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迴來,對這個師父,她雖不及極陽道君那般感情深厚,但這幾年相處下來,也是十分敬服的。他為人和善,品格元通,性格剛直,若是當年沐璑能遇到這般人物,想來也不會對男子有那般偏見。


    “師父,那我接下來做什麽?”


    “修煉。”伏羲極說,“這幾年來,輿圖神通為師已經傳授完了,現在就算你麵對元嬰修士,應該也不至於毫無反抗能力。你現在最缺的,就是修為,若是修為上能更進一步,實力自然會增強。”


    葉冰點頭。短期內晉階元嬰,那是不用想了,晉階元嬰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哪怕萬事俱備,一閉關十幾年二十年才有成果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伏羲極如今隻是一抹神識,雖然能寄身太虛劍上,卻也等不到那個時候。


    說做便做,葉冰很快迴空間閉關去了。


    在伏羲極的指點之下,又有各種靈藥輔助,她原本就離結丹圓滿隻有一線之隔,隻要不出意外,兩三年內大概就能晉階了。


    就在葉冰躲在西疆荒僻之地,準備衝擊結丹圓滿的時候,整個雲海天卻為了“風輕悅”的下落鬧了個天翻地覆。


    ……


    東吳國臼岩宗,首座太上長老元沐真人的洞府之內,破天荒聚集了七八人,這些人或坐或立,半數是雲海天大陸頂尖的元嬰修士,還有半數卻僅僅結丹修為。


    坐在首位上的,自然是臼岩宗的首座太上長老元沐真人,他是臼岩宗修為最高的修士,同時也是雲海天元後修士中,實力最強的幾位之一。


    一個門派,能成為雲海天修仙門派的大鱷,必然是人才輩出,實力強大。臼岩宗之所以占據第一門派之名這麽多年,興盛不衰,便是因為其元後修士從來不缺,而且實力一直位於雲海天修士的最頂層。


    這位元沐真人,壽元未及千歲,卻是早早步入元嬰後期的境界,這麽多年,一直是雲海天最強大的修士之一。


    元沐真人的旁邊,坐的是一位元嬰中期修士,歲數與他差不多,便是雪域城寧家的老祖宗,寧士羽。這寧士羽,雖然隻是元嬰中期修為,實力也稱不得臼岩宗第二,但他與元沐真人關係非常,又善於結交同輩,因此在臼岩宗的地位也是不凡。


    至於寧士羽身後站著的結丹修士,是寧家子孫寧遠赫。在首座太上長老和老祖宗麵前,哪怕寧遠赫是臼岩宗的掌門,此時也隻能站著。


    除了這三位臼岩宗的東道主,賓客位上其他人卻是有僧有儒,打扮各異。


    左邊坐著的,是一位白須白眉、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葉冰若是在此,必定會認出來,這一直閉著眼睛的老和尚,就是空明大師。他的身後站著的,正是劫過她反失去天纏網的了悟。


    右邊坐著的,則是一位二十來歲、麵白無須的青年書生,這書生年紀輕輕,竟也是元嬰後期,修為深不可測。跟在他身後的結丹修士,則是中年儒生模樣,卻是曾經在雪域城設伏搶奪太虛劍的寒星書。


    三大元嬰後期修士,代表著道、佛、儒正道三大修仙派係,此時匯集一堂,若是叫外人知道,必然大驚失色。


    “兩位,”元沐真人首先打破了沉默,望著和尚與書生,說道,“這事究竟怎麽辦,我們今天總得拿個章程出來,你們一直不表態可不成啊”


    聽到這話,青年書生擱下手中一直捧著的茶杯,微微一笑,說道:“元沐道兄,我們正道一直以來,都是貴派執牛耳,這事嘛,自然還是要道兄先表態才是。”


    空明大師始終笑得像彌勒佛一般,此時隻是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元沐真人見這情況,暗暗皺了皺眉頭。按說以臼岩宗在雲海天的地位,他確實應該先表個態,領個頭,但這兩個老家夥的態度,卻令他不快,都什麽時候了,非要他先開這個口。


    琢磨了一會兒,元沐真人到底還是開口了:“兩位道友,此事之大,可說是影響雲海天千年氣運,我等三人身為正道三大派係的領袖,若是再推三阻四,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不如,我們各自將打算都說出來,好好商量出一個可行的辦法,如何?”


