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陳北玄睜開眼睛,看向虎牢關的方向,淡淡地說道。


    厲庭魁、東方流雲、莫雪鬆等人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眾人臉上同時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都沒有看到人影,也沒有感受到絲毫動靜。


    就在眾人心生疑惑之際,他們的臉色再次變化。


    轟鳴聲響起,大地微微震顫。


    顯然有大量人正在快速靠近過來。


    他們實力不如陳北玄,所以剛剛才感應到。


    “陳宗主,你恢複實力了?”


    厲庭魁又驚又喜。


    陳北玄隻是看著虎牢關方向,並未迴答厲庭魁的問題。


    這個時候,晉侯緩緩地睜開眼睛。


    他對著厲庭魁一笑,淡淡地說道,“全部恢複自然不可能,不過勉強也能發揮三成戰力了。”


    “三成戰力?”


    厲庭魁臉上的喜色稍斂。


    兩位侯爺和陳北玄實力非常強大,但隻剩下三成戰力的話——


    “就一個合體境?”


    陳北玄忽然開口道。


    “原本有兩個,被我殺了一個。”


    汪火民開口說道,他看向蘇牧,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汪火民被我殺了,剩下的這個是大太監賀瑾。”


    “賀瑾戰力不算強,更是個無膽鼠輩。”


    明夷侯張鬆濤也睜開了眼睛,開口道,“但他是皇帝的心腹,殺了他,皇帝必定會心疼萬分。”


    明夷侯張鬆濤眼神中閃過無窮的殺意。


    他性格本就火爆,這段日子的遭遇更是讓他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


    之前命不久矣,他除了忍耐沒有其他辦法,但現在,他恢複了三成戰力!


    “賀瑾必須死!”


    明夷侯張鬆濤磨著牙道。


    危機迫在眉睫,三人都沒有功夫去考慮蘇牧是如何成為丹師這件事。


    “賀瑾交給我們了,其餘人,你們來抵擋。”


    陳北玄收迴目光,緩緩地道,“你們需要抵擋一炷香時間,待我們殺了賀瑾,大軍自會潰散。”


    “宗主,我們一定能擋住!”


    陸鵬舉大聲道。


    “那麽,就準備戰鬥吧。”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


    眾人剛剛商議完畢,視野範圍內就出現了一條黑線。


    那是一眼看不到頭的人群。


    洪於田留下的精銳大軍殺了迴來。


    衝在最前麵的,赫然是那個膽小如鼠的賀瑾。


    賀瑾手持一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長刀,滿臉猙獰。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邁步而出,很快就迎上了大軍。


    雙方在距離三十丈的時候同時停了下來。


    “賀瑾,你竟然還敢迴來送死?”


    明夷侯張鬆濤開口道。


    “哈哈!”


    賀瑾大笑兩聲,“你們以為虛張聲勢就能嚇到我了?


    我剛剛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現在我已經識破了你們的底細,今日,你們都得死!”


    “賀瑾,你還真是聰明!”


    明夷侯張鬆濤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敢與本侯一戰?”


    “有何不敢?別說你一個,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咱家又有何懼?”


    賀瑾一臉自信地說道,“今日,賀某就要以一敵三,做一番曠古爍今的偉業!”


    “隨咱家殺了這群亂臣賊子,建功立業,封妻蔭子,便在今日!”


    賀瑾大吼一聲,身形猛地飛掠而至,一刀向前劈出。


    唰!


    一道刀光破開空氣,氣勢驚人。


    “這裏施展不開,隨我們來!”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同時轉身,向著遠處飛掠。


    轟隆!


    刀光落地,斬出一條長達十餘丈的溝壑。


    賀瑾臉上露出冷笑。


    果然,這三個人現在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如果他們實力還在,又豈會如此退避?


    說什麽施展不開。


    這偌大的蠻荒,還不夠你們三個施展的?


    不過是畏懼我賀瑾罷了!


    賀瑾心中豪氣大發。


    如果說陳北玄是千年以來第一個突破到合體境之上的強者。


    那他賀瑾,就要成為開天辟地以來,第一個斬殺合體境之上強者的強者!


