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抱出來的卵上有一道長長的裂紋,雖有裂紋,卻沒有什麽東西流出來,這顆寒蒙送給洛燭伊的所謂夔龍卵,在南海破了,寒蒙君亓宣若是知道他所謂的夔龍卵中什麽都沒有,怕是會失望透頂吧!


    厲寒山將那卵從白川手中接過來,遞到洛燭伊手中,洛燭伊的血沿著卵流淌,竟全流入了裂紋之內,不久,這卵仿佛喝飽了一般,仿佛活了一般,從洛燭伊手中滑落到地上。


    裂紋漸漸變長,“嘭”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閉上了眼,寒蒙花了不少精力都沒打開的一顆神獸卵,竟然炸了,竟然就這麽炸了……


    光芒斂去,那空地上裂成兩半的蛋殼,站著一隻四腳的東西,隻能叫它東西,像是一頭小牛,身體卻又太小,渾身光禿禿的,雪白的身體,有頭無尾,兩隻眼占了整個頭顱的大部分,奇醜無比。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鼎,四肢撐起有些臃腫的身體。


    看著這個東西,洛燭伊後退了兩步,醜到讓人發指,看著它讓人不禁顫抖。這讓人不寒而栗的小東西,渾身仿佛還有粘稠的液體,洛燭伊對它避而遠之。


    “這是個什麽怪物?”


    它一下蹦到洛燭伊的懷中,洛燭伊嫌棄得連忙撒手,將它丟在地上,滿手油膩,不知道該往哪裏擦。


    雲莫棋拿出一塊布,將它身上擦拭了一番,將它抱了起來,對洛燭伊道:“這麽可愛的小家夥,你怎麽隨意往地上扔,摔著它了怎麽辦?我看他可比你順眼多了!”


    道:“你趕緊把它放下來,這家夥哪裏可愛了,也不知是寒蒙從哪弄來的怪物,竟讓我給趕上了,有朝一日我見到亓宣那家夥,我定要把眼前這個家夥丟到他懷裏,讓他知道什麽叫恐怖。”


    雲莫棋將它緊緊抱著,不時搖晃一下,柔柔道:“就是可愛,你看它兩隻眼睛這麽大,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大的眼睛,你看,轉動著眼睛觀察周圍的人,真有趣。”


    它在雲莫棋懷裏掙了兩下,又落在地上,它又向洛燭伊蹦去,然而洛燭伊依舊不理它,仍將它丟在了地上。


    這奇醜無比的小家夥,竟然像一條小狗一樣蹲坐在地上,巨大的一雙眼睛不住的轉動著,水汪汪的,仿佛馬上便要就出淚水來,它仿佛很委屈的樣子。


    厲寒山將它從地上抱起來,塞到洛燭伊懷中,道:“他身體中流的是你的血液,你就是他的親人,血脈相連,你賴不掉的……”


    洛燭伊看著懷裏的這個家夥,實在是不堪入目,而它則是一副十分得意,十分舒服的樣子。


    他身體裏流的確實是洛燭伊的血,所有人都看見了,那枚裂開的蛋吸了洛燭伊的血,然後炸開便成了這樣一個……


    厲寒山接著道:“這小家夥,終於來了……”


    洛燭伊仍是不知所措,他在想,這小東西身體中是他的血,算不算是他的兒子?可他還沒有娶親,若是當它是自己的兒子,那它是管自己叫父親還是叫母親,這真是個滑稽的問題。


    懷中的他不住點頭。


    雲莫棋望著洛燭伊,目光如炬,但她一見那個聲音很柔,柔得仿佛洞庭的水,她道:“你的兒子,再給我抱抱。”


    一旁的雲綰青便一下子樂出來,她深知雲莫棋平日裏十分文靜,才女風範十足,而此刻卻有了些小女兒扭捏的姿態,於是她便笑了。連萬年冰封的林陌離仿佛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雲莫棋道:“姐,我這話說的不合適嗎?這……可不就是他的兒子嘛!”


    從洛燭伊懷中接過來,他這次竟沒有奮力想要掙脫了,隻是安靜的躺在她的懷中。


    洛燭伊道:“我看他……比較像你的兒子……”


    它終於改為了他,既然當做是兒子了,自然改為他了。


    雲莫棋道:“你給他取個名字吧,也好有個稱謂,免得老是叫小東西,多不雅。”


    洛燭伊沉思片刻,道:“你看它站著真像一個大鼎,叫他鼎鼎吧!”


    雲莫棋輕柔細膩的聲音道:“鼎鼎倒是不錯,常聽人言問鼎中原,鼎鼎大名……”


    雲綰青卻道:“隻不過有一日他若是知道,他鼎鼎的名字是這樣的來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這邊再如何談論,也不過是名字好聽與否,也不過是可愛與否。


    洛燭伊卻問厲寒山道:“老頭,你年紀最大,你認不認得鼎鼎到底是什麽來曆,這卵是寒蒙送來的,當時還美其名曰大禮,說是神獸夔龍卵。”


    厲寒山道:“夔龍隻有一腳,你數數他有幾腳,你會發現他自然不是夔龍……”


    “那他是什麽?”


    厲寒山故弄玄虛,故作神秘的樣子,道:“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家夥,你們除了故弄玄虛還會什麽,武當山的道士這樣,你也這樣,無趣極了。”


    那枚卵是寒蒙送來的,今日終於在洛燭伊的手中破了。


    他不會孵卵,隻是抱在手中便破開了,他也多了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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