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凡人來說,這四十年的時間就如同以往一般,平靜又順遂地過著普通的日子,而對於修士們來說,這四十年間,他們卻一直都繃緊了神經。


    隻有將靈力凝聚在雙眼才能看看見的巨大投影一直掛在頭頂之上,異族入侵的消息就如同大山一般沉重地壓在了他們的肩上。


    修為足夠,可以隨著一同進攻的修士們在努力精進著自身的實力,免得到時候成為了千裏迢迢,跨越兩界送給異族的一盤菜。


    而修為不夠的修士們則分為了兩個極端,要麽索性擺爛,生怕修為提升上去之後,被選入了進攻的大軍淪為炮灰,要麽瘋了一般的修煉,隻為了能夠在出征之前擠入大軍之中。


    對於前者,修為差太多的不需要努力遮掩,卡在化神後期瓶頸期的,想要努力突破難,想不突破那還不簡單嘛。


    所以這些人遮掩的很好,自然也不會有人大張旗鼓地將此事宣揚出來,讓眾人譴責。


    所以從整體上來看修真界目前全部都處於一種積極向上的氣氛。


    耿星河就是在這個時候總算是找到了那隻嗜甲王蟲的蹤跡。


    它是真的能躲啊,這些年,耿星河和遲長夜兩個人不知道刨了多少個坑,每一次在快要尋找到對方蹤跡的時候,就會發現找到的隻不過是對方光臨過的一處巢穴。


    除了挖了一堆未孵化的嗜甲蟲的卵出來外,什麽收獲都沒有。


    哦不對,托挖空了這麽多坑和前輩留下來的遺跡傳承的福,耿星河的修為已經正式升上了大乘後期,隻差一點點便能夠突破至渡劫。


    可惜上古戰場內能夠被耿星河吸收的靈力幾乎都已經被對方吸收了個幹淨,要是在繼續下去的話,不用他們動手,上古戰場便會自己破碎給他們看。


    不過雖然沒有破碎,但是肉眼可見地,這處空間相較於之前已經縮小了許多。


    這倒是方便了耿星河他們。


    在將這最後一塊,他們沒有搜索過的地域徹底封鎖起來,用神魂一處處地掃過之後,耿星河忽然精神一振。


    “找到了!”他麵色一喜,直接鎖住對方就準備將對方強行拖出來。


    土地之下便是嗜甲王蟲的主場,要是不將它拖出來,依舊讓對方呆在它的主戰場之中的話,估計又要耗費不少時間在搜尋對方的蹤跡上麵。


    作為從萬年前一直活到現在的妖獸,嗜甲王蟲雖然腦子不太聰明,每天除了吃睡產卵便再沒有其他活動,但是能夠在這片地域活這麽長時間,還是有幾分本領在的。


    在感受到了耿星河那有些熟悉的神魂的時候,嗜甲王蟲一開始還傻乎乎地探出自己的觸角朝著耿星河的神魂貼了過去,可在猝不及防被拉出地麵之後,這隻嗜甲王蟲便意識到了來著不善。


    在分塊地判斷了來著的氣息,確定了自己打不過之後,嗜甲王蟲沒有猶豫,在被拋出來的一瞬間便轉頭往地麵衝去。


    “長夜,攔住它!”


    無數道劍光擋在了嗜甲王蟲的麵前,直接將它目光所及的所有地麵全部覆蓋。


    嗜甲王蟲來不及收住自己的衝勢,金色的甲殼撞上了劍光,發出了陣陣如同指甲刮黑板一般刺耳的聲音。


    遲長夜一驚,連忙收起一部分的靈力,防止耿星河尋找了這麽長時間的蟲子就這麽死在劍光之中,卻沒有想到對方趁著自己收力的一刹那,完全不顧及會不會受傷,一頭紮進了劍光之中。


    就在黑色的地麵近在眼前,逃出去的機會近在咫尺之時,一道橙色的光芒準確無誤地沒入了它的身體。


    【橙色道具契約鎖:百分百幾率契約一名等級在自己之下的妖獸。】


    如果是剛開始才剛進入上古戰場之中的耿星河,在遇到這隻嗜甲蟲王的時候可能還會拿它沒辦法,而在追著對方跑了四十年之後,幾乎把整個上古戰場都翻了一遍之後,他現在的修為剛剛好比對方略高了那麽一絲絲。


    耿星河搓著剛剛被甲殼與劍光發出的聲音激出來的雞皮疙瘩,伸出手忍著對蟲子的恐懼將被成功收服為寵物之後便縮小到了巴掌大小的嗜甲王蟲拎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


    即便是強闖了劍陣,同時被那麽多的劍光擦過,對方的甲殼上麵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防禦能力可以啊。”耿星河感歎,“要不是腦子不太好,一旦被異族發現,輕而易舉就會被對方操控的話,等到開戰的時候用來保護時明月他們倒是不錯的。”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耿星河正在說它的壞話,本來被耿星河提起來之後就沒有再動彈過的嗜甲蟲王忽然扇起了翅膀,口中發出了一聲尖嘯。


