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緊緊盯著一根通往洞頂的石柱,臉色驚變。


    “這是……”令狐秋隨著走到石柱前,看到石柱底部幹涸的血跡,震驚地不知所雲,“有人來過?”


    秦錦繡也低頭看了過去,仔細拂過幹涸的血跡,又捏了捏周圍幹涸的小岩砬,“不對呀,這裏不應該有血跡。”


    “那這些痕跡是什麽?”令狐秋不解地問道。


    “這裏應該裝滿岩石滲透出來的泉水,隻不過泉水幹涸了而已。”秦錦繡微微仰起頭,看向筆直的石柱,“對,是石梁?”


    秦錦繡驚喜地看向方正,“是石梁,預知天氣的石梁。”


    “不錯。”方正輕輕頜首,神色凝重,“我終於明白了,正殿上的石梁為什麽能夠預知天氣,因為石梁剛好和這根石柱相連,汲取了深埋地下石柱上的水汽,才會預知天氣。”


    “對,就是這樣。”秦錦繡想起曾經在大學的圖書館,看過一篇關於石梁預知天氣的論文,裏麵詳細闡述了石梁的成分,地理位置,曆史成因等等,從多種不同的角度詮釋分析了這一神奇的現象。


    而眼前的石梁也是同出一轍,秦錦繡連聲說道:“這就是秘密所在,說明兇手當時在磨坊殺死曹將軍之後,便將半截屍體帶到了這裏,再輾轉放到正殿的石梁上,而屍體的血水汙了原本石柱中的泉水,所以石梁才不能準確的預知天氣了。”


    “兇手真是太可氣了。”令狐秋咬牙切齒,“多好的石梁,竟然生生被破壞了。”


    “可是……”秦錦繡拍了拍手臂上的塵土,“不對呀,最近並不是大旱的季節,石柱底部的泉水是不會幹涸的,一定另有原因。”


    方正表情深沉地順著石柱下方的涓涓細流一路尋去,意外地在石壁上發現幾處人工鑿過的痕跡。


    方正輕輕拂過,“錦繡,快來看,這裏有線索。”


    秦錦繡緊跟著過去,柳眉緊鎖地盯著石壁上的鑿痕,“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些溶洞之間的連接應該沒有如此通暢,是有人刻意地開鑿出一條路來,將整個靈歸寺的地下聯通,成了現在的模樣。”


    “是那些外來的僧人?”方正意蘊深長地盯著石壁上條條溝壑,“靈元和靈忘都曾說過,那些外來的僧人以自給自足為名,開辟了好多菜地,而且整日在菜地中忙碌,如今看來,他們並不是在忙碌菜地,而是偷偷在地下挖洞。”


    “或許他們不是僧人。”秦錦繡一語道破,“僧人六根清淨,哪裏有什麽塵世間的恩怨,但他們是結幫成派的有備而來,顯然另有目的。”


    “那靈元?”方正始終不願相信靈元與此事有瓜葛。


    秦錦繡語調幹脆,“既然,我們已經發現溶洞的秘密,你不妨直接對靈元挑明真相,看看那靈元怎麽說?”


    秦錦繡試探地看向方正,“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好。”方正微微點頭,眸光中滿是無奈和傷感。


    “哎。”秦錦繡深深地歎息,“星雲師傅果然靈驗,依然在暗中幫助我們,沒想到,佛堂裏發現的香梨茶果,竟成了破案的關鍵。”


    “是呀。”方正欣慰地仰頭長歎,眼裏滿是深情。


    “一切都會好的。”秦錦繡柔聲安慰,“世間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定數,我相信,你和靈歸寺都會平安度過劫難。”


    “好。”秦錦繡的話仿若是一束光,暖暖地灑在方正的心裏,驅散堆積如山的陰霾。


    兩人默默相對,愛意濃濃。


    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令狐秋的驚叫聲,“啊?”


    “令狐大哥,你在哪裏?”顧硯竹驚愕地四處亂走亂看,依然看不到令狐秋的身影。


    顧硯竹急躁得不知所措,哭泣地大喊:“令狐大哥,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秦錦繡和方正急忙跑了過去,也隨著大聲疾唿,“令狐秋,令狐秋?”


    “我沒事,我在下麵,我在石柱的下麵。”令狐秋奮力地迴應:“硯竹,你別哭,我沒死,我隻不過從石柱旁邊什麽地方掉下來了,幸虧有功夫在身上,沒事,我沒事。”


    “下麵。”顧硯竹聽到令狐秋的解釋後,徑直跪倒在地,“哪裏?你從哪裏掉下去的?”


    “硯竹小心。”秦錦繡一把拉住情緒激動的顧硯竹,“地上可能有暗洞,令狐秋掉下去都極其危險,你若掉下去,豈不更危險?我們要小心為妙。”


    “那怎麽辦?令狐大哥怎麽上來呀。”顧硯竹留下擔憂的淚水。


    “別哭,會有辦法的。”秦錦繡握緊顧硯竹的手。


    方正撿起一塊岩石,重重敲擊著石柱旁的地麵,“令狐秋,下麵也是溶洞嗎?”