    不僅如此,他還要成為第一個一次擊殺兩個合體境強者的人!


    武道曆史上,他賀瑾的名字,將成為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你們,逃不掉!”


    賀瑾大喝道,毫不畏懼地就追了上去。


    眼見賀瑾被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他們引走,蘇牧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士兵的身上。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是陛下親封的招討使,你們,都是我的兵。”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你們現在是要謀逆作亂嗎?”


    所有士兵都陷入沉默當中,手上的兵器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


    之前圍攻東方流雲等人,他們心中還算是沒有任何障礙。


    當時蘇牧一直不曾現身。


    但現在蘇牧出現了。


    如蘇牧所說,名義上,蘇牧還是招討使,而他們,都是招討大軍。


    現在並沒有明確的旨意說免去蘇牧的招討使職位。


    之前洪於田也是用妖庭擄走蘇牧的名義在行動。


    現在蘇牧就站在他們麵前,一時間,他們都有些猶豫。


    “我等隻是奉命行事。”


    那領軍的副將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奉命?奉誰的命!”


    蘇牧緩緩地道,語氣漸漸變得有些嚴厲。


    “我是招討使,誰能越過我,對你們下令?


    念在你們是被人迷惑的份上,我饒你一次。


    所有人,放下兵器,原地蹲下!”


    蘇牧鼓蕩真元,聲音如同炸雷。


    眾士兵一時間麵麵相覷,猶豫不決。


    那副將臉上也是露出掙紮之色。


    他們隻是底層的將官,並不知道高層之間有什麽爭鬥。


    雖然接到了擊殺蘇牧的密令,但他們內心深處其實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蘇牧名揚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虎踞關抗擊妖庭,立下不世奇功。


    而起他還是太平司的當世天驕,無數次斬妖除魔,是大玄所有武者心中的偶像。


    “蘇大人,你不要為難我們。”


    那副將沉聲道,“不如你跟我們迴虎牢關,跟陛下好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蘇牧冷冷地道,“解釋為什麽我出師未捷,這麽快就迴來了?


    還是解釋你們為什麽要謀逆作亂,圍攻主帥?”


    “我們的主帥是洪將軍,他已經死了……”


    那副將下意識地道。


    “胡言亂語!”


    蘇牧嗬斥道,“你們是把朝廷命令當成兒戲了嗎?


    洪於田是主帥,那我是誰?


    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現在迴頭還來得及。


    否則你們就要成為真正的亂臣賊子,你們的子孫後代,都將永世背負罵名!


    你們死了,也沒臉麵去見列祖列宗!”


    眾士兵臉上都露出掙紮之色。


    東方流雲、莫雪鬆、厲庭魁、陸鵬舉和楊政等人站在蘇牧身後,手心之中已經滿是汗水。


    他們的心情也有些緊張。


    雖然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看起來恢複了部份戰力,但他們要麵對全盛狀態的賀瑾,能不能打贏還不好說。


    而他們麵前這八千多的士兵都是精銳,真要是打起來,他們是絕對沒有絲毫勝算的。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有幾人僥幸逃出生天,大部分都將戰死在這裏。


    如果蘇牧不能說服這些士兵,那麽接下來,就是真正拚命的時候了。


    之前他們已經拚殺過一陣了,知道這一支軍隊的可怕。


    眼見蘇牧幾乎要說服他們,眾人心中也是湧起希望。


    能不打,自然是不打更好。


    畢竟這些士兵不是妖物,他們也是大玄的百姓。


    “蘇大人,請恕我們無禮。”


    那副將沉默了半晌,終於抬頭開口道,“我們不想殺你,但軍令難違,我們會將你拿下,護送你迴虎牢關,交由陛下處置。”


    唰!


    他猛地抽出腰間長刀,表情變得堅定起來,似乎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蘇大人,如果你不想你的人死傷太多,請束手就擒!”


    他刀指蘇牧,喝道。


    “你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牧搖搖頭,冷冷地說道,“你的刀,應該對準妖庭的妖物,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蘇某帶你們出關,目的是要征討妖庭,而不是自相殘殺。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麽,我隻能請你,赴死!”


    蘇牧話音未落。


    唰!


