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站在院落之中。


    月光如同輕紗一般籠罩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皮膚,竟似在閃爍著點點金光。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蘇牧全身上下湧動,注入他的每一個細胞之內。


    蘇牧靜靜地站著,接受著那股力量的洗禮,甚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牧終於睜開了眼睛,瞳孔之中,一道異樣的金芒一閃而沒。


    “這邊是淬體極境嗎?”


    蘇牧緩緩地將手抬到眼前,隻是握了握拳頭,身上就發出一陣炒豆子般的劈裏啪啦的響聲。


    皮膜、肌肉、大筋和骨骼,有一種魚水交融,不分彼此的感覺。


    動作之間,周身力量整合為一,轟然炸裂開來。


    這邊是淬體極境。


    蘇牧有一種感覺,如果是現在的他對上何光韶,哪怕不用意境,他也能一招擊敗對方。


    尋常淬骨圓滿的武者,已經很難擋得住他一擊了。


    淬體極境的體魄,堪稱恐怖。


    “這還僅僅是淬體極境的力量。如果算上由淬體極境衍生出來的肉身神通——”


    蘇牧迴憶著腦海中多出來的信息,連他自己都很難估計他現在的實力達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肉身神通,不滅金身。


    這種神通,會將人的體魄提升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防禦力、力量、生命力,都會得到某種程度的提升。


    簡而言之,就是讓人力氣更大,更抗揍,受傷以後恢複的更快。


    這是一種均衡發展的肉身神通。


    某種意義上或許不如那些“偏科”的肉身神通,當勝在全麵。


    最主要的是,不滅金身有個最大的優勢。


    那就是到了極致之後,不滅金身,甚至可以滴血重生。


    這便是不滅二字的由來。


    當然,對於現在的蘇牧來說,滴血重生還遙不可及。


    “不過就算如此——”


    蘇牧心中暗自道,雙手猛一握拳,不滅金身發動。


    原本白皙的皮膚,一瞬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體內力量隨即暴漲三成。


    鏘!


    蘇牧拔出秋水刀,用力在手臂上斬了一刀。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秋水刀直接被堅韌的皮膜彈開。


    “好強的防禦力!”


    蘇牧心中暗自道,“普通的淬骨圓滿,哪怕手持神兵利器,也很難破開我的防禦了。


    淬體境範圍之內,我就算站著不動,也很難有人能傷到我了。”


    他對不滅金身的效果十分滿意。


    他現在,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換血之下無敵了,就算是遇到普通的換血境,也未必就沒有一戰之力。


    “不過維持不滅金身狀態,對體力的消耗極大。”


    蘇牧評估著身體的變化,“以我現在的體力,也隻能維持一刻鍾。”


    一刻鍾範圍之內,防禦力幾乎翻倍,力量提升三成,這種效果,已經非常逆天了。


    蘇牧收起不滅金身,再次用秋水刀在手臂上斬了一刀。


    這一次勉強切開一道口子。


    不過很快,他肌肉和皮膜收縮,傷口便止住了血。


    緊接著,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條數寸長的傷口,就開始愈合了。


    這是不滅金身的另外一個效果,這個效果不需要刻意施展神通,被動就會產生效果。


    不滅金身會極大地提升身體的生命力,反應在外麵,那就是受傷之後,恢複的速度會大大提升。


    這其實才是不滅金身最逆天的地方,也是肉身神通的不可思議之處。


    如果隻是防禦力和爆發力的提升,那有許多武技也能有同樣的效果,根本體現不出來肉身神通的強悍。


    但是對生命力的提升,絕非武技能夠做得到。


    現在蘇牧隻是傷勢恢複得快,等他修為高了,斷肢重生,甚至滴血重生,也未必不能做到。


    哪怕是現在,對普通武者來說足以致命的傷勢,他也能扛得住,麵對危險活命的機會自然大大增加。


    不滅金身,很讚。


    蘇牧手持秋水刀,緩緩地施展著刀法,不斷熟悉著身體的力量,一直到天色大亮,他才收起了秋水刀,喚人進來,洗漱更衣之後,便直接去了前院的衙門。


    蘇牧剛剛坐下,餘秀江便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出事了!”


