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我倒是覺得方夫人說得有道理,憑借對琉月多年的了解,我認定琉月對湘公子是有情的。”明月站到秦錦繡一邊,“之前,我認為琉月也僅僅是逢場作戲,但是她曾經親口對我說:要和湘公子遠走高飛。”


    秦錦繡挑起柳葉彎眉:“湘公子要替她贖身?”


    明月搖頭,“琉月是月濃花坊的搖錢樹,花姨娘不會輕易放她走,她的意思是:和湘公子逃走。”


    “逃走?那湘公子……”方正眸色深暗,琉月孤身一人,逃走也無妨,但湘公子有家有業,若是逃走,恐怕也沒有那麽簡單。


    “琉月說,是湘公子提議帶她走的,還要我必要時,助她一臂之力。”明月解釋,“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琉月到底沒有逃過花坊女子的身份和命運。”


    明月頓了頓,謹慎地朝著外廳看了看,“就在琉月逃走之前,便出了事,琉月被破了身,她也變得鬱鬱寡歡。”


    “破了身?不對呀?琉月不是賣藝不賣身嗎?”秦錦繡糊塗了。


    “噓,小點聲,花坊中,誰也不知道此事。”明月微微俯身,舉起手指抵在嘴唇,胸前白嫩的渾圓唿之欲出,真是春光一片,誘惑難擋。


    看得秦錦繡傻了眼,滿臉羨慕,又低頭看看自己,心情頓時失落,人生處處不公平啊。


    偷偷瞄向麵不改色、絲毫未動的方正,秦錦繡撇了撇嘴角,裝,真能裝,還真以為自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呀?


    不知道柳下惠是病人嗎?不對,一個可怕的念頭湧現在腦中:他不會那個不行吧。


    秦錦繡越想越不對勁,假成親,不碰自己,和離,又對美女沒反應,這絕對是生理不正常的體現呀,不行,找個機會再試一試他,若真如自己所想,那……


    秦錦繡得意地揚起小嘴,手握大把柄,還用再怕他嗎?


    方正覺得秦錦繡眼神怪怪的,“哎,你沒事吧。”


    “呃,沒事,沒事。”秦錦繡傻乎乎地微笑。


    “既然沒事,就認真聽明月姑娘說話。”方正給了秦錦繡一個警示的目光。


    明月自幼混熟在風月場合,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舉動,隻是羨慕地看向秦錦繡,“夫人與方大人真是天作之合,令人羨慕。”


    “哪裏,哪裏。”秦錦繡客套地摸著頭,轉入正題,“琉月既然是清倌,花姨娘又怎麽逼迫她接客呢?”


    明月傷楚地壓低聲音,“恐怕花姨娘也是無可奈何,花坊裏賣藝不賣身的清倌貴在一個清字,清倌不僅要容貌出眾,而且更要才藝壓身,既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風采,又有冰清玉潔的性情,這樣才會吸引眾多沽名釣譽的追隨者。”


    “我明白了,明月姑娘果然玲瓏通透,清倌的冰清玉潔最為攝人心魂,所以清倌的處子之身,也是必然要守住的,這也是吸引客人之道。”秦錦繡恍若大悟,“你的意思是:琉月被人侮辱,但花姨娘為保住琉月的清倌名號為花坊賺錢,便欺瞞了下來。”


    “不錯。”明月楚楚可憐地垂下頭,“因為此事,無人知曉,我也是偷偷知道的。”


    “琉月既然是清倌,又是花魁,自然是花姨娘的搖錢樹,她又為何逼迫琉月接客?”方正凝神疑惑。


    “是湘公子?”秦錦繡隨即搖頭的自問自答,“不對,若是湘公子,琉月或許也是心甘情感,談不上被侮辱。”


    明月點點頭,“三個月前,花坊裏來了貴客,連仆人都是自己帶來的,花姨娘也隻能遠遠站著,不能上前侍候,大家都猜測此人是月濃花坊背後的金主,那位金主酷愛下棋,花姨娘便舉薦了琉月,誰知道,竟然把琉月送進了火坑,琉月被關在金主房中整整三日,才被放了出來,我偷偷瞧過,琉月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是被人扛迴海棠苑的。”


    “雖然是扛迴來的?但也未必是被……”秦錦繡欲言又止,難道那金主是個變態狂?


    明月淚眼婆娑,“定是錯不了,隨後花姨娘便命人送了一碗湯藥到海棠苑,那濃重的味道,我是不會記錯的。”


    “散子湯?”秦錦繡忍不住地問。


    明月點頭,“花坊裏的散子湯分量都是十足的,連那紅花都是吐蕃國獨有之物,藥力更是不用說了。”明月擦了擦眼角,“琉月原本就心高氣傲,哪能受得住如此侮辱?自那以後,整日都鬱鬱寡歡,悶悶不樂,甚至要尋死,花姨娘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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