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道落雷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愈發靠近地麵。周圍的空氣被這股強大的能量扭曲、擠壓,發出沉悶的爆鳴聲。刹那間,無數道電弧從落雷的核心處洶湧而出,恰似一群瘋狂舞動的銀蛇,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激射。這些電弧渾身散發著幽邃的藍色光芒,滋滋作響,那聲響尖銳又刺耳,仿若天地間積攢的滿腔怒火,正借此瘋狂宣泄。


    地麵上,林立的鐵刺靜靜佇立。當散射出的電弧逐漸靠近鐵刺時,一股神秘的引力悄然降臨。電弧仿若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牽引,瞬間改變方向,如洶湧的潮水般朝著鐵刺奔湧而去。一根根鐵刺好似貪婪的黑洞,毫無保留地瘋狂吸收著電弧攜帶的磅礴力量。隨著電弧源源不斷地湧入,鐵刺上的光芒愈發耀眼,從最初的微光閃爍,漸漸變得猶如熊熊燃燒的藍色火炬,照亮了周圍的一片區域。


    天空中,原本就厚重如墨的雲層愈發低沉,仿佛要將整個戰場吞噬。雲層中,電閃雷鳴不斷,一道又一道的雷電被慕容煙牽引下來,變成一道道電弧湧向一根根鐵刺。


    緊接著,一道道電弧靈動地在鐵刺之間穿梭跳躍,它們不斷連接著一根根鐵刺,那場麵,恰似一張巨大的電網正徐徐織就。電弧相互交織、纏繞,彼此唿應,一個帶電的牢籠在這一番運作下逐漸成形。牢籠之中,電流如奔騰的江河,洶湧湧動,發出劈裏啪啦的嘈雜聲響。


    張道長目睹著這個逐漸成型的帶電牢籠,臉上血色瞬間褪去,眼眸中滿是震驚與恐懼。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可環顧四周,才驚覺自己早已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全方位包圍,根本無路可逃。他隻能呆立原地,眼睜睜看著電弧如饑餓的猛獸,不斷向他逼近,將他困於這帶電牢籠之中。


    戰場上的空氣,被電牢的能量扭曲、壓縮,發出沉悶的爆鳴聲。電弧交織產生的高溫,使得空氣仿佛被點燃,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地向四周擴散。周圍的僅存的一些草木在這高溫下瞬間枯萎,葉片卷曲、焦黑,化作灰燼隨風飄散。土地也被烤得幹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如猙獰的傷疤,向遠方蔓延。


    地麵上,那些未被電弧直接觸及的沙石,在強大的電磁力作用下,開始不安地跳動、翻滾。它們相互碰撞,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可怕的戰鬥而哀鳴。偶爾有較大的石塊被電弧的餘波擊中,瞬間炸裂成無數碎片,向四周飛濺,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狼藉。


    場下的修士們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倒吸涼氣,他們驚恐地望著牢籠,眼神中滿是敬畏與害怕。他們心裏都清楚,落入這牢籠,靈力枯竭的張道長已然陷入絕境,再無脫身的可能 。


    而慕容煙,則靜靜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目光堅定。她凝視著帶電牢籠,眼神中既有堅定與決絕,又似在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隨風飄動,更添幾分神秘莫測的氣質。


    牢籠之中,張道長緊盯著慕容煙,滿臉的難以置信,忍不住驚叫道:“你明明已是靈力枯竭的殘軀,為何還能使出這般雷法?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的聲音顫抖,充滿了困惑與不甘。


    場下眾人見狀,也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今日這場戰鬥,慕容煙的表現實在太過驚豔,一次次打破眾人的認知,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不可思議。


    唯有遠處的夜遊神,神色平靜地看著手中的三枚丹藥,低聲喃喃自語:“你終究還是走了這一步,可惜修為不足,可惜啊。”


    幾息之間,慕容煙很快便拿定主意,隻見她緩緩抬起手,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的吐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周身湧動。眾人眼中,一道與她一模一樣的虛影,在她身旁緩緩浮現。這虛影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若來自另一個神秘世界。慕容煙繼續念道:“靈魂之鏈,鎖魂禁魄,魂歸吾使,不得超生。” 聲音低沉而有力,仿若來自九幽地府。


