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清童一起,在這裏度過了很愉快的幾天。隻是,我從未想到過,變故會來的如此之快。快到令我猝不及防;快到,我就這樣子丟了我的清童。


    這一日清晨,晨光明媚,清風慢慢,愉悅著身心。雖說西月古鎮隻是一個鎮子,卻也是個不小的地方。我們遊玩了這麽幾日,卻隻是走了大約小半部分的地方。


    我與清童今日到的地方,是明榮街。明榮街即便不如其他街道出名,卻也是一個頗為特殊的地方。其特殊之地,乃是曆史斑駁而過留下的痕跡。明榮街上,集聚了各色古玩;集聚了曆代王朝的名畫,佳作;更有流芳千古的古作書籍。而且不止如此,名榮街上,曾是南瑞國開國之帝親筆題名的街道。若是說名榮街的曆史有多長,大約就是比南瑞國的曆史再長一些。


    清童很喜歡這裏,而我自然也是不會例外。清童伴在我的身旁,我卻覺得連陽光都明媚了不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牽人心。


    清童對所有的東西都十分好奇,這應該是與她懵懂的天性有關。盡管,她的身上藏著那一身不可測的武功。


    我們說笑著,走在路上的時候,青磚鋪成的石路浸潤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我起先並沒有注意到,清童的異樣。


    我於陡然之間,感覺到了清童的腳步微頓。我側過頭,調笑著問她:“可是有什麽喜歡的東西了?”


    清童垂下了眼睛,掩去了她眸底的神色。她隻是搖頭,聲音微微變了冷硬,“沒事。”


    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們快走吧。”清童急匆匆的拉著我的衣袖,往著來時的方向迴去。


    我也任由著她,卻不知為何她的反常。那麽的突然。我隱隱看見,幾個外族人。卻沒有放在心上。


    這裏的店鋪林立,路邊吆喝著糖葫蘆,梨花糕。清童原本愛吃這些,卻愣是沒有理會。而是腳步不斷加快,一聲不吭。


    她的笑容,像極了消失的弧線,我在她的臉上,無跡可尋。


    我也不知,我該如何問她。直到迴到了客棧之後,她嘴角緊繃才開始緩和了一些。


    “方才怎麽那般著急?可是有什麽事情?”


    我不理解她那時的倉惶,就像在逃避著什麽一樣。


    此時的清童,卻恢複了那最初的笑容,純澈的眸子仿佛要將我映出來一樣。“剛剛那邊有壞人,我害怕!”


    清童這麽說著,嘴唇微微嘟起。


    我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是當真如此麽?我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猜測,但我卻仍是沒有任何發現。


    她那雙眼眸,如水清澈。我也隻好作了是我自己想多了。


    “有我在,還用怕嗎?”我勾唇而笑,微微凝深了我的眼。


    清童聞聲,捧腹大笑起來,“就你呀?不用我救你,那就是好事情了!”


    ……


    第二日的清童,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隻是,清童卻叫我一起,陪她練武。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情。客棧裏頭,空地不足。


    我便向客棧的夥計尋了一個好去處,那是練武的場子,隻要有足夠的錢,那便絕對能進練武場子的門。


    我與清童過招間,發現她身上一閃而過的戾氣。她的眼眸瞬間變冷,變得嗜血。


    我的心跳沒由來的錯亂了,連著我的氣息都有些紊亂。於我分神之間,被清童的一擊震退幾步後才穩住。


    我複又提氣運功才平穩了那不穩的氣血。


    清童急急收掌,跑到了我的身邊,大方的表露著她的擔心。“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啊!你剛剛做什麽,那麽分心!”


    我親昵的揉了揉清童的腦袋,頓了頓,道:“我沒事。我分心還不是為了你。”


    清童抬著眼,純澈幹淨的眸底寫上了不解。


    我仿佛被蠱惑了一般,畢竟我也發現了,清童會在不經意的時刻展露出她的某些眼神。淩厲,又無情。


    我原先的疑慮,此刻也已經釋然了。大概是我多慮了。


    之後六天,我隱隱覺得清童有些不一樣,但我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出了差錯。我原想,再細細觀察一番。但是,清童卻不再給我這個機會。


    第八天的時候,清童在我的生活中,在我的世界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心焦躁不安,我找遍了這座客棧,一無所獲。我即便內心深深席卷著痛楚,我卻仍是努力讓我自己平靜。我開始了尋找清童,在這個西月古鎮上。


    隻是,我卻厭惡我自己。我竟然讓自己喜歡的女子,讓她離開了我的身邊,這是一種多麽複雜的心情。


    而也在清童離開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對她的感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不隻是喜歡,而是,深愛。


