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繡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感到眼前空空的,咦,人呢?


    秦錦繡左右張望,方正早已經不知蹤影。


    “哈哈。”秦錦繡想起方正愈發沉暗的臉色,不禁笑彎了小蠻腰,“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知道了,你簡直比閻羅殿裏的羅刹還要厲害一萬倍。”熟悉的聲音從陰暗的房梁上傳來,“那些工具若是都做出來,誰敢和你同枕共眠?”


    “你……”秦錦繡猛然間抬起頭,剛好迎上風塵仆仆的令狐秋。


    令狐秋對著秦錦繡豎起大拇指,“晚生佩服。”


    秦錦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眯起雙眼,拿捏最溫柔的腔調,“原來是梁上君子--江湖大俠呀。”


    令狐秋微笑著翩然落下,纖塵的白衣上似乎沾染了些許塵埃,“不知方夫人有何指教?”


    秦錦繡想起月濃花坊中兩人之間的芥蒂,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盤,他自投羅網,必須給他點顏色瞧瞧。


    秦錦繡思索片刻後,趁著令狐秋一時失神,死死拉住他的衣襟兒,放聲大喊:“非禮……”


    “噓,小聲點。”眼疾手快的令狐秋一把捂住秦錦繡的小嘴,“我什麽時候非禮你了?你要做什麽?”


    “我要問你,你來縣衙做什麽?”秦錦繡惡狠狠地迴應。


    “我,我是來勸架的。”令狐秋忽然覺得懷中的女子很是特別,眉宇間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柔,卻增添了幾分執著堅守的英姿,竟然令自己產生了情不自禁的衝動。


    隻可惜美好都是短暫的,秦錦繡厭惡地推開令狐秋,“你來給誰勸架?”


    “自然是我在月濃花坊得罪的那兩位。”令狐秋滿臉無辜,“我思前想後,你們畢竟是新婚燕爾,若是因我而心生芥蒂,我豈不成了罪人?所以我離開花坊後,索性到縣衙來等你們,若是正好看到你們吵架,我也好當麵解釋清楚。”


    “原來你是好心來勸架的。”秦錦繡根本不相信令狐秋所說的鬼話。


    “是啊,我們行走江湖的,依靠的就是仗義。”令狐秋大言不慚。


    秦錦繡重重拍了拍令狐秋的肩膀,“還真是仗義的大俠。”


    “哎呦,你輕點。”令狐秋拿下秦錦繡的黑爪子,“這可是我新做的衣裳。”


    “大俠,你如此有才,怎麽不去當裁縫,那樣可以天天穿新衣。”秦錦繡不屑地掃過令狐秋。


    “我倒是想當裁縫,隻是我的手隻能拿劍,拿不住繡花針。”令狐秋揶揄地調侃,“不過,你也拿不住繡花針,如此說來,我們是一路人呀。”


    “誰跟你是一路人,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昨夜你分明沒有走,相反是一直留在月濃花坊看熱鬧。”秦錦繡一語道破。


    “你,你怎麽知道?”令狐秋驚訝地問道。


    “你肩膀上有灰燼,頭發上還有燒焦的味道。”秦錦繡諷刺,“原來大俠不僅仗義,還善於說謊。”


    “有嗎?”素有潔癖的令狐秋仔細聞過自己的發梢,“不會呀,我離著火的戲台很遠的。”


    “看看,承認了吧。”秦錦繡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啊,我方才隻是和你開個玩笑,我昨晚的確沒有離開月濃花坊,隻不過,我比你們早迴來半個時辰罷了。”令狐秋實話實說。


    “是嗎?大俠?”秦錦繡挑起柳眉,“真巧,我方才也是和你開個玩笑,其實你的肩膀根本沒有灰燼,有的隻不過是房梁上的蜘蛛網而已。”


    “你……”令狐秋恍然大悟,“你詐我。”


    秦錦繡拍拍身上的穢物,“彼此彼此。”


    令狐秋瞧著秦錦繡俏麗嬌小的樣子,忍俊不禁地大笑,“哈哈,秦錦繡,你果然有本領。”


    “嗯。”秦錦繡聽令狐秋徑直叫自己的名字,覺得十分親切,慢慢放下心中的芥蒂,“我們就此兩清吧。”


    “我叫令狐秋。”令狐秋伸出手。


    “秦錦繡。”秦錦繡同樣伸出手。


    令狐秋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秦錦繡已經握住自己的手。


    “你是我第一個朋友。”秦錦繡真誠地說,“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你不怕我是壞人?”令狐秋被秦錦繡地坦誠和直爽所感動。


    “嗯,一般既仗義、又神秘的大俠,人品還是不錯的,”秦錦繡微笑地上下打量令狐秋,“尤其……”


    “什麽?”令狐秋不解。


    “尤其你還是個長相還不錯的大俠。”秦錦繡不得不承認,令狐秋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帥哥。


    想來,自己還沒倒黴到家,畢竟臨時相公方正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眼前這位也是個風流瀟灑的俠客,也算是桃花朵朵開了,好過穿越前孤身一人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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