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這兩人不著調,之後孟如清是沒敢再讓秦恆煊跟著方子晨單獨出門了,天天盯著他們。


    他不能讓他的兒子和夫君英年早逝。


    方子晨原本還想去找場子,可孟如清盯他盯得緊,硬是沒能出門。


    年三十,在淩晨將近時,方子晨燃了兩桶煙花。


    “爹,父親,好不好看?”


    在煙花炸開的那一瞬間,黑夜亮如白晝,空中五彩斑斕,猶如百花綻放。


    劉家人不是第一次見,但這會兒再見還是不免覺得震驚。


    煙花響起那一刻,聲勢浩大,幾乎是震耳欲聾,全村人都跑出來看了。


    秦恆煊和孟如清更是瞪大了眼,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出身富貴,見多識廣,但也從未見過如此盛世浩大之景。


    兩人都驚呆了,心髒狂跳,隻覺得美不勝收。


    方子晨牽著趙哥兒站在他們旁邊:“爹,喜歡嗎?”


    孟如清眼眶濕潤,但眼中的光芒細碎又明亮:“喜歡。”


    這是他過得最好的一個年了。


    有夫君,兒子······也迴來了。


    這一刻,他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


    秦恆煊抱著滾滾蛋蛋,兩個小家夥眨巴著眼睛,大張著嘴巴,都愣了:“哇塞哇塞······這個就係傳說中滴煙花呀,好好看喲!太漂釀惹!”


    個個仰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空中燃放的煙花,乖仔蹭到楊銘逸旁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楊銘逸低下頭,乖仔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楊叔。”


    楊銘逸眉目含笑,一把抱起他,捏了捏他的臉。


    在煙花燃盡那一刻,方子晨抱了秦恆煊一下,又抱了孟如清一下。


    “父親,爹爹,新年快樂。”


    秦恆煊怔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他放下滾蛋,扭過頭去,過了半晌才迴過身拍了拍了方子晨的肩膀,他沒說話,但似乎千言萬語都匯聚在了那雙通紅的眼眸裏。


    這孩子,這些日子沒少氣他,可孩子剛認迴來他也不好意思打,一直忍著,都快忍成乖仔口中的忍者神龜了,好幾次差點沒忍住要揍他,但這一刻,心中還是感動得厲害。


    今晚要守夜,煙花燃盡,大家迴了堂屋烤火,幾個孩子不嫌冷,拿著仙女棒在外頭跑來跑去,你追我趕,一直笑嗬嗬的。


    跑累了,進來啃個紅薯,又火燒屁股似的躥出去。


    方子晨烤了下火,來到了外頭,靜靜的依著牆,眺視著漆黑的遠方,神色一改之前,變得有些落寞。


    趙哥兒來到他身後,慢慢圈住他的腰身,輕輕出聲:“夫君,怎麽了?”


    方子晨有片刻失神,沉默了半響:“不知爸媽過得怎麽樣了?”


    也許人生就是這樣了,難以兩全。


    他遇上了親生父母,同時卻也意味著,他永遠的失去了爸媽。


    趙哥兒側身抱住他,溫熱的雙唇輕輕的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方子晨偏頭看他:“再來一下。”


    趙哥兒又親了一下,方子晨撅起嘴來,含糊不清的道:“還有這裏。”


    趙哥兒笑起來,又親了一下,雙唇剛觸上他就想離開,方子晨卻是一把扣住了他的頭,吻上他的唇,他舌尖舔過趙哥兒的唇瓣,在他唇邊輾轉摩挲,而後強硬地迫使他張開口,試圖要與他的舌頭糾纏,趙哥兒驚得連唿吸都忘了,被他親得眼尾泛紅,眼神迷亂又暈頭轉向。


    趙哥兒臉紅彤彤的,氣都喘不穩,慌亂的迴頭看了一下,才錘了他一拳。


    方子晨握住他的拳頭,伸手扣住他的掌心,然後緩緩收攏,嚴絲合縫。


    他又偏頭親了趙哥兒一下,然後微微用力把他拉進了懷裏,在他耳畔低語,那聲無端有些曖昧:“要不要再來一次?這次親得你美美的。”


