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王家小子怎麽出去一趟,迴來就總說話嚇人呢!


    大家在老王頭家坐了一下午,村裏人曉得他迴來了,也過來打探消息,聽王達說外頭的事,聽著聽著,不由心生向往。


    也羨慕起王達來,為啥?


    因為老王頭一家可是招待過方大人的,那會兒挖河道,王家人也是積極配合,王達能在廠裏頭做個小管事,自是方夫郎的意思。


    王達這遭出去,算是見世麵,張見識了,估計工錢也沒少,不然怎麽能帶這麽多東西迴來,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有些他們都沒見過。


    紅薯粉能賣出去就好,大家都高興,聽了半天,傍晚了才起身迴去。


    晚上躺床上,想到當初趙哥兒說的話,翻來覆去睡不著。


    二十斤左右的紅薯就能做出一斤紅薯粉,他們兩斤紅薯一文錢,那便是二十斤紅薯他們賣十文錢,而大人卻賣了六十多文。


    村裏人不識字,但也不傻,越窮過日子越是精打細算,六十八文,扣去十文錢,那便是賺了五十八文。


    要是換個旁人,那這會兒肯定要罵一句黑心肝的,可對方是大人,罵不出口,心裏卻也不是滋味。


    看家裏的婆娘翻來翻去,漢子問了一句,婆娘便說了。


    漢子說:“你就是眼紅了,覺得大人有點不是東西。”


    “也不是。”


    “怎麽不是?要是大人沒給我們引來水,我就問你,你這會兒罵不罵他?”


    婆娘想了想,真老實的點了點頭。“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能賺這麽多是大人有本事,而且那廠蓋起來不要銀子啊?廠裏的工人不用給工錢啊?運到外頭去,你下午沒聽王達說,要是沒有大人,進城還要交銀子,還得打點,路上吃的,喝的,哪點不要銀子?”


    “連著你都眼紅,外頭人怕是更甚,你就隻光看見人賺銀子了,這裏頭門道和辛苦你都沒看見?大人對我們是有恩的,要不然你種穀子,能賺這般多?”


    漢子說:“你往日嘴碎,我也不說你,可你該曉得啥能說啥不能說吧!要是讓著旁人聽去,咱兒子可是還在廠裏幹活兒的。”


    當初造紙廠開建那會兒就一老婆說了趙哥兒兩句閑話,趙哥兒就把人兩兒子給開了,這事兒誰都懂。


    不過沒誰覺得不該,方夫郎給她家兩孩子活兒做,可她不知感恩,背地裏還道起閑話來,沒打板子,都是方夫郎心善。


    他這麽一分析,雖是不曉路上具體花了多少,不過又是住客棧又是吃的,恐怕也去不少,婦人頓時不敢眼紅了。


    “我曉得的。”


    人便是這般了,會眼紅,會妒忌。可有那看得明白的。


    剛想開呢!結果第二天,紅薯廠出了告示,說紅薯三斤兩文。


    怎麽把價格提起來了?


    那自是因為紅薯粉賣得好,大人不可能自己吃肉,讓你們隻洗碗啊!怎麽的都會讓你們喝口湯。


    哎呀娘呀!


    方大人真是好啊!


    先頭還把方大人跟奸商比,真真是不該。


    幾個村是喜氣洋洋,正巧最後一批紅薯挖好了,背去紅薯廠,再出來兜裏鼓囊囊的,有銀子了,今年又是個好年,大家高興,有些又提著雞蛋背著紅薯來感謝方子晨了。


    人都沒遞過來,方子晨就先伸手接了:“哎呀,來就來了,還帶什麽雞蛋,客氣了不是。”


    那人也笑嗬嗬。


    家裏雞蛋裝了滿滿一籮筐,方子晨看著看著,原本高高興興,可沒一會兒臉就垮了下來。


    趙哥兒在一旁擇菜,瞥了一眼:“怎麽了?”


    方子晨兩手撐著下巴,說:“我想兒砸了,那幾個小子怎麽還不迴來啊?”


    兒砸不在,他覺得家裏冷冷清清的,怎麽都不習慣。


    趙哥兒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卻是又閉上了嘴。


    方子晨:“幹嘛,有什麽就說啊!我們什麽沒羞沒臊的事兒沒做過,跟我還害羞啊!”


    趙哥兒:“······沒有。”


    “騙人,我們一起睡了幾年了,你一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我一聞,也能立馬知道你昨兒吃了什麽,還想騙我。”


    趙哥兒笑起來:“你說得好惡心啊。”


    方子晨得意洋洋:“惡心你還不是喜歡我喜歡得要死要活。”


    趙哥兒錘了他一下:“自戀。”


    方子晨翹著蘭花指,嬌滴滴學他:“自戀~”


    趙哥兒嗬嗬笑起來。


    紅薯漲價了,麥子也漲價了。


    一年過去了,西北養的牛也該宰了。


    孩子不在家,沒人跟著玩,方子晨覺得無聊極了。


    “趙哥兒,我們去看看小風吧,順道帶你去吃牛排啊!”