    我快將整個西月古鎮翻過來,也沒有得到有關她的任何消息。


    我在歸途中,繼續尋找著清童。直到我,重新迴到了南瑞國上京。我不再是那意氣風發的南瑞四公子,我此刻就像被剝奪了生命,滄桑的倦容滿滿的都是我內心的真實寫照。


    就連守城的衛兵,都向我投來了鄙夷的目光。我卻不想管,一個丟了心的人,怎麽還有餘力去爭辯。


    我來到了沉琰的王府前,看著門前的喜氣,微微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沉琰他娶到他想要的人。


    我的腳下沉重,心情沉重,我不知曉我該如何與她交代,交代我把清童丟了的事情……


    我訴說著,冗雜著太多的情緒。其中有我與清童的美好迴憶,還有她離開後我幾乎要坍塌了的世界。


    我看著那一對璧人,我整個人仿佛油燈燃到了盡頭,油盡燈枯一般。


    我痛苦悲愴的迴想起,我想要等這次迴來後,去向清童表明心跡。而我此刻的現狀,毫無迴旋的餘地。


    我抱頭痛苦,沉琰卻站起身來,走向了我。他一貫清冷的聲音飄落在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沉琰說:“沒找到,那麽就再找下去。鄴珄,你從不是這樣的人,你從不會放任你的心,油走到天涯海角。”


    原來沉琰知道,我的心跟著清童走了。我此時,就像是一具會行走的屍體。直到傅清毓說,清童本是外族人。我才意識到,我遺忘了多大的事情。原來在著急的時候,真的什麽都會忘記。我混亂的思緒,稍稍清晰了一些。複又想起,那日清童匆匆神色下帶我離開時,我所見到的外族人。


    恍然大悟。


    是不是清童,想起了什麽,是不是……要迴到她的故鄉。


    這一刻,我大概是絕望的。天下之大,要尋一人有多難。縱使古人常言‘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心如死灰。


    我不知曉清童原係何族,更別談那些散落的外族。即便我有信心找到清童,我卻怕她會將我忘卻。


    沉琰的下一句話,卻讓我為之一振。


    他說,於四月前,靈沙國的商戶曾去過西月古鎮。


    獨此一句話,就讓我空洞無神的眼眸,浮現出希冀的光芒。


    天下之大,何其渺渺。然而我知道了靈沙國這一個線索,對於我盡快找到清童是極為重要的關鍵之處。


    深與情,心若惘。心丟了,又豈能行屍走肉般的活著?若是心遠離一寸,那麽便痛一分。如今清童距我不知多遠的距離,那痛的感覺,也是無休無止。


    我再度踏上了尋找清童的遙遠路途。


    我要找迴清童,找迴我的心,找迴我的愛。


    我離開後,便朝著靈沙國的方向前進。靈沙國是離南瑞國最遠的一個國家,邊壤相接草原,風茂尤美。


    我到靈沙國,需要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若說我來去匆匆,也不為過。


    我到了靈沙國的時候,已然是瑟瑟之風。看著廣袤無垠的草原,我的內心激昂不已。我就像聽見了我自己那久久遠離我身子的心的唿喚。


    我深信著,清童會在這裏。


    “哎,讓讓,讓讓,別擋著我羊群的道!”倏然之間,我的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輕靈,曼妙。


    她身著著草原的服飾,卻將她那張美麗容顏襯得愈發嬌美。她長得很美,但令我更加魂不守舍的,是她那張與清童十分相似的臉。隻不過她與清童不一樣,她比清童,更像中原人。


    那女子見我不曾移動,仍然吆喝著,“快讓開,別擋路!”


    她努力的朝我擺著手,試圖要讓我離開她羊群經過的區域。


    然而,就在羊群逼近的時候,我也沒有移動半分。她與清童的容貌,太過神似。我看著發怔,目光一暖,差點將她當成了我的清童。


    但是她對我擋著她道路的事情表示十分不滿,趕著她的羊群,繼續走向我。


    我知道,若是我再不退開,我一定會被羊群擠撞。


    我還是邁開了步子,卻走向了她的身旁。那張臉,足以讓我卸下一切防備,足以讓我想要靠近。


    她對我走向她很是反感,擰著她的彎眉,不悅的瞪了我一眼,嘟噥著說:“讓你走開你不走開,眼下居然跟著我走?哼!”