    餘秀江一臉慌張地道。


    “何事?”


    蘇牧平靜地道,實力給了他平靜的底氣。


    “前幾日榮華會有一批貨物在城外被劫,沈義之求到東城司,陳捕頭帶人出城去追查,去了好幾日,一直都沒有迴來。”


    餘秀江喘息著說道,“今日一早,東城門那裏,被人丟了一具屍體,正是之前隨陳捕頭出城去的捕快!”


    自從蘇牧斬了榮華會的前會長馬雙成之後,他隨手指認的新會長,感念蘇牧的知遇之恩也罷,破罐子破摔也罷,反正是徹底倒向了東城司。


    早請示晚匯報,就差整天都待在東城司了。


    這麽做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東城司成了他的靠山,有什麽麻煩,他都來找東城司解決。


    就像這種貨物出了問題,如果是以前,他們根本不會報官,而是派出自己的護院武師去追查。


    但是現在,有東城司的力量,為什麽不用呢?


    不用白不用。


    東城司享受了他們的投靠,那自然也得付出一些什麽。


    有得有失。


    這種事情,連蘇牧都無法控製。


    畢竟收了小弟,你就有責任有義務保護他們的利益,否則以後誰還跟你混?


    “我記得,武陵城東郊,似乎並無勢力太大的匪徒。”


    蘇牧沉吟著道,“以陳鬆的實力,按說不至於出什麽問題,會不會有陷阱?”


    沈義之雖然表現得服服帖帖,但是榮華會不是真心歸順東城司,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有蘇牧在上麵壓製,他們不敢掀起什麽風浪。


    但難保會不會有人抽瘋,挖坑陷害東城司的捕快。


    甚至,有可能是衝著他蘇牧而來。


    “應該沒什麽問題,沈家的貨物,這次是由沈義之的嫡長子押送的,他來報官的時候,他兒子就已經死在了匪徒手中。”


    餘秀江搖搖頭,說道,“用嫡長子來作餌,我覺得沈義之應該還沒有這種氣魄。”


    蘇牧點點頭,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嫡長子除非不成器,否則都是要繼承家業的。


    沈義之的嫡長子是精心培養多年,能力相當出眾,以後必定是沈家的掌舵人,這麽一個人,沈義之是不可能拿來做局的。


    如果真有這種魄力,那沈義之也不會被馬雙成壓在頭上這麽多年了。


    “或許是一夥兒流竄的匪徒也說不定……”


    餘秀江說道。


    蘇牧微微點頭。


    “大人,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起貨物被劫的事情了,現在連陳捕頭也有去無迴,如今東城區人心惶惶,那些商家們都已經開始控製商品供應了,就怕外麵的貨物再也運不進來了。”


    餘秀江一臉擔心地說道,“這種事情,就算我們東城司也不好說什麽。”


    “第三起……”


    蘇牧沉吟道,一般的匪徒,做一筆之後都會銷聲匿跡一段時日,免得被官府盯上。


    短時間內接連作案,要麽是對方有恃無恐,要麽是對方故意挑釁。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瘋了。


    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說,對方的實力必定是不弱。


    “你把三起貨物被劫的卷宗都給我拿來,這件事我親自解決,另外,讓鄭旺暫時接替陳鬆的捕頭之位,不要耽誤了東城司的正常工作。”


    蘇牧說道。


    “是!”


    餘秀江道。


    …………


    啪!


    何公休冷著臉,一揚手抽了對麵那青年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幹的好事?”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低調,隻奪財,盡量不要引起蘇牧的注意!”


    “你竟然把東城司捕快的屍體丟到東城城門口,你腦子進水了嗎?”


    何公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怒斥。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何公休差點沒被氣死。


    派人劫了東城區商家的貨物,屬實是因為接二連三的變故,讓何家的銀錢有些緊張,為了緩解壓力,也為了給蘇牧找些麻煩,所以何公休才出此下策。


    但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低調行事,不要讓人察覺是何家所為,尤其是不能讓蘇牧有所警覺。


    他正在布局對付蘇牧,還有蘇牧背後那個囂張的丫頭,如果讓對方警覺了,那就有可能因小失大了。


    本來城外匪徒多的是,劫幾批貨物,蘇牧怎麽也聯想不到何家身上來,但奈何這個廢物自作聰明,竟然挑釁東城司!


