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鍾,陸已承起身收拾東西,看著還在床上睡著的慵懶的小女人,直接給她穿好衣服,將她抱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顧一諾睜了一下眼,「要迴去了嗎?」


    「是啊,繼續睡吧。」陸已承輕聲迴應了她一句。


    她靠在他的胸前,繼續睡去。


    陸已承抱著她,走出溫泉別墅。


    天色還有些昏暗,小劉看到陸已承抱著顧一諾走出來,立即下車迎了上去。


    「大少,我來開車吧?」


    陸已承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女人,點點頭,抱著顧一諾坐到後駕駛的位置。


    小劉上了車子,朝前方開去,後麵幾個保鏢分成了兩輛車子,跟了上來,一行人,離開這個溫泉渡假區。


    顧一諾在陸已承的懷裏靠著,這兩天又是被他折騰又是泡溫泉,體力都透支了!


    車子緩緩駛到盤山公路上,明顯的一陣顛簸。


    顧一諾突然驚坐起來。


    「沒事,接著睡吧。」陸已承輕聲哄著,將她的頭,再次按迴懷裏。


    顧一諾的小臉上一片煞白,她不是因為車子的顛簸,才將驚醒的,她又做了個噩夢!


    還沒有來得及要怎麽和他說,前方突然駛來一輛車子,隻見一人,從窗戶上伸出一隻手。


    陸已承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抱著顧一諾彎下身子,「諾諾,躲在這個角落裏,不要出來!」


    隻聽「碰!」的一聲劇響。


    子彈打在車胎上,車子的速度很快,不受控製的朝一旁飄去,小劉猛得一踩住剎車,輪胎擦著地麵,駛出十幾米。


    接著,又是一陣槍響,幾人從車子上走下來。這些人,不打車玻璃,隻打車胎和油箱的位置。


    保鏢的車子被直接攔在後麵,麵對這樣的攔截,沒有武器的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圍攻前麵的車子。


    陸已承突然打開車門,拽著顧一諾下車。


    又是一聲槍響,嚇得顧一諾驚叫一聲:「已承!」


    「別怕!」陸已承將她摟在懷裏,從車子裏掏出一把槍,站起來迴擊那些人。


    「走!」


    陸已承拉著顧一諾,跳下一旁的隔離帶,抱著她,隱入一顆樹後。


    後麵的人,窮追不捨,立即朝這邊追了過來!


    隻見追過來三個黑衣人,都倒了下去,後麵的人,速度明顯的慢了一些,不斷再貿然上前。


    陸已承躲在樹後,將手機拿出來。


    「打電話。」


    「報警嗎?」


    「靳司南或者時禦霆,誰的都好。」陸已承握緊手中槍,朝那些人射去。


    顧一諾顫抖的拿著手機,找到最近的通話記錄,直接撥通了靳司南的電話。


    「陸少!發生什麽事了陸少?!」


    「有人埋伏,馬上派人過來!」


    陸已承說完,那些黑衣人,已經再次沖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麵前的地型,摟著顧一諾的肩膀,「別掛電話,拿好手機,等下,我抱著你跳到那個大石上,一跳下去之後,你就立即躲在石頭下!」


    「好。」顧一諾點點頭。


    陸已承抱緊她,突然縱身一躍,朝下方五米遠的石頭跳去!


    他完全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視線,將顧一諾護得結結實實。


    兩人落在那個大石上,陸已承伸手拽住一旁的樹,擋住衝下來的慣性。迅速的將懷裏的顧一諾,推到石頭下麵。


    「已承!」顧一諾失聲喊道。


    「乖乖的待在這裏不許出來。」陸已承轉身,朝一旁的樹躲去。找到藏身之處之後,立即迴擊。


    果然,所有的槍,都瞄準他的方向,一陣猛烈的射擊!


    ……


    靳司南帶著幾人衝上一旁的直升飛機。


    「定位到陸少位置,從我們這裏趕過去,最快也要五十分鍾!」


    「下來!我來開!」靳司南直接將小古拽到後麵,坐在駕駛位,「馬上聯絡軍區醫院,到這個地點去接應!」


    「是!」


    ……


    顧一諾躲在石頭後麵,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是什麽樣子的,突然,她感覺自己的頭髮上有一些濕潤,用手摸了一下,發現全是血!


