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你這是做什麽啊。”伊娃一邊尷尬著,一邊小聲對自己的姐妹說,“這樣顯得咱多不厚道啊……”


    “先小人後君子,看他穿的那寒酸勁的,連個拿的出手的武器都沒有,誰知道他會不會亂丟骰子要裝備?之前都是小物件他沒幹什麽,現在可是boss啦。”囚很認真的大聲說,也不管別人聽了會是啥麽感受,並且還特地向著寧宇的方向大聲的說,“你說對不對,獵人!”


    “嗯,我覺得囚做的很對,有些事情的確要事先說清楚的,親兄弟明算賬嘛……”寧宇倒是表現的很大方,“隻要你們事後給我點修衣服的錢就成了。”


    影葬已經嗅到了不同尋常的信息,那是一股子強勁的殺氣,她不安的搖著尾巴,原地小踏步,一個勁的打噴嚏,寧宇從她的表現也覺察到了什麽:“美女們,正餐時間到了……”他張開雙臂,示意大家往後退幾步。


    能讓影葬這麽警覺的怪物,那肯定非常強悍,至少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非常強悍。


    囚上前一步,攔在了所有人的前方,mt的犧牲精神此刻在她身上展現無疑,這一個小小的動作讓寧宇一時間感動不已,巾幗不讓須眉,他心裏讚歎著。


    “寧宇,看好你的寶寶,不要ot不要送死,伊娃你盡量離boss遠點,雲淡鏡子,你們要控製好輸出的速度,寧可少打,不要死撐,如果我死了,你們就跑吧……”她連後事都囑咐好了,一臉視死如歸的堅定。


    影葬可聽不懂囚丘在說什麽,她一向隻憑自己的直覺行動過,如果不是寧宇救了她的獨子,她連這個牛頭人的賬都不會買的。


    此刻她已經貓起身子,準備好了應付隨時出現的敵人,隻要不是朋友,統統都是敵人,這就是影葬的觀點。


    寧宇已經覺察出影葬的心思,他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毛,用掌心的寧靜和溫度向母豹傳達著自己的心思:不要擔心,不會有危險。


    也許是寧宇的安撫起了作用,雖然狐疑,影葬還是收起了已經突起的尖利的指甲,卻依舊弓著身子,時刻準備著戰鬥。


    “我們在幹什麽?”可憐的雲淡聲音都在發抖,“boss在哪?看不見它反而更讓人覺得害怕,完了我今晚一定會做惡夢的。”


    “怕什麽。大不了一死!”鏡子倒是很大度。


    “死很痛啊,而且我會眩暈的。”


    就在2個新手討論死亡感受的時候,地麵毫無征兆的抖動了起來,就好像地震一般,山洞石壁和頂部稀裏嘩啦的掉落著碎石和塵土,砸的他們一腦袋一身。


    “看樣子是個大家夥啊!大家夥要小心啦。”伊娃笑著說,企圖緩解2個新手姐妹的緊張,但是事實上她自己都在緊張,畢竟現在大家的裝備很差,技能也不夠。


    “沒事的,我們肯定能行,出去了我請大家吃好吃的。”寧宇幫腔。


    “嗯,誰付錢?”囚丘的打擊形影不離。


    “當然是我付賬,不過如果你想出這份錢的話我肯定不會跟你搶的。”寧宇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的說。


    談話間,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視野中,這個家夥是蜘蛛嗎?這是所有人看見梅林以後第一時間的想法。


    的確,它太大了些,作為蜘蛛。


    “nnd,這麽大個,它得吃多少蚊子啊!”囚丘恨恨的說。


    “沒錯,它媽生它的時候難產死了。”寧宇接上。


    “蜘蛛是卵生吧!”囚丘瞪他。


    “下個這麽大個的蛋也不容易好吧……”寧宇說。


    “好了別爭了,它來了。”伊娃急的直跺腳,難道他們倆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嗎?


