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將軍，你這麽做，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我們太平司，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東方流雲強忍著怒意說道。
如果對方是肅王餘孽，那他們肯定要拚死一搏。
但現在的情況有些尷尬，譚舒朗這些人是神武軍，是大玄禁軍，算是自己人。
他們來接管人犯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到生死相搏的程度。
“後果？”
譚舒朗冷笑道，“本將軍執行軍令，從來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你們若是識相，那最好老老實實地待著，否則本將軍手裏的刀可不認識太平兩個字。”
那些神武軍粗暴地撞開囚車周圍的士兵，將關著肅王李恕等人的囚車從人群中推了出來。
東方流雲等人臉上雖然有些憤怒，但他們最終還忍了下來，沒有動手。
和神武軍交手，且不說輸贏，從道理上就說不過去。
很快，幾輛囚車就已經被推了出來。
譚舒朗看著東方流雲等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算你們聰明。你們現在可以滾迴豫州了。”
說罷，譚舒朗帶著眾人和囚車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莫雪鬆吐了口吐沫。
“東方瞎子，就這麽讓他們把人帶走了？”
莫雪鬆忍不住道，“我真想把姓譚的拉下馬來揍一頓！”
“你動手啊，我也沒攔著你。”
東方流雲沒好氣地說道。
譚舒朗是結丹境，就算他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更何況，譚舒朗還帶著數百精銳。
“他們是大玄禁軍，是自己人，動手沒有道理。”
東方流雲說道，“人給他們就給他們吧，正好，我們迴去幫蘇牧！”
東方流雲不是傻子，天下宗講究的就是人情練達，這譚舒朗是來幹什麽的他能不清楚？
搶功而已。
史書上這種事情隨處可見。
東方流雲可以拒絕，但拒絕之後呢？
雙方大戰一場，朱奇派的兩千人也未必站在他們太平司這邊。
最後的結果搞不好就是他們全軍覆沒，功勞一樣是人家神武軍的。
不要懷疑神武軍敢不敢。
這種事情，曆史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隻要殺光他們，那黑白就是譚舒朗說了算了。
東方流雲看得清楚，譚舒朗一開始確實是帶著殺意的，隻不過或許因為蘇牧不在，他覺得沒有辦法將太平司眾人趕盡殺絕，所以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麵對這種情況，東方流雲別無選擇。
蘇牧把這些人交到他手上，他就不能讓太平司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
轉身看向那些士兵，東方流雲緩緩地開口道，“諸位，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可以迴豫州去向朱大將軍複命了。
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一五一十地稟報朱大將軍。”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羞慚之色，剛剛麵對神武軍，他們確實退縮了。
大玄禁軍是所有士兵夢想加入的地方，他們麵對神武軍，確實是沒有絲毫鬥誌。
他們不是懦弱。
但終歸是背棄了這一路上並肩作戰的同袍。
“東方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如實迴稟大將軍。”
一個將領開口道，“不過我們現在不能走，我們願意隨你們去接應蘇大人，這一戰之後，我們自會返迴豫州複命。”
東方流雲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些士兵臉上露出喜色，紛紛握緊手上的長槍，跟著東方流雲等人一起向著來時的路殺了過去。
…………
蘇牧和趙童林正在趕路。
忽然，前方塵土衝天，大隊人馬快速靠近過來。
“蘇大人，有敵人！”
趙童林大喝一聲，長刀鏗鏘一聲出鞘。
“準備迎敵！”
趙童林殺氣騰騰地大聲道。