    她立即朝自己的肩膀上摸去,也都是血!


    他受傷了!


    看著手上的血跡,她的心好痛!她一直以為,上一次他歷經生死,不會再有什麽危險發生了。而且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她以為,一切都過去了!


    「已承,你還好嗎?你受傷了!」


    陸已承聽到她的聲音,朝自己的肩膀望去,她怎麽知道,他受傷的?


    沒有聽到他的迴答,顧一諾的更加擔心。


    「已承!你傷的重不重?你和我說說話。」


    「諾諾,沒事,隻是破了一點皮。」陸已承沉聲迴應。


    現在,他的整個胳膊上都是血,握槍手,已經在止不住的顫抖著,但是,他的每一槍,都沒有放空!


    現在,讓他擔心的是,他的槍裏已經沒有多少子彈了,還不知道靳司南多久能夠趕過來。


    突然,他的身影離開此處,竟然朝上方迎著這些人而去。


    他不能讓諾諾和他一起,落入危險摬地!


    那些人,看著陸已承突然衝上來的身影,都是一愣,下一秒,一個人就倒在了亂石中!


    陸已承瞄準的,是那人手裏的槍。


    隻見他,突然朝那人沖了過去。


    對方又是一陣掃射。


    他握住那把槍,又是一顆子彈,打入他的手腕!


    血流如注!


    他將手中的槍抬了起來,對著那人射去!一道身影,重重的倒了下來,一頭撞向麵前的石頭!


    陸已承趁機,躲在樹後。


    他的手,連著中了兩槍,右手已經快沒有知覺了,立即換了左手握槍,


    上麵的人,好像也紅了眼,不顧生死,全部往下衝過來,勢有想將他包圍的意思。


    「今天要是殺不了陸已承,我們迴去也沒有好果子吃!富貴險中求,今天不如拚一拚,殺了陸已承!活著的兄弟,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那人說道,第一個朝陸已承的方向靠近了過來。


    這顆樹,已經快被掃成馬蜂窩了,完全抵不住這麽猛的火力!


    陸已承轉了一下身子,朝靠他最近的人抬起槍。


    兩個身影,重重的倒了下去。


    顧一諾的手裏,還握著沒有掛斷的手機,心裏祈禱著,靳司南早一點趕過來。


    一個黑衣人,突然想到剛剛被陸已承抱著的女人,好像就藏在那個石頭後麵。朝一個使了一個眼色,那人立即朝那個大石頭走去。


    「諾諾!」


    顧一諾聽到陸已承撕心裂肺的唿喚!同時,一個硬物抵住她的腦門!


    她緩緩迴頭,黑衣人立即將她提了起來。


    「陸已承!把槍放下!否則!我打死她!」


    「不要!」顧一諾大叫一聲。


    「你給我閉嘴!」黑衣人拿著搶,朝顧一諾的腦門上撞了一下。


    顧一諾感覺,一陣刺痛,撲倒在石頭上。


    「陸已承!你也有這麽慫的一天,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再不放下槍我,我可真的朝她開槍了!」


    顧一諾緩緩轉過臉,突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直接朝這個人撞了過去!


    黑衣人重心不穩,朝後倒去,對著顧一諾開了一槍!


    陸已承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諾諾!」


    顧一諾也沒有穩住自己,一下子裁了下去,她的身子不斷的朝下麵滾去,卻也因此,躲過一槍!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


    讓陸已承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他隻看到,她飛速滾落的身子!


    一道身影,如同獵豹一樣,朝顧一諾的方向沖了過去!


    前方,是一塊巨石,如果顧一諾撞到上麵,肯定會粉身碎骨!


    「諾諾!」陸已承的心裏,急切的唿喚著。


    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因為現在速度,他的心髒都到了承受極限,肺部更是一陣辣痛!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他抓住了她的手,抱著她的身子,兩人還在不斷的往下滾落。


    就在撞到那塊石頭的時候,陸已承一腳踢在一旁的樹杆上,用力將顧一諾往外推了一些。


    他的身子撞在那顆石頭上!


    骨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的身子,好像被整個折斷了一樣又彈了迴來,再次朝石頭上撞了過去。


    兩次撞擊,讓他控製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


    顧一諾被他擋住,都被猛烈的衝擊撞的一陣眩暈,可想而知,身後的他,是什麽樣的情況!


