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又何必這般過謙,她明月山莊是江湖上的翹楚,咱祁連一脈不也同為四大門派之一嗎?她是沈萬山掌上的千金,你也是師傅眼中的高徒,門當戶對,不是剛剛好,再說了,咱祁連下一任掌門,最有可能的不就是你嗎?”這一下,仇婉兒一下子結果夏無涯的話說道,當然這有些言語,旁的人或許還有顧忌,不能隨意的說出口,這小妮子可管不了這麽多,可她的話一出口,原本滿是笑意的場麵,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那目光,紛紛注視到了寒潭衣和夏無涯的身上。


    按理說,寒潭衣是大師兄,若隻是論起武功身份來,整個祁連山的確沒有人能夠比他更加合適的了,可有些東西,如果按照既定的走,倒也就簡單了,夏無涯也無話可說,可偏偏這個大師兄是個不省油的燈,貪玩成性也就罷了,連帶著天機老人那道不得入後山山穀的禁令都違背了,這可算不得什麽小事,如果這事要拿來做了幌子,那寒潭衣再承繼這一派之主的位置,多少就讓人有些質疑的味道。


    當然了,即便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心思,但有些事情沒有確定之前就這般下結論,那可不是什麽妥當的事情,特別是像夏無涯這樣的主角,更是不能將自己摻和其中,他原本就有些尷尬,這一刻也不過就是順著這樣的神色,有些辯解得說道:“大師兄來開師弟的玩笑也就罷了,連帶著你這小妮子也來,師兄這顆小心髒可承受不起,大師兄是師傅的首徒,武功又好,怎麽都該他來繼承掌門這個位置,師妹你又何必尋我的開心?”


    這話說得沙婉兒也有些沉默的味道,她雖然年輕了些,心性急,有些話呢說出口的時候也不過是由著心境,並沒有半分的思索,這一刻,被夏無涯這麽一提點,自然也知道其中不妥的姿態,愧疚的同時,就連那頭也有些低埋著,生怕寒潭衣責怪一般,看著這一幹的師弟妹都是沉默不語的姿態,甚至就連仇婉兒也這般,寒潭衣倒是覺得有些笑意,他隻是微微的一頓,猛然之間大笑了起來,這樣的舉動,多少讓人覺得有些莫名的味道,等那笑聲稍停,他才緊接著說道:“小師妹這話,原本就說得不錯,三哥你又何必忌諱,寒潭衣是什麽樣的性子,又是個什麽樣的人,全祁連上下,有誰不知道的,我原本就無心什麽掌門之位,也不適合這個位置,若真是坐上去了,不知道會把祁連一脈弄成什麽模樣,你若是肯承繼,才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寒潭衣倒是說的心裏話,沒有絲毫做作的味道,但這話雖然是這般的說,可放在那夏無涯的眼中,也一時間分不出個真假來,他也就隻能陪著笑了笑,甚至連言語都有些說不出口的姿態,此情此景,說什麽都有些不太好,沉默,或許才是最好的應對方式,反倒是那仇婉兒,就好似這話能夠寬慰她的魯莽一般,這頭抬起來的同時,忍不住的叫道:“大師兄和我一樣,都是貪玩的性子,否則師傅也不會讓我們一起下山前往滎陽,師兄,你說是吧?”


    看著這小妮子的這般的舉動,寒潭衣有些應承的點了點頭,就仿佛她的話,正好說中了自己的心思一般,此刻山間的陽光正盛,緩緩向著正午時分進發,那溫暖的感覺,包裹在人的身上,原本就讓人有無窮的睡意,就算是那縷微風吹拂著,能夠帶給人一絲的清醒,此刻卻也被四周的人群擋在了人牆外,寒潭衣是感受不了半分,他原本就很疲憊,滿滿的都是睡意,再被這陽光這麽一照,更加的有些遏製不住,一時間,忍不住輕輕的打了一個嗬欠。


    “唉喲,這連番的趕路奔波,真是讓人累得慌,疲乏得很,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補一覺再說,對了,師傅呢,怎麽沒有看到他老人家?”這一刻,寒潭衣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的問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話,有些觸了仇婉兒的怨頭,這個小妮子憋著嘴,滿滿的都是不悅的姿態,那夏三哥,被先前這兩人那話一寬慰,心中的尷尬感,也降低了幾分,此時更是順著這話,把那苗頭撥弄開:“師傅一大早下山去了,似乎是去了滎陽,至於有什麽要緊的事,我們也不知道!”


