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興好歹也是你侄兒,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咱們黎家就指望他了,他以後要是能往上走,你臉上也有光不是,他叫你一聲伯伯,以後你們大房但凡出點事,他也不可能會見死不救,咱們行醫的,最是容易招惹人,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著藝盛想。”


    做大夫的,醫術不行,糊口都難,醫術精湛了,大戶人家都會慕名請去,銀子雖是賺得多了,但遇上好人家,救治不了的,人通情理不會為難,可遇上那等不講理的,丟飯碗都是小事兒,被遷怒丟腦袋的,那也不是沒有。


    誰都有個親疏遠近,黎父這些年也一直接濟著黎家二房,要是黎藝盛沒同黎二嬸鬧起來,黎父沒準的就答應了。


    可如今哪裏還願,黎家二房多次嘲諷他兒子,黎藝興同著黎藝盛感情也不算得多好,要是兩人兄友弟恭,那幫了就幫了,可黎藝興肚裏有點墨,便自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明顯的也看不上黎藝盛,如此,以後黎藝盛真的出了點啥事,他會出手相幫嗎?


    而且黎藝興二十好幾了,也才考中個秀才,黎父出去打聽了一圈,還是擦著尾巴,懸而又懸才上的榜,外頭人都說了,考舉人更是難,紅榜前十都不一定能考得上,更何況這吊車尾的······


    要真供,也不曉得要供到啥時候,那五六十還在考的也不是沒有。


    先頭請的夫子學識有限,黎藝興已是秀才,他能教的也都教了,要是再往上走,最好是另尋良師,可如今這夫子,一月都百兩月例了,請那更好的,怕是更貴,黎家就開個醫館子,也並非那等大富大貴之人。


    而且如今方子晨都問鼎那三品的官了,同著黎藝盛關係也好,也沒絲毫瞧不起他,以後黎藝盛要是真的不幸惹了什麽事兒,方子晨還能不護著?


    曉得方子晨的事,黎老太爺還想讓著黎藝盛跟方子晨說說話,給黎藝興找點門路。


    這黎父是萬萬不敢開口同黎藝盛說的。


    黎藝興他瞧著就不算得好,真幫了,以後出了什麽事兒,方子晨估計也得受牽連,人情也最是不好還。


    黎父雖是沒多大的出息,但事兒看得通透。


    他也不敢明著拒絕黎老太爺,如此便是不孝,這會兒一來,雖是故土難離,可黎父也不願再迴去了。


    要是一旦迴去,沒準的連著他兒子,也要給黎藝興‘做牛做馬’。


    這不行。


    黎藝盛下午要去軍訓,醫館這邊沒人顧,如今黎父能頂上了。


    黎藝盛不迴去,不曉得為何,方子晨心裏莫名的鬆口氣,說不上由來。


    送走黎家,初六一家人去了北路縣那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耐們,大抵多少章完結不知道,但進入最後一個‘副本’了,這個副本完了,也就完結了。(=^▽^=)


    第433章


    原先說好的,要帶乖仔去滑雪,劉叔和劉嬸子沒去,他們地道的南方人,習慣不了那邊的氣候,一聽方子晨說下雪,那是怎麽都不敢去了,往年下個霜他們都感覺冷得頂不住,下雪,那豈不是要凍死個人,最後隻溜溜和周哥兒還有劉小文跟著。


    北路縣這邊雪下得厚,山上先頭多是雜草,也沒什麽石塊,快一米來厚的雪,即使是有些石塊也不要緊。


    一家人裹得跟球一樣,方子晨扛著事先做好的雪橇,炫了一波。


    趙哥兒幾人不懂滑雪,在山腰等他,方子晨來到山頂,腳踏滑雪板,飛一般地衝向坡底,身影由遠及近風一樣地從他們眼前掠過。


    眾人都看呆了。


    方子晨玩得炫,有在空中翻轉的,有飛起來的,身體在飛旋中激起的雪霧四處飛揚,瞧著煞是驚險刺激。


    幾個孩子看得眼冒金星,嘴都張大了,等著方子晨停下來,直接朝他跑了過去。


    乖仔最是猴急,直接爬他身上去,同他蹭蹭臉,說最愛父親了。


    “父親父親,乖仔想學滑雪。”


    “方叔,我也想。”溜溜抱著他的腿。


    楊銘逸和小風也看著他。


    方子晨昂著頭:“好說好說。”


