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橫了關承酒一眼:“冷。”


    “冷還穿著這麽點……”關承酒說著,伸手把宋隨意抱起來往床走,輕輕放在軟被上。


    宋隨意坐下後朝他笑了笑,說:“還想喝。”


    關承酒立刻轉身要去倒,卻被宋隨意抓住了 。


    “喝多了容易醉。”宋隨意道,“嚐個味就好了。”


    關承酒有點懵。


    宋隨意便稍稍用力拉了他一把,靠過去跟他交換了個吻,笑道:“是好酒。”


    “是嗎?”關承酒垂下眼,“我也嚐嚐。”


    他說著也低下頭,跟宋隨意討了個吻。


    是府裏的酒,果酒,很甜,也不醉人。


    但分開後宋隨意卻是往床上一躺,軟聲道:“我好像醉了。”


    “醉……”關承酒喉嚨滾了滾,看向宋隨意踩在自己上的,瑩白的趾頭一下一下地動著,像個爬山的小人似的在他上攀登,直到被攔住了去路才停下來,衣擺隨著他抬的動作往下滑落,露出又長又直的。


    關承酒一僵:“你褲子呢?”


    “嗯?穿起來好麻煩。”宋隨意用腳尖點了點他,“這樣舒服。”


    關承酒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有些遲疑地看著宋隨意:“你……你這是……”


    “新婚夜,你說是什麽意思。”宋隨意朝他笑了笑,慢慢縮迴。


    關承酒這才看清他的全貌宋隨意身上是真的隻披了那件外衣。


    關承酒唿吸都滯住了。


    宋隨意朝他勾勾手指:“過來。”


    關承酒聽話地靠過去,將人壓在身下低頭跟他接口勿,一下一下,從一開始的輕碰,逐漸變得烈,變得難舍難分。


    直到宋隨意推了他一下。


    關承酒一頓。


    宋隨意退開一點,輕口著氣道:“又不聽話了?”


    關承酒聞言,眼睛都是紅的,他抿著唇看著宋隨意,鼻子裏唿出的氣息比往常要重很多,看上去像是氣急了。


    但過了好一會,他卻道:“這次也不行?”


    “說得好像我欺你很多迴似的。”宋隨意笑了笑,朝他伸出手,“今天過年,心情好,王爺想做什麽都行。”


    關承酒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伸手去接,於是接到了一塊乎乎的糕點。


    剝開紅色的包裝紙,裏頭的糕點又白又軟,淋上蜂蜜後似乎連空氣都帶著甜味,搭著上麵的紅豆一起簡直是人間美味。


    等一口下去,裏頭便露出鮮花餡來,新鮮的餡還帶著汁水,不過是碰一下就流了關承酒滿手。


    關承酒以前沒吃過這種餡的糕點,就算書上描述得如何好吃,好吃得天上有地上無,他的興趣也不大。


    他覺得人不該沉溺於口腹之,或是別的什麽,太沒有自製力了。


    但在這軟乎乎的糕點麵前,他的自製力好像忽然就變成蜂蜜也一起消失了,起初還隻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嚐,後來咂摸出味來了,就忍不住狼吞虎咽,直到糕點碎屑撒了一床,弄得到處都一團糟。


    他把床被收拾掉的時候天邊已經微微泛起白,不同於在獵場,這迴是真的有些亂了,他不想讓別人看見。


    但他鋪床的手藝著實有些慘不忍睹,最後是宋隨意看不下去,叫了馮桂安進來,自己則被關承酒抱著去洗澡。


    “我能行。”關承酒還在糾結床的事。


    “等你鋪完,天都亮了。”宋隨意趴在浴桶邊上橫了他一眼,“我才不想累得半死還要睡你鋪的床。”


    關承酒理虧,抿著唇沒說話,低頭幫宋隨意清理幹淨,便抱著重新迴了床上。


    馮桂安手腳麻利,早就把床鋪得舒舒服服,見兩人準備睡了,連忙上前提醒關承酒給宋隨意上藥,不然明天怕是要遭罪。


    關承酒接過藥,擺擺手把人打發出去。


    馮桂安還是第一迴在關承酒身上體會到這種嫌棄的情緒,頓時有點哭笑不得,應了一聲便走了。


    宋隨意這會全身都沒什麽氣力,便躺在那任由關承酒給他上藥,關承酒起初心思還有些旖旎,但看見他困得睜不開眼的樣子,頓時歇了心思,老老實實上完藥,自己也簡單洗了個澡便迴床上去了。


    一躺下,宋隨意就滾進了他懷裏,軟聲軟氣道:“腰疼。”


    關承酒便一下一下輕輕給他揉腰,恰到好處的力道緩解了腰上的酸,宋隨意喟歎出聲:“王爺手藝不錯。”


    “隻是這樣?”關承酒道。


    宋隨意聞言皺起眉,睜開迷糊的眼睛看他:“不然呢?你希望我說什麽?誇你大?還是誇你會?”


