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譴的話成功引起了一眾人等的好奇。


    “所以……你尋找的盟友是誰呢?”


    “安全起見,這個就恕我不能告知了。”


    陶昕沒料到自己這麽快就遭遇打臉,正想再怎麽懟迴去時,卻聽白裔道:“聽你話裏意思,這也是個狠角色?”


    “如果黑暗可以轉化為力量,我相信他會比宦璃更優秀!”


    “他是仙界宦璃的死敵?”白裔雖然還是問句,但說得卻無比篤定。


    樓譴沒有再迴答,隻是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


    是夜,阿婉一宿未睡。她枕戈待旦的等著南俱盧上空傳來集結的號角,但直到天光大亮,也沒聽到一丁點兒的動靜。


    “什麽情況?難道這仗打不成了?”她再沉不住氣,赤腳跑去陶昕的房間。但房間裏哪有什麽人?連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的,分明是一夜未曾展開的模樣。


    該死!被他們騙了!她迴想起昨夜樓譴離開之後,白裔曾給陶昕遞過的一個眼神,越發肯定了他們是瞞著她,隨樓譴一道出征了!


    不行,不能因為自己是個姑娘,就被他們這麽輕視!她咬著銀牙暗自發狠,一陣風又折迴自己的房間。


    穿襪、穿鞋,帶上魅刀……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往外走,待開門時,才發現自己肩頭散落的青絲。


    ——這頭發實在礙眼!


    小世界裏,酈軟抓著她頭發施虐的畫麵閃過,接著更多的殺戮畫麵被井噴般帶出,就像蟄伏在身體裏的病魔,一下子攫住了她的身體。


    僵硬、微冷、顫抖……


    潛意識裏的恐懼影響到細處的舉動,但她卻掩耳盜鈴的不願直視問題的根本。


    頭發散著梳好便是,冷就再多穿件衣服……


    她活動著筋骨又折迴房間,把烏鴉鴉的頭發挽個利落的朝天髻,又給自己添置一件深色大麾兼一個如意袋,這才重新出了門。


    可是還沒走出幾步,她又意識到自己某方麵的不足——好像忘了拿毒念央送她的萬毒包,那可是個下“黑手”的利器……她第三次折迴去。


    ……如此幾次往複,外界的各種無如意終於都得到妥當解決。可是,她還沒有出門心裏又犯起了嘀咕:會不會妄難世界的小世界已經關閉,自己再怎麽努力也進不去了?會不會自己就是進到妄難世界也找不見他們?……


    各種“擔憂”鑽入腦海,叫她隻想退縮。但抬眼看一下正中天的太陽,她又被自己氣到不行。


    忙忙碌碌,自己都在做些什麽?!很多時候並不是迴避就能解決問題的呀。她的陶哥哥還在那裏,如果她不去,他們很可能就此陰陽兩隔,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


    想到這點,她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她給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沒出息:不過一場大戰,再不濟也就一死,難道還能比作燈引燃燒還痛苦嗎?!如自己這般慫包,陶哥哥知道了又該有多寒心?!


    她不再給自己留後路,義無反顧的推開房門。但門打開的刹那,她呆住了。


    門外邊,陶歆、白裔還有樓譴他們三個居然都在,而且神情還出乎意料的一致,似乎早已洞穿了她那點兒怕死的小心思。


    “哎呀喂!不就是上戰場前準備的物資太過充沛嗎?我……我這不是有備無患嘛!”


    阿婉雖然這般辯解著,但麵兒上終究還是有些掛不住。她一雙手捂不住他們的眼睛,隻能自欺欺人的捂住自己的。“還有完沒呀?你們這麽看人到底幾個意思啊?”


    “嗤——”陶歆沒忍住,第一個笑出聲來。“咳咳……我們這是驕傲……對,是驕傲、自豪呀!你一定以為我們去妄難世界了吧?想跟上我們對吧?單是這種精神,是吧……就叫我們自愧不如!”


    “嗯嗯,對對,自愧不如!”白裔亦沒正形的隨口附和。


    原來,昨晚他們又循著樓譴而去,為的就是商議開戰之後阿婉的安全問題。


    按照樓譴的打算,本來是叫他們三個一道離開南俱盧的,但後來,聽了白裔的分析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複雜性。


    進過反複探討和修正,他們基本形成了較為完整成熟的新的計劃,隻等著在合適的時機進行展開。


    樓譴有了白裔的謀劃,心裏一直繃緊的弦兒終於放鬆了些。趁著戰爭尚未開始,他又連夜下令鏟除暗鈴門和修羅鴿。就在剛才來前兒,他已收到首戰的捷報……


    “你們都沒去妄難世界?是不是第三次仙魔大戰打不起來了?”阿婉許久之後才迴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此刻最為關心的話題。


    “哈,你這丫頭還真是單純!我告訴你,這大戰打是肯定要打的,但這需要時間。你以為戰爭的發動就像兩個人打架般容易呀?它需要長足的準備,更需要有師出有名的正當理由……


    就像現在,仙界那幫老油條之所以還按兵不動,多半也是為了誰來領兵爭執不下呢!”


    白裔的話說對了一半兒。此刻玄洲的淩霄寶殿確實起了爭執,但爭執的內容不是由誰來帶兵,而是這第三次仙魔大戰還有沒有發動的必要。


    以宦璃、乙訣為首的一方主戰。在他們看來,樓譴修煉萬骨化生本就十惡不赦;更何況他還窩藏著仙界的重犯:阿婉、白裔和陶歆。


    但以南極長生大帝霽安和真武大帝烏涼為首的主和派,卻極力反對他們的主張。


    因為第二次仙魔大戰距離至今算來也沒多長時間,許多功勳戰將甚至連體能和法術都還沒得到恢複。單是如此便也罷了,偏偏那些年輕的、有資質當做新一代戰神來培養的神仙又因各種事項被問了罪……


    如這般狀態,他們這一戰又怎麽能取得勝利?倘在開始之前就已預見到了失敗的結局,那這仗還有什麽打的必要?


    “長生大帝鎮日裏過得也忒消極了些吧?虧你還是四禦之一呢,連對我們的天兵都沒有信心啦?”


    “我不是消極,隻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就事論事你怎麽不提我們天兵天將手裏握著的各種靈寶、法器?”


    “那些個拙劣死物有幾樣是可以媲美先天靈寶的?更何況法器再好,又怎能取代得那些彌足珍貴的戰場經驗?”


    ……


    雙方爭執不下,就那麽僵持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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