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曆史的正常發展中,沒這麽麻煩。當時武三思並未舉薦二張入宮,因為太平公主的關係,二張實際上是站在廬陵王一邊。


    結果,武則天隨便下了一道聖旨,以為李顯治病之名,命員外郎瑕丘人、徐彥伯接廬陵王入洛陽,太子之位的更迭就算是完成了。


    但是現在不行,武三思和二張擰成了一股繩,連一州刺史都可以隨意更換,最後竟兵圍了廬陵王府,想把他救出來真是難比登天。


    幸好崔耕有後世的記憶,想到了一個“前車之鑒”八百年後,大明建立,朱元璋分封諸子為王。建文帝登基,開始削藩,派兵圍了燕王朱棣的府邸。


    朱棣不甘就戮,先是裝瘋賣傻,後又故意示弱,終於誘殺了前來捉拿他的官員,攻占北京城,開始了靖難之役。


    待聽崔耕以說故事的方式,將燕王朱棣起兵的經過講完之後,廬陵王沉吟半晌,苦笑道:“崔著作有所不知,本王和那燕王不同,我這廬陵王府內非但頗多武三思的眼線,而且府內侍衛也稱不上精銳。真衝突起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啊!”


    韋後一直看崔耕不怎麽順眼,輕哼了一聲,道:“我家王爺當初要不是對那些細作一直裝聾作啞,又怎麽可能過這麽多年太平日子?崔著作也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崔耕道:“哪裏,王爺和王後娘娘都誤會了,微臣不是想讓您照方抓藥,隻是提供點啟發而已。燕王的目的是起兵謀反,廬陵王隻是要出房州城,就不用搞那麽大陣仗了,咱們隻用學燕王朱棣的第一步就行裝瘋賣傻?”


    韋後道:“哼,你剛才還說王爺日後要身登大寶呢,現在裝瘋賣傻,有朝一日人們談論起來,豈不大失體統?”


    崔耕微微一笑,道:“誰告訴您……裝瘋賣傻的是廬陵王呢?”


    ……


    ……


    三日後。


    “不好啦,不好啦,高陽郡王瘋啦……”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廬陵王府裏響起。


    緊跟著,一個赤身裸~體之人,手持寶劍,衝向廬陵王府大門外,大叫道:“哈哈!父王當皇帝啦,我就是當朝太子,爾等還不下跪,更在何時?”


    其人正是高陽郡王武崇訓。


    這廝也是倒黴,光顧著住進廬陵王府追求李裹兒,為家族加一道保險了。萬沒想到,當日之舉,竟成了自投羅網!


    老騙子韋什方連武則天都能耍得團團轉,更何況是他?一粒特殊的丹藥下去,武崇訓就產生了幻覺,自以為成了當朝太子。


    倏忽間,他的幻覺又是一變,道:“哈哈,父皇也死啦,我要當皇帝了。呃……我要選妃,快,快,快去把廬陵王家的那個那個誰……”


    李顯等人正在王府的門樓上,關注事態的發展。


    聞聽此言,李顯不由得心中暗想,嗯,武崇訓這廝還是挺有良心的嘛,直到現在還惦記著裹兒。待朕登基之後,認下這個女婿倒也不是不行。


    李裹兒也嬌羞的低下頭去,暗想,崇訓哥哥真是對我一往情深,當初我真是錯怪他了!


    不過,武崇訓接下來的話,直把這父女倆的臉都氣綠了。


    隻見他猛地一拍腦袋,道:“對了!就是廬陵王的老婆韋蓮兒,那小娘們是真勾人啊,快把她叫過來,給朕侍寢!誒……蓮兒,你來了……別走啊,讓朕好好得地疼疼你!”


    說著話,武崇訓往前走,衝著一個士兵抱去。與此同時,胯~下之物昂然聳立!


    那軍士渾身一陣惡寒,趕緊往旁邊跑去,大叫道:“王爺,您看清楚,是我,是我啊!”


    “嘿嘿,本王要的就是你!”


    ……


    雙方追來追去,場麵混亂不堪。


    這迴廬陵王府門前圍困的士兵們可為難了袁立誠有嚴令,不準軍士們和從廬陵王府出來的人有所接觸,但這武崇訓明顯瘋了,難道真的置之不理?


    好在,廬陵王李顯及時給他們解了燃眉之急,道:“高陽郡王病了!快,快把他製住,請名醫診治!”


    “喏!”


    李顯一聲令下,自有心腹一擁而上,把武崇訓捆了起來,並在他的嘴裏塞了一塊麻布,抬進廬陵王府內。


    軍士們的麻煩解決了,但房州刺史袁立誠的麻煩才剛剛開始呢!