    “元沐道友所言有理。”空明大師仍是笑米米的,雙手合十,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我三派,想必都不願放棄這個機會,若不是如此,我們也不會一同坐在這裏。”


    這老和尚的話,總算是讓元沐真人舒服了一些,當下說道:“不錯,既然兩位道友都選擇了來我臼岩宗協商此事,想來都有合作之意,是也不是?”


    空明大師聞言,道了一聲佛號,微微點了點頭。


    元沐真人見此,轉向青年書生:“範先生,你呢?”


    “自然如此。”青年書生輕揮手中折扇,輕描淡寫地說。


    表麵上達成了合作的意向,元沐真人露出微笑:“既然兩位與在下的想法一致,那這事也有個說法。”頓了頓,他道,“兩位都知道,想要開啟那神秘空間,單憑你我三派手中之物,是不夠的,還需要尋到法寶與太虛劍才是。”


    空明大師頷首:“五祖之事,本就是法寶出世引起的,然而,法寶最終落於何人之手,如今我們都不知曉,這該如何?”


    那姓範的青年書生卻是淡淡笑道:“法寶的下落,倒是好辦。”


    “哦?”聽到這話,元沐真人望向他,“範先生以為如何?”


    這範書生道:“不管法寶落於何人之手,最終還是要與其他四件法寶合用,才能發揮作用。既然如此,我們隻要將其他法寶全部集中到一起,那法寶之主自然會出現。”


    此話說罷,其餘眾人都不禁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反而是尋到太虛劍。太虛劍之事,大家心裏都有數,這十多年來,雲海天各大勢力無不在尋那位外海女修的下落,可以說,大家幾乎將雲海天翻了個底朝天,可這女修卻像失蹤了一般,全無蹤跡。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以為,此女很有可能離開雲海天,迴家鄉去了,是也不是?”


    “不錯。”元沐真人點頭,“十多年了,雲海天多少勢力都在尋人,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找到,除非此人不在雲海天,否則,當真不好解釋。”


    “可若尋不到太虛劍,我們便是想合作,也合作不成。”


    範書生這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五件法寶缺一不可,這就是問題關鍵之所在。法寶雖然在幾十年前失去了蹤跡,可大家心裏都清楚,此物必定還在雲海天,隻是得到之人不欲宣揚罷了。但這太虛劍,就說不好了。


    “範先生這麽說,應該早就想過對策了吧?”坐在一旁的寧士羽開口。


    這範書生仍是微微一笑,看了寧士羽一眼,輕輕點頭:“不錯,此事範某確實想了很久。雖然並沒有想出一定能解決的辦法,但是,有一些想法。”


    元沐真人聞言喜道:“還請範先生直言。”


    範書生道:“諸位當真以為,那外海女修,是離開雲海天了嗎?”


    元沐真人與空明大師聞言都是一怔,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範書生繼續道:“說來也巧,你我三派的小輩,都曾見過這位姓風女修,可卻無一人知曉她的真實來曆,是也不是?”


    寧遠赫等三人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了悟不必說,他是知道最少的一個,寒星書與寧遠赫,都曾與對方交覃過,但是,就連一起冒過險的寧遠赫,都不知道這女修的真實來曆。


    “外海修士,所謂外海,指的是雲海天內海之外,除了遠在大海深處的島嶼,其實我們雲海天人也稱南州和朝海為外海。”


    範書生此言一出,寧遠赫腦中念頭一閃,脫口而出:“範前輩的意思是,這風輕悅有可能是南州或者朝海人?”