蘇牧看了趙童林一眼，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這位老哥幸好是在相州，他這種性格，要是放在鏡州或者涼州那種地方，隻怕就不是斷腿那麽簡單了，這麽衝動，要是在妖魔橫行的地方，隻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情況不明，不應該先躲起來觀察一下，然後再決定動不動手嗎？
你就這麽殺上去，萬一來人的實力遠在你之上呢？
“且慢。”
蘇牧開口道，“好像是東方流雲他們。”
他極目遠望，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怎麽迴來了？囚車呢？”
蘇牧心中一沉，難道說肅王被人劫走了？
這一路幾次三番拚命，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裏，難道要功虧一簣了嗎？
如果讓肅王李恕逃了，那免不了還得掀起一場風波。
正想著，東方流雲一行人已經衝到了他們麵前。
“東方鎮撫，你們什麽情況？怎麽殺迴來了？肅王人呢？”
趙童林性格耿直，毫不客氣地大聲開口問道。
東方流雲等人的目光落到蘇牧身上，眼見蘇牧安然無恙，眾人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邁步向前，來到他們身前，東方流雲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譚舒朗？”
蘇牧皺起了眉頭，“趙鎮撫，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聽說過，他確實是神武軍將軍。”
趙童林說道，他年紀大，在太平司當了二三十年鎮撫使，對朝中的這些人就算不認識也聽說過。
“譚舒朗跟我是一代人，在我們那一代的武者當中，他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當初連厲庭魁指揮使都被他壓了一頭，不過厲庭魁指揮使後來居上，現在實力比他強。
倒是我，當年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現在還是一樣。”
趙童林聳聳肩，說道。
雖然這麽說著，但是他臉上並沒有多少羞愧之色。
他雖然說自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能成為太平司鎮撫使的，那絕對已經是人中龍鳳。
隻是跟那些妖孽相比，他顯得有些不起眼罷了。
實際上，放到外麵，趙童林也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真元境修為，那也是能夠威震一方的強者。
至於結丹境，天下武者億萬，真正能夠突破到結丹境的本來就是萬中無一。
不如厲庭魁和譚舒朗這些人，那也沒什麽丟人的。
“譚舒朗祖上幾代人都是禁軍將軍，算是軍人世家出身。”
趙童林繼續道，“軍中搶功這一套，他玩得比誰都熟練。
現在竟然搶到了我們太平司的頭上！”
趙童林活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情他沒見過？
一下子就明白了譚舒朗的打算。
他們已經把人押送到了這裏，距離京城隻剩下數日距離，幾乎不可能再出什麽意外。
這個時候，根本用不著大玄禁軍插手。
誰把叛軍首領肅王李恕押送道京城，誰就能分走一份功勞。
肅王李恕，可是謀逆重犯啊。
被他押送到京城，不但可以領功，還能贏得偌大的名聲。
當初臨侯白無涯將這個任務交給蘇牧，未嚐沒有讓蘇牧揚名的意思。
現在眼看著就要抵達京城了，譚舒朗竟然跳出來摘桃子。
這是欺負蘇牧沒有背景？
“蘇大人，咱們也不怕他。”
趙童林氣咻咻地說道，“太平司就是你的背景，咱們去找臨侯做主！”
“做什麽主？”
蘇牧平靜地說道，“身為大玄禁軍，譚舒朗來接管肅王也說得過去，他隻是有些心急，但也是出於一片公心，就算是臨侯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你們太平司自己留不住犯人，難道還能怪人家神武軍？
這種事情如果讓臨侯出麵，那太平司還要不要臉？
蘇牧都能想到人家神武軍會怎麽說了。
“他們走了多久了？”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道精芒，緩緩地說道。
“就是昨日的事情。”
東方流雲道，“我們昨日午時遇到的他們，到現在正好是一天時間。
他們押著囚車，速度肯定不可能太快。
如果我們動作快一點的話，在他們抵達京城之前，應該還有機會追上他們。”
“追上他們？”
