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宛柔的高興勁還沒過,自倏然得了這消息後,便險些嫉妒的發了狂,日日藏於家中不敢見人,恨不能將阿璃剝皮削肉拆骨,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原本她恨她的,與妙言沒有半分相幹。


    奈何,青丘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此事傳得人盡皆知,便是連最不喜聽是非的妙言,也硬被逼著聽了幾個來迴。


    她深知宛柔心性。


    了解她不會善罷甘休,於是暗中將她盯的緊。


    故此,才有那日宛柔趁阿璃虛弱而入,妙言及時出手搭救之事。


    經此一番唇槍舌戰。


    宛柔被罵得無地自容,像極了一隻鬥敗的公雞,落了個一敗塗地,數次張口念出一個“你”字卻遲遲沒了下文,不禁氣得當場噴出一口老血,最後頭重腳輕的落荒而逃。


    妙言見著那紅色的身影漸行漸遠,當即衝那背影低下頭啐了一口,口中喃喃罵道:“真以為化了上仙,便就此高人一等?”


    她不屑多管閑事。


    隻是因著看不過去眼,故此少不得出手管上一管。


    待妙言重新迴了阿璃住處,抬眼見著她正半倚靠在床邊,與麵前秋怡有說有笑,遂乖覺的走上矮桌前,伸手拎起茶壺用手背拭了拭溫度,這才取過一隻茶杯倒了杯水,轉而朝床前走了過去,衝阿璃恭敬的遞上前道:“阿璃姑娘,方才奴婢言語有些冒犯,還請您見諒。”


    見狀,阿璃麵上的笑意頓在了當場,下意識朝秋怡探去一眼,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模樣。


    秋怡嘴角笑意逐漸加深,接過話道了句:“阿璃姑娘,你說了半日也有些渴了,不妨喝杯水咱們再談?”說完,示意她接過茶杯。


    阿璃適才遲疑的結果茶杯,一臉狐疑的將妙言打量了幾眼,暗暗思忖道:她莫不是在這杯中下了毒?


    想到此處,她遲疑著低頭望向手中的茶杯,一時沒了主意。


    妙言見她如此謹慎,當知她心中起了疑心,於是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出聲道:“前幾日姑娘沒醒來時,宛柔姐姐趁著筠竹姐姐去尋君主的空隙,無傳喚私闖進洞,是奴婢及時出現將她攔了下來,直拖到筠竹姐姐去而複返,姑娘才躲過了這一劫。”


    話音剛落,隻見阿璃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自手中跌落,落地碎成了一堆瓷片,一張臉頓時沒了血色。


    她竟不知,自己險些睡過去,便再也沒命醒來。


    聽了這番話,秋怡更是如同一道驚雷劈頂,直將她劈的當場目瞪口呆,愕然而惶恐的轉過臉,瞪大了眼睛朝妙言麵上望去,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她並非不知外麵的傳言,也並非不知宛柔很危險,所以才會主動向清揚提出,願隨侍阿璃身旁左右。


    一時間,阿璃心頭湧上五味陳雜難以言喻的情緒,直氣的她當場哭了聲,仿佛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冰水,凍得她上下牙齒打著寒顫,不由自主以兩手環住雙臂緊緊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見此,秋怡和妙言兩人腳下“蹬蹬蹬”後退數步,當場“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伏身在地不敢抬起頭。


    “阿璃姑娘,妙言對您絕無加害之心,甚至願以性命相護,否則當日便不會出手,今日更不會將此事說出來。”妙言埋首於身前,急聲道。


    此時,阿璃隻覺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腦袋裏仿佛有無數個小人在吵鬧,心口的傷處更隱隱作痛,很快額前便沁出一層薄汗,她下意識蜷縮起身形,歪倒在床邊微微張著口喘息著,模樣看上去很是痛苦。


    聞聲,秋怡當即抬起頭衝妙言低聲喝道:“妙言!快住口……”


    說完,她一臉急色的轉過頭朝床上望去,見著阿璃如此不禁慌了心神,當即自地上爬起來撲到床前,以靈力緩緩注入她心口的傷處,輕聲軟語寬慰道:“阿璃姑娘,過去的事既已過去,您萬萬不可因此而傷神,今後奴婢必寸步不離的守在您身邊,直到君主歸來。”50


    過了半晌,阿璃適才緩了過來。


    她望著跪在床前的妙言,強撐著筋疲力竭的身子,由秋怡攙扶著坐起身來,虛弱著輕聲問道:“你……何故如此幫我?”


    隻見妙言緩緩抬起頭,跪的端端正正神色恭敬道:“昔日自東荒之地,碧青姐姐慘死在奴婢麵前,等同於奴婢這條命是她給的,她曾與奴婢說起,當年得了塗山君主的恩,一直感念在心期待以報。


    可如今碧青姐姐沒了,這恩情自當由奴婢來還,既然阿璃姑娘與塗山君主不分彼此,這情還給您也是一樣。”


    阿璃麵上半信半疑,望著妙言遲疑半晌,最後輕聲道了句:“起來說話罷。”


    “奴婢謝阿璃姑娘。”妙言俯下身去,恭敬叩下首。


    另一邊,清淩攜一百餘人門人,兵分三路朝著其餘三個方向搜索。


    清揚迎風立於一處山腳下,僅憑手中一隻“聆樂”吹響,便召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連帶著水中遊著的魚兒,亦歡快的躍出水麵,聽他空靈而悠揚的笛音。


    片刻後,待最後一聲笛音緩緩消失。


    先前或趴,或立著的飛鳥走獸,紛紛像是得了某種指令,衝著四麵八方而趕,很快地麵上奔跑的走獸身影,消失在揚起的飛塵,很快不見了蹤跡。


    那半空中展翅高飛的鳥類,大些的展開雙翅足足有一丈多寬,最小的猶如鵪鶉大小。


    不遠處的湖泊中。


    大大小小的魚兒最後沒入水麵,朝著下方深處遊去。


    寒雲緩步走上前停在清揚身後,望著半空中追著太陽西麵而去的飛鳥,不禁出聲歎道:“從前便聽聞,道女媧族善音律修大地之靈澤,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清揚緩緩轉過身來,側目朝寒雲望了一眼問道:“繹軒竟隻派你一人來青丘尋人,不打算出麵?”


    “我動身之際,主上已先派出魔宮大半的人,於凡界各處安排的人打探消息,他身為魔王不得輕舉妄動,這也是無奈之舉。”寒雲麵帶些許慚愧之色,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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