,殿下還想讓我怎麽用心?我知道殿下不喜歡文瀾,等日後登基,求殿下放她自由,文家一心追隨殿下,想必這也是文大人的心願。”


    怡和宮內一片和諧,時間也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六月。


    紀雲歡的肚子已經藏不住了,文瀾也知道了,不過如今謙和宮和怡和宮都在蕭衍的掌控之中,消息並沒有傳出去。


    曉竹苑內歲月靜好,外麵卻是一片腥風血雨。


    先是三皇子被查出侵占民田,還鬧出了好幾條人命,許多書生在皇宮門口請命,鬧得沸沸揚揚。


    皇帝倒是不在乎幾個農戶的性命,他在乎的是皇家的臉麵,一怒之下奪了三皇子的郡王之位,下令徹查此事。


    三皇子剛倒台,四皇子又因觸怒皇帝被貶為庶人,連帶著許多支持四皇子的官員都收到了牽連。


    等到吳鑫帶領使團迴京之時,五皇子風頭正盛,儼然是一副未來儲君的姿態。


    天可汗同意議和,北疆條約已經議定,隻剩下一些細枝末節還待商榷,皇帝大喜,重賞了吳鑫和吳貴妃,又命五皇子接待使臣,共商北疆條約。


    “我兒辛苦了,切記要善待使團,不可傷了兩國的和氣。待欽天監擇一良辰吉日,朕親自落璽,結兩國百年之好,史書上必然會留下朕的功績。”


    “澎兒,你是朕最有出息的孩子,朕對你寄予厚望,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五皇子大喜,議和之事若成,太子之位肯定是他的。


    他立刻跪了下去,高聲道:“父皇英明!千秋萬代都會記住父皇的恩澤,兒臣承蒙父皇厚愛,一定竭力替父皇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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