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而時習之,不以樂乎?”


    “道可道,非常道。名者名,非常名。”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


    也真難為崔耕了,在意識到室韋人恐怕別有所圖後,堅定信念,連背了幾遍《論語》《道德經》和《出師表》,才沒和那熱情如火的室韋女子,發生點什麽。


    當然,這得多虧了雙方語言不通。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崔耕頂了一對熊貓眼,哈欠連天。不幸中的萬幸,那室韋女似乎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生氣,而是非常乖巧地走了。


    不過,當崔耕再見到安思順和楊玄琰的時候,鼻子好懸沒氣歪了。


    因為這二位的身邊,竟然各有一名美女!


    安思順旁邊的,正是那個昨天白天跟他打架的那名女子。看如今二人的親密樣子,恐怕晚上也“妖精打架”了。這還真是不打不相識了。


    崔耕暗暗尋思,奶奶的,你就算喜歡會武功的女子,也不用找室韋人吧?咱有點格調好不好?比如本王我,昨晚就坐懷不亂嘛。


    更讓人崔耕羨慕嫉妒恨的……啊,不,生氣的,還是楊玄琰。


    這廝小小年紀也不學好,竟然身邊站著一名身著淡雅顏色宮裝的少女,除了一雙靈動會說話的大眼睛正含情脈脈的望著楊玄琰外,不論是氣質還是形態都顯得端莊婉約,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她。


    這女子明顯就是漢人,室韋怎麽能拿出這等絕色招待楊玄琰?真奇怪啊!


    “小子,你過來!”


    崔耕扭著耳朵,將楊玄琰拽在了一邊,低聲道;“室韋人跟咱們萍水相逢,根本就沒啥交情,人家憑什麽送給你美女啊?你小子心裏就沒點數麽?怎麽那麽定力不足!”


    “哎呦,您……您放手!”楊玄琰邊用手捂著耳朵,邊呲牙咧嘴地道:“您放心吧,我準備對她明媒正娶的,所以昨晚根本就沒動她一根手指頭。”


    “那也不行!嗯……你說啥?”崔耕下意識的出口道,但隨即又微微一愣。


    楊玄琰重複道:“我是說……根本就沒動她一根手指頭。兒子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對這又是女子一見鍾情,準備娶她為妻。”


    此時那女子也走了過來,深深一福,道:“兒媳參見公爹。”


    神他娘的公爹!


    “不是……”崔耕沒理那女子,咽了口吐沫,繼續對楊玄琰道;“你沒動這女子,那當然是好的。不過,你娶她為妻又是怎麽迴事兒?別以為好看就行了,人家姓什麽,叫什麽,什麽來曆?怎麽到的室韋?室韋又為什麽把他送給你,你都知道嗎?”


    孰料,楊玄琰理直氣壯地道:“我都知道啊!”


    “啊?你都知道?”


    “是啊。這女子叫武璿靈,是則天大聖皇後的娘家人。當今天子李隆基,對武家頗為忌憚,多多打壓。武璿靈他爹,也就是我那老丈人杆子,見勢不妙,就帶著家人遠走塞外。、運氣不好,被突厥人抓為奴隸,武璿靈也落入突厥人之手。突厥人見她長得好,就想將其獻給貴人,沒想到,卻被室韋的諾骨劫了。室韋不想招惹突厥人,就托我把她帶走,到時候,和突厥人來個一推六二五,抵死不認。”


    頓了頓,又繼續道:“就是這麽迴事兒,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崔耕撓了撓腦袋,道;“的確沒什麽不清楚了,奇怪啊……”


    “還有什麽奇怪的。”


    “呃,沒什麽,沒什麽。對了,好兒媳,快快請起。”


    崔耕最後的解釋當然是敷衍之詞,不是他不想說心中的想法,而是不能說。


    他是為兩件事感到奇怪。


    第一個奇怪,在曆史記載中,楊玄琰的老婆姓武,名字不祥。她和楊玄琰生了四大美女之一的楊玉環。


    會不會就是這個武璿靈呢?