    梅林黑的油光發亮,隻有肚皮上有一圈一圈的褐色環形紋路,渾身散發著腥臭,從暗處漸漸的現形,跟它相比,影葬簡直就像個布偶一般。


    寧宇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有點擔心這隻隊伍是否能整的了這個黑寡婦,這個渾身布滿了硬殼的巨星蜘蛛,它看起來有辛特蘭那隻紅蜘蛛兩倍那麽大。


    看看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再看看自己手裏的剝皮小刀,寧宇有些羞答答,躲躲閃閃,這差距也太大了點吧,囚丘白了他一眼,沒有言語,給自己上了個迴春,變身就衝上去了:“你們照顧好自己,盡量不要被毒濺到,伊娃也許顧不了你們的。”


    原本有些空曠的山洞在梅林出現以後忽然變得很擁擠,寧宇艱難的從滿地的蜘蛛腿中間找了個空隙鑽到了梅林的背後準備戳它。


    戰鬥一觸即發。


    梅林對囚丘不停的迴血似乎表現的很反感,因此戰鬥伊始它就把目光鎖定了眼前這隻熊寶寶(和它相比,囚簡直就是一隻可愛的瑜伽熊)。


    隨著瑜伽熊的一聲怒吼,各種冰劍火球腐蝕術剝皮刀就落到了可憐的boss身上,奇怪的是,麵對如此強有力的對手,好勝心強的影葬卻一直沒有竄出來,寧宇一邊戳著蜘蛛腿,一邊在琢磨這隻聰明的豹子究竟是在明哲保身呢,還是在研究什麽驚人的戰術。


    蜘蛛的皮很厚,殼相當硬,低級法術對於它來說就好比撓癢癢,剝皮小刀更是掉血甚微。


    伊娃的藍已經快要見底了,瞬藍都喝了好幾瓶,此刻正在對偉大的mt進行保守治療。


    “囚你悠著點啊,我快沒藍了。”她不停的提醒著前方的英雄。


    “沒藍的時候你就丟魔杖吧,k掉一點是一點,它太變態了……”囚丘說。


    寧宇企圖爬上蜘蛛背去抹脖子,但是似乎很難攀爬,因為它背部太過光滑,蜘蛛腿上又太多的像利劍一樣的毛。


    “嗯,現在你不能割喉了盜賊……”寧宇很佩服囚,在這種時候都能想得到打擊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個獵人,如果你連獵人都不能做好還能做什麽啊……”囚丘忙著應付boss,不讓梅林去欺負其他的隊友,又不忍心讓寧宇的耳朵清靜哪怕一分鍾,有的時候寧宇真的打從心眼裏佩服她不屈不撓持之以恆打擊bug的毅力。


    影葬很優雅的在圈外踱著步,甚至有的時候還坐下來舔舔自己的爪子,寧宇在對蜘蛛無從下手(主要是因為武器的關係)的時候,就對她有點意見了,好歹你也來幫幫場啊,不要給我幹涼著,迴頭別人說閑話可就糟糕了。


    “咿?寧宇,你的寵物為啥沒有參加戰鬥?”伊娃終於鼓不住,問他。


    “哦,是這樣的,我是打算留一手,萬一囚丘掛了,她可以頂上來頂一會,哪怕幾秒鍾呢,大家就可以撒丫子跑路了。”寧宇把早就想好的說辭釋放了出來。


    “哦,你想的挺周到的……”善良的伊娃滿眼的感激。


    “放屁!趕緊叫它進來!多點dps總歸是好的。”囚大叫。


    寧宇假裝沒聽見,他自己知道影葬可不是他電腦遊戲裏的寵物,鼠標點點就可以參戰的,這家夥傲慢著呢,而且非常有主見。


    囚丘的大熊目前技能很少,最多就是橫掃怒吼一下,還要時不時的變換姿態來給自己加血上buff,而梅林的血量實在是多的變態,在法師術士馬不停蹄的攻擊下,這會子血還沒下去多少,更不要提它背後那不中用的獵人了,伊娃都在想下次囚再跟自己抱怨的時候還要不要挖空心思替他辯解什麽了。


    術士的小鬼替主人挨了一招,立時嘎嘎叫著到底斃命,戰鬥力又少了一些,幾個靠法力吃飯的隊員漸漸的都空藍了,打的著實吃力。


    不過雖然吃力,到目前為止,囚丘還是穩穩地拉住了boss的仇恨,使得法師和術士得以盡情的釋放自己的魔法,甚至一度出現了丟魔杖的局麵,可是可是,往往天有不測風雲,囚的一個挫誌miss了,miss的結果就是,boss少恨了她一點,於是轉身開始尋找新的仇家。


    按照伊娃的仇恨表,現在boss該轉向法師了,可是偏偏不應該的是,梅林居然惡狠狠的盯著自己走來,應該是她對囚最後一次治療的結果吧。


    囚丘又蹦又跳,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拉迴盛怒的boss,她絕望了。


    法師又開始尖叫:“它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冷靜的術士也開始冒虛汗,似乎大家都看見了幾秒後的自己,橫屍盤絲洞。


    boss的速度實在是慢,並且越來越慢,終於在離伊娃十米開外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覺得意外並且莫名其妙,難道它迴心轉意了?還是自己掉線了?