    他一個個的教,給孩子們講解時,趙哥兒和孟如清幾個大的在旁邊聽,多少也摸索到了一點訣竅。


    摔著了也不疼,大家是玩得不亦樂乎,滾滾蛋蛋不會滑雪,爬到山頂了就自個抱著頭滾下來,一直樂嗬嗬的,笑聲傳出老遠。


    別說孩子,大人也是都玩瘋了。


    在北路縣呆了十來天,方子晨終於呆不下去了,想迴家,可趙哥兒和孟如清卻好像是玩上癮了,先頭兩人還摔得七暈八素,方子晨手把手教會了後,這兩人就不得了了,早上天都沒亮就爬起來,說要去滑雪。


    趙哥兒年紀輕,比較容易玩物喪誌,可孟如清都四十了,咋的還這般?


    秦恆煊道:“你爹瞧著好像很喜歡,我們多在這邊留些日子吧!”


    方子晨抬頭看去,目光落在趙哥兒身上。


    趙哥兒玩得高興,迎麵來的疾風揚起他的衣角,也吹亂了他的頭發,臉頰被凍得通紅,可從山頂飛速滑下來的那一刻,卻又像是掙脫了束縛般,帶著一種毫無顧忌的痛快。


    方子晨看他高興,又在北路縣多留了幾天。


    這會兒年節早過去了。


    各地折子開始往他這裏送。


    溱洲知府也來了信,說是也想修建水泥路,那邊走商的來涸洲進貨,迴去就是一頓吹,直把水泥路誇得人間僅有一番,年節那會兒閑來無事,不少人都跑來涸洲這邊看了,一進涸洲見了那水泥路,亮堂堂的,一走上去,哎呦喂,不得了不得了,迴了溱洲便‘鬧’了。


    溱洲知府想了想,便給方子晨來了信,可言語之間,大有讓他把水泥方子交出來的意思,曉得他得夏景宏看重,不敢直麵招惹,這會兒便妄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這是利民之事,讓他大公無私,為民奉獻。


    真是想屁吃。


    想要政績,又不想出錢,美得他。


    方子晨沒理會。


    這水泥路又不是那化肥,不給出去,老百姓也不會餓死,最多就是出行不便。


    秦恆煊瞄了一眼,覺得溱洲知府真是個糊塗蛋,就這樣,也不知道是怎麽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想對他兒子‘下手’,也不事先調查調查清楚,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想拿仁義壓他兒子,真真是壓錯人了。


    他兒子就是個見錢眼開整天就想著占人便宜的人,沒占到他身上去,他都該燒高香了,還想反過來占他兒子便宜,真真是不知道說什麽。


    三月中旬,雪溶了,玩不了了,趙哥兒悶悶不樂,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鬱悶,包子臉都癟了一樣,方子晨看得好笑,親了親他。


    “那麽好玩啊?”


    “嗯。”


    “那明年再帶你來好不好?”


    “真的?”趙哥兒又高興起來。


    方子晨笑了笑,真是跟兒子一樣好哄。


    一行人從北路縣迴去了,這次直接去平詳村,沒迴劉


    年初事物繁忙,方子晨又跑了一趟涸洲城,趙哥兒帶著孟如清和秦恆煊在村裏住了下來。


    兩人跑造紙廠裏逛了一圈,見著裏頭的稻草,不由驚了——兒子以前住的地兒,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連著稻草都能拿來造紙,這水泥和化肥,也是那個世界的東西,真不知道那邊人腦子是怎麽長的,這種東西也能搗鼓得出來。


    聽說那裏雖不是人人富足,但都能吃得飽飯······


    真是羨慕。


    安平縣周邊竹子多,可要是水路通了,宣紙便都能運到外頭去了,溱洲那邊走商的來進貨,多是要吃的,衛生紙也要了不少,但宣紙沒怎麽要。


    小攤小販,讀書人少有光顧,如此難賣些,但也不是沒有,前兒上陽那邊就來了人,有書院派來的,也有那富貴少爺派來的,說是想買些紙。


    酒香不怕巷子深。


    趙哥兒又讓張帆多囤些貨,周邊山上也要再種些竹子。


    孟如清沒閑著,跟著唐阿叔學種菜,學喂雞,村裏日子過得悠閑自在,沒什麽壓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要問村裏人你當農民幸不幸福?那是幸福個錘子,累死累活的,還沒什麽銀子,沒錢談什麽幸福?