    沒被叫聲嚇到,卻因為對方朝著他飛過來的舉動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記憶的耿星河蹦著幾步便跳到了遲長夜的背後,揪著對方的衣服雙眼緊閉不願意再看。


    “等等等等,你別上手。”


    耿星河飛快地掏出一個瓶子:“裝在這裏麵就行了。”


    本來對著嗜甲蟲王伸過去的手驟然收迴,遲長夜雖然不了解耿星河為何反應如此之大,卻還是依言利索地將嗜甲蟲王裝了進去。


    看不見蟲子的樣貌,耿星河總算是能夠將某些不美好的,被蟲子突臉的遙遠記憶從腦海裏揮去。


    他一臉糾結地從遲長夜手中接過瓶子,碎碎念地掏出之前煉製的丹藥往瓶子之中扔:“蟲兄,商量一下,我給你提供好吃好喝的,你到時候隻要讓你的蟲子蟲孫們幫個忙就就行。”


    專門為球球煉製的,令那個被養的時間長了之後就越發挑嘴的家夥吃了這麽長時間都依舊熱愛的不行的丹藥對於嗜甲蟲王這種一直生活在上古戰場之中,除了啃過前輩飼養的那些低級的藥材之外什麽好東西都沒吃過的妖獸來說,顯然是吸引力極大的。


    看著寵物界麵上嗜甲蟲王的好感度迅速地漲到了八十,確認了對方不會因為好感度過低出現臨時反飛的意外之後,耿星河便冷酷無情地立刻將對方連同瓶子一同收進了背包之中。


    來上古戰場之中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耿星河正準備聯係巫棠,準備一同出去之時,就看見一頭灰,不知道從那個地方鑽出來的巫棠“嗖”的一下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師父我來了~”


    蕩漾的語氣,破破爛爛的衣服,灰頭土臉的樣貌,如果身上再背上一個巨大的包袱的話,那就完全和那個“我撿垃圾迴來了”的表情包一模一樣了。


    前提地忽略對方快兩米的身高。


    眼看著對方似乎有著一把抱過來的想法,耿星河目露驚恐之色。


    “停!”


    巫棠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撒著歡就往這邊跑了過來,然後就被他師娘狠狠地製裁了一番。


    被用清水符澆了個透,被迫洗了個冷水澡的巫棠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一臉我委屈、我弱小、我無辜的神色。


    耿星河嫌棄:“你這表情和誰學的?一點都不適合你好嘛。”


    誰家白蓮花能長兩米高啊。


    “和雲袂師叔,”巫棠小小聲,然後若有所思,“不適合我嗎?那我換個人模仿好了,師父你看我是學明月師兄還是孔師叔比較好。”


    “誰都不好。”耿星河有些頭疼地把巫棠從地上拉了起來,“為什麽要去學別人的表情,做自己不好嗎?”


    巫棠盯著耿星河,臉上的表情忽然一點點的消失。


    “師父,”巫棠的聲音冷淡中透露著迷茫,“我沒有情緒,如果不去學別人的話,會成為異類的,我不想被人當成異類。”


    之前歡脫到被耿星河吐槽人設崩塌ooc的巫棠忽然安靜下來,露出了耿星河第一次將他從棺材裏對的挖出來時的表情時,耿星河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隨後踮起腳雙手掐住巫棠兩頰上的肉,用力地向外拉。


    麵無表情如同死人一般的臉在耿星河的手下不斷變形,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沉浸如情緒之中的巫棠也被耿星河這一番動作給打懵了,呆愣在原地迷茫地眨眼不知所措。


    “疼嗎?”


    耿星河親眼看見對方的兩頰軟肉被自己捏的通紅,才大發慈悲地收手,詢問對方。


    巫棠捂住臉,遲疑的點頭:“疼。”


    “疼就對了。”


    “啊?”巫棠不解地看向對方,就看見耿星河雙手叉腰。


    “這不是能夠感覺到情緒嘛,就算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最多就是高冷一點罷了,還有什麽叫做如果不去學別人的話,會被人成為異類,完全是無稽之談。”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告訴我,師父迴去之後就去幫你出氣,我看誰敢說我徒弟是異類,我去把他揍的連他媽都不認識。”


    “我徒弟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哪裏輪得到別人說閑話了。”


    “別天天想著從自己身上找問題,如果你和那些人之中有一方做錯了,那絕對是對方的問題,和你沒關係。我們妖學會嚴以律人寬以待已。”


    耿星河劈裏啪啦一頓輸出。


    聽著耿星河輸出的那一堆歪理,巫棠卻莫名有些想笑。


    不是模仿別人的那種假惺惺浮於表麵的笑意,而是從心底蔓延上來的,像是一朵常年處於密室之中,從未見過陽光的花照射到第一縷陽光後想要開放辦的感情。


    巫棠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聲音卻莫名輕鬆了幾分:“知道了,師父。”