    關承酒:?


    “不是!”他頓時有些尷尬,“我沒那意思。”


    “那不然你想說什麽。”宋隨意道。


    關承酒指了指床頂。


    宋隨意愣了幾息,隨即反應過來,笑道:“聽見了?”


    關承酒點頭。


    宋隨意挑眉:“那種情況你還有餘力注意別的?”


    關承酒:“……”


    他哽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迴答是還是不是。


    “動靜很大。”關承酒神色複雜道,“不用特地去看也知道,估計捏碎了一塊瓦。”


    “是容王。”宋隨意小聲將當初容王跟杜熙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關承酒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別這麽嚇人嘛。”宋隨意笑道,“容王今天被我氣了一下,想確認我們的關係是正常的,他那個人那麽謹慎,自己親自來最合適,結果好不容易等到巡邏的崗哨出現漏洞溜進來,就聽見了一場活春宮,你猜他是什麽心情?”


    關承酒:“……”


    “他是什麽心情我不知道,但是我心情很不好。”關承酒沉聲道,“宋隨意,你這是把我當工具用了?”


    宋隨意品了一下他的語氣,輕輕笑了起來:“王爺是被我當工具不爽了,還是因為第一次被我毀了不爽?”


    “不關你的事。”關承酒道,“是容王。”


    “懂了,是第一次。”宋隨意笑道,“王爺以後隻要想到第一次做我是特地做給別的男人聽的,就生氣是不是?”


    關承酒臉色更臭了。


    “那王爺也太高估容王在我心裏的地位了。”宋隨意拍拍他的心口,安撫道,“這些我早就準備了,不信你去問野竹,問管家,或者隨便誰,今天這房間是他們幫忙準備的,在我們進宮之前我就跟野竹說好了,容王會主動來搭話完全就是個意外,我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關承酒聞言臉色稍霽。


    宋隨意繼續說道:“本來我也就是賭一把,想著不來算了,要是來……那不也是個情趣?”


    關承酒臉色依舊不是很好:“這也能叫情趣?”


    “那王爺那會怎麽忽然那麽來勁?”宋隨意笑著看他,“還不是知道有人在聽?你知道自己安排的守衛不會出這種紕漏,所以肯定是我安排的,心裏不爽,又不能問,隻能折我是不是?”


    關承酒抿起唇,沒說話。


    “看來是了。”宋隨意伸出一根手指在他心口點了點:“王爺的確會因為這種事來勁,那這不就是情趣。”


    關承酒皺眉:“你下迴不會想找人來看吧?”


    “你想?”宋隨意笑著看他。


    “不行。”關承酒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讓人聽見他已經很不爽了,還要讓人看,絕不可能。


    “王爺放心,我沒這癖好。”宋隨意靠在他懷裏,甜甜道,“但我可不敢保證我還會不會搞出別的事來,你知道的,人生總有很多意外。”


    關承酒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宋隨意笑吟吟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柔聲道:“王爺別生氣了,我掐著聲音也難受。”


    他一說,關承酒臉色就恢複了。


    宋隨意哄他時總會稍微掐一下聲音,聽上去又軟又甜,但剛剛嗓子用多了,這會有些啞,掐著的確難受。


    他想了想,讓人送了潤喉的茶水來,放的是花果跟梨子,味道清甜,挺好喝的。


    宋隨意噸噸喝了一碗,還有點意猶未盡。


    關承酒神色有些複雜:“還想喝?”


    “還有點想吃東西。”宋隨意道,“剛剛體力消耗太多,有點餓。”


    “不累?”


    “累啊,但又沒那麽累。”宋隨意想了想,笑道,“王爺自製力挺好的,還知道停。”


    關承酒:“……”


    一時間分不清宋隨意是不是在嘲諷他。


    “那我讓廚房弄些清淡的東西來。”關承酒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


    他早就該明白,他這位王妃就算真是妖精,那也是豬崽成的精,別說隻是累,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是要先吃飽再出去挨砸的。


    於是過了一會,宋隨意又從床上爬起來炫了一頓飯,等吃飽的時候天都大亮了,有早起的官員來拜早年,關承酒吩咐人今天不見客,隨即便抱著宋隨意一起,睡了今年第一個覺。


    第50章


    宋隨意這一覺睡到晚上才醒, 起來之後就感覺全身酸軟,跟被車碾過似的,難受得不行。


    他也不想再起來了, 幹脆就那麽躺著, 手腳攤著, 像條風幹的鹹魚。


    關承酒迴來看見他這樣, 有些無奈:“醒了怎麽不起來?”


    “難受。”宋隨意皺著臉道,“全身都難受。”


    關承酒隻好坐過去,抓著他的胳膊腿四處捏捏,緩解酸軟,一邊捏一邊道:“見山來找你,要見見嗎?”


    宋隨意不解:“他找我幹嘛?”


    “不清楚。”關承酒道, “支支吾吾的, 不知道想說什麽,你要是不想見我就讓人把他送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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