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蘊紫道:“讓越王說著了,奴家還真對丹青之術有所研究。”


    然後,她命人取來了作畫的工具,刷刷點點,將那馮公子的本來麵目畫了出來。


    崔耕道:“安老爺子,您看看此人,是不是就是那晚的賊人?”


    “我看看啊!”


    安波注拿起這副畫像,左瞅右瞧,難以決斷,嘬了下牙花子,道:“看著挺像,仔細看又覺得不像。”


    楊玄琰忍不住,道:“安老爺子,您能不能靠點譜兒?今天白天你還說,雖然記不清賊人的長相了。但隻要見了本人,定能把他認出來。怎麽現在又模模糊糊,似是而非了呢?”


    安波注道:“你懂什麽?若見了本人,老夫當然能把他認出來。但問題是,這是畫像啊。”


    楊玄琰不以為然地道:“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柳小娘子的丹青之術非常一般,影響了你的發揮了?”


    “我……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隻是……”安波注滿臉的尷尬之色。


    崔耕打圓場道:“好了,不必爭論了,不就是要見那馮公子本人嗎?咱們問問柳下娘子,馮公子什麽時候會來。到時候見上一麵,不久成了?”


    柳蘊紫秀眉微蹙,道:“馮公子有日子沒來了,你們想守株待兔,恐怕不大容易。不過奴家聽他說過,他家住哪裏。”


    “那可太好了。”崔耕大喜過望,道:“但不知那馮公子到底家住哪裏呢?”


    柳蘊紫道:“他家住崇義坊前曲,到了地方一問便知。馮公子名叫馮誌龍,人稱馮二郎的便是。”


    “多謝柳娘子。”


    事不宜遲,崔耕辭了柳蘊紫,趕緊調集人手,去崇義坊,查馮誌龍的下落。


    衙役們很快迴報,據左鄰右舍而言,馮誌龍很長一段時間沒迴去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無奈之下,崔耕也隻得帶著楊玄琰等人,進了馮誌龍的宅子,看看有什麽發現。


    馮誌龍的宅子非常簡單,就是三間北屋,兩間西屋,稍微一瞅,就看完了。


    楊玄琰道:“崇義坊離著崇仁坊不遠,這馮誌龍又失蹤得如此恰到好處,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崔耕道:“在事情沒查明之前,不要妄作猜測,要不然,咱們把精力集中在馮誌龍的身上,放跑了真兇可怎麽辦?大家再仔細查一查,看看有什麽線索。”


    “好吧。”


    楊玄琰等人又仔細查了一遍。


    忽然,淩十三大叫道:“快來看啊。這裏邊兒有蹊蹺。”


    原來他敲擊牆壁之時,發現有一處是中空的,再仔細觀察,那處的方磚非常鬆動,很容易就能取下。


    淩十三把方磚拿下來,裏麵是一個鎖好銅箱子。用刀子將銅箱子撬開,露出了裏麵的物事。


    “嗨!”


    清點了裏麵的物事之後,淩十三不僅大失所望。原來,裏麵根本就沒什麽線索。無非是幾兩金子,一些錦緞和做好的衣服而已。


    連個夜行衣都沒有,能有什麽線索?


    崔耕道:“把箱子給人家放迴去吧。咱們是查案,又不是強盜,要不然,主人迴來就說不清了。”


    “好嘞!”


    說著話,淩十三就要把箱子蓋上。


    安波注卻趕緊打斷道:“等等,讓小老兒看看。”


    淩十三嘟囔著:“你看就看唄,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都啥都看不出來,你還能看出什麽門道來。”


    安波注卻不理他,已經彎下腰去,在那箱子裏翻檢起來,最終他拿起來一個肚兜,左瞅右瞧。


    淩十三道:“你拿著肚兜幹啥?該不會是想拿迴家,孝敬哪個美貌的小娘子吧?那可不成,父王剛才說了,咱們是查案,不是強盜,得物歸原主呢。”


    楊玄琰道:“哪兒,安老爺子有安思順孝敬,能在乎這麽仨瓜兩棗嗎?依我看啊,他是覺得這肚兜繡得別致,想把樣子記下來,讓人繡上一個,再討好某個小娘子呢。”


    安波注的麵色有些尷尬,擺了擺手,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們莫談那些有的沒的,我是覺得這肚兜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見楊玄琰等人還要取笑他,安波注又趕緊補充道:“現在還是查案要緊,你們再查查這屋裏還有秘密所在吧?”


    說著話,他已經把肚兜扔迴了箱子,又把箱子放迴了原處。


    大家繼續搜查馮宅,依舊沒什麽發現,也隻得各自迴轉。


    可第二天,崔耕剛剛吃罷了早飯,就見楊玄琰引著一個衙役,走了進來。那衙役跪倒在地,道:“參加越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你找本王有什麽事兒?”


    “請您往長安縣一行,安波注老爺子被百姓們扭送到官府了。我們縣老爺實在難以決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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