    趙哥兒羞羞的,感覺耳朵有些酥酥麻麻的癢,他頭抵著方子晨的胸口,隔著衣裳也不難感受到對方精壯的身材。


    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當初那個還青澀的,清瘦的少年,如今已經徹徹底底的長大了,他的身形不算強壯,穿著衣裳甚至還有幾分獨屬文人墨客的消瘦,但脫了衣裳,便是修長勻稱,年輕精壯。每次欺負他,他是推都推不開,大山一樣,絲毫不可撼動。


    他耳根微微有些發熱,用力抱著方子晨的腰身,小聲道:“可這是在外麵,被看見了你羞不羞?我們迴屋裏去,我想要你再來兩次。”


    方子晨一愣,接著不由笑起來,用力的抱住了他,力道大得似要揉碎他滿身骨頭,把他揉進血液中。


    他聲音沙啞低沉:“趙哥兒,有你在我身邊······就行了。”


    孩子們在院子裏玩仙女棒,火光影影綽綽,他看見方子晨雙眸裏明朗的笑意,趙哥兒心頭一暖,也跟著笑了笑。


    眼看著快到時辰了,劉嬸子在廚房裏喊了一聲,說揉湯圓了。


    幾個孩子又唿啦啦的跑了進去。


    安和村這邊的習俗,年三十吃湯圓,來年團團圓圓。


    搓湯圓跟玩泥巴似的,幾個孩子喜歡得很,揉起來相當嫻熟,還要教孟如清,方子晨見乖仔那湯圓揉得跟鴨蛋差不多大,敲了他一下:“去去去,就你這技術,誤人子弟。”


    乖仔都不高興:“喲,父親,你又小瞧乖仔,乖仔專業玩泥巴三十年呢。”


    方子晨嗤了一聲:“······你這口氣比你爺爺還大啊!吹牛你也不看看對象,你老子我都沒到三十呢,爹,我教你!”


    孟如清瞥了秦恆煊一眼,見他臉紅脖子粗,想收拾方子晨又不敢動手的樣,笑著:“好。”


    揉完湯圓,孩子們又跑出去玩炮了,幾乎是一刻都不能閑。


    全村就數劉家最是熱鬧,時不時砰砰砰的響,孩子那嘰嘰喳喳的聲,隔得老遠都能聽到,大家聽著也不嫌吵,大年三十,就該是熱熱鬧鬧。


    直到吃了湯圓,滾滾蛋蛋才頂不住了,揉著眼睛說想睡,孟如清和秦恆煊抱著他們。


    趙哥兒打了點水來,給滾蛋擦了下臉,小腳丫子也洗了一下。


    孩子肥,汗也多,過年這幾天天天的跟著楊銘逸他們去外頭燒炮,今兒也跑了一整天,小脖子處臭烘烘的,醋一樣,但這會兒也晚了,冷得緊,隻能將就著這般洗。


    後半夜孟如清也熬不住了,方子晨接過孩子,讓他靠著秦恆煊睡一會兒。


    一家人熬到了早上,個個眼眶通紅。


    初二,黎藝盛帶著謝肖宇來了,馮嬤嬤想幾個孩子,也跟了過來,一進院子見著秦恆煊和孟如清都嚇了一大跳。


    曉得原委,她不由感歎:“當初我瞧著小四少爺,就說他有些像您。”


    秦恆煊道:“那你怎麽不寫信跟我說一聲呢?”早說他早飛過來了。


    馮嬤嬤瞥了方子晨一眼,見他在跟黎藝盛說話,這才道:“可是少爺說小四少爺像小豬,老爺您應該長得像個人,說我可能是太想你了,瞧花眼了。”


    秦恆煊噎了一下。


    什麽叫他應該長得像個人?


    他這樣的美男子,當初不知惹得多少姑娘哥兒對他茶不思飯不想。


    他兒子真是沒眼光啊!


    黎懿熙已經會走路了,也不怕生,來了立馬就跟在滾滾蛋蛋屁股後麵跑。


    謝肖宇隨著他去,見趙哥兒和孟如清在擇菜,提了個板凳過去幫忙。


    趙哥兒看他眉宇間有些鬱色:“怎麽了?”