    「已承!已承!」顧一諾掙紮著爬起來,看著滿臉上血的陸已承。


    陸已承的唿吸,有些沉重,一下長,一下短,他還是撐了過來,沒立即昏過去。


    看著顧一諾因為擔心害怕,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他真的好不舍。


    「諾諾,我們結婚吧?」陸已承說完,控製不住的嘔出一口鮮血。


    「不!你現在什麽也不要和我說!我不要聽,已承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我不要你出事,不要!」


    陸已承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小臉,想要撫去她臉上淚水,卻怎麽也做不到。


    「嫂子!陸少!」靳司南飛速的朝這邊沖了下來,看到這一幕,心跳都要停止了!


    「靳司南,快!快一點把他送到醫院!」


    孔軍醫帶著幾個士兵沖了過來,放好擔架把陸已承抬了上去。


    「小心一點!盡量平穩!」


    顧一諾掙紮著站起來,才走兩步,就跌坐迴去,她自己身上,也全都是傷。


    「嫂子!我背你。」靳司南低下身子,將顧一諾背了起來。


    陸已承現在,還有一點意識,可能是肺部有積血,他怎麽也說一出話來。哪怕是很輕微的唿吸一下,都能嗆一口血出來!


    從他進入第四軍區,受過的傷,大大小小無數次,他自己都能診斷了。


    他想告訴諾諾,他死不了!想讓她安心。


    還沒有把她娶迴來,沒有讓她成為他的合法妻子,他怎麽能死呢?


    可是,他無法告訴她。


    陸已承被抬上車,孔軍醫立即採取急救,顧一諾被送上另一輛車子,靳司南留下善後之外,所有人,都朝軍區醫院趕去。


    救護的車子上,孔軍醫忙碌著,這輛車子上的醫療設備,可以趕得上最選進的醫院了。


    「陸少!你不要以為,閻王爺不敢收你!你就敢把你這條硬命,這麽折騰!」


    陸已承的意識,已經開始渙散。


    孔軍醫不敢有一絲鬆懈,「立即手術!」


    「孔軍醫,還沒有到醫院,在這裏就手術,會不會太冒險了!」


    「立即,馬上!」


    顧一諾看著前麵的車子,心裏不斷的祈禱著,希望陸已承沒事!她在想,在這個時候,能陪在他的身邊。


    「嫂子,你不要太擔心,陸少會挺過來的!」小古朝顧一諾輕聲安慰道。


    顧一諾哽咽著點點頭。


    「嫂子,陸少的體質和我們常人不一樣,他曾經受過很多次傷,但是,都能慢慢的恢復,而且是恢復成原來的樣子,說個不好聽,陸少受了那麽多次傷,要不是他的特殊體質,他早就成了個殘廢了。」


    小古隻是想安慰顧一諾,畢竟這可是他們陸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小古,你怎麽說話呢!你是不是咒我們陸少呢!」


    「我才沒有!我隻是讓嫂子知道,陸少一定會沒事的!」


    顧一諾聽著兩人的爭執,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拉著小古胳膊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特殊體質?」


    「這個我也是聽孔軍醫說的,陸少的體質特殊,骨折過的地方,還受傷的地方,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就能恢復如初,要是正常人,骨折了,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好,但是陸少不一樣。」


    顧一諾聽著這些,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年,陸已承在軍區,一定受了很多傷,他的確是恢復的很好。就像小古說的,沒有留下什麽傷痛的病根。


    雖然小古說的這些,的確讓她的心裏少了一些擔憂,但是想著他滿臉是血,身上全血的樣子,她的心,還是控製不住的揪緊了。


    雖然他能恢復,但是他每一次受傷,疼痛也不會比正常人少!他一樣,有生病危險。


    車子直接開到軍區醫院,孔軍醫還在車子裏做手術。


    顧一諾急著跑了過去,被人告知,手術中,不能打擾。


    車子的窗戶都是關著的,拉了簾子,她完全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情況。


    她隻能在外麵等著,走到車子一旁,抬起手,摸著麵前的這輛車子,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嫂子,你身上也到處是傷,讓護士先給你做個檢查,把傷口處理一下吧?」小古走到顧一諾麵前,輕聲說道。


