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本將上好的三田牛肉橫著切成薄片之後,就將其放到了一邊。


    而後,他又取出一塊黃薑,用三德刀細細的切成末薑末,將一個不鏽鋼鐵鍋放到了爐子上,倒進去了一壺熱水。


    因為是熱水的關係,所以水熱的很快,沒有五分鍾,蒸汽冒出來,水就滾沸了。


    “一般來說,為了調味,隻需要加一點醬油就可以。”


    一邊說著,鬆本一邊將一瓶已經開了口的薄口醬油倒了一點進去,然後,將切好的牛肉薄片,放在銅絲編程的笊籬裏麵,將其全部的浸到了水中。


    因為牛肉是冷凍保存過的,所以溫度很低,再加上笊籬裏麵的牛肉片比較多,所以,在笊籬放進去的瞬間,原本滾了水便安靜了下來,然後,鬆本很快的將笊籬提了起來,等水第二次滾之後,又將在第一次下滾水已經灼到半生熟的牛肉下到了水中。


    然後熄火,將牛肉撈出來,放在一個很精美的陶製盤子裏麵,配合一點鬆本特製的蘸料,一起放到了傑斯特三人的麵前。


    “不同凡響!”


    傑斯特也是笑著在第一時間,用筷子夾起了一片白灼牛肉,也沒有蘸醬料,就這麽直接放進了口中,略微咀嚼了幾下,便直接吞咽了下去,然後直接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牛肉因為是上好的三田牛,選取的也是一頭牛肉質最好的柳枚的位置,隻是經過白灼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加工,有一種非常純粹的牛肉香味。而且肉質極為爽滑,根本就沒有一般的牛肉那樣韌口的感覺。


    等這一份白灼牛肉吃完之後,傑斯特見到鬆本還沒有準備下一道菜,他還有些好奇,剛準備出聲詢問一下。


    沒有想到。鬆本竟然先是神秘的一笑,然後壓低了聲音。


    “你們敢不敢吃河豚?”


    聽到這話,傑斯特頓時一驚,而玉秀吉郎也是微微變色,隻有克勞迪婭有些不明所以,她左右看了看身邊的這兩人。有些奇怪,為什麽身邊的這倆人,聽到鬆本先生說了一種食物的名字之後,竟然會露出這種害怕的神色。


    但是,這種害怕的神色。還跟一般的害怕不一樣,似乎這是一種盡管害怕,但還是想要嚐試一下的神情。


    傑斯特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到了克勞迪婭的好奇,也不用對方詢問,他便壓低了聲音給她解釋了起來:“河豚是一種非常美味的食物,在我的故鄉國家,河豚被稱之為江長三鮮之一。跟鰣魚,刀魚並列。”


    “河豚其實是生活在海裏麵的,但是也可以遊入到江川。成為淡水魚,就是我之前說的三鮮之一,而我的國家的種就是河裏麵的,所以才會有河豚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也是從我的家鄉傳到日本的,至於為什麽叫做豚。就是味美如同豬肉的意思,在過去。有豬肉吃,就非常珍貴了。”


    “也就是說這個叫做河豚的東西很好吃了?”克勞迪婭笑著問了一句。


    傑斯特點了點頭:“的確非常美味。在我的國家有一個關於河豚的故事,是關於大詩人蘇東坡的。”克勞迪婭對中國的詩詞很感興趣,當然是聽過蘇東坡的大名的。


    “以前有一家人做河豚很出名,他們知道蘇東坡在文壇上非常出名,而且非常喜歡吃,甚至還發明過很多道美食,比如說大名鼎鼎的,被譽為中餐裏麵千古第一文人菜的東坡肉就是,所以,他們得知蘇東坡要來他們這裏遊玩的時候,便想要邀請蘇東坡吃河豚,然後讓蘇東坡寫一首詩,來讚美一下。”


    “他們對於自己的手藝還是非常有信心的,他們覺得,隻要蘇東坡吃過他們烹製的河豚之後,肯定會詩興大發,但是敢於吃河豚的人可不算多,因為河豚有劇毒!”


    傑斯特說到河豚有劇毒的時候,克勞迪婭也是神色一變,麵色有些發白。


    “有毒也有人敢吃?”