    “喂喂!你們還在嗎?我掉線了?”囚丘首先反應過來。


    “沒有。你還在,我掉了?”伊娃反問。


    幾個妞在互相確認過自己沒有掉線以後,齊齊把頭扭向了一直沒有動作的寧宇。


    果然,在boss身後,她們看見了讓她們難以接受和相信以及忘懷的場景:寧宇死死的拖住了梅林的後腿,那把剝皮小刀深深的插入了地麵裂縫裏,他一隻手拉住刀把,一隻手抱住了蜘蛛腿,如果說梅林還想前進一步的話,除非它不要自己的那條腿。


    寧宇迫不得已才這麽做的,他不能眼看著自己的隊友就這麽喪命在眼前,更重要的是,隊友們如果都死掉了,那麽自己勢必活不成,這才是他如此拚命的主要原因。


    蜘蛛腿上的剛毛深深的刺入了皮膚和肌肉,鮮血粘乎乎的把手臂上的毛黏在了一起,新傷加舊痛,痛的他齜牙咧嘴。


    囚丘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發什麽呆?我可不能長時間拖住它!這把刀質量可不咋地……”寧宇疼的擠眉弄眼,“快打呀!”


    “噢!”大家夥這才迴過神來,就剛剛愣神的功夫,各自的藍已經恢複了一些,於是囚丘重新衝到了梅林前方,對齊拳打腳踢加諷刺挖苦,終於拖迴了它的注意力,法師和術士合攏嘴巴,繼續丟魔杖,等迴藍。


    “寧宇。”囚丘一邊賣力橫掃一邊叫道。


    “嗯?”寧宇從地上爬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拔出自己目前唯一的武器剝皮小刀,想要包紮一下傷口,又怕引起懷疑,隻好忍痛對著梅林的肢節下刀報複。


    “你根本不是個獵人!”囚丘很認真的說。


    寧宇不再接口,把手衝著影葬揮舞了一下,滿手的血。


    也許是血刺激了影葬,此豹啊嗚一聲從地上躍起,直接跳到了蜘蛛的背上,一爪子衝著它的眼睛撓去,爪風過處,寒光淩厲。


    不過梅林終究不是普通的蜘蛛,否則它也不能坐陣盤絲洞了。似乎就連它的眼睛也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殼,這種物理攻擊貌似無效,至少對身處其中的寧宇和影葬來說是無效的。


    於是接下來的戰鬥還是依靠囚丘的挫誌和橫掃,以及半吊子法師和術士的魔杖和偶爾的寒冰箭、腐蝕術來撐場子。


    寧宇從它腳間又躥到了身前,背後攻擊基本無望,他總得做點什麽。梅林張牙舞爪的衝著這群弱小的玩家瘋狂攻擊,法師的血幾度見底,mt偶爾還會被蜘蛛絲捆住不能動彈,它的嘴巴還有口臭,腥臭無比。


    張牙舞爪間,寧宇看見了它相對小的腦袋下方有一塊白色的斑點,雖然梅林身軀龐大,但是那塊斑點還是非常小,即便是刻意尋找,一時三刻也未必找得到,所以說有的時候,萬般皆是命。


    仔細看去,那斑點似乎又不像是身體上的什麽斑紋,它一閃一閃的。卻原來是個軟軟的胸膜,那裏麵就是梅林的心髒。


    寧宇當然不知道這裏是梅林的心髒,他隻是想找一個boss身上相對特殊點的地方去下手,因為似乎除了這塊斑點,它身上都覆蓋著厚厚的殼,哪有蜘蛛身上有殼的?又不是烏龜,這設計真變態。


    斑點就在胸口,腦袋正下方,離地麵有一定的高度,就算是身形龐大的牛頭人,也需要爬上它的背才能勉強夠到。


    看看囚丘她們,攻擊和拉怪勉強還能支撐,真的是勉強了,因為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對自己說什麽冷嘲熱諷的話了,估計把那些話丟給boss還能多拉點仇恨值呢。


    寧宇原路返迴boss身後,繼續研究攀爬工作。


    腿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毛,剛毛,如同一把把匕首橫亙在那裏,剛剛他已經吃過苦頭了,可是,那苦頭也不過如此不是麽?如果要救命,就不要害怕流那點血,寧宇在心裏給自己鼓勁。


    影葬依舊在蜘蛛boss背上攻擊,雖然大多數都無效,但是已經把它的眼睛撓出了點裂痕,得快點上了,不然boss如果被她攻擊的暴走,場麵誰都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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