    原來自己以為,楊玄琰被自己改變了命運,楊玉環可能沒機會出世了。


    沒想到,同樣因為自己的緣故,李隆基加大了對武氏的打壓,武璿靈竟然送貨上門了。


    仔細想來,這世事真是奇妙。


    第二個奇怪,則是關於室韋人。


    原本崔耕覺得,室韋人是不懷好意,才對自己三人送上美人。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迴事兒。


    室韋人送武璿靈給楊玄琰,是為了扔一個燙手山芋


    至於安思順?可能是二人兩情相悅,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既然如此,自己昨晚那麽美女,是怎麽迴事兒呢?


    “變咕嚕!變咕嚕!”


    正在崔耕胡思亂想之際,外麵一陣子吵嚷之聲傳來。緊接著,有一名身高八尺,相貌一般的青年男子,闖入了崔耕等人所在的斜人柱內。


    他兩眼一尋麽,就注意到了楊玄琰旁邊的武璿靈,頓時眼前一亮,劈手往武璿靈的手腕子抓來。


    楊玄琰能給他抓嗎,當即大喝一聲:“住手!”


    唰!


    寒光一閃,刀光直閃而。


    “啊?”


    那人趕緊往後縮,恐怕慢了一點兒,伸出的那手就會被楊玄琰的刀砍中了!


    “好小子,竟敢搶我諾骨的女人,你特麽的等著!你有家夥,你以為我沒有嗎?”雖然被楊玄琰的動作給嚇了下,但青年男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驚嚇過後,一臉仇恨的望著楊玄琰道。


    然後,快速轉身離去。


    這人說得是室韋語,崔耕和楊玄琰當然聽不懂了。不過,安思順很快就給他們做了翻譯。


    崔耕聽完了,麵色微沉,道:“看來如何處置武璿靈,室韋人的意見,並不一致啊!”


    楊玄琰顯然怕武璿靈受到傷害,連忙道;“這幫子室韋人各個體態雄壯,都不怎麽好惹。要不,咱們趕緊走吧?”


    安思順看了旁邊的室韋女子一眼,見對方正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目光有些猶豫。不過,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對,事不宜遲,免得夜長夢多。”


    崔耕稍微想了下道:“好,咱們趕緊走!”


    說是“趕緊”,安思順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到那室韋女子跟前,跟那室韋女子告辭。雙方膩歪了好久,才灑淚分別。


    崔耕見此狀況,不由得暗暗腹誹,不就是一*夜*情嗎?你們倆至於顯得這麽情深意重嗎?


    不過,總算把問題解決了。


    崔耕、安思順和楊玄琰,帶著武璿靈出了斜人柱。他們也不辨路徑,隻知道大致的方向是向南,走了幾十步,已經到了村子的中心。


    孰料,迎麵正走來了巴雅爾夫婦,以及他們帶的二三十個隨從。


    令崔耕感到有些難堪的是,巴雅爾夫婦後麵,站著昨晚主動為自己“侍寢”的妙齡女子。


    那女子知道崔耕不懂室韋語,指了指崔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麵的塔娜,然後臉上做出一臉悲慘狀的樣子望著崔耕。


    崔耕暗暗尋思,這少女說的什麽意思?是說昨晚的事兒跟塔娜有關,好事沒成,是她受罰了,還是我要悲慘了?


    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巴雅爾夫婦似乎怒氣衝衝,衝著安思順連連比劃,語氣非常嚴厲。


    安思順則邊聽邊顯得麵色尷尬,連連拱手道歉。


    雙方好不容易溝通完畢,安思順一扯崔耕的袖子,低聲道:“王上,這迴可麻煩大了!你……你慘了!”


    崔耕疑惑道:“怎麽我就慘了?難道我坐懷不亂,還錯了不成?”


    “王上果然聰明,您錯就錯在這坐懷不亂上。”


    “此言怎講?”崔耕顯得更加疑惑道。


    “是啊,為啥王上慘了?”旁邊聽著的楊玄琰也是一臉好奇的道。昨天巴雅爾夫婦對他們以禮相待,今天一見到崔耕怎麽就變得怒氣衝衝呢?


    安思順道:“呃,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您還記不記得,當初您拿了那下葬小孩的一個金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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