    我隻是笑笑,不做聲。我在想,她與清童是不是有些關係。


    她繼續趕著羊群,也不搭理我。我跟著她走過了一段不長也不短的路程,看到了一個個圓形尖頂的帳篷。


    大約她的家就在這裏,她終於忍無可忍,扭過身子來,眼裏躥著小火苗,“你要跟到什麽時候?”


    我凝著眸子看著她,直接的表達了我的目的,“你可有姊妹?離家幾年,如今迴來了?”


    她聽了我的話後,神色微微慌張,隨後閃躲著我的目光,“你這人腦子有病吧!”


    她丟下一句話後,步履匆匆。


    我止住了我的腳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勾起了嘴角。從她方才的反應來看,清童極有可能是她的姊妹,更有可能,就在這同一片草原之上。


    我抬頭仰望著天際,腦海中再度浮現出清童的臉龐。清童,我來了。


    之後,我悄然跟上前去,繼續看著那女子將羊群趕往了一個地方,她自己小心翼翼、格外謹慎的進入了一頂帳篷之中。


    我大約記得了她進去的位置,才想離開的時候,卻見一道在我腦海中盤旋已久的身影。那一霎那,我的眸子泛著熱意。我知道,這次不會錯了。


    這正是,我的清童。


    我張口想要叫她,聲音卻隻能悶在了喉嚨之中。我深深凝視著她,覺得她變了個模樣。從我這兒望去,清童不再是那個快樂單純的清童。


    “塔那,請您試試婚服吧?”跟在清童身後的一個女子這麽說著。


    塔那?我並不明白其為何意。


    清童冷了眸子,聲如冰曉,“我不穿。”


    我從未見過,如此的清童。那般的冷漠。


    驟然之間,清童似是發覺了我的目光,朝著我這裏投來了一道銳芒,“別藏了,出來吧。”


    我就像躲無可躲的犯人,隻能屈降。我向著她那裏慢慢走去,心內難安。


    此時的清童,又可否記得我?


    我惴惴不安的向前,直到她麵無表情的打量著我,打破了我的一枕美夢。“中原人?”


    原來,她已經不記得我。


    “正是。”我隱忍著我內心的浮動,複又吟念起那一句詩句,“幽蜿曲徑竹繞柱,美人倚枝弄清風。”


    我不願錯漏過清童的任何一絲表情,我想在她的麵容上捕捉到一些什麽。可惜,並不如我所願。


    清童深鎖著眉頭,看我一眼後,轉身離去。


    隻留給我一道灑脫的背影。


    她灑脫了,我卻還在有她的迴憶中,無法自拔。


    清童,原來你我之間,迴憶早已作廢。我的心驀地泛著疼痛,怔怔的看著她離去的地方,直到天色變黑,直到——


    “你怎麽還沒走?”我先前看見的牧羊的女子,撩開了帳篷厚重的簾子,挑著眉雙手環胸好笑的看著我。


    大約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扯動著唇角,“我在等人。”


    在等一個,完全不記得我的人。


    “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趕緊走吧!這大半夜的,叫人心煩!”說完後,她退後一步,將簾子猛地甩下。再度將我的視線隔絕開來。


    我也不知我在這裏站了多久,直到清童冷著一張臉,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要找的是我?”她嘴角噙著一道笑,藏掖著若有若無的戲謔。


    這是在從前的清童身上,絕不會出現的表情。


    “是你。”我向前傾了傾身子,她卻後退一步。


    我接著說下去,“我曾認識一位女子,天真無邪,我第一次見她時,她倚著垂楊樹上。後來我知道,她叫清童。清童,是我最放不下卻離開我的女子…”


    清童倏然笑著,“難道我就是你說的那女子麽?”


    我能看出她眼中的不相信,也能看出,她再無從前的影子,再無我曾深愛的模樣。


    但是我相信,隻要我找到清童,不論她是否還記得我,我與她的相遇,就是我們重新的起點。


    我深情注目著她,道:“是你。”


    隨後又搖了搖頭,接著道:“但又不是你。”


    她勾唇笑了一聲,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我先前見到的那個女子便再度出現,將清童的手臂往後一拉,趕著我離開:“你快走,別呆在這兒了!”


    我隻是看著清童,不想理會那女子。然而清童卻在我的注視下,甩開了那女子的手,轉身朝內走去。


    我幽幽歎了口氣,在那帳篷邊尋了個地方坐下。草原之上,夜風寒涼。我卻隻能仰望著星空,一人悲想。


    我耳畔邊拂過風哨,還有那裏麵傳來的爭執聲音。


    “你為什麽還要出去?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出去嗎?”女子壓低了聲音,卻滿帶著怒意。


    “需要你管嗎?”清童冷冷的聲音不清不淡。


    “你不要忘了,你是要做塔那的人!”女子提醒著。


    清童語聲之中帶著一絲嘲笑,“你們想讓我當塔那,我便要當麽。”


    我雖看不清裏麵是如何情景,卻也能感受到那不一般的威壓。


    我原以為她們是姊妹,但如今看來,或許不是。


    最後,我聽見清童說:“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而後,便是那女子怒氣衝衝的走出來,看著坐在地上的我,便撒氣似的指著我,“都是你,跟我過來!”