    範書生輕輕搖了搖頭:“未必一定是,不過,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


    葉冰睜開雙眼,滿臉喜意。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晶瑩如玉,靈氣纏繞,比之前更濃鬱了。


    太虛劍裏,傳來伏羲極的讚歎之聲:“不錯,僅僅三年時間,你已達到結丹圓滿之境,而且境界穩定,果然資質不凡。”


    葉冰收了渾身靈氣,道:“若非師父指點,弟子也不可能這麽順利地達到圓滿。”


    伏羲極輕聲笑了笑,沒說什麽。這話倒也不是恭維,若非他全程指點,以葉冰的資質,雖然晉階問題不大,可這般水到渠成,幾乎是不可能的。此次晉階過程中,幾乎沒有浪費一點靈力和丹藥,憑著伏羲極的經驗與眼光,在最合適的時間做了最合適的事,達到了最好的效果。


    “師父,既然我已經結丹圓滿,接下來是否就要去雲海墟了?”四靈反對,可葉冰覺得,任何事情順勢而為即可。於是沒有顧水靈幾人,反而安心下來,決定去雲海墟走一遭。


    “不著急。”伏羲極道,“在去雲海墟之前,你必須先準備一些克製魔氣的東西。”


    “啊?”葉冰一怔,表示不解,“這是為何?”


    伏羲極道:“那處奇妙之地,不知為何,有十分強大的魔氣存在,若是沒有克製魔氣的東西,到時免不了手忙腳亂。”


    “原來如此。”葉冰想了想,從乾坤袋中取出菡萏傘,問道,“師父,你看此物如何?”


    太虛劍上的神識竄出來,在菡萏傘上繞了繞,伏羲極道:“此物用來隔絕魔氣有奇效,甚好。不過,依為師看來,你手中最好的克製魔氣的法寶,卻是你那件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乾坤扇?


    葉冰不解:“師父,弟子的乾坤扇,沒什麽特別的……”


    “那是因為你眼界還不夠的緣故,”伏羲極溫言道,“為師可以看出,不過,輿圖神通煉化的陰陽魚形卻是天生克魔修之法。再加上你的本命法寶是神龍之骨,天生克魔,這二者付魔修,最好不過。”


    葉冰又想起當年羅魔城城主之事,恍然大悟、。


    “為師對付魔修倒也有一兩手,再加上你這兩件法寶,也差不多了。不過,此後你還需要準備些東西。”


    “是,師父。”伏羲極這麽說,葉冰並不意外。獨鬥十大魔君而不落下風,甚至將十大魔君逼退,她這個師父對付魔修顯然有什麽獨門秘技,再加上他寄身的太虛劍明明被魔氣腐蝕了,他卻全然不在乎,可知那魔氣對他並無影響。


    遵照伏羲極的指示,數天之後,葉冰便動身離開了西疆。


    伏羲極的獨門秘技,說來簡單,不過是一套法訣,再加上一些克製魔物的東西。但,正因為其簡單,葉冰倒覺得,比什麽手段都要厲害,畢竟結丹以上鬥法,局勢瞬息萬變,若是複雜,倒不如不用。不過,如此一來,她需要準備的東西更多了。


    雲翼城是東吳國的修仙城市之一,論規模,它不是最大的一個,論人數,也不是修仙人口最多的一個,但是,卻毫無疑問是最繁榮的一個。原因無它,它是東吳國都城的附城,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管轄,又有都城強大的交通優勢,而成為交易最多的修仙城市。


    離了西疆,葉冰仍舊幻形成青年書生的模樣,來到了雲翼城。


    雖然這些年來,無人知道葉冰便是風輕悅,但以她謹小慎微的個性,還是選擇了雲翼城這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勢力,來購買所需之物。


    這雲翼城,前些年她遊曆諸國的時候也曾經來過,因此不需向導,也不必過問掮客,便熟門熟路地尋到了城中最大的店鋪。


    雖說此城並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管轄,但,東吳國五大門派之一的靈栩門恰恰就在都城附近,因此這雲翼城內,靈栩門弟子極多,店鋪也開得極大。