    他手上出現一張強弓。


    眨眼之間,弓開滿月,箭似流星。


    那副將臉色大變。


    他大喝一聲,手裏的長刀也是閃電般劈出。


    一刀劈出,他的身形也在飛速後退。


    這副將有真元境的修為,放在軍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是他很明白,他的實力遠遠無法與蘇牧這種當世天驕相提並論。


    軍中將士,擅長的是軍陣,而不是單打獨鬥。


    況且,若論單打獨鬥,天下又有幾人能比得上蘇牧?


    噗嗤!


    副將念頭閃動,他剛剛退後了一步,就感覺咽喉一疼。


    他那一刀劈到了空處,箭矢閃電般洞穿了他的咽喉,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箭矢是如何避開他的長刀的。


    “你——”


    喉嚨間嗬嗬作響,那副將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捂著喉嚨,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


    然後那副將的身體慢慢委頓在地。


    蘇牧一箭射殺那副將,目光掃過剩餘的八千多士兵,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們,也要執迷不悟嗎?”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迷茫之色。


    洪於田死了。


    現在連副將也戰死了。


    剩下的要麽低階軍官,要麽是底層士兵。


    他們現在茫然無措,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手。


    東方流雲等人心中一喜,沒想到,蘇牧竟然真的把這八千多人給震住了。


    之前明夷侯張鬆濤一個人就嚇退了這些人。


    如今蘇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八千多精銳士兵,竟然被他一個人給震得不敢稍做動彈。


    太平司,真是代代都有強者出現啊。


    “諸位,可否聽我這個局外人一言?”


    東方流雲上前一步,揚聲道,“洪於田和賀瑾說我們是亂臣賊子,這種話,你們信嗎?


    且不說我東方流雲,就說你們的招討使蘇牧,他在虎踞關,與妖庭國師梁景略殊死一戰,差一點,他就死在妖庭國師手裏了。


    這樣一個人,誰敢說他是亂臣賊子?


    他做過什麽亂?


    以我們太平司的實力,如果我們真要作亂,不是我東方流雲吹牛,這大玄,恐怕早就不複存在了。


    是誰,在妖庭的壓力下保護了大玄?


    是我們太平司!


    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誣陷我們,你們的眼睛是雪亮的,這等漏洞百出的誣陷,難道你們還看不明白嗎?


    你們如果執迷不悟,那就是與奸人為伍,陷害忠良!”


    東方流雲越說越激動,他揮舞著雙臂,裝若癲狂。


    “如果你們本身就是奸詐小人,那也就罷了,我們死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你們不是,你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


    你們隻不過是被小人迷惑,所以才會做出來這等一時糊塗的事情。


    我們絕對不相信你們是那等誤國誤民的小人!


    諸位,不妨給你們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東方流雲的聲音迴蕩在空中,讓那些士兵全都猶豫不決。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們,不妨給彼此一些時間,用你們的眼睛去看,我們不是要征討妖庭嗎?


    你們就跟著我們看一看,看我們到底是勾結了妖庭,還是與妖庭不死不休。”


    東方流雲說道,“如果我們真的投靠了妖庭,那到時候,你們再出手擊殺我們不遲。


    如果相反,那就證明你們被奸人蒙蔽!”


    “諸位,千萬不要做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場上一片寂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蘇牧和東方流雲等人背後浮現出冷汗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率先丟下了兵器。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士兵丟下手中的兵器。


    兵器墜地的聲音連成一片,嘩啦嘩啦。


    …………


    數裏之外的蠻荒之中。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同時停下了腳步。


    他們三人轉身看向追上來的賀瑾,默契地分散開來,成三角形將賀瑾圍在了中央。


    “怎麽不跑了?”


    賀瑾絲毫沒把三人的動作放在眼裏,“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三個不過是強弩之末。


    你們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過你們放心,好歹你們也是一方強者,我會給你們一個體麵,留你們全屍。”


    賀瑾目光掃過三人,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你們三個,誰先受死?”


    唰!


