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什麽都行?”


    蘇牧沉吟著問道。


    他腦海中蹦出前世看到過的一句話。


    救命之恩,恩公長的帥的,當場以身相許。恩公長的醜的,大恩無以為報,來世定當結草銜環,犬馬相報。


    自己這是長得帥,還是長得醜呢?


    洛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有錢就這麽為所欲為?


    “也不是什麽都行。”


    洛安寧認真地想了一下,道,“我隻是個稍微有一點點錢的換血境,有些東西我拿不出來,那就沒辦法了。


    你先說,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想要什麽?


    蘇牧認真地思索起來,他有想要的東西嗎?


    當然有。


    功法、武技、地位……他都想要啊。


    如果這話是何家說的,那蘇牧肯定不客氣地說全都要。


    但現在說這話的是洛安寧,他就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了。


    洛姑娘幫過他許多,從天龍八音淬筋法,到東城司司馬的職位。


    如果沒有這些幫助,蘇牧也不會走的這麽順利,說不準現在還在南城司捕頭的位置上廝混,實力也達不到如今的程度。


    你幫我,我幫你。


    自己救她,本來也沒圖什麽迴報。


    “要不,我幫向大家贖身,讓她來服侍你?”


    洛安寧見蘇牧不說話,她忽然道。


    蘇牧:“……”


    這是哪跟哪啊。


    “你們男人不是都喜歡色藝雙絕的女子嗎?我爹就是這樣。”


    洛安寧說道,“你給向大家作的那首詩我讀過,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你怎的憑空汙人清白?”


    蘇牧道,“我怎麽就很喜歡她了?”


    “不是嗎?你為她寫詩……”


    洛安寧大眼睛忽閃忽閃地道。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蘇牧道,“天龍八音淬筋法可是你給我的,我隻是為了感謝她幫我修煉天龍八音淬筋法而已。”


    “算了,我跟你解釋這些幹什麽。”


    蘇牧沒好氣地道,“我知道我想要什麽了。”


    洛安寧“哦”了一聲,“其實我覺得向大家還蠻不錯的。”


    蘇牧沒想到洛安寧還有這麽八卦的一麵,為避免她繼續發揮,蘇牧趕忙打斷她,說道,“我要看洛家的坎水意境圖。”


    “坎水意境圖?”


    洛安寧有些詫異地看向蘇牧,“你不是已經領悟了坎水意境嗎?”


    她臉上忽然浮現出震驚的表情,眼睛瞪大,小嘴圓張。


    “你沒有坎水意境圖,那你是如何領悟坎水意境的?”


    “多練幾種坎水刀勢。”


    蘇牧淡淡地說道。


    洛安寧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就是傳說當中一學就會,一練就精的天才嗎?


    自己苦練數年,如今也才剛剛掌握了兩種劍勢,要掌握第三種劍勢隻怕還得一兩年苦功才能做得到。


    多掌握幾種刀勢,說的跟唿吸一樣簡單,真是讓人佩服啊。


    “坎水意境圖可以借你,沒有問題。”


    洛安寧道,“你需要巽風意境圖嗎?我家也有。”


    “需要!”


    蘇牧道,他手上雖然有一張巽風意境圖,不過那是粗製濫造的,洛家收藏的肯定不一樣。


    如果能參悟一番,或許能有所領悟,就算稍微減少一些提升所需要的點數也是賺到了啊。


    “對了,還有一個。”


    蘇牧道,“你看我,能進步嗎?”


    “進步?”


    洛安寧臉上露出不解之色,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蘇牧是什麽意思,臉色不由地變得有些古怪。


    她見過許多癡迷於權力的人,那些人當了官之後,不是大肆斂財,就是結黨營私,反正他們追求權力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但是蘇牧不一樣,雖然蘇牧也是官迷,但是他好像就是單純地為了做官,當了東城司司馬之後,就沒有一日享受過,每日勤勤懇懇跟個老黃牛似的。


    洛安寧都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想當官。


    專心修煉不好嗎?


    “你就這麽——”


    洛安寧語氣有些遲疑,“用你的話說,是進步。


    你就這麽想進步?”