    「不用了,我在這裏等著他做完手術,我沒事的。」顧一諾搖搖頭,不願意離開。


    一旁的人,看著這一幕,也不忍心上去勸了。


    兩個小時後,車門打開,小古立即命人把陸已承抬了下來。


    顧一諾看著昏迷不醒的陸已承,淚水控製不住流了出來。


    「先把他送到病房,監控三個小時,一有什麽異常,馬上向我報告。」


    「是。」一旁的護士,立即將陸已承推往病房。


    顧一諾剛想追上去,就被孔一凡攔了下來。他雖然累到快要虛脫了,看到顧一諾一身是傷,他強打起精神來。


    「嫂子,陸少沒事了,沒有生病危險。」


    是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具身子也像個破麻袋一樣,到處都是窟窿,也隻有陸已承,還能在這種情況下恢復過來。


    顧一諾聽到他這麽說,還是不能安心,「我能陪著他嗎?」她完全不擔心自己的情況,她隻擔心陸已承,隻想守在他身邊。


    「等你清理了傷口,換了一個幹淨的衣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顧一諾一聽,立即點點頭,「我現在就去清理傷口。」


    前方,開進來一輛車子,時禦霆和傅清箋走了下來。


    「陸少怎麽樣?」


    「沒事了,手術已經做完了,現在還在昏迷中失血過多,就他那情況,可能要昏迷個幾天。」


    時禦霆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一接到消息,就匆匆帶傅清箋過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還好,孔軍醫也在。


    看向顧一諾,時禦霆又多了幾分擔心,「嫂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一諾搖搖頭,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出,陸已承在危機關頭,抱住她的那一幕。


    「我去替你清理下傷口吧,你看起來傷的不清。」傅清箋主動上前,朝顧一諾說道。


    「也好!聽說傅大小姐是醫學院的高材生,那就麻煩你了,我再去看看陸少的情況。」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時禦霆立即跟了上去。


    傅清箋朝顧一諾望去,「我們進去吧。」


    醫務室裏,兩個小護士找來傅清箋要的所有東西,在一旁候著。


    「你們去準備一件幹淨的衣服,不需要在這裏守著,我一個人就行。」傅清箋說完,開始拿起剪刀,剪開顧一諾的衣服。


    當她看到顧一諾身上淺淺的傷痕的時候,眉宇微蹙。


    這是鞭傷,看這樣子,應該還是新傷,縱橫交錯,觸目驚心!她的心裏,對這個女孩子,有一絲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過往,讓她有這麽慘痛的經歷。


    「你試著抬一下胳膊。」


    顧一諾試了一下,發現剛剛還可以稍微的活動一下,現在怎麽也抬不起來了。


    「肩膀這裏脫臼了,都腫成這樣了。」


    顧一諾側目,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如果不是已承,我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傅清箋沒有說話,繼續檢查顧一諾身上傷,她得確認,有沒有嚴重的傷,然後,再一起處理。


    一個小時後,顧一諾身上的傷才處理完畢。


    護士給她拿了一件幹淨的衣服換上,她就迫切的朝陸已承所在的病房走去。


    陸已承還在昏迷中,她緩緩走過去,握著他的手,他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也換好了衣服,她還是沒能將他渾身是血的一幕,從腦海中揮去。


    就和她做的那個噩夢中的,一模一樣。


    一旁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顧一諾坐在床邊,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已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辦法,幫你逃開這一劫,卻還要讓你因為我,受更重的傷!」


    「我太沒用了,已承,我真的好沒用。」


    病房裏,顧一諾輕聲的抽噎著,哭到筋疲力盡。


    從外麵望去,那道身影,是那麽的無助,讓人心疼。


    靳司南趕迴來時,時禦霆還沒有離去。


    「查出來是什麽人幹的嗎?」


    「一些亡命之徒,不知道是受誰的僱傭,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情與蘇以溟逃不了幹係!」


    時禦霆沉默了,他在想,前一段時間,他們調查沈從之的事情,最後,所有的資料,都在陸已承手裏。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個定時炸彈,也會引來殺身之禍。


    是不是,與這件事情有關?