    那道虛影抬手一指,一道冒著幽幽紫光的鎖鏈瞬間從她手心射出,如同一道閃電劃破空氣。鎖鏈端部,是一個帶著尖刺的骷髏,森冷而恐怖,此刻,那尖刺正筆直地指向張道長的眉心。


    牢籠之中,張道長也察覺到了這道來勢洶洶的鎖鏈。但此刻,他被電弧限製得死死的,根本無法抽身躲避。無奈之下,他隻能拚盡全力,揮出一道劍氣,砍向那鎖鏈虛影。然而,劍氣在觸碰到電弧的瞬間,便如同泡沫般消散於空中,根本無法衝出牢籠半步。電光石石之間,那鎖鏈已然刺入了張道長的眉心。


    當那尖刺觸碰到張道長眉心的瞬間,一股鑽心的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他的麵部肌肉瞬間扭曲,五官因痛苦而極度變形,嘴巴大張,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那聲音仿若被無數利刃穿透靈魂,在這帶電牢籠之中迴蕩,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張道長的靈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拉扯,從他的軀殼中緩緩剝離。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四肢胡亂扭動,仿佛在做著最後的掙紮。每一根神經都在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劇痛,每一寸肌膚都在感受著靈魂被抽離的撕裂感。


    隨著靈魂被一點點抽出,張道長的雙眼逐漸失去了光彩,眼眸開始變得漆黑如墨,生機從他的身體裏迅速消逝。他的雙手無力地垂下,指甲因用力過度而泛白,隨後又變得青紫,那是生命即將終結的征兆。而奇怪的是,他的額頭之上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隨著鎖鏈被抽出,端部尖刺上附著著一個幽藍色的球狀虛影,順著鎖鏈,緩緩迴到了慕容煙的手中。與此同時,一直站立著的張道長的軀體失去了靈魂的支撐,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直地朝著下方的電弧倒去。


    “砰” 的一聲悶響,軀體重重地摔落在電弧之上。電弧瞬間如饑餓的猛獸般,瘋狂地攀附上他的身體,沿著四肢百骸迅速蔓延。刹那間,軀體上的衣物被電弧點燃,冒出滾滾黑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燒焦味。


    緊接著,軀體的皮膚開始迅速碳化,變得漆黑一片,皮肉在高溫下滋滋作響,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電弧不斷地肆虐,軀體的肌肉逐漸萎縮,骨骼也在高溫下變得脆弱不堪,發出輕微的爆裂聲。不過片刻,曾經活生生的張道長,此刻已化為一堆冒著青煙的焦黑殘骸,靜靜地躺在帶電牢籠之中,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殘酷戰鬥的終結。


    一場激烈大大戰終於在此刻落下了帷幕,慕容煙轉身,麵向場下眾人,聲音冰冷而威嚴:“今日這個交代,眾道友可算滿意?”


    場下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無人敢率先答話。慕容煙見狀,再次開口:“那既然如此,從今以後,道盟的規矩便是眾道友的規矩,可有異議?”


    場下依舊一片寂靜,無人應聲。就在慕容煙打算下場離開時,場下終於響起一道聲音:“慕容盟主,這今日之事,你是否還欠我們一個解釋呢?”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化神境的劉道長。


    慕容煙心裏清楚劉道長想問什麽,而這個問題,恰恰是她無法迴答、也不願迴答的。她緩緩轉頭,目光如刀般射向劉道長,冷冷開口道:“哦,不知道劉道長你想要什麽解釋?關於那修行法門之事,上場之前便已約定好了,莫不是你劉道長也想借著輩分和修為來壓我?”


    劉道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既然是已經約好之事,那確實不好再多說什麽。但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解釋。”


    見慕容煙沒有迴應,劉道長稍作停頓,接著道:“你與張道長這一戰,堪稱我修行生涯中所見最精彩的對決。我想問問慕容盟主,你在場上所施展的功法,為何在道盟的典籍中從未有過記載,那究竟是何功法?”