莫雪鬆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追上了也沒用啊，那譚舒朗是結丹境，而且他麾下有四五百人，那四五百精銳，不是換血境就是脫胎境，連真元境都有兩個。
這些當兵的靠不上，就憑咱們這些人，不是對手。”
朱奇派來的那些士兵就在不遠處，聽到莫雪鬆的話紛紛低下了頭。
神武軍是軍方，他們也是軍方，於情於理，他們都很難和太平司站在一邊與軍方為難。
他們能做的就隻能是兩不相幫。
“蘇大人，既然你安然無恙，肅王也已經由神武軍接管，那我們就先返迴豫州向大將軍複命了。”
一個將領站出來，對著蘇牧說道。
“也好。”
蘇牧略一沉吟，“這一路上辛苦諸位了。
迴頭我會親筆書信給朱大將軍，為諸位請功。”
“多謝蘇大人。”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感動之色。
那些士兵列隊離開之後，現場就隻剩下太平司眾人。
除了蘇牧這個暫代的指揮使，鎮撫使有三個，東方流雲、莫雪鬆和趙童林。
太平校尉有三十多人，實力最強的是脫胎境巔峰的洛安寧。
剩下的幾十人，全都是太平都尉，他們的修為都是換血境。
這樣的實力，如果放在偏僻的地方，那自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強大力量。
哪怕是放在之前的豫州和相州，這等實力也不算弱了。
但如果放在大玄京城，這百十號人連一點水花都不會有。
那譚舒朗是神武軍將軍，自身實力出眾，麾下更有大玄最精銳的軍士，那些軍士的實力不會比太平都尉差。
再加上數量優勢，想從他們手上把肅王搶迴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咱們不可能把肅王搶迴來的，就譚舒朗一個人，咱們就未必打得過。”
莫雪鬆道。
“誰說打不過？伍元化都沒能奈何的了他，你以為一個譚舒朗能反了天？”
東方流雲說道。
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
蘇牧竟然從合體境的伍元化手下逃了迴來！
這個消息如果傳來了，恐怕整個天下都會震動吧。
合體境強者，那可是天下最頂尖的強者，別說真元境了，哪怕是結丹境、化嬰境，在他們麵前也是弱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蘇牧竟然從一個合體境強者手下逃出生天，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誠然，他們也知道伍元化有傷在身。
但受傷的合體境，那也是合體境啊。
“你是怎麽做到的？”
東方流雲忍不住問道。
“運氣好罷了。”
蘇牧並未解釋。
“你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麽好的，憑運氣，咱們也不可能把肅王搶迴來的。”
莫雪鬆說道。
這是什麽狗屎運？他也想要啊。
他的運氣就一直不好，當初好不容易得到個四階妖物的妖寵，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四階妖物的妖寵就被殺了。
“為什麽要把搶迴來？”
蘇牧淡淡地說道，“既然譚舒朗主動要幫我們做事，那隨便他就是了。
隻要我們跟神武軍一起進城，那就還是我們把肅王押送迴了京城，神武軍，不過是接應我們罷了。”
眾人麵麵相覷，還能這麽玩嗎？
“神武軍守衛京畿，他們接應我們不是正常的嗎？”
蘇牧繼續說道，“他們接替的，隻是朱奇朱大將軍麾下的士兵而已，想要功勞，他自己去跟朱大將軍說去。
要分，也是分的朱大將軍的功勞，跟我們太平司有什麽關係？”
眾人臉上都露出思索之色。
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
他們根本不需要跟譚舒朗那些人衝突，隻要跟神武軍一起進城就行了。
京城的百姓又看不出來押送肅王的主力是誰。
莫雪鬆默默地逃出小本本，舔了舔毛筆，奮筆疾書，又學到了。
“那譚舒朗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他恐怕不會讓我們跟他們一起進城的。”
東方流雲思索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之前來的時候是帶著殺意的。