    肉牛最少都得整整一年才能出欄,不過聽說北方那邊今年特別冷,方子晨還是決定提前把牛收迴來,不然那邊的老百姓這個冬天怕是難熬了。


    上次小風沒跟著去出貨,也確實許久未見了,這邊如今也沒啥事兒,秦家喜歡孩子,定是不會給他們迴來那麽快的,怎麽的都得住個十來天,趙哥兒便點了點頭。


    第420章


    隔天方子晨就帶著趙哥兒去了北安縣。一南一北也是遠,整整走了四天。


    小風管理著一個泡麵廠,平日行事都很沉穩,雖是年紀還小一些,又是個哥兒,但底下人對他很是恭敬信服,可今兒不知咋的了,就見他們往日冷靜自持的大少爺麵色潮紅,急急忙忙的從廠裏跑了出去,屎急一樣。


    一大娘好心指路:“大少爺,錯了錯了,茅房在這邊。”


    小風:“······”


    泡麵廠外頭空地上停著一輛馬車。


    小風見到趙哥兒和方子晨,都以為在做夢,剛守門的進來稟報,說外頭來了一對夫夫,那漢子說是來接他去出家的,小風怔了一下,就往外頭跑了,也沒敢確定,看他呆愣愣傻了一樣站在門口,趙哥兒喊了他一聲,小風才高興得蹦了起來。


    “趙叔,方叔,你們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趙哥兒有些心虛的說。


    小風衝過去抱他胳膊,有些不好意思道:“趙叔是不是想我了。”


    趙哥兒像他還小那會兒一樣,摸他頭:“嗯”


    小風靦腆的笑了起來任由他摸,沒一會兒又停下來左右看:“乖仔和滾蛋呢?”


    趙哥兒都還沒說話,方子晨一臉悲痛的道:“之前家裏出了點經濟狀況,我就把他們賣給鎮上的屠夫了,你二弟不行,個頭矮,人嫌他頭大沒什麽肉,就給了二兩銀子,你三弟四弟出息一點,肥肉多,人給了六兩,家裏混不下去了,我們隻能來投奔你。”


    小風:“······”


    小風不高興道:“方叔,你不要當我傻啊!”


    方子晨驚唿起來:“哎呦喂,這都騙不了你了,幾個月不見,你終於長腦了,我很欣慰。”


    “方叔真討厭。”


    小風帶著他們去廠裏巡視了一圈。


    方子晨聽他說了半響,不住點頭。


    泡麵廠被小風管理得井井有條,這一年來都沒出過什麽事,他很欣慰的拍著小風的肩膀:“你真是長大了。”他搖頭感歎:“真是時間如流水啊,一眨眼就過了,想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我還得幫你擦屁屁,為了你的小雞症愁得大半月都吃不下飯,頭發都要掉光了,如今再想起來真是恍如隔世。”


    趙哥兒噗呲笑了出來,顯然也想到了當年的事。


    “······”這是他的黑曆史,小風臉都漲得通紅,咬牙切齒:“方叔!”


    方子晨被小風追得滿廠跑。


    這兩人在一起時就常這樣,小風是個哥兒,但方子晨總把他當成小漢子。


    趙哥兒笑了笑,隨他們鬧去了。


    泡麵雖是賣得好,像其他幾個廠迴來直接大批量產了,可泡麵廠這邊卻是不得行。


    小麗一邊走一邊跟趙哥兒稟報。


    廠裏用的花椒、香料這兩月小風都是從吉洲那邊進的貨。


    這些東西不是常用藥材,平常醫館裏備的少,小風打聽到北邙那邊盛產胡椒,丁香,桂葉、小茴、這邊醫館也是從北邙那邊進的貨,他若是從醫館那裏買,人一斤多要他二兩多銀子,這實在是不劃算,最後小風自己帶著小麗去了吉洲,不過之前方子晨給他來過信,說這邊時局難測,怕是不穩,小風也不敢跑太遠,就怕一旦亂起來他來不及撤。


    他和那邊一商人簽了文書,人能穩定的給他供貨。


    如此香料缺的問題是解決了,可牛油小風真不曉得去哪裏要了。


    方子晨下令讓北路縣那邊都養了牛,小風卻也是猜不到用意,畢竟大夏有律,不可隨意宰殺耕牛。


    規定是這麽規定,可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當規定阻礙到發展,改了就行,在這皇權至上的年代,這也不過就是夏景宏一句話的事。


    這事兒方子晨早就給夏景宏去信了,夏景宏也是批了的,不然方子晨也不敢知法犯法拉著趙哥兒過來吃牛肉。


    北安縣縣令消息靈通,方子晨剛從廠裏出來,他已經候在外頭了。


    縣令十分激動:“下官見過大人。”


    “來了啊!”方子晨讓他起身了,隨後帶著趙哥兒和小風隨他迴了衙門,結果剛下車,北路縣縣令居然就站在衙門外。


    方子晨:“······”


    他前腳剛到北安縣,後腳北路縣縣令就來了,這麽快的嗎?這速度,屁股綁火箭上發射過來的吧!


    也不怪北路縣縣令著急。


    去年迴來,北路縣這邊便強製下令讓底下的老百姓們養牛,下頭老百姓是哀聲怨道,而且,廠房建好後,他給方子晨去信,方子晨隻說別急。


    可怎麽能不急?


    北安縣、北南縣、北區縣三個縣都賺了錢,老百姓眼看著都過起來了,就他北路縣還窮困潦倒著,先頭地裏種小麥雖是不怎麽長,但好歹還能勉強有口吃的,可如今他喊人養了牛,種了草,大人再是不來,今年冬季怕是又要死不少人。


    前兒下頭人迴報,說他家最近周邊時常有人扛著鋤頭出沒,北路縣縣令一聽這話,都要嚇壞了,縮在府裏好幾天都沒敢出門。


    ……


    北邊這邊冬季比較冷,十月中旬那會兒就飄起了雪,寒風刺骨,唿唿的像一直往骨頭裏鑽,吹在臉上像刀刮一般。


    這幾天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麵白網,隻幾米遠就什麽也看不見了,道路兩旁的樹木可憐巴巴地聳立著,樹上光禿禿,小草也鄢了,變成了黃色,到處一片荒涼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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