    “是嗎?”這樣的答案,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寒潭衣一時間也分辨不清,滎陽,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直覺告訴這個男人,那天機道人此番去,定然和沈家所發生的事情有一定的關聯,可沈萬三是什麽樣的身份,在一般的江湖人麵前,他都還得要麵子,更別說是在天機道人這種與他其名的江湖名宿麵前了,更不能讓他看了笑話,所以這顆夜明珠,還有那金葉子的事情,對方也不一定會說起,就算是沈萬三真的不顧及這點顏麵,他也不知道,金葉子其實就是寒潭衣,所以無論從那個層麵來說,寒潭衣現在都還是安全的:“那我先去休息去了,有什麽事情,我們晚點在說吧!”


    談到了夜明珠,寒潭衣的手都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到了自個的衣兜裏,那種圓滑的感覺,可謂是相當的明顯,少年人中暗暗的琢磨道,這寶貝果然是寶貝,當然了,他的心思,可不是完全的糾結在這上邊,主要是這寶貝身後的人,原本做出這樣的舉動,是為了花蝴蝶,古人有怒發衝冠為紅顏的瘋狂舉動,今兒個他寒潭衣,也不惜放下這麵子,去做了那江湖中最為卑賤的梁上君子,這要是換做錦江城前,或許這少年人都還是滿滿的得意姿態,可到了今兒個,他卻是另外的一幅姿態。


    沒有人阻止他的步伐,即便是仇婉兒這般的糊塗性子,也能很輕易的察覺到寒潭衣臉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疲憊的神色,她雖然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麽迴事,權當作這男人是因為連番奔波太過勞累的原故,他也的確是該去休息一下了,那一夥圍觀的人,自然也隨著寒潭衣的離開而紛紛散去,的確,雖然對於這山外的一切滿滿的都是好奇的味道,但也用不著急在這一時。


    或許這一刻,隻有一個人的眼神,顯得有些輕微的疑惑,這個人自然就是仇婉兒,看著寒潭衣越來越遠的身影,她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隻不過是短短的兩天時間未見,但那感覺,卻仿佛變了很多一般,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仇婉兒想不明白,也是,像寒潭衣這一番經曆,估摸著沒有人能夠揣測得到。


    別說她想不到,寒潭衣也想不到,所以他這一刻,心裏麵的那種感覺,是一種很複雜的姿態,他的步子放得很慢,並不是因為身體疲乏的原故,而是這眼前,這腦海之中,那張臉,都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讓人難以忘懷,他不由得輕聲的嘀咕道:“寒潭衣,你就是個糊塗蛋,你自以為從哪裏走了出來,就能夠忘記發生的一切,可現在,我這是在想些什麽呀,藍蓮教也好,水玲瓏也罷,那就這樣吧,我還是先將這顆夜明珠先送給蝴蝶再說,說不定看著她久了,也就能將那張臉忘記了!”


    打定了主意,寒潭衣也就沒有再猶豫,他現在的精神頭,終究不太好,總不能靠著這樣的臉色出現在後山山穀之中,越是在意的人,自然更想要在她的麵前展現出最為完美的一片,所以眼下的光景,還是先睡上一覺再說,等醒來之後,或許一切就好了。


    無論怎麽說,還是自個的床上躺著最為舒服,這種家的感覺,他以前還沒有覺得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可經曆過了這一遭,這種感覺,可謂是一場的明顯,甚至這身子剛一沾染上床麵的時候,就有一種昏昏欲睡的姿態,眨眼之間,就已經進入了夢鄉,甚至睡得深沉的時候,還有些鼾聲升騰了出來,他原本想要三兩個時辰起來的打算,到了後來,都落了空,等到那雙眼朦朦朧朧睜開的時候,那原本明亮的環境,都已經有些昏暗的感覺了。


    “誰?”一下子,寒潭衣就有些忍不住的叫了起來,雖然閃過去的速度很快,但在少年的眼中,還是能夠很清晰的感到一道黑影門欄之處滑過,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的姿態,祁連山雖然算不得什麽嚴謹的地方,但寒潭衣卻很少見到這一幕,當然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存在的事情,畢竟就算是有人在門前追逐打鬧,也會是這般的光景,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藍蓮一行之後,他這神經就莫名的緊繃了幾分,別說是這般情景了,就算是有絲毫的蛛絲馬跡,風吹草動,也讓他多出些驚覺的舉動來,甚至,還有些不可言喻的害怕情愫摻雜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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