    武崇訓可是武三思的嫡子,他在房州出了岔子,自己總不能不管吧!


    但問題是……怎麽管呢?


    找大夫進廬陵王府,誰知道那大夫有沒有被廬陵王的人做手腳?隔絕廬陵王府內外消息的計劃,不就完全失敗了嗎?但任由武崇訓瘋下去,那武三思能饒得了自己?


    袁立誠左思右想,最後決定先到王府內看看武崇訓的病情,再做定奪。


    ……


    ……


    “高陽郡王就在裏麵,袁刺史請!”


    廬陵王府的長史韋笑,乃是韋後的族人,李顯的心腹,笑吟吟地將袁立誠引起一個頗為淡雅地房間內。


    袁立誠凝神望去,但見武崇訓躺在一張胡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棉被,麵色紅潤,睡的香甜。


    他這才心裏一鬆,道:“高陽郡王的病,可是好一些了?”


    “那倒是沒有,隻是給他喂下了安眠的藥物而已。”


    “嗯?”袁立誠微微一愣,道:“廬陵王府的醫官不是告老還鄉了嗎?新任的醫官尚未上任,到底是誰給高陽王開的藥?出了岔子,你們擔待得起嗎?”


    他的麵色越來越嚴肅,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


    但韋笑卻毫不慌張,道:“袁刺史莫著急嘛,我找的這個人,可是天下有名的名醫,專治……”


    韋笑的聲音越來越低,袁立城為了聽清楚,不由自主的湊上前去,隻聽到了兩個字兒:“不臣!”


    “什麽?什麽不沉?”


    嗚~~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猛聽得腦後惡風不善!


    “這是廬陵王要算計本刺史啊!嘿嘿,那你可錯打了如意算盤,我姓袁的可不是吃素的!”


    袁立誠武功甚高,這才藝高人膽大,要獨自刺殺兩個波斯人,以及今天毫無防備跟著韋笑進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廬陵王安排的這個刺客,同樣不凡!


    “你給我在這吧!”


    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刺客的一雙肉掌已經擊到了袁立誠的後脖頸上。


    他眼前一黑,就跌倒在地,人事不醒了,


    待袁立誠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旁邊還有一人和自己同樣遭遇,正是高陽王武崇訓。


    此時武崇訓似乎已經恢複了神誌,低下頭去,垂頭喪氣,不發一言。


    在袁立誠麵前坐著的,正是廬陵王李顯和他的王後韋氏,另外還有崔耕、韋笑、韋什方以及李顯的眾多子女,李裹兒也在其列。


    韋什方已經恢複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輕拍了兩下手,讚歎道:“袁刺史好俊的功夫啊,要不是貧道出手,還真拾掇不下來。”


    袁立誠認出他就是當初那個老胡人,恨聲道:“想不到本刺史百密一疏,竟被你鑽了空子,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隻是想請袁刺史依旨辦事而已!”


    “旨意?誰的旨意?拿來我看!”


    “當然是當今陛下的旨意!至於聖旨嗎?待會你會看到的……”


    韋什方一揮手,就有廬陵王的親信過來,將袁立誠和武崇訓推推搡搡,推出了門外。


    此時武三思的人當然已經發覺,但袁立誠和武崇訓都做了人質,他們能怎麽辦?也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出了廬陵王府的大門。


    圍困廬陵王府的兵丁們見勢頭不對,趕緊弓上弦、刀出鞘圍攏過來。


    這時候就該崔耕出馬了。


    他將一份類似聖旨模樣的東西一抖,高聲道:“吾乃著作郎崔耕是也,奉了陛下之命,接廬陵王迴京,爾等還不速速閃開!”


    袁立誠扯著脖子喊道:“大家別聽他的,他那個聖旨是假的!眾將士,趕緊動手,將這些亂臣賊子拿下!”


    “我看誰敢動手!”


    韋笑和韋什方各持鋼刀,逼到了袁立誠和武崇訓的脖子上,道:“袁刺史和高陽王若是出了個三長兩短的,你們擔待得起嗎?”


    “這……”


    袁立誠死就死了,但武崇訓可是武三思的兒子,那些軍士們還真擔待不起。更最關鍵的是,現在他們群龍無首啊,誰肯擔責任?


    所以,那些軍士們既不敢聽袁立誠的命令上前,也不敢放廬陵王離去,局麵一時僵持起來。


    韋後心中焦急,埋怨道:“姓崔的,你的人行不行啊?莫不是貪生怕死,不敢來了吧?告訴你,廬陵王出了半點差池,就都是你的罪過!”


    “王後娘娘放心,這些人都是大唐的孤臣孽子,微臣對他們有絕對有信心!”說著話,崔耕伸手往遠方一指,道:“您看,他們這不是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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