我懷疑他一開始是想把我們全都殺掉的，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如果我們現在追上去，還想跟他們一起進城，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結丹境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合體境呢。”
蘇牧平靜地說道，“想要殺人奪功，他恐怕還沒有那個本事。”
第二更
東方流雲強忍著怒意說道。
如果對方是肅王餘孽，那他們肯定要拚死一搏。
但現在的情況有些尷尬，譚舒朗這些人是神武軍，是大玄禁軍，算是自己人。
他們來接管人犯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到生死相搏的程度。
“後果？”
譚舒朗冷笑道，“本將軍執行軍令，從來不知道有什麽後果。
你們若是識相，那最好老老實實地待著，否則本將軍手裏的刀可不認識太平兩個字。”
那些神武軍粗暴地撞開囚車周圍的士兵，將關著肅王李恕等人的囚車從人群中推了出來。
東方流雲等人臉上雖然有些憤怒，但他們最終還忍了下來，沒有動手。
和神武軍交手，且不說輸贏，從道理上就說不過去。
很快，幾輛囚車就已經被推了出來。
譚舒朗看著東方流雲等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算你們聰明。你們現在可以滾迴豫州了。”
說罷，譚舒朗帶著眾人和囚車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莫雪鬆吐了口吐沫。
“東方瞎子，就這麽讓他們把人帶走了？”
莫雪鬆忍不住道，“我真想把姓譚的拉下馬來揍一頓！”
“你動手啊，我也沒攔著你。”
東方流雲沒好氣地說道。
譚舒朗是結丹境，就算他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更何況，譚舒朗還帶著數百精銳。
“他們是大玄禁軍，是自己人，動手沒有道理。”
東方流雲說道，“人給他們就給他們吧，正好，我們迴去幫蘇牧！”
東方流雲不是傻子，天下宗講究的就是人情練達，這譚舒朗是來幹什麽的他能不清楚？
搶功而已。
史書上這種事情隨處可見。
東方流雲可以拒絕，但拒絕之後呢？
雙方大戰一場，朱奇派的兩千人也未必站在他們太平司這邊。
最後的結果搞不好就是他們全軍覆沒，功勞一樣是人家神武軍的。
不要懷疑神武軍敢不敢。
這種事情，曆史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隻要殺光他們，那黑白就是譚舒朗說了算了。
東方流雲看得清楚，譚舒朗一開始確實是帶著殺意的，隻不過或許因為蘇牧不在，他覺得沒有辦法將太平司眾人趕盡殺絕，所以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麵對這種情況，東方流雲別無選擇。
蘇牧把這些人交到他手上，他就不能讓太平司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
轉身看向那些士兵，東方流雲緩緩地開口道，“諸位，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可以迴豫州去向朱大將軍複命了。
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一五一十地稟報朱大將軍。”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羞慚之色，剛剛麵對神武軍，他們確實退縮了。
大玄禁軍是所有士兵夢想加入的地方，他們麵對神武軍，確實是沒有絲毫鬥誌。
他們不是懦弱。
但終歸是背棄了這一路上並肩作戰的同袍。
“東方大人放心，我們一定會如實迴稟大將軍。”
一個將領開口道，“不過我們現在不能走，我們願意隨你們去接應蘇大人，這一戰之後，我們自會返迴豫州複命。”
東方流雲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些士兵臉上露出喜色，紛紛握緊手上的長槍，跟著東方流雲等人一起向著來時的路殺了過去。
…………
蘇牧和趙童林正在趕路。
忽然，前方塵土衝天，大隊人馬快速靠近過來。
“蘇大人，有敵人！”
趙童林大喝一聲，長刀鏗鏘一聲出鞘。
“準備迎敵！”
趙童林殺氣騰騰地大聲道。
蘇牧看了趙童林一眼，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這位老哥幸好是在相州，他這種性格，要是放在鏡州或者涼州那種地方，隻怕就不是斷腿那麽簡單了，這麽衝動，要是在妖魔橫行的地方，隻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情況不明，不應該先躲起來觀察一下，然後再決定動不動手嗎？