    但是,這件事情是機密,知道的人,少知又少,甚至連靳司南都沒有牽連進來,別人又是怎麽知道的?


    除非,有人出賣他們。


    「你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靳司南朝時禦霆詢問道。


    「我沒有證據。」


    「這種事情,誰還要證據,他們來陰的,我們就不能來陰的,誰怕誰!」靳司南怒了。


    「你先消消氣,這件事情,等陸少醒來再說。」


    靳司南南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可是也隻能等著陸少醒過來再說。


    一輛軍用汽車直接沖入軍區醫院,蘇以菲從車子上走下來,見到靳司南就大聲質問道:「陸少在哪?」


    靳司南很諷刺的行了個禮,「請問,你是在以身份詢問我,還是隻是普通的問題?」


    「少廢話!告訴我陸少在哪!」


    「關你什麽事?蘇大小姐,腳踩兩隻船好玩嗎?你這樣子,真的讓人有些誤會,你對我們陸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靳司南,做為第四軍區的總指揮,他出了什麽事,我這個副總指揮,是不是有權力知道?我不知道,你這麽說我,別人會怎麽看陸少。」


    靳司南正想迴擊,被時禦霆拉住。


    「靳司南,你直接動用直升飛機,私自調動軍區醫務人員和士兵,越級指揮,這些事情,我迴頭再找你算帳!」蘇以菲立即端起身價。


    靳司南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接到陸已承的電話,的確是沒有告訴蘇以菲,直接帶人沖了過來。


    蘇以菲知道,靳司南是不會告訴她的,直接朝醫務室的方向沖了過去。


    當她看到,在病房裏陪著陸已承的顧一諾的時候,強忍著心裏的憤怒,沒有直接走進病房,反而沖入孔軍醫的辦公室。


    「孔軍醫,軍區醫院,有明確的規定,你是當成擺設嗎?」


    「不是!我熟練的記得每一條規定。」孔一凡將目光從桌前寫了一半的報告上抬了起來,合上鋼筆。


    「你告訴我,第四條是什麽?」


    「任何非軍區人員,必須有上級的批覆文件才準許進入,並且要得到監視,不準隨意出處非指定的活動區域。」


    「那現在,出現在陸少病房裏的人,又是怎麽迴事?」


    「陸少批準的,由我親自監視,她的活動範圍就是陸少的病房。陸少在昏迷前,特別交待的,所以,我在寫文件,準備等陸少醒了,再給我一個批覆,然後遞交上去。」


    「你這是明知故犯!」


    「萬事都有個輕重緩急,有個特殊情況。」


    「她隻能在這裏逗留二十分鍾,二十分鍾後,讓她馬上離開,否則,我會命人,把她直接帶出去!」蘇以菲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調了個計時的時間。


    「蘇小姐,你這麽做,有什麽意思?」


    「我隻是在執行這裏的規定,恬好,我又有這樣職權。」


    「你確實有這樣的職權。」門口,傳一道清亮的聲音。


    孔軍醫立即朝外麵望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顧一諾出現在房門外,也不知道她將這些話,聽進去了多少。


    「嫂子,你去照顧陸少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用了,孔軍醫,我是來告訴你,我要給已承轉院。」


    「轉,轉院?」孔軍醫都嚇到。


    蘇以菲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這個顧一諾,她又想玩什麽花樣?


    「嫂子,不是……這,這裏的醫療設備是最好的,陸少的情況,現在也不適合轉院。」


    「顧一諾,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豈能是你想說轉院就轉院的,都不為陸少的安危考慮一下!」蘇以菲直接質問道。


    「外麵的醫院,也不至於差勁到那種地步!」顧一諾冷聲反駁。


    「不好意思,顧小姐,你現在還真沒有權力動陸少,你恐怕連你們是合法夫妻的身份材料都拿不了來吧?你們有結婚證嗎?你可能,現在連個家屬都不算。」


    「蘇以菲,那你就親眼看著!如果,我不留在已承的身邊,你看我有沒有這個權力把他帶走!」顧一諾說完,朝蘇以菲走近一步。


    看著顧一諾冷洌的神情,蘇以菲突然有些心虛。


    「我告訴你,你更沒有權力,過問已承的任何事情!」


    蘇以菲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我們是上下級關係,我為什麽沒有權力?」


    「已承現在休假,他今天受傷,是我們的私事,你又攀得哪門子的關係?有哪門子的權力?還是,你的權力都大到已承的頭上了?」


    麵對顧一諾的質問,蘇以菲愣了一下,找不到話反駁,不過,她不介意這些,她隻要把顧一諾從這裏趕出去!


