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獨孤家的功夫,當真是了的得緊,原本以為那借力打力的招式,不過是世間人口中的謠傳,但現在看來,反倒是我見識少了,獨孤大小姐,不知道能不能給我一個麵子,就不要為難我這個師弟了!”基本上就在葉寒光有些無從招架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間從不遠處傳了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都將這注意力集中到了高台之上的緣故,盡然沒有人知道他的到來,說話的那個順當,那身形移動的速度極快,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陣風一般,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高台前,這腳上一用力,往上這麽一竄的時候,正好將葉寒光那搖搖欲墜的身體攔住,順勢一蕩,硬生生的將他給撞了迴去。


    借助著這力,葉寒光微微的搖晃了下身子,這才算是站穩了,他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的姿態,輸給一個女人,對於他這般的少年人來說,那心裏麵自然是不舒坦,可輸了就是輸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就算是再怎麽的想要去辯解,那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是在來人的麵前,他現在能做的,或許就是希望對方能夠教訓一下眼前這小妮子,就算是不為自己出氣,那也要為了祁連山的臉麵:“師兄,這!”


    可他的話卻沒有說出口,就被來人阻止了,那眼神隻是微微的一瞪之間,葉寒光那目光就有些不敢去直視的姿態,連帶著那頭都有些低埋著,神情像極了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葉寒光在這江湖上,那也是有地位的人,向來高傲得緊,能讓他這般姿態的人,那可不多,偏偏的,夏無涯就是其中的一個,如果說這些武林中誰的風頭最盛,恐怕除了道天風之外,就算是他了,甚至有的人還在揣度著,等那道老頭百年之後,或許這個年輕人就是那第一人般的存在了吧。


    “師傅怎麽告誡我們的,不要以為自己的能耐有多大,本事有多了得,需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你的功夫天下第一,那又如何,你還能夠靠著自己辦成所有的事情不成,師弟,你也這般年紀了,怎麽的還是這般的不讓人省心呢?”也不知道夏無涯這話是在作秀還是真的在履行自個師兄的職責,但不論怎麽說,都讓人覺得舒坦,當然了,見葉寒光那般姿態,他也沒有打算一直訓斥下去,麵子什麽的,還是應該留點不是,所以很快,那目光又轉移到了獨孤夢的身上,臉上帶著一絲恭敬的說道:“都是師弟不懂事,得罪了獨孤姑娘,遠來都是客,沒有邀請到,那也是我武林盟的疏忽,無涯這裏給你陪個不是了!”


    “別別別,你可千萬的別和我說這樣的客氣話,我獨孤夢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虛偽,說什麽疏忽,浪費口水,既然麵子是在你們這兒丟的,那本小姐就要從你們這裏討迴來,也讓我那個唯唯諾諾的老爹看看,咱南疆獨孤家的功夫,那是不輸於人的,用不著那般的卑躬屈膝!”似乎對夏無涯的言語很是反感,獨孤夢說這話的時候,倔強的味道十足,連帶著那身子,都有種向前挺得姿態,就像是想要在那氣勢上占據上風一般,這一幕,直看得葉寒光心裏麵恨意極濃,巴不得立時發作出來,可一來他也知道自個不是這小妮子的對手,在鬥也不過是出醜罷了,這二來呢,有夏無涯在這兒,也就自然沒有他發話的餘地,所以除了眼神中流淌著的那抹不甘之外,他也隻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期盼著接下來能夠發生點什麽。


    “這獨孤夢,還真就和那信裏麵說得那般,她那父親到時頗為了解自己這個女兒,早已經料到她會偷摸著到這中原來,所以這才修書一封,快馬加鞭的送到師傅的手上,既然委托了師傅代為照顧,那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傷了她的,可依著她的性子,若是不給她點厲害看看,這小妮子,還不知道怎麽猜肯罷手,雖然我是有些不情願,但這終究是無可奈何之事,罷了,料想師傅也不會責怪於我,罷了罷了!”看著她那般的姿態,夏無涯的心裏麵暗暗的琢磨道,那是一種十分糾結的姿態,好一陣才下定了決心,他的身形,又微微的向前走了兩步,竭力的維持著自己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恭敬,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調,接著說道:“師傅和令尊獨孤信陽老前輩原本就是故交,隻是獨孤前輩厭倦了江湖上的生活,獨自隱居在南疆,不問武林事,師傅每每念及於此,總是對我輩念叨,說獨孤老前輩才是真灑脫之人,心裏麵羨慕不已,此番如此,估摸著也是怕擾了他的清淨,沒想到卻讓獨孤姑娘有此誤會,你若是心裏麵不喜,非要動手的話,那我夏無涯也就隻能盡力相陪,好消了你這怨氣,要比武也行,但是點到為止,萬不可為此傷了彼此的和氣,如何?”