    秦家家大業大不愁銀子,孟如清種菜是種上癮了,小白菜種下去沒幾天就長了,小小的,就兩片小葉子,但綠油油的,十來天就能掐著吃了,嫩得很,不管是下麵還是單獨炒了都好吃。


    孟如清非常的有成就感,天天帶著幾個孩子去種菜,種了一塊又一塊,唐阿叔先頭開的菜地都不夠他種,見著他還想種山上去,唐阿叔趕忙拉他村口坐。


    那兒是村裏的大本營,大家最喜歡在這兒嘮嘮家常,聊些八卦,誰家的母雞又下了多少個蛋了,那蛋拳頭大,也不曉得咋喂的,鄭家的又給他家老大張羅媳婦了。


    啥?


    鄭家那老大還不死心啊?


    孟如清聽得都好奇,一問唐阿叔,哦,原來這鄭家老大是出了名的懶,懶到何種地步?以前連茅房都懶得去,硬生生尿褲子裏。


    村裏人過日子,窮些醜些都不要緊,隻要身子健康有一把子力氣,勤快些日子總能過得起來。


    鄭家這樣懶得令人發指的,誰敢把閨女嫁過來啊!


    秦恆煊跟著聽了一耳朵,覺得鄭家這老大八成要打光棍了。


    可沒幾天秦恆煊陪著孟如清去種菜,路過鄭家外頭時,瞄了一眼,就見著鄭家院子裏坐了幾人,其中一個耳邊帶了朵大紅花。


    是媒婆。


    還真有人願意嫁過來啊?


    也不知道談了什麽,那相看的閨女突然暴走,跳起來直接給了鄭家老大一個大嘴巴子,秦恆煊都看呆了,當下就忘了正事,拐了步子趴人牆頭看戲去了。


    孟如清去拉他他也不願走。


    院子裏鬧哄哄的,兩方人馬吵得不可開交,人天生就愛湊熱鬧,孟如清躊躇了一下,鋤頭一丟,也跟著趴牆頭去了,乖仔仰著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問他們不去鋤草了嗎?


    可兩個爺爺光顧著看熱鬧沒理他,乖仔也想看,可在外頭看不見,那牆頭又比他高,他直接領著滾蛋進了鄭家的院子,鄭家他可熟了,以前常來串門,當下缺了大德,直接兩手撐著小下巴,蹲在一旁看起戲來,見著兩家人抓頭發的,拿掃帚的,打得不可開交,還沒心沒肺笑嗬嗬的。


    中午菜都炒好了,左等右等沒見著人沒迴來,趙哥兒尋了過去,見著鄭家外頭圍了一圈人,秦恆煊和孟如清赫然還在裏頭,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扭頭跟周邊幾個大娘探討幾句,秦恆煊時常追著乖仔滿村跑,村裏人看多了,也覺得這大老爺雖然瞧著威嚴,但好像沒有那麽恐怖,孟如清也常跟著她們打招唿,一來二去村裏人也敢跟他們說話了。


    這會兒聊得相當起勁,大娘們給他倆科普鄭家老大的光輝事跡。


    “那會鄭大牛還小,他爹娘迴娘家幫忙打穀子,她娘還烙了一張大餅子,這麽大,盆一樣,掛他脖子上,放廚房就怕他懶得去拿,餓了肚子。”


    “就大牛這樣的,娶了媳婦兒,我看怕是都懶得洞房哦。”


    “可不是,洞房這個可是個力氣活呢!”


    秦恆煊跟著旁邊兩個漢子煞有介事的點頭。


    趙哥兒瞧著他兩似乎已經完全融入進去了,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平詳村住了一個來月,等著方子晨都安排妥當了,秦恆煊才有些戀戀不舍的帶著方子晨迴了邊境。


    本是想開年後就要招人炸山,可秦恆煊不能久留,左相如今沒退下來,總不好一直呆在邊境不迴去,此番過來,也是夏景宏開恩了。


    秦恆煊說秦老夫人很想見他一麵,見麵了有銀子拿。


    那這麵還是很有必要見上一見的。


    方子晨處理完這邊的事,才帶著趙哥兒和幾個孩子跟著秦恆煊迴去


    安溪縣那邊的事,楊銘逸說可以交給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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