    “是啊,我太想進步了。”


    蘇牧鄭重地點點頭。


    “可是你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成為太平都尉了啊。”


    洛安寧認真地道,“是繼續留在太平司,還是走一般的官途,你必須得做個選擇了。”


    “怎麽講?”


    蘇牧疑惑道,為什麽要做選擇,不能全都要嗎?


    “太平司白衣,隻是候選,所以太平司對我們的要求是各自曆練,之所以給我們一個身份,那也是為了行事方便,嚴格意義上來講,太平司白衣並不算真正的太平司之人。”


    洛安寧解釋道,“這個時候,你不管是當捕頭還是當司馬都無妨,都算是一種曆練。


    但太平都尉不同,太平都尉是正式的差使,做了太平都尉,就不能再兼任其他官職了。”


    雖然早就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但是真正聽到洛安寧這麽說的時候,蘇牧心中還是歎了口氣。


    不能兼任其他官職,他賺取點數的途徑就少了啊。


    可如果不入太平司,走一般的途徑,他也很難繼續往上升。


    在太平司,隻要實力足夠,就能一直往上升,太平都尉、太平校尉、鎮撫使、指揮使、封侯……


    但是一般的官職,並不單純看實力,能不能升官就是看玄學了。


    哪怕是在最講究實力的軍中,也不是說個人實力最強的人就一定能當最高統帥。


    真正強大到能夠無視朝廷正常規律的,畢竟是少數。


    絕大部分武者,一輩子也未必能修煉到脫胎境,哪怕是脫胎境,也沒有無視朝廷的實力。


    蘇牧對自己雖然有信心,但是整日與人勾心鬥角也不是他想要的日子,不如在太平司自在。


    可是太平司要斬妖誅邪,又十分危險。


    真到了選擇的時候,蘇牧還是有些猶豫。


    “我一直覺得,以你的天賦,做官是一種浪費。”


    洛安寧認真地道,“如果你沒有因為做官而分散心思,現在你應該也已經修煉到換血境了。”


    做官對我來說就是修煉啊。


    蘇牧心中暗自道。


    兩條路,一條路升官快,上限高,品階越高,賺取點數的速度也就越快,實力提升也會越快。但這條路需要與妖魔廝殺,危險大。


    另外一條路,升遷慢,上限低,賺取點數的速度不如第一條。但危險——


    同樣也不小。


    蘇牧前世聽過一句話,在無人區,人才是最危險的。


    這句話放在這裏,可以換成在沒有妖魔的時候,人就是最危險的。


    不用跟妖魔廝殺並不意味著就沒有危險,官場上的爭鬥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危險程度一點不比前者少。


    他在南城司當捕頭,在東城司當司馬,隻不過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結果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內城何家,三番四次遭到何家的刺殺。


    如果他想在官場上走得遠,這種事情就避免不了。


    同樣有危險,那還不如選擇一條讓自己痛快的道路呢。


    “我還是留在太平司吧。”


    蘇牧有些遺憾地道。


    “相信我,太平司絕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洛安寧大大喜,眼睛彎成了新月,“其實太平司進步會更快,以你的天賦,三年六品,五年五品,最多十年,你就有希望成為四品的鎮撫使。三十年內,你甚至可以望一望三品指揮使。”


    “你知道嗎,我爹走到四品城主的位置,用了整整四十年,這還是有家族支持。”


    洛安寧繼續道,“而且我爹這輩子,也隻能走到這一步了,想要再向上一步,幾乎沒有可能。”


    她也跟蘇牧學會了進步兩個字,用的越來越流暢。


    蘇牧點點頭,他知道,武陵城城主已經是無數人的天花板。


    洛安寧她爹,年輕的時候也是頗有天賦的武者,如今也是脫胎境的武者,就這樣,他也隻是四品的城主而已。


    同為武陵城四大家族的何家,何公休努力了一輩子,也隻是個武陵城工曹主事,五品而已。


    他之所以傾盡家族之力也想將何光韶送入太平司?