    「顧小姐,你隻有十四分鍾了。」


    「蘇大小姐,這麽多年軍事學院看來是白上了!」門外,傳來一道渾厚的口音,


    老爺子被小劉扶著,走了進來。


    「爺爺。」顧一諾立即喚了一聲,剛剛還氣勢逼人的小女人,一下子紅了雙眼,極力的忍著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老爺子上前去,握著顧一諾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一諾寶貝,不哭,剛剛我的都了解了,已承沒事的。」


    顧一諾如鯁在喉,還是聽話的點點頭。


    「蘇小姐,軍區的規定自然要遵守,但是也用不著你在這裏發號施令,再說,對於我們陸家來說,你是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外人,出現在這裏,又是什麽立場?」老爺子沉聲詢問。


    蘇以菲的臉上一陣青白,這些話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羞辱,讓她差一點奪門而出。


    她一直掩飾著,不讓別人知道,她對陸已承的感情,現在麵對老爺子澄明的目光,她的一切小心思,都無所遁形。


    「我隻是作為他的下屬,略表關心。」


    「你這哪是略表關心,分明就是有喧賓奪主之勢了。」老爺子再次不給麵子的懟了迴去。


    「老爺子,你也知道,這裏是軍區醫院,保密性最強的一個,您比我更清楚這裏的規定,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說,顧小姐真的沒有資格留在這裏。」


    「有沒有資格,也不是蘇小姐說了算的。」老爺子說完,看向門外。


    隻見門外,又走出來兩道身影,對老爺子帶著幾分敬畏。


    「這是陸太太的通行證,陸少在這裏休養期間,陸太太可以自由出入。」一人立即將一個通行證放到老爺子手裏。


    老爺子親自己將這個通行證,掛到顧一諾的脖子上。


    顧一諾拿著這個通行證,眼睛又紅了,她雖然在蘇以菲麵前那麽有氣勢的說要給已承轉院。但是她的心裏,還是不敢的。


    她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閃失,絕對不能!


    她也不能離開他。


    「去守著已承吧,剩下的事情交給爺爺處理。」老爺子握著拐杖,朝蘇以菲走了過去。


    「蘇小姐,你大好年華又有這樣的實力,不如把心思擺正,用在其它地方,用在不該用的地方,隻是徒勞無功,再說,我們陸家,也養不起您這尊大神,還請你,好自為之!」


    陸老爺子話,句句不留情麵,也將蘇以菲的那種心思堵死了!


    她強忍著心中怒氣,還要對陸老爺子笑顏相對:「老爺子既然已經幫顧小姐辦了通行證,那麽我也就放心了。總不至於,因為沒有手續,而鬧得不愉快的好,我先告辭了。」


    說完,她逃似的離開此處。


    出了醫院,她沒有立即迴去,而是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跑下車朝著麵前的水麵,不斷的大喊,發泄著。


    她不會認輸的!雖然陸家老爺子這麽說她,她也不會認輸!


    「你等著,我蘇以菲,遲早都會嫁入你們陸家!做陸已承的名正言順的妻子!我一定會做到的!」


    說完,蘇以菲暗暗握緊雙手,隻是幾秒後,她還是頹喪的坐在草地上。


    這一次,是她太心急了。


    秦楚楚被關著,已經是棄子,她又突然得到陸已承受傷的消息,她恨不得飛奔過去,守在他的身邊。


    所以看到顧一諾的時候,她才會失控。


    如果,不是陸家老爺了及時出現,她可能,也不會被羞辱到這種地步!


    一個顧一諾,她還沒有放在眼裏!


    以前,是沒有把顧一諾當成對手,以為顧一諾就是一隻螞蟻,隨她什麽時候想捏死就捏死。


    現在,她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


    h國


    整形醫院


    一個女人,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她的臉上還有著不正常的浮腫。連忙拿起鏡子,朝自己的臉上照了照。


    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她直接嚇得將鏡子扔掉。


    鏡子裏的那張臉,和豬頭有什麽區別?!


