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明登時嚇了一身冷汗,剛想衝出去追,結果此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江舒明隻能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


    “喂。”


    “江舒明,我是烏雲之。”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愈發疲憊,沙沙的:


    “我現在下飛機了,許映和孩子都還算健康嗎?”


    “........許映沒什麽事。”江舒明邊接電話邊往外衝:


    “但是秦臻好像是把孩子抱走了。”


    “...........”


    電話那頭的唿吸聲瞬間加重。


    幾秒鍾後,江舒明似乎是聽到電話那頭的烏雲之罵了一聲什麽,隨即迅速掛了電話。


    秦臻應該還沒有走遠,江舒明也不算太笨,馬上讓人調了醫院的監控,滿世界地找秦臻。


    烏雲之趕來的很快,幾乎是讓司機往超速的邊緣試探。


    但無論他怎麽快,等他到醫院的時候,也已經有半個小時過去了。


    等他到醫院的時候,江舒明正頹然地坐在許映病房外頭,一見烏雲之,立刻起步,走到他身邊,搓著手,萬分愧疚道:


    “不好意思,我真沒想到孩子的外婆她.......”


    “沒事。”


    烏雲之想點根煙,但是又想起醫院不能抽煙,於是隻叼了一根煙含在唇邊:


    “查了監控嗎?她去哪了?”


    “出了醫院就打車離開了,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不會走遠的。”烏雲之說:“我現在.........”


    “是烏雲之在外麵嗎?”


    不知道是不是烏雲之說話的聲音傳到了病房裏,病房裏麻藥過去了的許映隱隱約約地聽到烏雲之說話的聲音,於是勉強撐起身體,試探性地開了口。


    烏雲之聞言,頓了頓,向江舒明做了個手勢,示意江舒明不要出聲,隨即將煙放進煙盒子裏,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推門走了進去:


    “是我。”


    他笑道:“我迴來了。”


    許映一見烏雲之,就哭了。


    他剛生產完,本來就是情緒很不穩定的時候,何況他每天都很想烏雲之,一見對方,就好像有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令他抽了抽鼻子,帶著哭腔道:


    “烏雲之.........”


    “來了,別哭。”


    烏雲之走到許映身邊,伸出雙臂攬著他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又摸了摸許映的頭發:


    “辛苦你了。”


    許映搖了搖頭,用柔軟的頭發蹭了蹭烏雲之的指尖,聲音還帶著鼻音:


    “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聽到你難產,我什麽也顧不得了,馬上就飛迴來了。”


    烏雲之臉上帶著輕鬆的笑,任誰也沒想到他已經超過36個小時沒有睡覺了,身體已經處於極度的疲憊的狀態:


    “你辛苦。”


    “........”許映慢慢搖了搖頭,揚起臉,漆黑的眼珠裏帶著淡淡的光,像是在等烏雲之誇獎:


    “不辛苦。”


    他頓了頓,又道:“烏雲之,我厲害嗎?”


    烏雲之自然知道許映說的厲害指的是兩方麵,於是“嗯”了一聲,道:


    “厲害。”


    他坐到許映身邊,右臂從許映纖薄的後背穿過,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裏,輕聲哄道:


    “真的厲害。”


    許映被烏雲之誇了,這下滿意了。


    他被烏雲之一點一點擦幹臉上的眼淚,柔軟的臉頰瘦了不少,襯的眼睛更大,黑漆漆的,像是個沒什麽生氣的娃娃。


    他躺在烏雲之充滿安全感的懷裏,有些昏昏欲睡,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仰起頭,看向烏雲之:


    “烏雲之,我們的孩子呢?”


    許映有些疑惑:“你看見他了嗎?他現在在哪?為什麽醫生不把他抱給你?”


    “........看見了。”烏雲之伸出手,蓋在許映的眼睛上方,似乎是想掩飾自己表情的一瞬間變化,聲音停頓幾秒後,又再度開了口,一一迴答著許映的問題:


    “孩子在保溫箱裏,我等會兒去把他抱過來好不好?你先睡。”


    原本隻是隨口扯得謊話,但許映聞言,登時有些激動起來:


    “為什麽在保溫箱裏?”