    不就是因為太平司對有天賦的武者來說,就是一條通天大道。


    你可以懷疑何公休的人品,但絕對不能懷疑他的眼光。


    相比於這些好處,太平司身份的排他性,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不久之後,蘇牧跟著洛安寧來到了洛家。


    等了一會兒之後,洛安寧就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走了出來。


    “這是坎水意境圖和巽風意境圖,你拿著參悟,什麽時候不需要了什麽時候還給我就行。”


    洛安寧直接將兩個卷軸遞到蘇牧的手上。


    “你是迴東城司,還是跟我一起去太平司測試?”


    等蘇牧將兩幅意境圖收起來之後,洛安寧才開口問道。


    “太平都尉的測試,都測試哪些內容?”


    蘇牧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


    太平司的規矩,必須突破到換血境才能成為太平都尉,而且還有年齡的限製。


    蘇牧現在的戰鬥力不弱於一般換血境,但他的真實境界畢竟還是淬體境。


    “力量和武技。”


    洛安寧道,“這些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你是淬體極境,又掌握了意境,現在完全有資格在差服上繡上‘太平’二字了。”


    “我跟你一起去。”


    蘇牧道。


    既然已經選擇了道路,那也沒必要猶豫不決,早一日成為太平都尉也好。


    “你說,咱倆要是同一天成為太平都尉的話,那到底你是師姐,還是我是師兄呢?”


    一起走出洛府,向著太平司衙門走去的時候,蘇牧忽然有些疑惑地道。


    洛安寧腳步一頓,原本明媚的麵孔一下子垮了下來。


    …………


    內城,何府。


    何公休將房間內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都摔得粉碎。


    “廢物!都是廢物!”


    他憤怒地吼道。


    何府的下人全都嚇得躲得遠遠地,不敢靠近書房。


    隻有管家,硬著頭皮留在書房內。


    “老爺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眼見何公休發泄得差不多了,管家連忙開口勸慰道。


    “一群廢物,我早晚被你們氣死!”


    何公休怒道。


    “是,都是老奴辦事不力。”


    管家苦笑道,他可都是按照何公休的吩咐做事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當然不能說是何公休決策失誤。


    “金風樓那邊怎麽說?”


    何公休冷冷地說道。


    “金風樓說任務失敗是因為我們給的消息錯誤,還害得他們折損了兩個殺手。


    如果要繼續任務的話,那必須得加錢。”


    管家弱弱地道。


    “加錢?他們還好意思提加錢?!”


    何公休大怒道,“收了我那麽多銀子,連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兒都沒殺掉,我不讓他們退錢就是好的了,他們還敢提加錢?!”


    “真當我何家好欺負?!”


    何公休一巴掌拍在桌麵上。


    哢嚓一聲。


    桌子一下子四分五裂開來。


    “那個——老爺,如果不繼續的話,也是不用加錢的。”


    管家小聲道。


    “不繼續,前麵的錢不是白花了?”


    何公休怒道,“說罷,他們要加多少!”


    他眼神中的怒火簡直要將一切都焚毀。


    “一百萬兩,一個人。”


    管家臉色有些發白,鼓足勇氣道,“兩個人,一共是兩百萬兩。”


    “我ooxx”


    何公休嘴裏罵出一連串的髒話,口水都噴了管家一臉。


    管家也不敢擦,苦著臉道,“老爺,金風樓還說了,如果要繼續,那就盡快,如果等他們兩個成了太平都尉,那就不是這個價格了,還得再加錢。”


    “我入他個仙人板板,去他娘的吧!”


    何公休跳了起來,“真以為老子立不了他金風樓?


    沒有張屠戶,老子還得吃帶毛豬不成?


    狗日的,老子不用他們了!”


    “前麵的銀子老子就當做是喂狗了!”


    他雖然憤怒,但終究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沒說讓金風樓退錢的事情。


    “老子還就不信了,老子就拿那兩個小畜生沒有辦法?”


    何公休麵目猙獰,“管家,馮少爺什麽時候到武陵城?”


    “昨日傳來消息,說是還有一個月到。”


    管家道。


    何公休眼神中光芒閃爍,冷笑一聲,“太平都尉不好殺,也隻是不好殺而已,不代表就不能殺,殺不了!


    這世上,有的是能殺你們的人!


    且讓你們兩個再多活一個月……”


    他腦海中,再次醞釀出一條殺人計。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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