    劉道長這一問,仿佛戳中了場下眾多修士的心聲。慕容煙能以金丹之境在化神修士手中存活,又能以元嬰之境抵抗化神修士,乃至最後成功反殺,這其中所使用的不少功法,詭異至極,確實是眾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慕容煙冷哼一聲,譏諷道:“怎麽?就不許我有自創的功法?道盟的典籍中沒有記載,又有什麽稀奇?難道劉道長所謂的修行,就是要一點一滴都沿著前人的功法典籍走?那你自己又有什麽功法,是道盟典籍中沒有記載的?張道長那一手煉魂的功法,你又何時在道盟典籍中見到過?”


    慕容煙這一連串的反問,讓劉道長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但他仍不死心,繼續追問道:“那你又如何解釋,你能喚來四位已死道長的魂魄之事?我剛剛讓人探查過了,李、穆、楊三位道長的墳墓,在四個月前曾被人掘了,這是不是你幹的?”


    場下的蘇玄清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四個月前,慕容煙消失的那一夜,四位道長墳墓被掘,他當時就有所懷疑。事發後,他第一時間安排人修複,並封鎖了消息,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


    見慕容煙沒有迴應,劉道長像是陰謀得逞般,得意地繼續說道:“慕容盟主,還有你再次出現在場上時,身上那陰寒的黑氣,可一點都不像是靈力,更不像是道氣,在我看來,倒和邪靈身上所散發的氣息頗為相似。你能解釋一下那是什麽嗎?還有那上百幽魂又是怎麽迴事?”


    場下頓時有人跟著附和:“是啊,慕容盟主,請給我們一個解釋吧,我們都是相信你的。”


    又有人跟著起哄:“是啊,還請盟主解釋一下,如果你自己都已經用了那煉化邪靈的修行功法,又為何要阻止我們繼續用呢?”


    楊玄清聽到場下眾人的質疑聲,心中滿是悲憤。他暗自思忖:“明明慕容煙早就知道這條修行之路是錯誤的,為了勸阻眾人,隻能以身犯險,踏入此路,可到頭來,換來的卻仍是眾人的質疑。就為了這麽一群人,真是不值啊。”


    慕容煙冷眼掃過眾人,聲音冰冷刺骨:“信我之人,不必解釋;不信之人,不屑解釋。我言盡於此,若各位還有不服,自行離開道盟,若還有動亂人心之人,別怪我。”


    劉道長聽聞,眼神一寒,惡狠狠地說道:“慕容煙,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想殺光道盟之人嗎?”


    慕容煙譏笑道:“劉道長,你也不必在此惑亂人心,我慕容煙從未揚言要殺盡道盟之人,我自始至終都遵循道盟設立的初衷。雖然現在道盟化神境的修士稀缺,但我舍得殺一個,便不在意是否多殺一個。諸位好自為之。” 此刻的慕容煙,眼中殺意彌漫,讓人不寒而栗。


    這些話如同響亮的耳光,重重扇在劉道長臉上。隻見他瞬間周身靈氣爆發,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慕容煙,你不要不識好歹,你今日僥幸得勝,不都是因為張道長剛開始惜才沒有全力出手嗎?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還能再戰一個化神?”


    一旁的盧道長趕忙開口:“劉道長,你在說什麽混賬話?你自己又能一日之內兩戰化神嗎?你若要打,老朽我來陪……”


    還未等盧道長把話說完,慕容煙便打斷了他,冷冷說道:“好啊,我說過,隻要是惑亂人心的,死一個化神和死兩個,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可心疼的。劉道長,你可願意與我死鬥,在這場上一決生死?” 說話間,慕容煙微微扭過了頭,悄悄瞄了一眼遠處站著看戲的夜遊神。這動作幅度極小,隻有幾個高境界的修士,憑借敏銳的感知,才勉強捕捉到。


    果然,劉道長一時沉默不語。他心裏明白,即便自己全力出手,在夜遊神的注視下,也絕無勝算。若是答應了這場死鬥,必定身死於此。但又礙於顏麵,不得不開口道:“盧道長說得是,今日看你也是無力再戰,暫且讓你休息幾日,半月之後,老朽再次登門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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