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閃忽閃著大大的眼睛,神色激動興奮,二話不說轉身就從馬車上掏出一根棍子:“父親,乖仔來助你。”


    “啊!兒砸。”方子晨尋聲看去,看見乖仔整個人頓時高興了,衝了過去。


    “兒子你迴來了?哎呀,有兩隻豬往你那邊跑了,快攔住它們,別讓它們跑山裏去。”


    “好滴。”乖仔跑了過去,拿起棍子就趕,可那豬人喂的,並不怕人,見他小小的都沒自己高,沒什麽威脅,還想朝他撞過去。


    乖仔喊了一聲你不要過來啊!可那豬不聽話,乖仔不想被豬拱了,見它朝自己跑過來,跳起來直接一棍子朝它屁股打過去,那豬被打得嘶叫一聲。


    這小子沒有良心,會打豬。


    那豬識時務為俊傑,頓時不敢往山裏跑了,又轉身往村裏跑了迴去。


    方子晨一過來,乖仔棍子一扔就撲他懷裏,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猴子一樣趴在他身上,黏黏糊糊的喊他,聲音軟糯:“父親父親。”


    方子晨連著親了他幾口:“兒砸,我的小寶貝,你終於迴來了,父親想死你了。”


    乖仔蹭著他的臉:“乖仔也想你喲。”


    他從沒離開過方子晨這般久。


    滾滾蛋蛋一聽見方子晨的聲音就不得了,直接從馬車上躥了下來,然後就要往方子晨身上撲,方子晨明星開見麵會似的,道:“排隊排隊,一個個來。”


    滾滾蛋蛋想他想得厲害,哪裏願意,當下屁顛屁顛的自個往他身上爬。


    “父親,滾滾好想你喲。”


    方子晨隻覺得這孩子跟方才那兩頭豬一樣沉,一摸,全他娘的是肉:“想個屁,你好像又肥了。”


    滾滾嗬嗬笑起來。


    蛋蛋蹙起眉來:“父親,你西莫有點臭臭?”


    “我剛抓豬呢!香不香。”


    “係臭臭。”


    “哪裏臭,這明明是香,你再仔細聞聞。”


    “哎呀,好像真的係哦。”


    方子晨:“······”


    這個蠢兒子。


    父子四人一見麵就玩鬧了起來。趙哥兒一過來,三個孩子又轉移陣地爬他身上去,抱著他的脖子,一個勁兒的親他,喊他爹爹爹爹。


    秦恆煊一看見方子晨,目光就沒移開過。


    先頭大家總說方子晨長得像孟如清,秦恆煊以為最多也就有個八/九分,可這一刻,他算是曉得了,大家說的沒有誇張,真的是一模一樣,這小子說不是他兒子,他是打死都不信。


    孟如清全身都僵住了,看著方子晨呆愣愣的。


    這世間,親人間大抵是有所感應的,方子晨一對上孟如清的雙眼,便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孟如清眼前幾乎是一片模糊,心跳聲仿佛是震耳欲聾,他極力壓製內心的狂喜和悸動,想正常些,可視線對上時,二十年來的傷痛卻在這一刻悉數湧了上來。


    ——原來時間並未淡化他的痛苦,甚至一絲一毫都不曾被抹去。


    他直勾勾的看著方子晨,眼淚不受控製,就那麽掉了下來,他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似乎被誰一把扼住了喉嚨。


    方子晨眨眨眼,不知道這兩個大佬怎麽來了,還笑著打了聲招唿,可趙哥兒一看秦恆煊和孟如清反常的樣,整個人頓時一激靈。


    “夫君······”


    方子晨見孟如清這個樣子,說不清是為什麽,心裏莫名覺得有些難受,不曉得他哭什麽,但眼下他有要務在身,說讓唐阿叔帶他們去劉家先歇一下,他抓了豬稍後就來。


    楊銘逸這會兒也下了車:“方哥。”


    “哎呦我去,逸哥兒?”方子晨滿是詫異又高興:“你怎麽也在這啊?啊!不好,二師兄要跑山上去了,逸哥兒你先跟他們迴家吃飯,兒砸快來。”


    方子晨急吼吼的抓豬去了。


    孟如清伸出手下意識就想去追他,可想想這功夫,他兒子眼裏大概隻有豬。


    乖仔扛著棍子跟在方子晨身後,兩人玩兒似的,不像是趕豬的,倒像是來玩的。


    滾滾蛋蛋眼熱得很,也想去,不過被趙哥兒扣住了,這兩小家夥真跟著去,他就怕村裏人抓紅眼了,連著他兒子也抓。


    孟如清和秦恆煊不願迴去,目光巴巴的看著方子晨領著兒子追著豬在田間上躥下跳。


    乖仔咯咯的笑聲傳出老遠,秦恆煊看著看著,就知道乖仔為什麽那麽喜歡跟他父親混了,辦正事都能搞得像玩一樣,這會兒他就見乖仔撲到了豬背上,趴在上頭,抱著它的脖子喊丫丫的:“父親父親,乖仔抓到大豬豬了,你快來喲。”