    迴應他的是一道淩厲的劍光。


    陳北玄並指為劍,發出一道劍光,直擊賀瑾。


    他的本命劍已經送給了蘇牧,用來突破合體境的神兵架海紫金梁也被玄帝奪走。


    但他的劍道早就修煉到了飛花落葉也可傷人的程度。


    以指為劍,發出的這一道劍意氣勢驚人。


    賀瑾眼神中閃過一抹震驚,不過旋即化作濃濃的嘲諷。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陳北玄徒有其表的一擊。


    “咱家上了一次當,這一次,咱家絕對不會上當了。”


    賀瑾冷喝一聲,手上長刀猛地向前劈出。


    轟!


    刀光和劍意撞在一起,勁氣宣泄。


    蹬蹬蹬!


    賀瑾連退三步。


    陳北玄身體搖晃一下,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嫣紅。


    那一道劍意,卻是已經消散在了空中。


    這一下碰撞,賀瑾雖然吃了點小虧,看似落在了下風。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驚懼和退縮之意,反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陳北玄是什麽人?


    他是上千年來第一個突破到合體境之上境界的強者。


    連妖庭的妖尊都傷在了他的手下。


    這樣一個人,如果是全盛時期,不,如果他還有五成實力,那隨手一擊,也絕對能夠重創一個合體境。


    剛剛他那一道劍意確實很強。


    但強的有限,連他賀瑾都能接的下來。


    這說明什麽?


    說明陳北玄根本就沒有恢複過來。


    他根本就是在假裝恢複過來,想要嚇走自己。


    徒有其表的紙老虎!


    “那就從你開始吧。”


    賀瑾盯著陳北玄,冷笑道,“咱家還沒有殺過合體境之上的強者。


    這件曠古爍今的事情,今日就要被咱家做到了!”


    他雙腿微微彎曲,腳下轟然炸裂,身形如同老鷹一般淩空躍起,向著陳北玄就撲擊過去。


    陳北玄眼神中閃過一抹淩厲。


    沒錯,他確實沒有恢複到全盛時期。


    迴光返照丹激發他的潛力,將他體內的毒藥暫時壓製下去,也讓他恢複了一成戰力。


    僅憑一成戰力,他殺不了賀瑾,甚至連打敗賀瑾都做不到。


    但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這裏還有明夷侯張鬆濤,還有太平司的晉侯!


    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的修為不如他,但兩人的傷勢也比他要輕。


    服下迴光返照丹之後,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的實力已經恢複了三成。


    就在賀瑾攻向陳北玄的時候,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已經同時出手了。


    兩道刀光,一左一右,閃電般斬向了賀瑾。


    這個時候,陳北玄也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寒光,緩緩地抬起手。


    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卻又快到了極點。


    極慢和極快的對比,清晰地落入賀瑾的眼中。


    賀瑾心中忽然湧起一陣不妙的感覺。


    照理說,就陳北玄三人的狀態,就算以一敵三,他也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對付三個重傷的家夥,他還能打不過?


    但是現在,麵前這三人表現出來的力量,雖然不是全盛,但也絕對不像是命懸一線的樣子。


    唰!


    說時遲,那時快。


    陳北玄劍指一揮,一道粗大的劍意轟在了賀瑾的長刀之上。


    賀瑾手臂一沉,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這一道劍意,竟然比之前強大了不止一倍!


    陳北玄在隱藏實力!


    賀瑾心中已經明白過來。


    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由不得他有什麽猶豫。


    嘴裏大喝一聲,渾身力量湧動,他身上的衣服都轟然炸裂,露出半身雪練似的白肉。


    轟!


    陳北玄的劍意粉碎,賀瑾手上那把刀也崩碎開來。


    與此同時,賀瑾唿唿揮出兩拳,後發先至地打在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手上的長刀上。


    兩聲悶響,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同時橫飛出去兩丈,落地之後踉蹌後退兩步。


    陳北玄也是後退數步。


    但是三人再次結成三角形,賀瑾依舊是被他們圍在中央。


    賀瑾站在那裏,低頭看了一眼他自己的拳頭。


    他的拳頭上多出一道傷口,鮮血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響聲。


    他受傷了。


    這三個家夥,竟然傷到他了。


    雖然隻是輕微的皮肉傷,但三個離死隻有一步之遙的家夥,竟然能傷到他!