    “動手就動手,那來那麽多的廢話,我還是那句話,也不仿對你在說一遍,你若是能夠贏得了我,我自然就聽你的,絕無二話,你若是沒有這個能耐,那就將這什麽狗屁盟主的位置,讓於我坐上一迴!”獨孤夢說話的時候,那動作可沒有絲毫的停息,先不說來人的身份和葉寒光的反應,就剛才他躍上高台的舉動,她心裏麵也明白,這個叫做夏無涯的人,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夠打發得了的對手,所以先機這種東西,在這樣的境況下,那就顯得十分的重要,她話音還沒有落下,衣袖已經舞動了起來,靈力飛舞之間,那身姿雖然還是像在跳舞一般,但這威力,卻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風力環繞之間,那些個懸掛在高台不遠處的旗幟,都有一種被牽動的感覺,搖晃得異常的強烈,甚至還付出陣陣刺耳的聲響來,連帶著那發梢,都被吹拂地有些淩亂的姿態,別的人,除了這些,或許還察覺不大太多,但作為她的對手,夏無涯隻感覺自己此刻麵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那吸附的力量極大,他若是不將那靈力附著在腳底下,恐怕連站穩都顯得有些困難,這一刻,他的腦海裏,先不說想著怎麽去麵對,至少那種佩服得心思,還是有上幾分:“想不到這獨孤夢年齡雖然不大,這能耐倒是厲害得很,師弟輸在她的手上,倒也是不冤了,這也難怪她性子這般的倔強,看來我若是不仔細點應對,恐怕還得輸在她的手上!”


    當然了,他這樣的思緒,多少還是因為過於謹慎的緣故,這原本就是他的性子,一時半會的,那也改不了,這若是換了寒潭衣亦或是仇婉兒,估麽著都不會考慮這麽多,先上了再說,輸贏之類的字眼,當真就不是那般的重要了,當然了,夏無涯做不到這般的灑脫,所以他的一生,到現在為止,雖然這名氣地位什麽的,都算得上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可他到底還是不覺得快活。


    劍沒有出鞘,神兵利器固然重要,但也需要強大的靈力作為支撐,可若是這靈力到達了一定的境界,卻又反倒不需要這些個東西了,他手這麽轉動之間,整個身形就已經迎著那獨孤夢的舞姿緊貼了過去,像她那般利用袖套長衫作為兵器的人,原本就講究的是個距離,如果靠得近了,這些東西的效用,自然而然的就要減弱幾分,這一點,他可就比那葉寒光之類的,看得真切得多。至於那宮韶華,他心裏麵原本是糾結的,眼瞅著葉寒光落敗,他恨不得自己衝上台去一般,可這樣的衝動隨著夏無涯的到來,他自然就收斂了起來,此刻,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高台之上,要知道,夏無涯的存在,不知道是多少江湖後進兒女心中的一個目標,可這些也就隻是在傳說之中,這個人到底有多少的能耐,卻沒有人能夠知道,或許眼下,就是個絕妙的機會,有種話說,是老虎是貓,還是要等它露出獠牙的時候才知道。


    高台之上,已然是風雨交加,葉寒光早已經是自覺的退到了一側,眼神也就和那宮韶華一般,死死的注視著台麵上的兩人,這一幕,原本就是他所期盼的,自己這個師兄的功夫之高,就算是那獨孤夢再怎麽的厲害,也絕跡不可能從他的手上討到絲毫的便宜,到頭來自然會落得個難看的姿態,為自個這般衝動的舉動付出代價,而此刻,若果說,還有什麽異樣的話,或許就是那角落上站著的四個怪人,喜怒哀樂,原本是用來形容情緒的,可就衝著他們現在那仍舊是巋然不動的舉動,又或是麵無表情的姿態,還當真沒有辦法將它們聯係起來,當然了,這似乎也在一側間,彰顯著這幾個人的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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