    第140章 完結章


    在感受到設立在宗門內的傳送點傳來了熟悉的波動之後,本來正在與一眾妖族與修士打機鋒的時明月瞬間振奮了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少身體受損,修為無法寸進,被人排擠隻能全身心地沉浸進其他門道,不僅僅是將學院中所有的圖書秘籍全部讀過記下,甚至還讀過不少被其他修真之人不屑於看的普通人記載的軍書兵法這種閑書的緣故。


    即便他是所有參與指揮選拔的幾位修士之中修為最低的那一位,最終結算出來的成績卻意外地比另外幾位大乘期的大佬們高出了一些。


    因著所有人參加試煉的過程全部都會在半空中投射出來的緣故,雖然難免會有人對他當選指揮有些異議,但是後麵在經曆了幾次演練之後,即便心中依舊會對此有些不忿,至少表麵上是安分了下來。


    不管是麵對眾人的質疑又或者是肯定,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一副溫柔笑意的時明月抬眼,將剩下來的安排派發給廳中的幾人後,沒給他們質疑發言的時間,一揮衣袖徑直離開,隻留下了幾位人族的代表和對麵支著腦袋昏昏欲睡的亓風和幾位妖修麵麵相覷。


    時明月卻是管不得那麽多了,黑衣時明月在他離開眾人視線的同時從他體內分離了出來,攬住了他的腰往傳送陣而去。


    不出意料,在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另外幾人已經聚在了一起,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見他過來,耿星河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欠揍的笑容,頗為神秘地對著他招手,在他靠近後猛地召喚出金甲王蟲和他來了個臉貼臉。


    時明月緩慢地眨了眨眼,偏頭看向見他沒有任何反應,一臉失望地耿星河:“這是做什麽?”


    “放棄吧,小星河,這裏就你一個人會怕這種蟲子了。”最先感到,已經親眼看見了耿星河惡作劇了三次都沒有成功的孔姿彤抱著一邊的雲袂笑的直不起來腰。


    “誰說我怕蟲子了,我隻不過是想試試你們的接受能力,不然等到真的打起來之後,被漫天遍野的蟲子給嚇到拿不起武器可就不好了。”耿星河嘴硬。


    麵對著幾人明顯不信任的眼神,耿星河氣鼓鼓地將那隻金甲王蟲收了起來,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拒絕將目光投向它。


    關鍵的道具到手,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等待上古戰場的開啟。


    隨著時間的逼近,整個修真界的氣氛也肉眼可見地便的越來越緊張。


    當然,對於仗著有著親友團罩著,一切雜務都打擾不到他這個後勤的耿星河來說,這段時間便是難得的休閑期了。


    不過該做的後勤工作還是要做,大批量的材料被送到他暫時居住的地方,然後轉化成一批批的被附魔成功的武器後再運出去。


    期間,收到傷害最大的當屬於被剪去所有羽毛,直接從超重的鳳凰變成成為禿毛雞的球球了。


    被美食忽悠著主動脫去了一身羽毛後,不僅失去了因為超重的身材而所剩無幾的屬於鳳凰神鳥的高貴氣質,甚至還因為失去了最後的遮掩而被遲長夜這個大魔頭給注意到,強壓著開始了減肥的地獄生活。


    “星河。”


    遲長夜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一人一鳥的背後,目光灼灼地盯著耿星河手上的那塊被啃了一小半的烤肉,麵露無奈之色。


    “不是你提的要給球球減……”


    未說完的話被耿星河的手給捂住,耿星河飛快地將剩餘的烤肉塞進馱著球球的小鹿最終,一手打著手勢示意它們快逃,一邊擠眉弄眼地阻止遲長夜爆出自己才是球球這段時間夥食供應減少的罪魁禍首。


    眼見著小鹿和穿著一身花裏胡哨的羽毛衣服的球球頭也不迴地逃離現場,耿星河心虛對對著遲長夜笑了笑。


    “球球最近因為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羽毛又被我取走煉製武器,正生氣自閉呢,我這不是看他團成一團獨自呆在牆角自閉的摸樣太過可憐,才想著用好吃的哄哄他。”


    麵對耿星河的辯解,遲長夜無奈地歎了口氣,將耿星河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拉了過來,用一張軟帕子細細地擦去指尖殘留的油漬:“哪有什麽自閉,不過是騙食的手段,也就隻有你心軟才會覺得他可憐。”


    明明說要給球球減肥的是耿星河,偏偏心軟給鳥開小灶最多的也是他。


    這段時間下來,別說減下去多少重量了,從體型上來看,估計又肥了不少。


    耿星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咳咳,這不是因為有著另外一條世界線上自己的記憶,知道了原定命運中球球的結局,本身就多了幾分不忍心,再加上自己薅羽毛的行為確實有點過分,球球前兩天剛長出來的一點細絨,轉頭就被自己給薅沒了。


    本就心懷愧疚,再被球球和小鹿一起用濕漉漉的豆豆眼看著,心軟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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