    “你們果然隱藏了實力!”


    賀瑾眼神陰冷,開口道,“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


    就算你們隱藏了實力,也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現在,你們隻會死的更慘!”


    話音剛落,賀瑾身上的氣勢轟然爆發。


    他赤手空拳,向著陳北玄就撲了過去。


    三人當中,陳北玄實力最強,所以他要先殺了陳北玄!


    陳北玄眼神之中精光一閃,他劍指揮舞。


    霎時間,空中響起嗤嗤的聲響。


    劍氣縱橫,瞬間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巨網。


    賀瑾一拳擊中了那張巨網。


    噗嗤!


    輕響聲中,賀瑾身上頓時血花迸射。


    賀瑾臉色再次大變。


    他以為剛剛陳北玄已經爆發了隱藏的力量,沒想到,這次的力量,比上次還強。


    陳北玄到底隱藏了多少力量?


    他們是故意在坑自己?


    賀瑾本就是多疑之人,現在腦海中更是冒出來無數個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嘴裏發出長嘯。


    兩人身後異象湧現。


    轟!


    四個人的力量隔空撞擊在一起。


    巨大的力量將賀瑾撞下,賀瑾踉蹌後退,嘴角浮現出一抹血跡。


    “你們在坑我?”


    他又驚又怒地盯著三人,怒喝道。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嘴角都有血跡出現。


    “你現在才知道,遲了!”


    明夷侯張鬆濤冷冷地道,“賀瑾,今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


    他大喝一聲,體內力量湧動,明夷異象轟然爆發,火光瞬間照紅了天空。


    晉侯也同時施展了自己最強的異象。


    陳北玄沒有異象,他最強的手段就是劍意。


    這時候,他也是毫不保留,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出鞘長劍。


    劍意衝天而起,化作一柄肉眼可見的巨大長劍,轟然斬落。


    “想殺我,你們現在沒這個實力!”


    賀瑾怒喝道。


    他身上綻放出刺眼的光芒,瞬間打出了數百拳。


    無數個拳頭出現在空中,向著四麵八方打去,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轟隆隆!


    力量碰撞的聲音迴蕩在空中。


    四道人影糾纏在一起,影影綽綽,幾乎難以分辨。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以三敵一,三人都是拚盡全力。


    服用了迴光返照丹之後,三人雖然看起來恢複過來,但實際上隻是因為生命潛力被透支,暫時壓下了傷勢而已。


    事實,他們也確實是外強中幹,一身實力,最多隻能發揮出一兩成而已。


    如果是麵對尋常武者,哪怕是一兩成的實力,他們也照樣可以碾壓對手。


    但偏偏,這賀瑾不是一般的對手。


    賀瑾是合體境強者!


    哪怕他們全盛時期,想要打敗賀瑾都沒有那麽容易,更何況是現在?


    縱然三人拚盡全力,也隻是勉強和賀瑾鬥了個平手。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漸漸落入了下風。


    “你們果然隻是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賀瑾哈哈大笑。


    身為合體境強者,他自然已經反應過來。


    剛剛三人同時爆發的時候,他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差一點,他就要落荒而逃了。


    不過鬥了這一會兒,他已經發現三人的力量在快速衰退。


    這對合體境,甚至是合體境之上的強者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合體境強者的力量幾乎沒有枯竭的時候,哪怕打上幾個月都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陳北玄、明夷侯和晉侯現在的情況,分明是他們傷勢未愈,強行出手,根本就堅持不了太久。


    隻要拖延下去,不需要他賀瑾動手,這三人自己就會傷勢爆發而死。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賀瑾信心大漲。


    “明夷侯,明年今日,恐怕不是咱家的忌日,而是你們三個的忌日!”


    砰!


    賀瑾一拳打中明夷侯的肩膀。


    伴隨著骨折聲響起,明夷侯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一擊打中明夷侯,賀瑾身形一閃,後背直接撞入晉侯懷裏。


    隻一下,就撞得晉侯肋骨盡斷,口噴鮮血。


    陳北玄鼻端發出冷哼之聲,劍指快速揮動幾下。


    噗!