    捉了東城司捕頭,還將捕快的屍體丟到東城區城門口,這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我這不也是忍不住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嗎?”


    那青年小聲嘟囔道。


    何公休氣得兩眼發黑,“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東城區,挑戰蘇牧,要是能把他幹掉,你就是下一任何家的家主!”


    “我現在打不過他。”


    青年垂頭喪氣地道。


    何光韶都被他打傷了,那小子可是掌握了意境,一般的淬體武夫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還知道不是他的對手?”


    何公休冷笑道。


    蘇牧這小子如今羽翼已豐,除非一出手就把他摁死,否則這麽招惹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好處。


    何家有足夠的力量能弄死他,但因為那個丫頭的插手,何家的換血境現在不能輕易進入東城區。


    所以他才會設法布局,想要將那丫頭和蘇牧一起弄死。


    現在局還沒有完全布好,當然不能提前讓蘇牧有所察覺。


    “大伯,蘇牧毀了咱們在東城區的生意,我現在隻是從東城區收點利息而已,那些捕快既然幫著蘇牧那混蛋,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那青年道,“大伯你放心,我幹的很利索,就算那蘇牧親自去查,也絕對查不出來什麽。”


    “放屁!”


    何公休怒斥道,“你以為,一個能從流民爬到司馬位置上的人是傻子?


    你以為一個淬體境就能領悟了坎水意境的人,會鬥不過你?


    我問你,陳鬆死了沒有?”


    “那沒有,那些捕快,我怎麽會讓他們死的那麽痛快呢。


    青年臉上露出殘忍之色,忍不住咧嘴一笑。


    “把你愚蠢的想法都給我收起來,他們有沒有見過你的臉?”


    何公休冷哼道。


    “沒有,我都是按照大伯你的吩咐,行動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帶著麵具的。”


    青年說道。


    “你給我聽著,現在,立刻,馬上把陳鬆那些人放了。”


    何公休冷冷地說道,“然後把所有人都給我撤迴來,沒有我的允許之前,所有人不得再走出何府半步!”


    “為什麽啊,陳鬆那些人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為此我們還折了兩個高手!”


    青年不服氣地說道。


    幾個捕快,殺了就殺了,姓蘇的還能追查到他們身上不成?


    毀掉何家在東城區的生意,這些捕快可都是幫兇。


    他們都該死!


    “怎麽,我這個大伯,現在說話已經不好使了?”


    何公休眼睛一眯,冷冷地道。


    “好使——好使!”


    青年被何公休看得渾身一顫,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小聲說道。


    “何光茂,你告訴我,你還有沒有做其他蠢事?”


    何公休看著青年的樣子,心中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他不禁有些後悔,就不該派這個家夥去做事。


    “怎麽可能呢?大伯,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實力,但你不能質疑我的智商啊。”


    何光茂一臉委屈地說道,“我有那麽傻嗎?”


    “真沒有?”


    何公休冷哼道,你有個屁的智商。


    “真沒有,也就是之前劫一批貨的時候,一個小子不服氣,叫囂他爹是沈義之,被我一刀給宰了。”


    何光茂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一個商賈之子,也敢跟我叫囂……”


    何公休隻感覺兩眼一黑。


    沈義之確實隻是個商賈,但他現在是東城區榮華會的會長,他的兒子,奇貨可居,竟然被這個蠢貨直接給殺了。


    這不明擺著讓沈義之發瘋嗎?


    一個在東城區數得著的富商,你知道他手上掌握了多少東西?


    在不能一下子將沈家滅掉的情況下,你殺了他兒子能有什麽好處?


    第一更,今天開始更新時間是上午十點第一更,下午四點第二更,晚上十點第三更,望兄弟們知悉~順便求個訂閱,給兄弟們磕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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