    比如葉冰選擇的這個,便是靈栩門開的店鋪。


    “歡迎前輩光臨。”一踏進店鋪,就有女子熱情招唿。


    靈栩門因創派祖師之故,所收女門徒極多,因此在這店鋪之中,倒有大半是女子。女子天生細心,招唿起顧客來更是麵麵俱到,因此靈栩門的店鋪向來生意極好,幾乎無時無刻不擠滿了人。不過,葉冰是結丹修士,倒不必與這些人擠著,直接就被請到了樓上雅座,由更高階的修士接待。


    見了接待的築基女修,葉冰也不廢話,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丟到桌上:“這些材料,不知貴店可有?”


    這女修聞言取過玉簡,探入神識研讀一番,而後笑道:“前輩,這些材料我們店中大部分都有,可以直接為您準備。至於小部分比較稀缺的,若是您信得過,隻需等候一兩日,晚輩亦可為您置辦妥當。”


    葉冰聞言點了點頭,這些材料中,有一些比較稀缺,若是一般的店鋪,隻怕沒有,這靈栩閣需要一兩日準備,已經算是很好了。她懶得一家家去問,既然對方表示可以直接替她置辦妥當,也省了她一番功夫。


    “既然如此,你且替我置辦吧。”如此說罷,她又從懷中取出一個乾坤袋,丟到桌上,“這些東西,不知你們店鋪收不收?”


    這裏麵的東西,是這些年來她積攢下來的雜七雜八的材料,有滅殺其他修士收取的,也有與別人換來的,還有自己無意中得到的。自來到雲海天後,她身上的靈石是有出無進,加上修煉所需,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幹脆將這些東西拿出來,想必能換取一大筆靈石。


    果然,這女修打開乾坤袋,看到裏麵堆積如山的東西,吃了一驚。這裏麵,有煉器材料、靈草、丹藥、法器、法寶,還有許多妖獸屍體和妖丹,有些不大值錢,有些卻很貴重。以她多年打理店鋪的眼光,積少成多,這些東西不但能抵消這位前輩要買的材料,甚至還有很多的富餘她也看得出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必定是許多修士的藏品,看來這位前輩外表和善,手段卻是不凡啊,隻怕死在其手上的修士不少。


    想到此處,這女修不敢大意,恭恭敬敬地道:“這位前輩,您這些東西價值驚人,晚輩一人無法處理,還請前輩給點時間。”


    葉冰也知道,自己拿出這麽多東西,別人單單是統計價值,就要花不少的時間,因此也沒表示不快,點頭道:“該怎麽做,便怎麽做吧。”


    “是,請前輩稍等。”


    這女修辦事效率不錯,片刻之後,與另外兩名築基修士一同迴轉,當著葉冰的麵將乾坤袋中的物品一一點清,估算價值,列下清單。


    結果令葉冰大吃一驚。這些東西,她本來沒怎麽放在心上,大部分都是從其他修士手中得來的,其中特別珍惜的物品她已經收起來了,饒是這般,最後算出來的結果居然也有幾十萬靈石。


    幾十萬靈石,這可是她在天陽派中幾十年的供奉剛剛發現自己靈石用盡,她不得已才拿這些東西來換靈石,卻也沒想到居然會值這麽多錢。


    她卻忘了,自築基之後,她就沒缺過靈石,得到東西都是直接扔進乾坤袋,百多年積累下來,積少成多,就成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前輩。”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將物品計算完畢,這自稱陳慶曉的女修將清單遞給她,“這是具體的價值,請前輩過目。”


    葉冰接過獸皮紙,掃了數眼。這幾人辦事能力不錯,不但統計出了價值,還分門別類,令人一目了然。那些不大值錢的雜物不提,其中貴重的妖獸屍體和妖丹法寶等,價格比市場價略低,但店鋪收物,本就如此,靈栩閣給的價格還算公道。


    她將獸皮紙遞迴去,道:“就這樣吧。”