    “是呀。”令狐秋模模糊糊地迴答,“隻是太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


    令狐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溶洞內,步步驚心地行走,腳下卻被什麽東西磕了一下,“哎呦,這是什麽?”


    令狐秋彎下了腰……


    溶洞內沒了聲音。


    “令狐大哥,令狐大哥。”顧硯竹大聲喊道:“你怎麽了?”


    可是令狐秋依然沒有迴應。


    秦錦繡也慌了神,“令狐秋,令狐秋。”


    “聽到了。”下麵傳來令狐秋喜悅的聲音,“你們快點找入口,我在下麵等著你們。”


    方正和秦錦繡麵麵相覷,“你不上來?”


    “你們下來就知道了。”令狐秋竟然賣起了關子,“快些哦,實在找不到入口,你們就從我剛才掉下來的地方往下跳,我在下麵接著你們。”


    秦錦繡暗暗叫苦,令狐秋果然是貪玩的樂天派,都什麽時候了,還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


    顧硯竹忙抹幹臉上的淚滴,開始四處摩挲,“好,令狐大哥,你在下麵耐心等待,我們立刻就去找入口下去陪你。”


    秦錦繡也加入尋找入口的行列。


    而方正一言不發地來到帶有鑿痕的石壁前,沉思片刻,伸出寬大的手掌,輕輕推了推,石壁竟然神奇的移動了。


    “錦繡、硯竹,在這裏。”方正喜出望外。


    秦錦繡和顧硯竹立刻圍了過去,三人齊心合力終於將石壁移動,但兩盞小油燈在瞬間全部熄滅。


    “不好,”秦錦繡張開雙臂,感受風向,卻迎來陣陣撲鼻而來的熱浪。


    “真的很熱,我覺得胸好悶,還有些喘氣困難。”顧硯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等令狐大哥上來,我們一同迴去吧。”


    “好的,不過你要多加小心,”秦錦繡在漆黑的溶洞裏,憑著感覺拉起顧硯竹的手。


    方正也沉穩地說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溶洞太大,又遠離地窖出口?所以才會空氣流通不暢。”


    “不可能,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剛進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從縫隙和通風口吹來的清風,這些溶洞環環相扣,緊密相聯,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栓塞。”秦錦繡篤定地說:“除非……”


    “除非什麽?”顧硯竹殷切地問。


    “除非有人可以堵住了所有的通風口,想讓我們四人憋死在這裏。”方正目光低垂,“看來兇手真的坐不住了,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


    “好,”秦錦繡緩緩頜首,“這裏的溶洞很多,我們又隻有四個人,所以隻要我們計算好時間,暫時是沒有危險的,但若是長期被封在這裏,恐怕……”秦錦繡微微抬起頭,胸懷愛意、風淡雲輕地看向前方。


    雖然看不清方正的臉,但秦錦繡知道,此時,方正一定也如同自己一樣,正深情地望著自己。


    這就是永恆的愛情。


    過了一會兒,小溶洞前堆積的氣體,緩緩散去。


    方正目光深邃地說:“我們先去找令狐秋。”


    秦錦繡露出幹脆的笑容。


    兩盞小油燈再次被燃起,溶洞內微微見亮。


    良久,三人依次爬過數十台階後,來到隱藏極深的洞中洞。


    “哎,真是個隱蔽的好地方。”秦錦繡端起手中的小油燈,探了過去。


    塵封的黑暗被直接打破,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灰頭土臉的三個人。


    “寶藏,寶藏。”率先迴神的秦錦繡左蹦右跳,“阿裏巴巴,阿裏巴巴的寶藏。”


    方正怔怔地看向滿臉財迷模樣的秦錦繡,哭笑不得,棺材鋪家的女兒,關鍵時候就露出最真實的本色了,真是拿鬼靈精怪的她沒辦法。


    “錦……”方正剛想出言製止,但看到秦錦繡高興的樣子,又頓住了。


    “令狐大哥?”顧硯竹依舊在四處張望,顯然,她的眼裏都是令狐秋,再也容不下任何男子。


    “我在這裏。”躺在寶藏中央的令狐秋,揮動起小手,雖然聲音有些虛弱,但總體來說,也算是有驚無險。


    “寶藏的主人是誰呢?”秦錦繡盯著堆積如山的寶藏,雙眼眯成一條線,咽了咽口水。


    “自古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古訓,想必兇手也這樣想。”方正喃喃自語。


    “不對。”有嚴重的職業強迫症的秦錦繡,仔細拿起兩小塊相同的金塊。


    翻過來一看,金塊的背麵好像還有個吉字,應該是某家錢莊的名字。


    “是吉祥隆,這家錢莊隻在京城有店鋪,別的地方根本沒有。”令狐秋篤定地說。


    而一旁的秦錦繡陷入了暫時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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