你就這麽殺上去，萬一來人的實力遠在你之上呢？
“且慢。”
蘇牧開口道，“好像是東方流雲他們。”
他極目遠望，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怎麽迴來了？囚車呢？”
蘇牧心中一沉，難道說肅王被人劫走了？
這一路幾次三番拚命，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裏，難道要功虧一簣了嗎？
如果讓肅王李恕逃了，那免不了還得掀起一場風波。
正想著，東方流雲一行人已經衝到了他們麵前。
“東方鎮撫，你們什麽情況？怎麽殺迴來了？肅王人呢？”
趙童林性格耿直，毫不客氣地大聲開口問道。
東方流雲等人的目光落到蘇牧身上，眼見蘇牧安然無恙，眾人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邁步向前，來到他們身前，東方流雲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譚舒朗？”
蘇牧皺起了眉頭，“趙鎮撫，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聽說過，他確實是神武軍將軍。”
趙童林說道，他年紀大，在太平司當了二三十年鎮撫使，對朝中的這些人就算不認識也聽說過。
“譚舒朗跟我是一代人，在我們那一代的武者當中，他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當初連厲庭魁指揮使都被他壓了一頭，不過厲庭魁指揮使後來居上，現在實力比他強。
倒是我，當年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現在還是一樣。”
趙童林聳聳肩，說道。
雖然這麽說著，但是他臉上並沒有多少羞愧之色。
他雖然說自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能成為太平司鎮撫使的，那絕對已經是人中龍鳳。
隻是跟那些妖孽相比，他顯得有些不起眼罷了。
實際上，放到外麵，趙童林也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真元境修為，那也是能夠威震一方的強者。
至於結丹境，天下武者億萬，真正能夠突破到結丹境的本來就是萬中無一。
不如厲庭魁和譚舒朗這些人，那也沒什麽丟人的。
“譚舒朗祖上幾代人都是禁軍將軍，算是軍人世家出身。”
趙童林繼續道，“軍中搶功這一套，他玩得比誰都熟練。
現在竟然搶到了我們太平司的頭上！”
趙童林活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情他沒見過？
一下子就明白了譚舒朗的打算。
他們已經把人押送到了這裏，距離京城隻剩下數日距離，幾乎不可能再出什麽意外。
這個時候，根本用不著大玄禁軍插手。
誰把叛軍首領肅王李恕押送道京城，誰就能分走一份功勞。
肅王李恕，可是謀逆重犯啊。
被他押送到京城，不但可以領功，還能贏得偌大的名聲。
當初臨侯白無涯將這個任務交給蘇牧，未嚐沒有讓蘇牧揚名的意思。
現在眼看著就要抵達京城了，譚舒朗竟然跳出來摘桃子。
這是欺負蘇牧沒有背景？
“蘇大人，咱們也不怕他。”
趙童林氣咻咻地說道，“太平司就是你的背景，咱們去找臨侯做主！”
“做什麽主？”
蘇牧平靜地說道，“身為大玄禁軍，譚舒朗來接管肅王也說得過去，他隻是有些心急，但也是出於一片公心，就算是臨侯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你們太平司自己留不住犯人，難道還能怪人家神武軍？
這種事情如果讓臨侯出麵，那太平司還要不要臉？
蘇牧都能想到人家神武軍會怎麽說了。
“他們走了多久了？”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道精芒，緩緩地說道。
“就是昨日的事情。”
東方流雲道，“我們昨日午時遇到的他們，到現在正好是一天時間。
他們押著囚車，速度肯定不可能太快。
如果我們動作快一點的話，在他們抵達京城之前，應該還有機會追上他們。”
“追上他們？”
莫雪鬆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追上了也沒用啊，那譚舒朗是結丹境，而且他麾下有四五百人，那四五百精銳，不是換血境就是脫胎境，連真元境都有兩個。