    我依言跟著她過去。並非我沒骨氣,我隻是想多知曉一些有關現在的清童的事情。


    她帶著我去了另外一座帳篷,她瞪著我,“你到底是誰!”


    “在下秦鄴珄。”


    “你找慕雲做什麽?”她雙手環胸,繞著我走圈。


    我頓了頓,慕雲?清童?


    “慕雲可是方才那位姑娘?”


    那女子冷哼一聲,“廢話!”


    原來清童在這裏的名字,叫做慕雲。


    “我是她在中原時的知己好友。”我迴答著,看著比我矮了許多的女子,又道:“隻是她如今已不記得我。”


    那女子眸中閃過一道光芒,雖極快,卻仍然讓我捕捉到。


    “慕雲從未去過中原。”她辯解著,“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慕雲從小時起,就是未來的塔那。怎麽可能會去中原?”


    我緊了緊眸子,“塔那可是你們大王的妻子?”


    那女子繼續哼著聲,“那是當然了!”


    似乎提到了大王時,那女子眼中流露著幾許傾慕,還有交織著稍許驚懼。她的眼神包融了太多,我無法完全看透。


    她大約見我盯著她看,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我走,“跟你說幾次還不信?你趕緊走,別在這礙事!”


    被她稱作礙事的人,我大約也知道了我多多少少給她帶來了一些麻煩。雖覺得對不起她,我卻仍是覺得開心,畢竟我還有可以爭取的餘地。


    我噙著笑離開,途中遇上了一個靈沙國裝束的男子,翹首仰望天際,吹著一支玉笛,訴說著無限愁情。


    他未轉過頭來,卻知曉我在他的身後,他手中的玉笛緩緩垂下,“小兄弟,過來坐吧。”


    我絲毫不客氣,坐在了他的身側,見他半百年歲,青絲之中染著斑白之色,卻仍是意氣風發。我問道:“敢問您,可是中原人?”


    他轉過臉來,笑著看著我,縱使歲月磋磨,但也仍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容顏。


    “是與不是又有何關?慕雲正是你要找的人,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帶她走吧。”他說著,又好像在緬懷著。


    他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如此感覺。


    “我何嚐不想,但她又豈會那麽輕易同我離開?”


    如今的清童,不是清童,而是另一個人,喚作慕雲。


    “她會的。”他篤定堅信,倏然之間皺緊了眉,“我不會讓她再走上那一條道路。”


    我不知那一條道路所為何路,但我隱隱感覺到,此事牽連眾多。


    “敢問前輩…清…”我叫著順口,險些將清童的名字脫口而出,我糾正後,又道:“慕雲她…”


    我想要問的問題太多,比如一開始為何她會忘記一切;後來又為何會忘記我;最後是她叫做慕雲時,又是如何的身份。我不知我該先問哪一個問題。


    但他就像看穿了我一樣,鬆開了眉川微笑著說,“慕雲從小就注定是不平凡的,她從小就開始接受草原之主的訓練,作為大草原上的靈魂者。奈何,現在的塔哈小時就就喜歡慕雲,塔那身份是塔哈向上一任塔哈求來的。隻是這虛加之位,她從不稀罕。”


    我若有所思。


    所以慕雲是想要逃避這場婚約,才會去到中原麽?然後,陰差陽錯的丟了記憶,又陰差陽錯的——認識了我。


    “他們的婚期就在下一個月月初,這段時間之中,你就住在我的我家吧。”他手掌撐在了草地上,站起了身子。


    我仰著頭看著他,這一刻,我竟覺得他是如此的高蜓。他的身份,我猜到了些許,卻並不是完全確定。


    我也站起身來,與他並肩站立,“多謝。”


    想來這一刻,我與他是朋友。


    他的目光幽深,嗓音又像陳年古窖之中散著濃鬱香味的酒。


    我縱目遠望,沒有發現那雙幽深眸中閃過的暗芒。我滿心歡喜的以為,我要帶清童離開。


    殊不知,我落入了一個更大的圈套。


    題外話:


    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更,軍訓快結束了,網差不多了弄好了,也快完結了,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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