    傑斯特笑了笑:“當然,拚死吃河豚的故事從來不缺的……還是說會這個故事,當時蘇東坡也是對於美食極為熱愛的,他早就聽說了河豚的美味,而且這一次來給他烹製的還是遠近聞名的河豚烹製大師,饞蟲大動的他根本就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蘇東坡吃的時候,這家人自然是不可能看著他吃的,這麽做也不禮貌,他們就在一旁的屋子裏等著,希望聽到蘇東坡吃到興奮處能夠寫一首詩出來,結果他們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蘇東坡的詩。”


    “男主人當時就有些忍不住了,他就悄悄的掀開了遮擋著蘇東坡在的那間屋子的布簾,偷偷的瞧了一眼,隻見到蘇東坡狼吞虎咽的在吃著最後的那隻河豚,再將那隻河豚吃完之後,蘇東坡有些意猶未盡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些意猶未盡的說了一句……”


    說到這裏,傑斯特停住了話頭,而克勞迪婭早就聽故事聽的入迷了,馬上迫不及待的詢問:“說了什麽?”


    “可以死了!”


    說話的不是傑斯特,而是之前一直在靜靜的看著的鬆本先生,這倒讓傑斯特有些意外:“鬆本先生也聽過這個故事?”鬆本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當然了,這個故事我的聽過的。”


    說完之後,鬆本再一次的詢問了一句:“你們敢不敢吃河豚?我這裏有河豚,我也有烹飪河豚的證書,如果你們敢的話,我就請你們吃河豚!”


    河豚因為是劇毒的魚類,無論是華夏還是日本,想要烹製河豚,必須要持有專門的證件的人才能夠進行烹製。


    尤其是日本,隻有學習十年以上證書的老師傅,才被允許屠宰跟烹製河豚。


    “是虎河豚!”


    突然,鬆本又不動聲色書了一句話,這句話頓時讓玉秀吉郎猛的咽下了一大口唾沫。


    虎河豚!


    要知道,世界上河豚的種類一共有一百二十多種,在日本有四十多種,而最高級的就是虎河豚,這種河豚非常稀少,隻有在瀨戶內海,本州島的中部跟南國中海一帶才有分部。


    這類河豚也很容易分辨,它的背部是漆黑色,而腹部是潔白的,全身的斑點都在中央的位置,並且會有一個像是日蝕一樣的圓形巨斑。


    不過虎河豚因為極為稀少的原因,在市麵上是非常少見的,一般都會有烏河豚來代替,這種叫做烏河豚的是從韓國輸入的,樣子跟虎河豚很像,中間也有一個日蝕大斑,但是其他的地方沒有斑紋。


    傑斯特看了克勞迪婭一眼,對於吃河豚,他倒是沒有什麽害怕的,而且既然鬆本敢說出來,當然也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河豚烹製上有一種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烹製完河豚之後,烹製的師傅要先吃,確認過真的無毒之後,才會呈給客人。


    “鬆本君,沒想到你還能搞到虎河豚!”玉秀吉郎這個時候也不由得舔著嘴唇詢問,“我知道你有烹製河豚的證書,但是卻不知道你能搞到這種稀罕的貨色。”


    “哈哈!”


    聽到玉秀吉郎的這句話,鬆本不由自主的哈哈笑了一聲,他轉頭看向傑斯特跟克勞迪婭:“我對於吃河豚是非常在行的,在我這裏,吃河豚從最初級到最高級,我將其分為從小學到大學幾個檔次,按照這個順序吃下來,那絕對比聽過一次頂級的交響樂還要刺激!”


    吃河豚是需要勇氣的。


    克勞迪婭見到傑斯特看向自己,她也是笑了笑:“我是一個標準的吃貨,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美食,我是什麽都不怕的!”


    這個時候,鬆本剛想要笑著說些什麽,不過他一旁桌子上的一個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而鬆本過去接起電話,然後將目光看向了玉秀吉郎。


    “玉秀君,是你公司的人。”


    玉秀吉郎聽到後看了傑斯特一眼,然後直接過去,從鬆本的手裏接過了電話,而玉秀吉郎通話的聲音很短,隻是十幾秒鍾,他便嗯了幾聲,掛斷了電話。


    “傑斯,公司裏麵有些事情,我們的人正在往這裏趕,電話裏麵說不明白,他們想要當麵跟你報告一下。”


    玉秀吉郎走到傑斯特的身邊,聲音不大的說了一句。


    聲音雖說是不大,也鬆本跟克勞迪婭也都聽得清清楚楚了,而傑斯特也知道,他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來打擾他,而這一次不但打來了電話,而且人都直接趕過來了,顯然,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多時,也就是二十分鍾,在鬆本的牛場之外,就聽到了有人唿喊的聲音。


    鬆本出去一看。


    果然,是火星娛樂日本分公司的人來了。


    在接到了大阪分公司匯報的消息之後,傑斯特隻能夠是非常遺憾的結束了這一次並不算圓滿的牛場之旅,當然,他仍然還是向鬆本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先前那道白灼牛肉的水平確實非常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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