    一道劍意在賀瑾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但那皮外傷根本傷不到賀瑾的根本。


    賀瑾臉上兇光畢露,看向陳北玄。


    “他們兩個已經廢了,現在就隻剩下你了!”


    賀瑾麵目猙獰道,“合體境之上又如何?你現在,也隻是待宰的豬羊!”


    陳北玄麵無表情,瞳孔之中映照出一把長劍的影子。


    “一頭閹豬,也敢在本宗麵前狂吠。”


    陳北玄冷冷地說道,“能死在本宗劍意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話音未落,陳北玄身形陡然消失。


    幾乎是同時,空中憑空出現一把散發著刺眼光芒的長劍。


    “斬!”


    陳北玄的聲音迴蕩在空中。


    長劍落下。


    賀瑾瞳孔收縮,雙腳猛地一蹬,身形飛速後退。


    但那長劍落下的速度太快,幾乎忽略了時間和空間一般。


    噗嗤!


    賀瑾發出一聲慘叫。


    關鍵時刻他拚命一躲,躲過了致命一擊,但他的手臂卻被長劍斬落,高高飛起。


    賀瑾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頭也不迴地衝天而起。


    這個時候,陳北玄的身影再次出現,踉蹌落地,雙膝一軟,癱倒在地。


    他七竅都有血跡出現,努力想要站起來追擊賀瑾,但是卻又跌迴地麵之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賀瑾手臂被斬落,到賀瑾衝天而起,幾乎隻發生在一息之內。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也是有些無奈。


    合體境強者實在是太難殺了。


    如果換一個合體境強者,那麽或許他們還有一些機會。


    但是賀瑾實在是太過膽小,隻是陳北玄拚著傷勢爆發傷了他一條手臂,他竟然連嚐試一下都不敢,直接就逃走了。


    換一個合體境,或許就要留下嚐試殺死他們三人了。


    如果留下的話,他們三個其實還能爆發一次,說不準能讓賀瑾傷得更重一些。


    但是現在,賀瑾逃了,他們卻沒有餘力去追擊賀瑾。


    眼看賀瑾就要消失在他們視野範圍之內。


    忽然。


    一道火光衝天而起,仿佛流星一般劃過天空,直衝著賀瑾而去。


    轟!


    爆炸聲響徹天空。


    一團蘑菇雲升騰而起。


    伴隨著賀瑾又驚又怒的聲音,他的身影從空中墜落,轟然一聲砸在地麵上。


    陳北玄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外。


    “走!”


    三人彼此攙扶著,踉蹌著向賀瑾墜落的方向追去。


    …………


    “蘇牧!”


    賀瑾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哪怕是數裏外的陳北玄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等陳北玄三人來到近處的時候,正好看到數千士兵圍成一個圈,將賀瑾團團圍在中央。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從賊!你們竟然敢和蘇牧為伍,我一定會稟鳴陛下,誅你們九族!”


    賀瑾憤怒地大吼。


    “賀公公,你說誰是賊?我嗎?”


    蘇牧的聲音平靜地道,“我是陛下親封的招討使,你說我是賊?


    倒是你,煽動我手下的兵,還想要行刺我,要說賊,你才是賊吧。”


    “蘇牧,你休要巧舌如簧!”


    賀瑾怒吼道。


    “非也。”


    蘇牧道,“陛下冊封我的旨意還在,你讓誰來說,我都是大玄的招討使,是太平司的指揮使。


    而你,阻撓大軍征討妖庭,刺殺太平司指揮使,任何一條,都是死罪。”


    “蘇某行軍途中,沒空將你押送迴虎牢關,所以,我會將你斬殺,然後派人把你的腦袋送迴虎牢關。”


    蘇牧朗聲道。


    陳北玄、明夷侯張鬆濤和晉侯對視一眼,三人眼神中都充滿了驚疑之色。


    這些士兵不是玄帝派來殺蘇牧的嗎?


    他們被蘇牧策反了?


    “想殺我,你沒有那個本事!”


    賀瑾怒吼道,腳下炸裂,身形衝天而起,就要遁走。


    “箭來!”


    就在這時候,蘇牧已經朗聲道。


    弓弦聲起,箭矢如雨,將賀瑾的身形徹底淹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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