    見她沒有意見,這幾位築基修士鬆了口氣,彼此互看數眼,卻又由陳慶曉開口:“前輩,實不相瞞,這些東西價值過高,以晚輩等人的權限,一時無法調動這麽多的靈石。正巧前輩前先要購買不少的材料,晚輩便想,兩者互相抵消,再將差價補齊。隻是,因為前輩所需的東西需要時間置辦,如此一來,卻是無法銀貨兩訖……”


    葉冰之所以賣掉這些東西,本就是為了購買那玉簡上的材料。何況,以她如今的修為,也不怕對方賴賬,當下道:“你們隻管去辦就是。葉某這幾天會在玉溪樓落腳,你們辦好了,將東西送到玉溪樓去。”


    “是,前輩請放心,快則一日,慢則兩日,晚輩等一定會給前輩辦好。”


    葉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起身離了靈栩閣。


    她離開之後,靈栩閣的三位築基修士卻是一時沒動。


    “劉師姐,”其中一名修士喚那陳慶曉,神色遲疑,“這位前輩出/售的東西如此之多,我們要不要稟報執事堂?”


    陳慶曉望著葉冰消失的地方,沉默良久,方道:“不必大驚小怪,這位前輩氣度不凡,很有可能是大宗門的弟子,若是來曆有問題,也不會這麽隨意地向我們一家賣出。再說,看他拿出來的東西,不但修為高深,而且手段不凡,我們辦事還得盡心些。”


    “是。”陳慶曉頗有威信,她這般說了之後,其他兩位築基修士絲毫沒有異議。


    三人剛剛這般說罷,樓梯口又出現一位高階修士,強大的威壓令三人一瞬間便將目光移了過去。


    “陳師叔……”那引客的煉氣弟子怯生生地喚道,“這位前輩……”


    陳慶曉雖修為不高,但她長期替宗門打理店鋪,閱曆卻是不凡,一眼就看出這位剛剛出現的修士是元嬰修為,連忙迎了上去:“這位前輩,歡迎光臨靈栩閣……”


    元嬰修士的出現,讓靈栩閣的二樓一下子安靜了,就連先前在低聲交談的顧客夥計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覃話,目光有意無意地放到新來的元嬰修士身上。


    雲海天的元嬰修士雖然不少,可也不是他們這些修士隨便能見的,結丹以下的修士,十之八/九終其一生,都未見過元嬰修士。


    眼前這位元嬰前輩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麵貌清俊,英氣逼人,隻是,明明樣貌年輕,漆黑的束發間卻夾雜了幾綹白發,平添了幾分滄桑。但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就出眾的風采,帶了一股倦倦的孤意,更吸引他人的目光。


    “前輩光臨靈栩閣,實在是本店的榮幸,晚輩乃靈栩閣掌櫃陳慶曉,有什麽能替前輩效勞的?”看著這位前輩,陳慶曉不由自主地心口跳了跳,她自忖識人無數,修仙界更俊美的男子也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般人物。但她沒忘記這是位元嬰前輩,立刻收斂心神,畢恭畢敬地將其請到雅座上。


    雅座周圍的屏風隔絕了他人的目光,另外兩名築基修士已經將剛才交易的物品都收走了,陳慶曉恭敬地侍立一旁,等候吩咐。


    “咳咳”這元嬰修士掩口先咳了兩聲,方才開口,“你這店鋪之中,可有什麽療傷的丹藥?”


    陳慶曉一怔,忽然明白過來。這位前輩樣貌年輕,卻有紅發,白發黑發相交,原以為是妖修,仔細一看卻又不是,原來是有傷在身啊


    心中如此猜測,麵上仍然恭敬地答道:“前輩,本店確實有幾味療傷丹藥,可是,前輩是元嬰修為,哪怕是一些傳世靈丹,對前輩可能也沒什麽用。”


    這元嬰修士點點頭,並不意外的樣子,丟出一枚玉簡,道:“既然如此,你且看看有沒有這幾種材料。”


    “是。”陳慶曉拿起玉簡,仔細地看了一遍,笑了,“巧了,前輩若是早一步前來,有些東西我們還真沒有。偏巧剛才有一位修士賣了我們許多材料,其中就有前輩需要的靈草和妖丹。”


    “是嗎?”這般巧合,讓這元嬰修士挑了挑眉,不過,也僅止於此了,他平淡地問,“年份可夠?”