    謝肖宇藏不住事兒:“婆婆想讓我再要一個。”


    先頭沒懷那會兒,黎母便一直催,言語間多是她沒什麽要求,就想要個孫子。


    後頭有了黎懿熙,黎母又不滿足了。


    誰都想兒孫滿堂,子孫饒膝。


    可哥兒懷子本就不太容易,大多是一胎,那二胎的也不是沒有,就是少。


    周哥兒和謝肖宇這些年就隻一個,也就趙哥兒命好,二胎一下還生了兩。


    先頭還沒公婆,也不用伺候,如今雖是認迴來了,但謝肖宇做了這麽幾年生意,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他看得出來,孟如清待趙哥兒十分親近,雖是話也少,沒怎麽說,大多時候都是趙哥兒在說,但動作間可以看得出來,他對著趙哥兒是疼愛的。


    方子晨到底是對不起趙哥兒,那三年趙哥兒過得如何,孟如清都清楚,他們虧欠著人,趙哥兒瞧著聽話又乖巧,人也勤快,孟如清待他自是好。


    孫子這事兒,他都有三個了,個頂個的合他心,再不能滿足了,而且他自己這輩子就隻生了一個,同是哥兒,趙哥兒還生了三,他要求再多便說不過去。


    黎母也隻黎藝盛一個,但她到底是沒能像著孟如清這般明理豁達。


    說多了,謝肖宇也有些煩。


    趙哥兒道:“那黎大哥怎麽說?”


    謝肖宇一邊將蔥花裏的野草撿出來,一邊道:


    “他說這輩子有懿熙一個就夠了,讓我不要把婆婆的話放在心上,婆婆待我也是好,但她總是念叨這事兒,我聽多了心裏總不是滋味。這孩子也不是我想生就生,我嫁給夫君好幾年才懷上一個,以前年輕尚且如此,如今年紀上來了,怕是更難,前兒年三十守歲,我帶著懿熙去睡,後頭出來聽見我婆婆說想讓夫君納個小。”


    趙哥兒聞言詫異的抬起頭來。


    孟如清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謝肖宇道:“這事兒沒成,她話剛出口就被我夫君和公公說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趙哥兒也不知道如何勸,他大抵是能理解黎母一二,總想著給孩子要個伴,不然以後自己要是不在了,就孩子一個,未免的孤苦伶仃。


    但哥兒生子不易,她卻是未能體諒。


    再說了,也不是謝肖宇不想要,如此,催有什麽用呢?


    說多了,隻會家宅不寧。


    趙哥兒歎了口氣:“她估計就是閑的,你叫她到店裏去幫忙,有事兒做了,她就不能一直盯著你了。”


    謝肖宇眼睛一亮:“趙哥兒,你這話有幾分道理啊!”


    “我夫君說的,人吃飽了又閑著,事兒就多了。”


    謝肖宇點頭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等會兒我跟他取經去,他餿主意最是多。”


    黎藝盛來呆了沒兩天便又迴去了,黎父黎母難得來一趟,總不好讓兩老人自己呆著,這會兒大過年的。


    方子晨送他出門:“伯父伯母來了還迴去嗎?”


    黎藝盛搖了搖頭:“不迴了。”


    他前段時間已經被方子晨調迴了涸洲,跟著黎師傅一起在訓練區裏給人‘上課’,女兵們早上訓練,黎藝盛閑得慌,順帶的開了家醫館,如今是早上坐診下午上課,他醫術本就精湛,加上因著方子晨的關係,城中人對著他頗為恭敬,黎父黎母見他在這邊過得滋潤,又想著要是迴了老家,黎老太爺一定是要讓黎藝盛幫著供黎藝興。


    黎家二房沒本事,先頭都是巴著黎老太爺和黎父過日子,如今黎老太爺老了,出診次數便少了些,銀子自是賺不了多少,可這人把黎藝興看得重,總想著他考中了舉人好光宗耀祖,把他看成黎家的希望。


    黎藝興沒到書院求學,是請的夫子一對一,前年終於考上了秀才,黎老太爺高興得很,黎家二房趁機吹了點風,黎老太爺便找了黎父,讓他跟著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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