    方子晨拿著一竹子編成的豬籠,三兩步跑到豬前頭,在豬衝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把將豬和兒子都套了進去。


    孟如清:“······”


    秦恆煊:“······”


    楊銘逸眼皮抽了抽,垂下頭來,肩膀一顫一顫。


    趙哥兒也傻眼了。


    秦恆煊這會兒總算是懂了,乖仔那不靠譜的樣像誰。


    “這是怎麽迴事?”他問趙哥兒,村裏是鬧豬災了嗎?


    “養豬場裏的豬跑出來了。”趙哥兒說。


    他們早幾天前就到安和村了,不過黎藝盛來了信,說他爹娘來了,讓他們迴涸洲吃頓飯,喊了自是不能不去,這一來一迴的便耽擱了。


    前兒晚上他們也才到的安和村。


    今兒早上他和方子晨去抓豬,門沒關好,他們抓豬的時候,那豬就全跑出來了。


    “秦叔你們······”


    “乖仔是方子晨的親生兒子,是不是?”秦恆煊突然問。


    趙哥兒正要張嘴,秦恆煊又道:“趙哥兒,不要騙叔。”


    對上孟如清通紅的眼眶,趙哥兒沉默了一下:“是。”


    秦恆煊:“他是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趙哥兒說。


    “蛋蛋長得像我。”秦恆煊說。


    趙哥兒手指微卷,這一刻猜想落實了。


    秦恆煊:“他是我兒子,趙哥兒······”


    ……


    這豬一抓抓半天,秦恆煊和孟如清瞧著方子晨都跑累了,派了秦家軍去幫忙,連著自個都想去幫忙,可趙哥兒跑過來說飯做好了,讓他們先去吃飯。


    外頭也冷,孟如清身子骨不好,秦恆煊拉著他迴去了。


    楊銘逸卻是沒走,跑田裏去幫忙了。


    三人合起夥來,那是所向披靡,楊銘逸人靚膽大,以前看人殺豬那眼都不帶眨的,這會兒追上去了,就跟著乖仔豬耳朵豬尾巴胡亂抓一通,抓著了就喊方子晨,豬籠沒有了,方子晨提著麻繩上去就是五花大綁。


    直到下午抓豬小分隊才一身泥的迴來,個個滿頭大汗,乖仔臉紅撲撲的,一手牽著方子晨,一手牽著楊銘逸:“楊叔,抓豬好不好玩。”


    楊銘逸頭頂上都是泥,點了點頭沒說話,但雙眸是亮晶晶的。


    方子晨正蹲在地上洗著手,孟如清躥過來,忐忑的開口:“你迴來了?”


    方子晨下意識來了一句:“難道我迴來的不夠明顯?”


    孟如清:“······”


    第428章


    見著孟如清尷尬又不知所措,方子晨反應過來,咳了一聲,下意識又道:“你吃飯了嗎?”


    孟如清一頓,他似乎很好哄,方子晨隻一句話就讓他高興了起來:“吃了吃了。”


    方子晨感覺跟孟如清說話就跟照著鏡子似的:“外頭冷,我看你似乎身體不太好啊!是受寒了還是路上累的?”


    方子晨話剛落,就見著孟如清眼淚又掉了。


    這人咋迴事兒?


    是林妹妹附體了嗎?


    他也沒說什麽話啊!


    那股難受勁兒又湧了上來,孟如清看他眉頭微蹙,趕忙抹了眼淚,說去給他打飯。


    方子晨定定看著他。


    趙哥兒過來,牽住他的手,以為他看出什麽了:“夫君?”


    方子晨低下聲,掩著嘴小聲的不解道:“他為什麽老是哭?是不是掉銀子了?”


    掉哪了?


    能不能告訴一下他。


    趙哥兒:“······”


    這人眼裏真的隻有銀子的。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方子晨見趙哥兒一直盯著自己,臉色有些古怪。


    乖仔帶著楊銘逸去洗漱了,這會兒院裏無人。


    趙哥兒遲疑片刻,輕聲道:“你還記得馮嬤嬤說過的話嗎?”


    這哪能記得,馮嬤嬤年紀上來了,最愛囉嗦,說過的話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趙哥兒深吸了口氣:“他說,蛋蛋長得像秦叔。”


    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兒。


    方子晨腦子反應得極快。


    隻一瞬間他喉嚨都啞了:“你······你說什麽?”


    趙哥兒重複了一遍,然後道:“當年孟叔在東環嶺產下一孩子,臍帶都沒剪,就被侯府夫人扔下山崖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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