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崔耕崔二郎!


    他和薑白次旦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把水攪渾啊。可以預見,這薑白次旦若不殺島彭工,無論如何表現,日後恐怕也得一死作為島彭工的親信必死無疑,揭發島彭工是為背主,還是難逃一死。


    唯有如今,他殺了島彭工,成了反島彭工的一麵旗幟,赤瑪類和遲紮陸貢考慮政治影響,就不好動手了。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再給你加一把勁兒。


    想到這,崔耕道:“本官以為,薑白將軍忍辱負重,收集島彭工的罪證,實在有大功於吐蕃,理應重賞,不知王太妃和車騎長以為如何?”


    赤瑪類老太太眼中精光一閃,道:“這麽說……哀家要給這薑白次旦升官嘍?”


    崔耕點頭道:“嗯,本官以為,不僅僅要升,還得要有實權。否則被人說成明升暗降,恐怕有違太後的美意。”


    “嘿嘿,看來崔相還真對我吐蕃的朝政,熱心的狠哩,哀家謝過了。”赤瑪類一邊信口胡謅,一邊考慮怎麽順當的解決此事。


    給薑白次旦實權,她當然不肯。但不給實權,就難免被崔耕擔當擠兌。不好辦啊!


    這崔耕崔二郎真是……誒,崔耕?


    忽然,赤瑪類眼前一亮,道:“紮勒不罕!”


    “微臣在!”泥婆羅佛門領袖,原來的大昭寺主持,現在的小昭寺主持紮勒不罕應道。


    赤瑪類問道:“你剛才說也有佛祖托夢,要改泥婆羅佛門儀軌,那佛祖說沒說,崔相當為佛門護法啊!”


    “沒……”本來托夢這事兒就是子虛烏有,紮勒不罕當時就要否認。


    “嗯?”赤瑪類頓時臉若寒霜。


    紮勒不罕馬上改口,道:“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崔相當然也是我泥婆羅佛門的護法。”


    赤瑪類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崔相,你現在可是三教共同的護法了。”


    崔耕不知道這老太太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輕“唔”了一聲。


    赤瑪類繼續道:“我吐蕃三教並行,剛才崔相又說三教本一家,那說崔相是我吐蕃護法,也不為過吧?”


    “也可以這麽說。”


    “既然如此,哀家準備給崔護法建一宮廷,名為三教宮。”


    “這個就沒必要了吧,本官也在吐蕃待不了時日。”


    赤瑪類正色道:“建宮殿,不單單是為了讓崔護法住,主要還是以示尊崇。難不成,崔相以為,我吐蕃三教的總護法,不夠尊貴?還是說……對這個三教護法之職不以為然?”


    “那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哀家就當崔護法同意了。”然後,赤瑪類又忽地轉移話題,道:“薑白次旦!”


    “末將在!”


    “我吐蕃建三教宮,上尊天神,下敬護法,其重要性無論如何形容都不為過。所以,為了表彰你今日之功,哀家命你為三教宮大將軍,聽從三教護法的命令,保護三教宮的安危,即刻上任,不得有誤。”


    “遵旨!”薑白次旦叩頭謝恩。


    崔耕明白,赤瑪類這一招,算是讓自己的小算盤完全落空了。什麽三教宮,鬼知道什麽時候建。


    薑白次旦這個三教宮大將軍,更是毫無權力,隨時能被赤瑪類揉圓搓扁。但是,自己還無法說人家這個處置不妥總不能說自己這個三教護法不重要吧?


    當然了,崔耕擠兌赤瑪類,也完全是順手為之,即便失敗了也無關大局。


    再者說,也不算完全失敗啊,他還撈了個三教總護法呢。吐蕃人甚是虔誠,真贏了景兒,這個身份說不定就大有用處。


    崔耕微微一笑,道:“王太妃考慮的甚是周全,外臣並無異議。”


    ……


    ……


    辯法大會就此結束,除了島彭工死了之外,各方勢力都甚為滿意


    這事兒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吐蕃太後和車騎長麵和心不合,明爭暗鬥不窮。島彭工鬥倒論欽陵後,自我膨脹,以為能夠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沒想到,這迴人家雙方達成一致,決定首先把他清場。


    整好,他信心膨脹,準備給崔耕一個教訓,召開辯法大會。


    結果車騎長順水推舟,假意巴結他,一同見了崔耕,暗中卻給了崔耕一個紙條(吐蕃雖然現在還不能造紙,些許從唐朝來的紙張還是有的),要崔耕盡量配合。


    最後,崔耕完美演出,島彭工偷雞不成,連老命都丟了。


    白瑪羅姆當然是得了崔耕的提示,才拒絕了島彭工的求婚。


    但是,不管怎麽說吧,這剛剛拜托了崔耕沒多久,就大仇得報了,對崔耕還真是既感激,又大有好感。


    當初,崔耕在突騎施讓白瑪羅姆敗了一場,她就對崔耕起了濃厚的興趣。當然,這種興趣,是想利用他,而無關男女之情。


    不過後來,崔耕麵對她的引誘不為所動,還主動答應為她報仇,她就真的對這個男人另眼相看了。


    待崔耕提出“山寨佛門”的主意後,白瑪羅姆就對其深深敬佩,以及淡淡地愛慕。


    至於現在?她三天兩頭兒的往崔耕那跑,其目的簡直昭然若揭。


    不過,崔耕卻不想招惹白瑪羅姆。


    首先,除了此女堪稱絕色之外,還真沒什麽特別吸引他的地方。另外,最重要的,白瑪羅姆為苯教聖女,是真心實意地想將苯教發揚廣大。對於這種宗教狂人,崔耕是真心實意地對其敬而遠之。


    當然了,崔耕表麵上,還是苯教的護教法王,白瑪羅姆親定的夫婿,在外人麵前,還要表現的非常親密。


    崔耕感覺這種關係十分別扭,隻盼著赤鬆德讚的葬禮的日子早些到來,自己完成任務,迴轉大周。


    這一日,終於,赤瑪類把他招進了布達拉宮。


    “外臣參見西海王太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崔相平身。”


    “謝王太妃。”


    見禮已畢,赤瑪類拿出了一卷黃綾,道:“崔相,你看看這份奏章,可還滿意?”


    吐蕃不能造紙,綾羅綢緞又太貴,所以一般公文典籍是用木板所寫。


    但是,給中原朝廷的國書,還是用綾羅綢緞的。


    崔耕接過來一看,上麵是以小讚普尺帶珠丹的名義寫的,上麵寫了,文成公主為鬆讚幹布之“朱蒙”(普通妃子),也就是自己的祖奶奶。


    所以,按照輩份來看,武則天與文成公主是同輩,那也就小讚普的祖奶奶了。


    現在,請武則天賜王室女一人嫁給自己,自己必定封她為“覺蒙”(王後)。兩人的後代,就是吐蕃的下一代讚普。


    以後兩國,“合同為一家”,還望陛下準許。


    如此低聲下氣,而且給出了實質的好處,若是換成別的大臣,早就沒口子的答應了。


    毫無疑問,那這份奏章帶給武則天後,那就是大功一件,必受重賞。


    就是崔耕自己都有些猶豫了,不知答應了這場和親,大周是虧是賺。


    赤瑪類察言觀色,道:“怎麽?崔相還是不大滿意?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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