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著那個護衛走到巷子裏,裏麵一個人正在等待,江小魚看了過去,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和玉麒麟有點像,倒不是說長相,而是那股氣質,高高瘦瘦,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一身簡單素淨的長袍都能被他穿出一種氣質來,腰間是一條灰色的錦繡如意腰帶,江小魚眼神一凝,隻見他身上最特殊的地方,就是那把長刀,這是軍隊上將軍們才有的長刀。


    江小魚走前兩步,抱了抱拳,說道:“您好,我是江小魚。”


    那人微微一笑,打量了一眼江小魚和謝明,揮揮手,身邊的護衛們便四散而去,守在小巷子的四周,之後他才迴答:“我是雷修明。”


    江小魚頓時就在心裏敲了一個警鍾,鎮北軍在北方的威風,或許這些在中原的人並不知道,但是剛剛參與過草原大戰的江小魚還能不知道嗎?江小魚整肅了神情,說道:“是雷將軍,江小魚失敬了。”


    “你就是謝明吧?蘇媚的徒弟?”雷修明又看了一眼謝明,謝明笑著迴答:“想不到雷將軍也能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榮幸。”


    雷修明說道:“你也算是江湖上這幾年有名的人物,我倒不是特意打聽,你們今天見了不少人,恐怕隻有我是主動找上門來的。”


    江小魚點了點頭,自從進了長安城,就有不少人明裏暗裏在偷窺著他們一行人,倒是也不奇怪,該知道的人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人也不會知道。


    雷修明說道:“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謝明看了一眼江小魚,這個雷修明說不上是敵是友,在草原的時候,他自然是所有草原部落的敵人,可是到了長安城,就說不上了,這個地方自從進來,一切就都不是江小魚幾個人能說了算的,或許,也不是今天見到的這些人能說了算,隻有一個人才是長安的主人,那就是再皇宮裏奄奄一息的皇帝陛下,但是皇帝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意,根本就沒有人能知道,按照常理來說,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該讓哪一位皇子繼承帝位,就應該確定了,如果是要太子繼位,那麽宣王的勢力就必須在皇帝還在位的時候就下手處置了,這樣才不會讓人覺得新皇不容兄弟,也不會讓宣王再新皇登基的時候作亂。


    而皇帝要是對太子不滿,想要多年寵愛的宣王來繼承大位,也必須要奪走太子的位置才可以,不這樣做,宣王就是叛亂,不管他手上的勢力有多大,太子都占著大義,隻要宣王敢動手,那就是在叛亂,這是無可置疑的。


    江小魚眼神閃了閃,說道:“還不知道雷將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


    雷修明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站在太子一邊的,你們放心,我不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幫我這個忙,鎮北軍是記下來這個人情。”


    晚上,大家都坐在大廳裏,路菲聽完所有人一天的情況,說道:“那就挺明白了,太子手下有工部和戶部,宣王有禮部和吏部,刑部則是明刀明槍地站在宣王一邊了。三皇子支持太子,七皇子支持宣王,陳明也是站在宣王那邊的。”


    “哎,不對啊,那個禮部吏部不都是沒有說要跟宣王站在一起吧,”謝明說道。


    路菲笑了笑,說道:“人言可畏,現在不管他們是不是宣王那邊的,都已經被大家這麽認為了,不是嗎,難道太子繼位之後,不會收拾他們?”


    說完之後,路菲又看向楊鳳凰,笑了笑,說道:“太子這邊情況倒是很不錯,現在我們可以和他合作了,當然是在正常範圍內。”


    楊鳳凰皺了皺眉,說道:“可是我並沒有答應他什麽,我擔心太子會心懷記恨,隻不過現在他還不能跟我們為敵,不然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路菲笑著說:“不會的,你知道為什麽劍神大人一直都是這種態度,從來不會參與朝廷的事情,所以才能和皇帝陛下一直都保持一個不錯的關係嗎?”


    楊鳳凰說道:“這我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師傅以前的做法來做的。”


    路菲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不管是誰當皇帝,都不會喜歡一個愛插手進朝堂的江湖中人,什麽是皇帝,天底下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他喜歡的就是大家安分守己,誰都不要有多餘的心思,或許其他人不能理解這一點,但是即將做皇帝的人,自然是這種心態,不管是太子殿下,還是宣王殿下都會這樣的。”


    楊鳳凰這才明白了,說:“那看來我還做的不錯,這也挺好,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說,那麽以後就可以和他合作了。”


    路菲‘嗯’了一聲,說:“現在的新問題就是雷修明,他竟然要我們去監視平康酒樓,這件事情麻煩得很。”


    “不錯,我也是聽雷修明說了才知道,冰河部竟然派人來了長安,還都是好手,但是他們打著旗號,是來中原拜訪,學習文化,增進交流,皇帝陛下一向都喜歡其他地方的人來長安,說是可以宣揚大夏朝的尊貴,讓雷修明動不了手,但是又很擔心,別說雷修明了,就算是我們也覺得奇怪,長安現在的情況,不管怎麽說,都跟草原沒關係,而且冰河部還是個遠在冰門之外的部落,怎麽會這麽做呢?”江小魚說道。


    “不是吧,皇帝都病入膏肓了,怎麽還有這個本事去管這些事情呢?”謝明不可置信地說著。


    路菲笑了笑,說道:“皇帝自然是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事的,不過因為他一般都是這麽做的,所以鴻臚寺的官員似然是按照慣例做事的,這也沒什麽毛病,不過冰河部的人,到底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呢?”