    「顧小姐,請您不要著急,您的臉,現在還在恢復期,等到恢復以後,消了腫,就會好看了。」


    顧茗雪拿起一旁的照片,眼中全是怨毒。


    「等我徹底的恢復,我和這照片上的女人能不能一模一樣?」


    「顧小姐,不可能一模一樣,但是,你的輪廓,本來就和照片上的這位小姐有幾分相似,而且手術做的很成功,所以,我斷定,恢復好了之後,能有八分相似,再通過化妝,應該差異就會更小了。」


    「那我臉上的那道傷疤,也會徹底的消失不見?」


    「會慢慢的淡化,不貼近你的臉是不會發現的。」


    聽著醫生的話,顧茗雪的心裏已經能接受了,要知道,她原本的那張臉,她看都不敢看。


    看著手中照片,眼中的毒怨更加深重!


    「顧小姐,您可以迴去休息了。」


    「不要叫我顧小姐,從今天以後,我叫溫蒂。」


    「好的,溫蒂小姐。」


    ……


    顧一諾在陸已承的床邊,整整守了三天,還不見他有甦醒的跡像。


    她發現,這三天,他體溫非常的低,她怎麽也暖不熱,一時一刻也不敢放鬆。


    孔一凡走進來,手中提著一些吃的,放在顧一諾身旁的小桌子上。


    「嫂子,你去休息一會吧,你的身上也有傷,要多多休息,我來守著。」


    「不用了,我沒事。」顧一諾搖搖頭。


    「總得吃點東西吧?」孔一凡將提過來的食物,全都打開。


    顧一諾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在孔一凡的注視下,還是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這裏的包子,最好吃了,記得有一次陸少受傷,被送到這裏,我跟著一起過來,成了他的主治醫生,我在這裏,吃了半個月包子都沒有吃膩。」


    顧一諾咬著包子,如同嚼蠟,她感覺,自己的味覺好像都喪失了一般。


    「已承他,經常受傷嗎?」


    孔一凡愣了一下,他隻是想說,包子好吃,想讓顧一諾多吃一點,沒想到,她的關注力竟然在陸少受傷這裏。


    早知道,他還不如不說了。


    「他每一次受傷,體溫都是這麽低嗎?」顧一諾又問道。


    孔一凡見沒有辦法躲過去,幹脆坐了下來,朝顧一諾解釋道:「他每一次受傷,都是這樣,傷的重,昏迷的時間也就越長,但是在他昏迷的時候,身體的機能,好像是在飛速的恢復中,其實,他醒來反而不好,不如就這樣昏迷著。」


    顧一諾聽完,才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他不要這麽快醒過來。


    「嫂子,所以,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要是陸少醒來,不知道有多心疼,萬一心裏一鬱結,反而對他的身體不好。」孔一凡終於想到一個好理由,可以忽悠顧一諾。


    顧一諾果然聽信了,拿起一旁的包子,又朝嘴裏塞了進去。


    這一次,她好像吃出一點包子味了。


    一口氣吃了三個,端起一旁的湯,也全都喝完。


    「吃飽了,就睡一覺。」孔一凡的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三天了,顧一諾沒吃一口飯,累極了,才在陸已承的身邊趴上一會。


    「不用了,我就在這裏趴一會就好。」顧一諾還是不願意離開。


    孔一凡沒有辦法,隻能讓護士抬了一張伸縮床過來,就擺在陸已承的床邊,「你就在這裏休息吧,守著陸少,哪也不去。」


    「謝謝。」顧一諾輕聲道謝。


    孔一凡也沒有辦法,轉身走了出去,看著那張小床上縮著的身影,他突然停下腳步,就這麽隔著玻璃,朝病房內望去。


    硬漢陸大少,被小女生緊緊的握著手,兩人的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剛一柔,組成了最美的風景。


    孔一凡突然感覺到了,幸福的味道。


    ------題外話------


    小劇場


    諾諾眼淚婆娑:「已承,你的右手,再也不能握槍了嗎?」


    陸已承:「有你在,我還需要右手嗎,槍不是都放在你那裏的嗎?」


    諾諾:「嗚嗚嗚,你這個壞蛋,人家是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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