這些當兵的靠不上，就憑咱們這些人，不是對手。”
朱奇派來的那些士兵就在不遠處，聽到莫雪鬆的話紛紛低下了頭。
神武軍是軍方，他們也是軍方，於情於理，他們都很難和太平司站在一邊與軍方為難。
他們能做的就隻能是兩不相幫。
“蘇大人，既然你安然無恙，肅王也已經由神武軍接管，那我們就先返迴豫州向大將軍複命了。”
一個將領站出來，對著蘇牧說道。
“也好。”
蘇牧略一沉吟，“這一路上辛苦諸位了。
迴頭我會親筆書信給朱大將軍，為諸位請功。”
“多謝蘇大人。”
那些士兵臉上都露出感動之色。
那些士兵列隊離開之後，現場就隻剩下太平司眾人。
除了蘇牧這個暫代的指揮使，鎮撫使有三個，東方流雲、莫雪鬆和趙童林。
太平校尉有三十多人，實力最強的是脫胎境巔峰的洛安寧。
剩下的幾十人，全都是太平都尉，他們的修為都是換血境。
這樣的實力，如果放在偏僻的地方，那自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強大力量。
哪怕是放在之前的豫州和相州，這等實力也不算弱了。
但如果放在大玄京城，這百十號人連一點水花都不會有。
那譚舒朗是神武軍將軍，自身實力出眾，麾下更有大玄最精銳的軍士，那些軍士的實力不會比太平都尉差。
再加上數量優勢，想從他們手上把肅王搶迴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咱們不可能把肅王搶迴來的，就譚舒朗一個人，咱們就未必打得過。”
莫雪鬆道。
“誰說打不過？伍元化都沒能奈何的了他，你以為一個譚舒朗能反了天？”
東方流雲說道。
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
蘇牧竟然從合體境的伍元化手下逃了迴來！
這個消息如果傳來了，恐怕整個天下都會震動吧。
合體境強者，那可是天下最頂尖的強者，別說真元境了，哪怕是結丹境、化嬰境，在他們麵前也是弱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蘇牧竟然從一個合體境強者手下逃出生天，這絕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誠然，他們也知道伍元化有傷在身。
但受傷的合體境，那也是合體境啊。
“你是怎麽做到的？”
東方流雲忍不住問道。
“運氣好罷了。”
蘇牧並未解釋。
“你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麽好的，憑運氣，咱們也不可能把肅王搶迴來的。”
莫雪鬆說道。
這是什麽狗屎運？他也想要啊。
他的運氣就一直不好，當初好不容易得到個四階妖物的妖寵，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呢，四階妖物的妖寵就被殺了。
“為什麽要把搶迴來？”
蘇牧淡淡地說道，“既然譚舒朗主動要幫我們做事，那隨便他就是了。
隻要我們跟神武軍一起進城，那就還是我們把肅王押送迴了京城，神武軍，不過是接應我們罷了。”
眾人麵麵相覷，還能這麽玩嗎？
“神武軍守衛京畿，他們接應我們不是正常的嗎？”
蘇牧繼續說道，“他們接替的，隻是朱奇朱大將軍麾下的士兵而已，想要功勞，他自己去跟朱大將軍說去。
要分，也是分的朱大將軍的功勞，跟我們太平司有什麽關係？”
眾人臉上都露出思索之色。
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
他們根本不需要跟譚舒朗那些人衝突，隻要跟神武軍一起進城就行了。
京城的百姓又看不出來押送肅王的主力是誰。
莫雪鬆默默地逃出小本本，舔了舔毛筆，奮筆疾書，又學到了。
“那譚舒朗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他恐怕不會讓我們跟他們一起進城的。”
東方流雲思索道，“他是個心狠手辣的，之前來的時候是帶著殺意的。
我懷疑他一開始是想把我們全都殺掉的，隻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如果我們現在追上去，還想跟他們一起進城，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結丹境而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合體境呢。”
蘇牧平靜地說道，“想要殺人奪功，他恐怕還沒有那個本事。”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