    江小魚凝神說道:“不外乎兩個目的,要不就是和太子有關係,要不就是宣王了,不會有其他情況了。”


    路菲看了江小魚一眼,還沒說什麽,就聽到楊鳳凰說道:“如果太子和冰河部有聯係,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和他合作了,不論如何,都不能和關外的敵人合作,這樣無異於引狼入室,不是嗎?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繼承大位的,這樣的人也不值得我們幫扶他。”


    路菲想了想,說道:“不錯,確實如此,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調查一下這些冰河部的人。”


    謝明看了看江小魚,說道:“小魚,今晚我們就去康平酒樓,看看這些冰河部的朋友吧。”


    入夜,街上還有不少行人,江小魚和謝明二人,走進了熱鬧的康平酒樓,店小二急忙湊上來,說道:“兩位,小店這幾日不能入住的,”說著還走上來幾步,悄悄說道:“你們不知道,店裏住進來一群草原上的人,各個兇神惡煞,我們這幾天全店都被他們包下了,說是不允許外人進來。這些人可不好惹,你們也趕緊走吧,千萬別給自己找麻煩。”


    江小魚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就是來找麻煩的,”說著就一把推開了店小二,和謝明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裏麵人聲鼎沸,草原上的漢子們,都正在大廳裏喝酒,吵吵鬧鬧,熱鬧非凡,看到江小魚兩人進來,一個大漢就喊著:“小二,去給爺拿酒來,你在磨磨唧唧地幹什麽,想死嗎?”


    江小魚冷笑一聲,走上前去,一腳就踢開那人,那他踹到地上,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謝明已經去一邊拿了兩個碗,遞給江小魚一個,這個時候江小魚已經把另一個坐在身邊的草原漢子給踹到地上,給謝明騰出了位子,兩人坐了下來,江小魚給謝明和自己都倒了杯酒,搖了搖手裏的酒杯,冷笑著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人,大漢喝酒喝的七暈八暈的,倒在地上都沒反應過來,看了看江小魚,才算是恢複了一點清明,怒罵道:“該死的,你敢摔你爺爺我?”


    一邊的草原人不僅沒有說話,還都笑得高興,嘲笑著那個大漢,一個人還怪叫著:“兩個瘦弱的中原人都打不過,你快滾迴草原上放羊吧。”


    那個大漢爬了起來,大吼一聲,對著江小魚撲上來,沙包大的拳頭對著江小魚打了過來,大家都笑的開心,想要看看江小魚被暴打一頓,這幾天他們有事沒事就欺負一下店小二還有幾個廚子,都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卻讓大家都大跌眼鏡,隻見那個大漢竟然被江小魚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給舉了起來,拳頭則被江小魚抓在手裏,輕輕一擰,大漢就哀嚎起來。


    江小魚雖然也個子不低,但是並沒有草原人的那種體魄,於是就出現了這一個奇怪的一幕,大漢好像是在空中踢騰著,慘叫著。


    圍觀的眾人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一個大漢站起來,衝了過來,還沒到江小魚身邊,就一個爽快的狗啃泥,謝明的腿就伸在半空中,謝明的臉上還笑的開心,喝了一杯酒,說道:“各位草原上的英雄,果然是與眾不同,就連慘叫都能叫的這麽雄壯,更別說摔倒的姿勢,簡直就是氣勢非凡啊。”


    江小魚一把將手裏的那個大漢給甩飛出去,他被甩到一邊,撞在牆上,整個人都暈了過去,頭上冒出一點血跡來。


    “找死啊!小子!”


    “小兔崽子,今天扒了你的皮!”讓江小魚十分無語的是,這些人好像對謝明的興趣比自己還要大,看來謝明這個冷嘲熱諷的本事,遠遠超過了別人。


    一群大漢都衝了過來,還有心狠的,已經把刀子都拔了出來,江小魚冷冷一笑,手上的‘紅塵’並沒有出鞘,卻冒出閃閃紅光,就像是紅色的綢緞在四散飄逸,沒一會兒,兩人身邊就倒下了一群人,其實也沒有這麽好的效果,隻不過這些人都喝得暈頭轉向的,根本就拿不出來平時的本事,而且這裏還桌子凳子一大堆,地上還有不少的酒壇子,都被踢倒,酒水流了一地。


    “兩位,還請問是誰啊?這麽大張旗鼓地來這裏下我們的麵子,難道不打算說一下是為了什麽嗎?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做好漢做事好漢當嗎?”一個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


    “在下江小魚,這位是謝明。”江小魚緩緩一笑,正主終於出現了,江小魚不慌不忙,坐在桌子邊上,並沒有什麽想要說話的意思。


    “我是阿木爾,冰河部統領,兩位的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在草原的時候,就和兩位打過照麵了。”阿木爾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方,看著下麵的場麵,冷冷地說道:“你們,還不滾起來?等著我去扶你們起來?”


    阿木爾的話裏麵,怒氣勃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底下的人們都馬上爬了起來,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等待著阿木爾說話。


    江小魚抬起頭來,說道:“阿木爾統領,冰河部三大統領之一,善戰,勇猛,整個草原上都是您的威名,想不到今天有緣相見,江小魚十分榮幸。”


    “我想你們二位,不是來跟我打個招唿的吧,而且也不會用這種辦法來打招唿,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對嗎?”阿木爾冷冷的看著江小魚,雖然他們現在是在鴻臚寺的保護之下,江小魚如果敢動手殺人,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是同樣的,他們如果對江小魚兩人動手,也要被朝廷製裁,大夏朝自從立國以來,就是十分崇尚武力,還不少次入侵過草原的,最厲害的一次,草原上各個部落的聯盟都被擊敗了,還是靠著入冬了,朝廷大軍遠征草原,糧草不濟,這才退出草原,所以說他們膽敢在這裏動手,同樣沒有好下場。


    江小魚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阿木爾,說道:“自然不是,我和你不是朋友,這話沒毛病,我來就是想知道,你們這些冰河部的人為什麽要來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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