    他有些忐忑道:“孩子身體很不好嗎?”


    “.....沒有。”烏雲之俯下身,親了親許映的眼睛,耐心地哄道:


    “你先睡,我先去看看孩子,待會兒再把他抱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在烏雲之極近耐心的輕哄下,許映勉勉強強相信了烏雲之的說辭。


    他半信半疑地躺了下去,心中本來還有話要問,但洶湧的疲憊很快又湧了上來,讓他沾枕便睡著了。


    烏雲之放出鳶尾花的信息素,安撫著許映,在確定許映徹底睡熟之後,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


    他示意江舒明在病房門口守好許映,隨即才走出醫院大樓,找了個無人的僻靜角落,擦了一根煙。


    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給秦臻打了個電話。


    秦臻沒接。


    烏雲之叼著煙,幹脆地給秦臻發了個短信:


    “你要是再不把孩子抱迴來,我就報警了。”


    秦臻的消息過了三分鍾才發過來,“我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烏雲之冷冷一笑。


    在確定秦臻的手機沒有關機之後,他馬上給秦臻打了個電話。


    這迴,秦臻倒是接起來了:


    “烏雲之。”


    “孩子還我。”烏雲之懶得和秦臻多費口舌:


    “我有醫院的監控記錄,私自把孩子抱走是違法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烏雲之,我是在為了你們兩個好。”秦臻的聲音裏透著冷硬:


    “你們兩個現在這個經濟情況,拿什麽養孩子?你們養得起嗎?”


    烏雲之換了一隻手抽煙,俊秀的眉目在煙霧的繚繞裏,顯得愈發模糊,帶著淡淡的清冷:


    “養不養得起,不是你說的,而是我說的。”


    烏雲之把煙掐滅了:


    “秦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他道:“一小時內,把我的孩子送迴來,不然管你是孩子的外婆還是誰,我都不會客氣。”


    言罷,他懶得再聽秦臻的說辭,直接報警了,還把報警的錄音和截圖發給了秦臻。


    半小時後,秦臻抱著孩子迴來了。


    她的臉很黑,看上去憤怒到了極致,但烏雲之不想管她,從他懷裏抱出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還很小,蜷縮在繈褓裏,小小聲地唿吸著,全然不知道剛才自己的外婆和父親正因為自己的歸屬權,而爆發了一場無聲的戰役。


    等警察趕到時,見秦臻已經把孩子送迴來了,屬於犯罪中止,沒有釀下大錯。


    但他們還是例行把秦臻帶走批評教育了。


    烏雲之沒有給秦臻說好話,冷眼看著秦臻被帶走,隨即才推門進去。


    許映剛好醒了,見烏雲之抱孩子進來,頗為驚喜地瞪大眼:


    “是我的崽嗎?”


    “嗯,是你的崽。”烏雲之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抱著孩子走進許映,俯身把孩子交給許映:


    “很像你。”


    “.......”許映本來很高興,但在手臂碰到繈褓的一瞬間,眉頭忽然一皺,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繈褓怎麽這麽冷。”


    許映仰頭問烏雲之:“你剛才抱著寶寶出去過嗎?”


    “......沒。”烏雲之不敢和許映說秦臻偷偷把孩子抱走的事情,於是便說:“走廊風有些大。”


    “哦。”許映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垂下頭,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崽的指尖柔軟的觸感讓他一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好軟。”


    他說:“這麽軟的孩子竟然是我的崽。”


    烏雲之被許映帶著傻氣的發言逗笑了,於是親了親他的額頭:


    “小孩子都是軟的呀,傻子。”


    “嘿嘿。”許映抱著孩子傻笑了片刻,隨即又忽然抬頭,問:


    “對了,醫生說孩子是alpha還是omega?”


    “男alpha。”烏雲之早就和江舒明通過氣了,知道孩子的性別:“alpha命硬好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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