    “本店的鑒賞師看過,應該符合前輩的要求。”陳慶曉頓了頓,問,“晚輩這就去拿來,給前輩看看?”


    元嬰修士點點頭,默默地品著茶,時不時地咳一聲,沒有多看她一眼。


    陳慶曉不敢怠慢,立刻迴到櫃台,向正在歸類物品的築基修士吩咐了幾句,很快拿著幾份靈草和妖丹走了過來:“前輩,請您品鑒。”


    玉盒打開,其中的妖丹有五階有六階,除了品種比較少見,倒不算稀有,另外有幾株靈草,卻令他眼前一亮。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走遍了東吳國北部的大城,一直沒找到這幾種靈草,有些人聽都沒聽過,有些人雖然知道,卻說這些靈草雲海天少有出產。他幾乎要放棄希望,另尋靈藥了,卻沒料到,會在雲翼城找到。


    陳慶曉察言觀色,此時已經肯定,如無意外,這筆生意算是做成了。她不禁露出笑容,今天的運氣可真好,雖然支出了幾十萬靈石,可收取的物品價值極高,又做成了兩筆大生意,那位葉前輩和這位前輩要的東西,都價值幾萬靈石……


    “不錯,這些都要了。”正冥想間,那位元嬰前輩放下手中靈草,發話。


    陳慶曉笑逐閆開,躬身道:“那晚輩這就替前輩收起來?”


    這元嬰修士點點頭,道:“價值幾何?”


    陳慶曉麻利地將眼前的靈草妖丹收好,貼上防止靈氣流失的符籙,點算了一番,報了個總價:“這些東西,抹掉零頭,總共五萬二千靈石。前輩不介意的話,稍等片刻,晚輩這就將詳細清單算出來。”


    這元嬰修士卻道:“不忙。你既是此間掌櫃,想來消息靈通,本君想問幾個問題,可否?”


    元嬰前輩相問,陳慶曉哪會不允,當下道:“前輩有話,晚輩自當知無不言。”


    這修士又咳了兩聲,方才問道:“你可聽說過葉冰這個名字?”


    陳慶曉想了下:“前輩……”


    這元嬰修士繼續說道:“她是個結丹女修,應該已經後期了。”頓了頓,又道,“說不定結嬰了,也未可知。樣貌年輕,雙十年華,容貌甚美,海外人士……”


    說到此處,這修士收住話頭,麵色略帶猶豫。這些形容,實在算不上特征,結丹女修中,有許多都是雙十年華、年輕貌美,但若說到真正的特征,他又覺得,不足為外人道。


    果然,陳慶曉聽了之後,十分遲疑:“前輩,您說的這些,實在不好辯認……”而且,“應該已經後期了”,“說不定結嬰了也未可知”,這種形容也太空泛了,難道這位前輩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什麽修為?不過,海外女修倒是讓人熟悉。


    她仔細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又懷疑地蹙起眉頭,最後琢磨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前輩,您說的結丹女修,晚輩未曾見過,不過海外女修,晚輩卻聽過。”


    “哦?”這元嬰修士挑眉望向她,“你說。”


    “就是風輕悅。”


    這元嬰修士聽罷,卻是沉默不語。


    陳慶曉等了片刻,不見他說話,忍不住喚了一聲:“前輩?”


    聽到她的聲音,這修士頷首道:“你先替我結帳吧。”


    “是。”陳慶曉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雅座中再無他人,這元嬰修士沉思了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張獸皮紙。打磨光滑的獸皮紙上,繪著一個年輕女子,樣貌是他熟悉的,可名字卻不曾聽過。


    “風輕悅,清月……葉冰,我知道是你,可雲海天人都說風輕悅已經失蹤了十幾年了,我要到何處去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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